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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游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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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玄女在上,急欲变去,被玄女将剑一指,现出真形,不能得脱。
  且说老君在堂上查青牛之事,忽报玄女使至。唤人,使者呈上云笺。老君开读,略曰:
  道长静居法界,青牛肆毒大秦。其久不之返也何故?
  读罢叹曰:“不意此畜扰害如此!”谓使者曰:“为我拜上玄女,匆匆不及回书,即遣人收拾矣。”随命徐甲曰:“可执符带锁,速往大秦,收取此畜而回。”徐甲领命而往大秦。正值青牛与玄女相战,乃向前大喝一声,投符牛背,锁缚牵出宫门,投东而去。宫中悉平。国王回宫整饬,宫中迎出其后。敕封玄女,大其庙宁,摆其夜宴。余论不题。
  铁拐屡试长房
  却说铁拐因放走青牛,老君斥下立功赎罪,乃化身为一老翁,隐其名姓,背一葫芦,施药于汝南市中,病者求之,无不立验。因悬一壶于市头,及罢市,即跳一葫芦,施药于汝南市中,病者求之,无不立验。因悬一壶于市头,及罢市,即跳入壶中,市人莫之见。有费长房者,官为市长,一日在楼上静坐,忽看而异焉,因在再拜奉酒。老翁曰:“子明日更来。”长房是日果往,翁乃与俱入壶中。但见正堂厅上,旨洒佳肴,盈衍其中。共饮毕而出,嘱不可与人言。后乃就长房楼上曰:“我仙人也,以过见责。今事毕当去,子能相随乎?楼下有好酒,与卿为别。”长房使人取之,不能胜举,令十人扛之,又不能举。翁笑而下楼,以一指提上。视其器如有只一升许,而二人饮之终口不尽。长房心彼求道,乃以家人不忍相离为忧。翁知其意,乃折一竹,度长短如长房,使悬之舍后。家人见之乃长房也,以为缢死。大小哀哭,遂殡殓之。氏房立其旁,而众莫之见。
  于是遂随翁人深山,践荆棘,于群虎之中,使之独处。长房不惧。又留长房于室,室以朽索悬万斤之石于其上,众鼠竞来啮索欲断,长房亦不移。翁遂曰:“子可教也。”复使食粪,粪中有三虫,臭味特甚,长房心恶之,翁曰:“子儿得道,恨于此不能,奈何!”长房欲归,翁与一杖曰:“骑此任所之,顷刻至矣,至当以竹投草陂中。”又为作一符曰:“以此能驱使鬼神。”长房乘杖,须曳来归,自谓去家甫经甸日,而已十余年。即以杖投葛陂,倾视则龙也。家人谓其死久,惊讶不信。长房曰:“在日所葬竹杖耳。”家人发塚,则竹杖犹存焉。自后遂能医疗百病,鞭笞百鬼,驱使社公。或独坐恚怒,人问其故,曰:“吾责鬼魅之犯法者也。”又尝食客,而使使至宋市鱼,须臾还,乃饮。或一日之间,人见其在千里外者数处。桓景尝学于长房。一日谓景曰:“九月九日,汝家有大灾,可作一囊,盛茱萸系之臂上,登高山饮菊花酒,祸可消。”景如其言,举家登山,至夕方还,见牛羊鸡犬皆暴死焉。一日,长房自失其符,竞为众鬼所杀。
