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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除了信件联系,叶群和黄永胜还通电话五次,最长的一次是一百三十五分钟。
从九月六日林彪了解到毛泽东南巡谈话的内容起到十日这短短的五天时间里,林彪一伙积极筹划着武装政变的阴谋。
毛泽东对林彪一伙的这些情况了解到什么程度谁都无法猜测,但是,南巡讲话会很快传到林彪耳中,会刺激林彪一伙最终摊牌的局势想来毛泽东是有所预料的。他必定会考虑到这局牌该如何打出去。于是,九月八日午夜,在杭州的毛泽东刚吃过夜餐,突然令人将停在杭州笕桥机场附近的专列立即转移。九月十日下午三时许,毛泽东又突然说:“现在把车调回来,我们马上就走!”由于在杭州期间,有一次找陈励耘,这个直接掌管毛泽东杭州之行警卫工作的人却不知去向,加之他与林彪一伙的关系,毛泽东特嘱不要陈励耘等人送行。
当陈励耘闻讯赶到车站时,自觉心中有亏竟也未敢上前同毛泽东握手告别。
近晚,专列驶进上海,停要虹桥机场附近的吴家花园处,毛泽东没有下车。十一日上午,毛泽东在火车上接见了从南京赶来的许世友,却没有准许王维国上车。中午,毛泽东叫许世友和其它找来谈话的人一同下车吃饭,把王维国又拉上了。下午,毛泽东的专列驶离上海,向北京方向飞奔。
九月十日晚,毛泽东的专列停在上海后,林立果很快便收到从上海打来的电报:“王维国因病住院了。”北京的林立果知道毛泽东已安抵上海,认为动手的时机到来了。林彪一伙估计毛泽东总要在上海停留几天,于是在北京和北戴河都加快了密谋速度。
林立果一伙虽是紧锣密鼓筹划着谋害毛泽东的办法,具体如何下手却并没有确定下来。在北戴河的林彪、叶群急不可待,不断与林立果联系。十一日上午十一时许,周守驰给王飞打电话时就说:“叶主任给林立果打电话,发火了,你赶快来研究。”林立果也打电话给王飞:“主任刚打电话给我们抽鞭子,她还要给你打电话,你要有个思想准备。还说:”现在是势在必行,不能再犹豫了。“
王飞刚放下手中的电话,叶群的电话打来了。一开口,叶群便佯装关切地说:“我们对你们是很关心的。你们的每一点我们都为你们考虑。林副主席对你们很信任。托你们办的事应该抓紧办。”接着,叶群语调严厉地说:“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都托给你们了。听说你有很大顾虑,总想‘抽梯子’。怕什么,就是死了也是烈士嘛!”王飞忙解释说:“不是怕,我参加革命时还没有想到活到快五十岁呢!是不好搞,怕搞不好把你们也连累了。”
叶群见状,马上缓和下来说:“林副主席历来说话一句算一句,不考虑成熟,不会要你们办的。办了不会亏待你们的,什么问题都好办。你们将来都是‘常’字号的。”在用官职引诱之后,叶群又威逼着说:“你们忙活了这几天,现在就是不搞也不好了,人家也不会饶过你们的。你们也跑不了。只有同生死,共命运,不能把我们当‘省油灯’!”
王飞听此言,有点慌神了,忙说:“我考虑的是困难,怕连累你们,不是别的。”
叶群生怕王飞往后缩,赶忙给他打气:“有困难想办法克服嘛!哪有不困难的事?你们想想办法嘛!江腾蛟那里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指毛泽东)取了我们根据地里了,不要坐失良机,要当机立断!”
