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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战。
在打败大唐援军后,宋金刚率主力北上,与刘武周驻扎在南山的军队会合,再次围攻晋阳城。齐王李元吉得知增援无望,便欺骗他的司马刘德威说:“你率领老弱守城,我要带精兵出战。”九月十六日深夜,李元吉率领晋阳城内的精锐部队乘黑出城,簇拥着自己的妻妾向西狂奔,逃向长安城。李元吉刚走,刘武周就兵临城下,晋阳土豪薛深打开城门,刘武周大军一拥而入。晋阳沦陷了。
长安。太极殿。
李渊听说晋阳失陷、李元吉弃城西逃后,大发雷霆。“晋阳有强兵好几万,粮食可以吃十年,大唐本是从那儿兴起的,而今竟然落入了敌人手中,真是可恨啊!”李渊对礼部尚书李纲愤愤不平地说,“元吉年幼不懂事,这都是宇文歆的责任,看我不杀了他!”
“齐王年少,骄横放纵却是出了名的。”李纲劝谏道,“窦诞不仅不劝他,还同他伙在一起瞎胡闹,晋阳的士民早就对他们很有意见,今日的失败,主要是窦诞的罪过。宇文歆曾经多次劝谏,但齐王就是听不进去,他是忠臣,怎么能杀呢!”
李渊听了,面色青寒,随即转了一个话题。
第二天,李渊召李纲进宫,把他拉到御座上,与自己坐在一起。“我有你的帮助,才不至于滥用刑罚。”李渊恳切地说,“元吉自己做得不好,不是他们两人能够管得了的。”于是将三人全部赦免。
不久,李元吉等人回到长安,李渊将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顿,随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对他不大理睬。元吉找到大哥、太子建成向父皇求情。李渊的怒气渐渐消了,又授予李元吉侍中、襄州道行台尚书令、稷州刺史等官职。
刘武周占领晋阳后,便把都城迁了过来,又派宋金刚率军南下,进攻晋州。裴寂派右骁卫大将军刘弘基坚守晋州,自己在虞、泰一带坐镇。宋金刚的大军兵临城下,没几个回合,便一举翻上了晋州城墙。刘弘基第二次做了俘虏,不久他从关押的地方翻墙而出,悄悄偷了一匹快马,成功地逃了出来。
宋金刚的大军继续向南推进,很快进逼绛州,攻陷龙门。不久又向东进发,将浍州浍州:今山西翼城。一举攻克。他的军锋越来越锐利,似乎势不可挡。裴寂吓得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计策是坚壁清野。每天不断地派人督促虞、泰二州的民众进入城堡,将他们家中的粮食和资财全部焚烧光,以防止落入宋金刚军队的手中。老百姓深受惊扰,对唐军产生了极大的怨恨,不少人都想起而反抗。夏县平民吕崇茂率众起兵占领了县城,自称魏王,派人与刘武周联络。裴寂派兵征讨,却被吕崇茂打败。李渊直接下诏,令永安王李孝基、工部尚书独孤怀恩、陕州总管于筠、内史侍郎唐俭等人从蒲坂前线率军前去进讨吕崇茂。
李渊随后又将裴寂征召入朝,将他严厉地斥责了一番。为了表示要他为战败负责,李渊还将裴寂抓进了监狱。几天后,李渊又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太过分,便把裴寂放了出来,跟以前一样宠信他。
这时候尧君素的部下王行本依旧据守着河西蒲坂,唐军一直无法将王行本消灭,王行本也和刘武周遥相呼应,令关中受到了极大的威胁。李渊焦急万分,亲自写下手令,派中使送给远在长春宫的李世民,跟他商量说:“敌人的势头是如此旺盛,很难与他争锋,朕准备放弃黄河以东,将军队全部撤回,严守关西,再等待时机。”
李世民坐镇长春宫,一直密切关注着山西的战局。读了父皇的手令,他立即上表反对。“太原,是大唐帝业的发祥地,是国家的根本所在;”他在信中这样说,“河东物产丰富,京城都靠它汲取财力;如果一举将它们全部放弃,臣内心里接受不了。请拨给臣精兵三万,臣必定能歼灭刘武周,收复汾、晋所有的城池。”
好啊!还是我儿世民英雄豪迈!李渊读信后,神气为之一壮。他想起了世民在战场上多次赢得的重大胜利,心中后悔不该允许裴寂在打仗这样危险的事情上尝试自己的梦想,从而给国家带来巨大的危机。他本该早日让具有卓越用兵才能的世民出马征讨敌人。世民做主帅,既稳健,又强悍,用兵灵活机动,总能出奇制胜,一直被他倚为大唐国的万里长城。他将大唐的精锐主力全都交由世民掌管着。嗨,我怎么会想到后撤呢?还有世民率军驻扎在黄河西岸嘛。李渊不禁在心中责备自己一时紧张过度。有我的统御之术,有世民的将帅之才,我父子联手,有谁能撼动我大唐的江山?