  却说铁拐自谪降后,立功满足,复归老君之所谢罪。后来得为上仙,乃乘云琼岛,跨鹤瑶天。每降凡间,则入贫子队中。南中一家,设大功果,老仙至。有谯楼执持牌二童子,忽对语曰:“明日设功果之家,那烂脚贫子,乃铁拐老仙也。当往见之。”一童曰:“诺。”适一守更之夫得知,大异其事。次日往设功果之家观之,果有烂脚贫子,在灶边向火。更夫即拜之求度。贫子曰:“何以知之?”更夫曰:“昨见谯楼二童对言,故知大仙来此。”贫子曰:“但从我来,即度你。”那贫子却从灶中走去。更夫惧火烧身,竟不敢从。后归至途中,复遇贫子在前,两追至求度。贫子曰:“汝今且归,为我钉起谯楼二童,却来桥上会我,那时我自有船来接你,汝可跳于船上,便是度汝之处,毋得恐惧也。”更夫归至谯楼上,果将二童钉起。夜来其童哀叫,痛苦万端,深怨更夫。次早更夫竟往桥上候贫子船只。自辰至午不见贫子,只有一时小舟流至,更夫不敢上。忽贫子亦至,曰:“何不上船。”更夫曰:“叶舟安能重载?”铁拐曰:“汝凡念太重,不可度矣。”乃自跳入舟中,冲风,驾入云中。有钟离、采和、仙姑等八仙侣,乃从上流指点,援引而去。
  钟离将兵伐寇
  钟离名权,燕台人。后改名觉,字寂道,号和合子,又号王阳子,又号云房先生。父为列侯,官云中。诞生真人之时,异光数丈,状若烈火,侍卫皆惊。真人顶圆额广,耳厚眉长,目深鼻赤,口方颊大,唇脸如丹,乳达臂长,如三岁儿,昼夜不声不哭不食。第七日,跃然而言曰:“身逐紫府,名书玉京。”及壮,仕汉为大将。边报纷纷,言吐蕃率众三十余万,号五十万,侵犯边疆,摽掠妇女,掳劫民财,势如山崩潮涌。守臣抵敌不住,望风而走。乞提大兵退虏,倘若迟缓,边疆莫保,实为紧急。报闻朝廷,京畿震动。天子乃宣群臣议事,敕令大将钟离权,统兵五十余万,号八十万,即日起行。朝内群臣送至郊外饯别,并作诗以状之。诗云:
  大将出皇都,腰悬金仆姑;笑谈空丑虏,声誉勒丹青。
  钟离自别朝臣,点齐车仗粮草兵甲,一一齐备,乃传令三军曰:“自古中华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事中华。未闻夷狄逞强,侵侮中国者也。大汉开基以来,四海永清。蛮夷效顺。今者吐蕃小丑,侵犯边疆,九庙震惊,社稷摇动,正臣子竭忠之日,军士用力之秋。明天子以大将嘱我,统尔三军,尔三军之士,宜各有勇知,方不负上意。今与尔约,遇敌则鼓勇前进,毋得退缩逡巡。在路则恪守节制,毋得侵掠禾稼,掠取民财,淫乱妇女,凡在此类,有一犯舀,斩首示众。其奋勇克敌者,奏功之日。重赏重用,决不虚示。自钩之后,各宜遵守,毋取罪焉。”令毕,三军肃然。乃遣先锋前行,兵分三队,自将中军,督前后二队,一齐进发。果是旌旗蔽日,金鼓喧天,堂堂大国,威风凛凛,气象当时。有诗为证:
  将军西伐阵云高,气壮虹霓耀锦袍;风动角弓鸣塞外,功成丹诏出重霄。
  钟离不聿交兵
  三军倍道而行,早到奇水之上,与吐蕃之兵相对下营。次早,两军各列成阵,只见一声炮响,金鼓齐鸣。汉军阵上,旌旗开处,拥出一员大将,眉如双剑,面若涂朱,红袍金甲,横枪立马阵前。蕃兵阵上拥出一员大将,金盔银甲,执定大刀,立马阵前。二将果是英雄,有诗为证:
  二将交兵日,英雄不可伦;气奔天地裂,威震鬼神惊。
  金鼓撼山岳,旌旗乱白云;安危凭一击,千古说难分。
  汉将钟离大声喝蕃将曰:“中国抚柔四夷,犹之赤子,不廷者置之度外,奉贡者厚往薄来。四海倾心,遐迩仰德。何尔吐蕃,不思倾心归顺,以沾皇仁。顾乃屡怀反侧,扰我边疆,岂谓大国少问罪之师乎?加速归降纳贡,不失封职,倘其执迷不悟,齑粉目前!”蕃将粘不聿答曰:“天下者,天下之天下,高才捷足者,皆可得之。汝汉可得之他人,我亦可得之于汉,乘除有数,无足怪者,且天地生人,犹如一体,固无内外之分,亦无华夷之别。我昔纳贡,自不兴师,今已兴师,必无降理。请决雌雌。以分胜败。”钟离闻言大怒,提枪直取粘不幸。不聿举刀来迎。两马交攻,约斗八十余合,不分胜败。不幸思胜不得钟离,卖个破绽,回马便走。钟离策马赶去,心中亦自提防。不聿挽弓搭箭,扭身一箭射来。钟离急躲,箭从耳边过去。钟离回马便走,不聿赶来,却暗取飞刀望后一掷,不聿眼快,把刀怠架,仅伤面上,一痕如线,不聿吃了一惊,回马便走。钟离不追。两下混战一场,各自鸣金,收回大寨。