王飞深知自己是上了贼船的,必须跟着船一起走,于是回答:“我马上去找他们研究,尽力去办。”
叶群认为王飞的工作已做得差不多了,又充满爱抚的感情说:“你家里有什么困难吗?”“钱够不够用?”“你的小孩多,带不过来,我帮助你们带。……”
最后,叶群和王飞商定,下午六时给她回电话。
王飞与叶群通话后,立即赶到西郊机场的秘密据点,林立果、周宇驰、江腾蛟已经先到了。
他们在一起商定了各人的代号后,林立果说:“林副主席决心已定,先搞‘南线’,接着北京,要坚决搞,就是研究如何执行的问题了。”
在研究怎样具体地实施他们的谋杀计划时,还规定了暗语:“王维国病重”表示“打响了:”王维国病愈“代表”打成功了“:”王维国病危“表示”打坏了“。
在谈到“南线”的问题时,林立果问特地从武汉地区接来的驻河南某部师政委关光烈:“火箭筒和火焰喷射器的性能如何?”江腾蛟插言说:“这个东西打火车好啊。”林立果便对关光烈说:“把你们师的火焰喷射连调到上海去,听江腾蛟的指挥。”关光烈似带难色道:“我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把喷射连运到上海,要解决交通工具问题。”林立果果断地说:“用飞机送,就说到上海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如果在上海搞不成,就在硕放炸火车……”江腾蛟建议:“这个‘任务’交给鲁珉去执行,由空军某师去完成。”
晚八时,江腾蛟把鲁珉接到西郊机场,与林立果、周宇驰继续密谋。林立果气势汹汹地说:“现在情况很紧张,副统帅下了命令,要主动进攻,先把B-52搞掉。江政委(江腾蛟)你这个‘歼七’在上海打头阵,争取在上海搞掉,不成就看鲁部长(鲁珉)在硕放的第二次攻击了。有的是炸药,在铁路上一放,就是第二个皇姑屯事件。再不成就让陈励耘派伊尔-10轰炸。”
周宇驰则说:“硕放桥如有人检查和保卫桥梁,应把他们的人先干掉,把衣服脱下来,换上我们的人。”
当林立果要他们坐飞机去上海,把家属也一块儿带去时,江腾蛟说,现在还顾不上这些,主要的是把B-52搞掉。林立果手下的要员对林立果的忠心耿耿,使得林立果又惊又喜,于是当场封官许愿说:“搞成功了我在北京组织五十万人大会欢迎你们,到那个时候,你们都是国家栋梁,有功之臣,要论功行赏。北京军区司令不是你江腾蛟干我还不放心。”江腾蛟故作谦虚地说:“我当政委,老鲁当司令。”周宇驰说:“完成了任务,政治局委员,副总理,由他挑选。”……
可是,就在这天夜里,一场升官发财、篡党篡国的黄粱美梦作的酣甜之时,王维国从上海打来电话向他们密报:毛主席在上海仅仅停留了一天,现在已经离开了上海北上了。
毛主席的行动,完全出于林彪一伙的意料;毛主席在杭州停留的时间,远没有他们估计的那么久。9月10日下午,毛主席离开杭州。心怀鬼胎的陈励耘匆匆赶到车站,竟不敢上前同毛主席握手。
毛主席在上海停留不到24小时,没下火车。11日上午接见一些负责人时,林彪一伙计划要在毛主接见时动手的王维国,没有被允许上车。
11日晚上,当林立果、周宇驰、江腾蛟、鲁珉正在策划炸硕放铁路桥时,毛主席乘坐的专列已经离开上海,平稳地驶过硕放。
林立果一伙听后,犹如五雷轰顶,一切都懵懂了。当林立果似乎明白过来的时候,鲁珉已经走了,他痛哭流涕地说:“‘首长’交给我的任务没有完成,‘首长’连生命都交给我了,我拿什么去见‘首长’。”周宇驰大吼道:“现在难过也没用,也没有其它办法,只有等到国庆节那天,‘首长’托病不去,我驾直升飞机去撞天安门!”又说:直升飞机要两个人,你们谁能跟我一块儿去?“此时,这一伙人都已心虚了。等了好一阵子,于新野说:”我可以去。“刘沛丰也表示可以去。李伟信也表示可以去。林立果假作痛惜地说:”这样不行,我不允许这样做。“
