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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告诉作家?”亚伦问道。
“除了郭医师之外,谁都不可以说。”雷根的态度颇坚持。
“《老师》固定在下午一点与作家见面,到时候他会出现吗?”
“我不知道,”亚瑟说:“老师消失了,大概是因为桥上的软弱表现而不好意思出现吧!”
“那该如何告诉作家呢?”亚伦问道。
“你口才不错,”雷根说:“假装你是《老师》呀!”
“他会知道的。”
“只要你以老师的名义说话,”亚瑟说:“他就会相信。”
“要我说谎骗人?”
“如果让作家知道《老师》分裂消失了,他会不高兴的,他和《老师》已是好朋友,我们不可冒着无法出书的危险行事。每件事都必须按预定计划进行。”
亚伦摇摇头,“从没想到你会要我说谎。”
“如果目的正当,”亚瑟说:“可以避免有人受到伤害,那就不是说谎!”
但在会面时,作家察觉比利的态度和言行不太自然,似乎太傲慢、口才太好、要求太多。比利说,常有人告诉他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但要有最好的希望。现在,他的希望无法达成了,他认为自己一定会被送回监狱。
作家认为他不是《老师》,但又不敢确定。比利的律师戈爱兰这时也来了。作家总觉得眼前正在解释为何要写遗嘱的人是亚伦,他说要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凯西。“在学校时,一直有个坏学生缠着我。有一天,他准备痛打我一顿,结果却没有。我事后发现,原来是凯西将自己仅有的两毛半钱给了那家伙,这正是他没揍我的原因。我永远无法忘记这件事。”
周末,在凯西家,丹尼和汤姆在墙壁上描画,亚伦则担心将在兰开斯特举行的公听会。如果赢了,郭医师便会送他去肯塔基州,吴可妮博士会帮助他。但是,如果法官裁定败诉的话,又该怎么办呢?如果要他余生都在监狱或精神病院度过的话,那又将会如何?州政府要他支付每天超过一百元的医药费,他们要他所有的钱,他们要他破产。
星期六晚上,他无法入眠。隔日清晨大约三点钟时,雷根走在屋外,悄悄将机车推出去。晨雾从山谷中吹来,他感觉到自己很喜欢在晨曦中骑车,于是开始朝向勒冈水坝前进。
他喜欢黑暗中的雾气,因为在浓雾中行走,不论是在森林中或池塘旁漫步,都可以欣赏到前方的景色溶入虚无飘渺的意境中。清晨三点是他最喜欢的时刻。
当雷根到达勒冈水坝顶端时,一条狭窄的小路只容得下机车轮子通行。他关掉机车大灯,因为车灯在雾中的反光会令他目眩。这时,他可以辨识两旁的黑暗,保持在中心线上往前行进。这么做很危险,但也是他需要的刺激。他极想征服某些事物,想成为胜利者。
他从未有过在水坝顶上急驰的经验,也不知道这条路有多长,他无法看得很远。但他知道行驶速度必须很快,否则反而容易摔落坝顶。他很害怕,但总得一试。
他踢了一下,轰然一声,立刻沿着狭窄的堤道中央急行风驰。当他安全骑过之后,他转过方向回头骑。他高声大吼、尽情哭泣,两颊流满了泪水,在夜风吹袭之下变冷了。
当雷根返家时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桥上遭枪杀身亡,因为《老师》吓得僵在那儿,害得每个人都死了。
第二十二章
(1)
9月17日星期一是公听会之日。作家在医院走廊上看见比利正在等他。从比利的笑容和点头的姿势看来,他知道那是《老师》。两人彼此握手寒喧。
“很高兴见到你,”作家说:“已经好一阵子了。”
“发生了不少事。”
“戈爱兰律师到达前,我们先私下谈谈。”
他们进入一间小会议室。《老师》前前后后告诉了作家有关枪击事件、人格分裂、亚伦租了一辆新跑车、如果法院取消答辩机会,亚伦将启程前往肯塔基继续接受吴可妮博士的治疗等等。
“上个月你失踪时,冒充你与我谈话的人是谁?”