  钟离大败蕃阵
  却说钟离回到寨中,点校军士,多有带伤,皆令行军医者医治。自思蕃将英勇,明日决战,力敌难以取胜,必须用计胜之。乃连夜急遣轻骑二万,分四面埋伏,但听连珠炮响,四面齐起,以擒蕃将。又令三军网鼓造饭,五鼓排阵,平明交锋。又令一军但看蕃兵败走,只掠其辎重,据其营寨。分付已定。各军各自去了。
  却说蕃将回帐,检点军士,多有折伤。自思汉将武艺高强,不若明日与之斗排阵法,便就阵中擒之,则汉人不敢正视,郡县可破竹而下。乃传令军士,三更造饭,四鼓饱食,五鼓出兵,自骑骏马,横定大刀执绛旗一面,往来指引。布一阵于奇水之西,以待汉兵攻打,那阵布得整整齐齐,重门叠户,按天地自然之秘,藏鬼神不测之机,果是高妙。
  及至黎明,汉至陈兵望见蕃将之阵,布得坚如城郭,门户周全。钟离大惊曰:“吾谓不聿一勇夫耳,不意深识兵机,善晓阵法,如之奈何?”乃急上将台观望一遍。良久曰:“原来乃八卦阵也。彼设此阵,欲我攻击,倘不得破,彼就阵中擒我耳。既如此,可将计就计。”乃呼牙将冯己上台问曰:“汝识此阵乎?”己言:“不知。”钟离指点告曰:“此八卦阵耳。其阵内按八门,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也。惟从生、开二门进者则吉,其余皆凶。汝可熟认其门,带精骑二千,从东南青旗角上杀入,绕东北黑旗而出。复从东北杀入,绕过东南,其阵自乱。我以大兵随后攻之,克敌必矣。汝可熟记细心,勿使差迟,以误大事。”冯己领命,细观熟察,下台带领精骑二千,竟从东南角青旗处奋勇杀入,绕出东北,阵且莫敢当。夏从东北杀入,冲过东南,阵中把立不住,一时皆乱,冯己见阵势已乱,大叫士卒曰:“将军算计已定,大丈夫立功正在于此!”士卒大喊冲入,敌军中大乱,钟离见彼阵中旗幡散乱,麾兵大进,一声连珠炮响,四面伏兵齐起,围裹将来,杀得蕃兵尸横遍野,血流成川。不聿弃寨逃走,汉兵追赶二十里而返,获其阵中粮饷兵甲无数,收兵奏凯回营,大劳三军不题。
  蕃兵劫败汉军
  却说钟高原是卜界仙子,因掌书有过,谪下界中。至此复当破阵征战之时,正当铁拐从空而过。一见杀气腾腾,伫空一望,乃钟离与蕃将大战,铁拐曰:“钟离已当遇道超凡,何乃执迷不悟在此?且夷人固不可灭,收功自有其人。设使钟离收其全功,必自封侯加爵,彼时沉溺太深,有误大道。不若使之战败逃回,出迷路而超仙界,岂不美哉!”于是化作老翁,竟投蕃营而去。
  却说蕃将大败之后,收兵计数,十万已去八九。正思报复,无计可施,乃愁愁闷闷,坐帐沉思。忽小军报道:“营前有一老翁来见。”不聿自思此翁并无故交,老翁来见,必有说也。命引入。老翁入帐,见不聿揖而不拜。不聿问曰:“翁来何事?”翁曰:“特来贺将军耳。”不聿曰:“吾败将丧兵,羞惭无地,何可贺之?”老翁曰:“将军差矣,胜负兵家之常,若即再战,未可量也。奈何一挫而遂丧其锐乎?吾以为汉兵得胜,其志必骄,今夜劫营,定获全胜。况中国将星隐隐不明,难星侵之至急,今夜彼营必有大灾,其兵必乱。此时将军四面突入,彼皆以为从天而下也。岂有不胜之理哉!”言讫,即辞而去。不聿闻言大喜,便下令一更造饭,二更劫营。有末将必忽进曰:“汉将多谋,老翁之言恐有诈也。何深信之?”不聿曰:“汝言虽是,但老翁之言深合兵法,且吾亦已怀此意矣。汝但鼓勇听令,再勿深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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