于是,李渊下令征调关中各地兵力,汇集到华阴长春宫,由秦王李世民统一指挥,准备渡过黄河,进击刘武周。
正当各地加紧进行军事动员的时候,朝廷内部却突然出现了一桩敏感事件:太原起义功臣刘文静被人控告谋反,李渊把他抓进了监狱。审判刘文静的罪行,便一时占用了李渊的主要精力。
刘文静很久以来都对裴寂心怀不满。他认为自己才干比裴寂高,又建有军功,职位却处在裴寂之下,心里很不平衡。他生性高傲豪放,喜谈天下大计,与李渊亲切实在的统御风格有些不大合拍。李渊刚刚登极称帝之后,常常和大臣们一道吃饭,坐在一条长椅上,几无君臣之分。刘文静劝谏李渊道:“从前王导有一句话,‘如果太阳跟万物总在一条线上,那么生物又怎能蒙受到万丈光芒从高空照射呢!’如今皇上和臣属的位置没有差别,不是长久之道啊。”李渊不以为然:“过去汉光武与严子陵同睡一张床,严子陵将脚压在汉光武的肚子上。现在各位大臣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有的是平生亲朋好友,当年的友情怎能忘记,请你不要在意这些!”刘文静怏怏而退。他的个性使他无法融进李渊的私人小圈子,于是和皇帝的感情越来越疏远。今年春天,刘文静被派到李世民身边一同镇守长春宫。他身任民部尚书,却被支到外地,显而易见是李渊厌烦他,他更怀疑是裴寂从中捣的鬼。当裴寂率军出征晋州之后,朝廷大事缺乏精通实务的相才打理,李渊才将刘文静调回长安。这本来是刘文静上升的一个契机,他也干得颇为卖力。当裴寂因战败而灰溜溜地返回京城以后,刘文静多少有点幸灾乐祸,但他没想到,李渊那么快便恢复了裴寂的职务,依旧把无比的宠信加在裴寂身上。刘文静真的嫉妒了。想当初,他从高战败归来后,被除名了好几个月,通过第二次征战胜利,才恢复了原来的职务。相比之下,李渊对裴寂有多偏袒啊!于是,刘文静本能地对裴寂产生了较大的癥触,每次在朝堂上商议军政要务,两人的意见几乎都对着来:凡是裴寂所肯定的,刘文静一定要否定;凡是刘文静所肯定的,裴寂也一定要否定。在很短的时间内,两人的关系急剧恶化。
事情出在一次酒后失言上。那天刘文静和弟弟通直散骑常侍刘文起在家中喝酒,刘文静向弟弟发了一大通牢骚,越说越激愤,后来简直无法控制情绪,便乘着酒兴,拔出佩刀砍在屋柱上,谩骂道:“我迟早要杀了裴寂这王八蛋!”那段时间,他们的家中很不宁静,多次闹起了妖怪。刘文起这人很迷信,便召来巫师在星光下披散头发,口中衔刀,作法镇邪。
这两件事,都被刘文静的爱妾桃儿看到了。桃儿最近在与其他美女争风吃醋中失了宠,对刘文静满怀怨恨,回家省亲时,便把所看到的情况和哥哥讲了,经过这一番发泄,她心里才略略感到一丝快意。但她的哥哥却以为刘文静真的要谋反,怕连累了自己,急忙向朝廷揭发了刘文静的异常举动。
皇帝李渊把刘文静兄弟俩抓进监狱,派裴寂和萧蠫出面审问。
“太原起义之初,我作为司马,大致和裴长史的名位差不多。”刘文静全无了往日的豪气,头发乱蓬蓬的,神情颓伤之极,他向两位主审官原原本本地坦白道,“而今你老裴做了仆射,身为第一宰相,住着上等的住宅。而我刘文静官职跟众人差不多,年年东征西讨,老母留在京师,住个房子都还漏雨,心里实在是有些不满,醉酒后控制不住,才口出怨言。”