“是亚伦,很抱歉。因为亚瑟知道,如果让你发现我们再度分裂的话,你会很伤心。通常他并不关心别人。我唯一能做的假设是,枪击事件影响了他的判断。”
他们持续交谈,直到戈爱兰到达为止,然后就出发前往兰开斯特法院。
戈爱兰向庭上提出分别由乔哈丁医师、吴可妮博士、柯丝薇医师、郭大卫医师以及谭如茜博士所提出的医学报告。报告中,均一致同意,1974年12月的‘公路休息站'骚扰案与1975年1月的’葛雷西药房'抢案发生时,比利乃处于精神不健全的多重人格状态中。他们也都同意,当时比利并无能力协助他的律师葛乔治为自己提出辩护。
检察官路斯只传唤了一位证人,即布朗医师,他出席作证表示,被告十五岁时,他曾为被告诊疗,并且还送他到哥伦布市州立医院住了三个月。他还表示,在最近的医学科技下他会改变承认被告的病症为伴随多重人格而产生的分裂性障碍。但他又说,检察官曾派他前往雅典市与比利面谈,在那次探望中,比利或许不是真的多重人格者,因为多重人格者通常不会知道其他人格做的事。
步出法院时,戈爱兰颇为乐观,比利也很欣喜,因为他十分确定杰克森法官会接受四位德高望重的精神科医师的证言,而不是布朗医师。
法官向新闻记者透露,他将在两个星期内做出决定。
9月18日,郭医师见比利在公听会后心情一直很高兴,加上担心他可能再遭枪击,因此特别给予外出假。比利知道在妹妹家也不太安全了,所以决定前往纳许维尔的“赫金汽车旅馆”度假。他打算带着画架、颜料和画布去那儿,不受干扰地尽情作画。
星期二,比利用假名住进旅馆。他试着放松心情,但由于太过紧张,如何也无法松弛下来。作画时,耳边尽传来噪音。在搜索了房间和大厅之后,却发现噪音竟来自脑袋里──他自己的声音。他试毫不听,全神贯注在画笔上,但那些人仍在谈论,不是亚瑟也不是雷根,他无法立即辨认他们的口音,一定是那些《惹人厌的家伙》!现在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他无法工作、无法睡觉,而且也因为担心而不敢到妹妹家或返回雅典医院。
星期三,比利打电话给卢麦克约他出来。卢麦克到达时,看见紧张不已的比利,于是打电话给郭医师。
“反正你都值夜班,”郭医师说:“今晚你就在那儿陪他,明天把他带回来。”
有卢麦克陪伴,比利的心情轻松不少。他们在酒吧饮酒。比利谈到希望接受吴可妮的治疗。
“我会先在医院里待两、三个星期,直到吴可妮博士认为我可以到外面租屋独居为止。我想我办得到,即使有困难,我也能处理。然后,我会开始接受治疗,遵照她的指示去做。”
卢麦克静静聆听比利未来的计划、未来的新生活──只要杰克森法官能还他清白。
他们一直谈到深夜,到了第二天清晨,两人才上床睡觉。他们起床后吃过早餐,在星期四早晨开车回医院。
回到病房后,比利坐在大厅里老想着为何无法做一件正正经经的事,总觉得自己像个低能儿。或许是因为失去了其他人格给予他的能力吧?亚瑟的机智、雷根的强壮、亚伦的流利口才、汤姆的电子知识等;他觉得自己愈来愈笨,压力也愈来愈大。恐惧和压力持续高涨,噪音也不断扩大,色彩变得令人无法忍受。他想回自己的病房,把门关上,大声叫喊、大声叫喊……
隔天,潘华达在咖啡店吃完午餐,同桌的朋友猛然离开座位跑向窗边。潘华达转身望去,目光凝视窗外的雨景。
“我看见有人,”朋友说,手还指着,“一个穿棕色军用雨衣的人跑过雷契兰大道桥,然后走下桥去了。”
“在哪儿?”潘华达踮起脚尖。但是,从飘雨的窗子,她只能看到桥上停着一辆车,驾驶员下车,朝桥的两侧张望,似乎在寻找桥下的东西或人。
潘华达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最好去看看比利在哪儿!”她在病房楼上楼下奔走,询问其他护理人员和病患,并没有人见到他。她查看他的房间,他那件棕色军用雨衣也不见了。
查洛莉是病房主任,她走进护士站说有人打电话来,是另一位同事打来的,他曾看见比利在雷契兰大道上。这时,郭医师走出办公室,说他也接到一通电话,说比利在桥上。
每个人都开始慌张起来,他们不希望安全人员去找他,因为制伏很可能会激怒比利。
“我去找他!”潘华达边说边拿起她的外套。
巴卡达警卫开车载她前往。到达之后,她走下桥,在交错的管线间张望,然后顺着河堤走去,什么也没看到。当她回来时,她看见先前那辆车的驾驶员,她很惊讶那个人仍在那儿。
“你是否看见过一位身穿棕色军用雨衣的男子?”她问道。
那男子指向附近的大学会议中心。
巴卡达载她前往那栋砖墙和玻璃盖成的大楼,外貌酷似蛋糕。
“他在那儿!”巴卡达说道,指着围绕三楼的水泥走道。
“在这儿等,”她告诉巴卡达,“让我来处理。”
“不要和他走进建筑物里,别与他单独在一起。”巴卡达说道。
她跑上其中一座坡道,看见他一扇门接一扇门试着想进入建筑物内。
“比利!”她大叫,沿着坡道跑向水泥走道,“等等我!”
他并未答话。
她试着喊出其他名字,“丹尼!亚伦!汤姆!”
他仍然不理她,在走道上迅速走动。最后,他找到一扇未上锁的门走了进去。她以前从未进入这间会议中心,她有点儿害怕,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来这里。顾不了这么多了,当她冲进去时,发现他走上了陡峭的阶梯。她站在阶梯最下方。
“比利,下来呀!”
“去你妈的!我不是比利!”
她从未见过比利嚼口香糖,但他现在却边叫边嚼。
“你是谁?”她问道。
“史蒂夫!”
“你在这儿做什么?”
“笨蛋!你没看到我在做什么呀?我要爬到建筑顶端。”
“为什么?”
“我要跳下去。”
“快下来!史蒂夫,我们谈一谈!”
尽管她说破了嘴,比利仍然拒绝下来。这么耗下去是没用的,她相信他决心要自杀了。这时的比利颇不寻常:态度高傲、音调很高、说话速度快,行为举止都像大男人。
“我要上厕所!”他走进男厕所。
她立刻奔往出口,确认巴卡达和车子是否仍在原处。他已经走了,当她回到建筑物内时,史蒂夫已从厕所出来,朝另外一道门走出去了。她试着跟上去,却被他从外面上了锁。
潘华达看到墙上一具电话,于是打回去找郭医师。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说道:“他自称是史蒂夫,想自杀。”
“让他冷静下来,”郭医师说:“告诉他,一切事情都很顺利,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糟,他可以到肯塔基接受吴可妮博士的治疗,快叫他回来!”
她挂上电话后,走回那道门,边敲边喊:“史蒂夫,把门打开,郭医师说你可以去肯塔基。”
几秒钟后,一位学生推开门走过来,潘华达发现门外是一条狭窄的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