此时,毛泽东的专列已驶过硕放桥。后途经蚌埠、济南、天津时,毛泽东都不让停车。
1971年9月12日下午,列车停在丰台站,毛泽东借停车机会把北京部队和北京市负责人找来,在车上谈了两个多小时话。他谈到了林彪,谈到了林彪一伙,但是,并没有把林彪推至完全敌对的席位上。江青后来说过:“丰台会议,毛保他(指林彪),仁至义尽。”这或许可以从某一个侧面了解到以往从未披露过的丰台谈话内容的重要性。
黄昏时分,毛泽东乘坐的列车驶进北京站,南巡顺利地结束了。林彪孤注一掷的政治赌博失败了,武装政变阴谋宣告破产。
但是,阴谋并没有结束。
林彪反革命集团在《“5712工程”纪要》中,对于发动反革命武装政变的后果,按照他们自己的愿望,曾作了这样的设想:两种可能性:夺取全国政权,割据局面可能是出于反革命阴谋活动的特殊需要,林彪在进行着一个阴谋活动时,就准备着另一个或几个阴谋。所以,他们在策划谋害毛主席的同时,就希望吴法宪等安排飞机,为南逃广州、另立中央和叛国外逃作准备。
2。8 密谋另立“中央”
1971年9月11日,在北戴河的林彪、叶群知道了毛泽东已离开上海的消息,他们的谋杀计划彻底破产了。然而,他们要与毛泽东争斗的决心并没有动摇。按照《“571工程”纪要》的设想,他们决定南逃广州,另立中央,制造割据局面。
其实,就在林立果主持策划谋杀计划的同时,林彪、叶群便在着手准备南逃了。他们不断散布林彪要“动一动”,“利用坐飞机运动运动”,“准备去大连”,“国庆前回北京”……。九月七日,还以女儿林立衡订婚为理由,把她接到北戴河,以便全家一起行动。林立果又向林立衡宣布了他们可能叛逃苏联的打算。九月十日上午,“舰队”的重要头目周宇驰要鲁珉把福建、江西、广东、广西的一、二、三级机场的位置、长度、宽度,拉个单子给他。九月十一日上午约十一时,叶群叫秘书通知留在北京的秘书,把全军副军级以上干部名册、部队部署情况登记表及全军干部工作座谈会的全套文件送去。当时十一时许,叶群给胡萍打电话问:“要你准备飞机是否有难处?”同时,用命令的口吻说:“这件事我和胖司令(指吴法宪)也都作了安排,你要抓紧准备。”
到了九月十二日,林彪南逃的计划,已经成了迫在眉睫的行动了。上午,林立果和北戴河的林彪通了电话,南逃计划便同时在北京和北戴河两地具体安排着。
在北京的林立果,先与周宇驰商定了南逃方案。下午四时半,周宇驰到西郊机场的秘密据点向胡萍交底说:“毛主席最近找了许多负责同志谈了话,首长看这形势不好,决定十三日离开北戴河去广州。”还具体布置胡萍安排八架南逃广州的飞机。下午5时左右,按照周宇驰的指示,胡萍把派256号三叉戟送林立果去山海关,以便将飞机留给林彪、叶群使用的任务交给了潘景寅。然后,用电话通知航行局局长说:252号(为了保密,将256说成252)晚七时飞山海关,发训练预报,要亲自掌握。又嘱:对“值班的就不要讲了”。晚上,胡萍又将其余要用的飞机配备了机组人员名单,假借训练名义,申请了假航线和起飞时间。
傍晚,林立果把周宇驰、于新野、江腾蛟、王飞、李伟信等人召集到空军学院的小楼里。此时的林立果好象失去了支柱,一心想立即依傍在父母的羽翼下。他一面收拾行装,一面对大家说:“情况紧张,我立即转移。由周宇驰跟你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