当李渊看到这些供词后,便对群臣说道:“凭着刘文静这些话,就足以证明他想谋反。”
礼部尚书李纲和内史令萧蠫竭力辩说刘文静并无谋反之意。
远在长春宫的李世民得知这一重大变故后,接连上了好几道奏章,为刘文静说情。他说,当初在晋阳筹划起义时,是刘文静最先定下了西取长安的非常之策,然后才让裴寂知道;等到平定了京城,两人的待遇差距太大,所以刘文静才口出怨言,这绝不是谋反。请父皇明察。
李世民历来对李渊有很大的影响力,他的辩护使李渊产生了犹豫,但裴寂却有意把话朝李渊最忌讳的地方挑:“刘文静的才干谋略的确超过常人,但他的个性粗疏、凶险,对皇上您和裴寂二人的怨恨藏了很久。现在天下还没平定,外有强敌逼近,如果将他赦免,必定留下大患。”
李渊正为了山西的危情而处在极大的焦虑之中。听了裴寂的挑唆,他杀机陡起,终于下令处死刘文静和刘文起两人,并将他们的家产抄没。
刘文静临刑前,抚摸着胸口,惨痛地说:“自古人们都说,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看来真是这样啊。”他死时五十二岁。时为武德二年冬十月四日。
李世民远在长春宫筹办出征事务。由于军情紧急,他无法抽身回长安当面为好友说情。当得知刘文静已被斩杀时,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他伤痛地哭了很久,觉得非常对不起这位一道筹划天下大计的老友。他知道,父皇已被迫在眉睫的军事危情弄得精神紧张、举止反常。对于那位火上浇油、竭力把刘文静往死处整的裴寂,他十分痛恨,但只能把这种痛恨深深藏在心底。在这危难时刻,他没有权利过多地沉溺在私人情感中,便忍住心头的伤痛,加速进行出征准备。
十月二十日,李渊抵达长春宫,亲自为出征的大军送行。他问李世民,你将用何种战策对付刘武周?李世民回答,我将像对付薛仁杲那样,先守后攻。李渊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十月二十八日,龙门。滔滔黄河冻结成一面弯弯绕绕的长镜,一队队唐军踩着坚冰走过黄河,不时有人踩滑了脚,身子一溜老远,刀枪溜得更远,引来周围一阵笑声。
秦王李世民披着黄色大氅,骑在白蹄乌上,缓缓踏过黄河。到了岸上,他抬头向远方眺望,一排排士卒从身旁经过,踩得积雪“咯哧、咯哧”作响。
“白蹄乌渴啦,秦王——”侍卫陆冲对李世民喊道,“它在舔雪吃!”
李世民一提马缰,免得白蹄乌贪吃白雪,呛得热肺生寒病。白蹄乌生了气,啾啾地嘶叫起来。
八万唐军渡过黄河后,挺进到龙门以东的柏壁扎营。柏壁是一座建造在丛山中的古老城堡,北靠汾河,既便于防守,又不会被断绝水源,是一座十分惬意的驻军营地。李世民令唐军在军营前挖下了五道深壕,使得敌人无论步兵还是骑兵都无法轻易迫近。
这时,河东各个州县在经过双方多次掳掠之后,仓库为之一空,民众都躲进了山林和城堡中。唐军随身所带粮食不多,后方一时又接济不上,仓曹官便前往民间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