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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人家焦二爷说,五拨儿共十八万两银子,他打算花了。打算要这些镖呢,您得自己去。”
李国良喝着茶,坐在客厅里,心说:我跟焦秋华没有这么大的仇恨哪!但是我亲自去焦家寨,凶多吉少,五拨儿镖师,伙计都干不过竖背摘星焦雨,就是我李国良去了,六个算一个我也敌不过他呀!那这镖银还要不要了?这拨儿西北的镖银,我还保不保了?我得吃这碗饭哪,十八万两银子我哪赔得起呀。李国良琢磨着,前思后想,左右为难。
后来他一下子想起一个人,那是他的拜把子兄弟,人称“丑面佛”的马善。第二天吃完早饭,李国良就换好衣衫,溜溜达达就奔马善住处去了。
这个“丑面佛”势力可不少,他如今是京城有名的大喇嘛,威振四方。李国良一径来到喇嘛的禅堂,挑帘进来。马爷正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光头没戴帽子,穿着紫袍,挽着袖面,显得精神很好。李国良一见便道:“哥哥,您好哇。小弟给您请安了。”
“哟,国良来了,快坐下,坐下。”
小喇嘛沏上茶端了进来。
“哥哥,兄弟今儿个来有事相求。”
“什么事?”
“这次西北做买卖,出了点漏子,到草地五拨儿镖银,全叫人家给扣下了。”
“谁呀?”
“焦家寨的竖背摘星焦雨,现在五拨儿人都放回来了,人说要银子,得我自己去,因为他打算用俩钱儿。我不敢去,我的能耐哥哥您知道。我到了那就崴了。所以我今儿来找您,哥哥,您有人吗?”
“哈……”喇嘛爷乐了:“国良,你可真会搬门子,你知道焦秋华是谁吗?”
“我不知道。”
“好,告诉你,这是我的新师弟。我跟他说一不二,已经好几年不见面了,他在草地,那可是不得了哇。我琢磨着要是动镖,你的买卖也就是他敢动,别人不敢哪!好吧,我给你写封信!”
“真的!哥哥我给您磕响头了。”
喇嘛爷取出文房四宝,提笔写了封信,交给李国良,嘱咐道:“你回去吧,带着这封信,就说是我让他赶紧将镖银收拾好,给你送去,别耽误太久了,赶快回吧。别的就甭提了。”
李国良怀疑地问:“您先等等吧,哥哥。您有那么大份儿?让他给收拾好了,别的不提,就说要镖来了。”
“对,就这么说,让他赶紧给,给晚了你不行。”
李国良拿着信回到镖局,把五拨儿人全都叫进来:“你们过来,拿着这封信去焦家寨,就说马爷说了,让焦二爷赶紧把镖银送来,别的什么也甭提。焦二爷不给,咱们再想办法。”
镖师们心里说,这可是得慌。
五拨儿镖师伙计不敢耽搁,直奔草地焦家寨来了。来到焦家寨焦二爷家门口,不等传话镖师伙计们全进来了,焦秋华可气急了。
“诸位怎么又都回来了?”
“是,是……焦二爷,我们是来要镖银的,您看……?”
“我说了让李国良自己来,他人呢?”
“他没工夫,这儿有封信您先瞧瞧。他让我们赶紧将镖银拿走,别的什么也不用提。”
焦二爷一听,不乐意了。
“什么?命令我,吩咐我?哪有这种事,岂有此理!”
但当他打开信一瞧,又不禁乐了起来,说道:“李国良这小子还真能剜。他把我哥哥给剜出来了。这下子,看来不乖乖地给镖银是不成了。”
于是,焦二爷吩咐伙计们,赶紧把五拨儿镖银整理好,由五拨儿镖师伙计全部带走。这封信怎么这么硬呢?能够让他乖乖地交出镖银来。原来焦二爷想这个,哎呀,一来不知道李国良跟师兄的交情,二来离乡多年,也惦着到京城看看。这样焦二爷把生意安置给可靠的人后,自己带好银两路费,又带了点土礼,由口外进了京城,看望喇嘛大师。
焦二爷来到禅堂,心情激动,忙问:“哥哥在屋里吗?”
这时,喇嘛爷去外间屋坐着呢。
“谁呀?”
“哥哥,我瞧您来了。”
焦二爷进来,跪下给哥哥请安。老喇嘛一看,一把抱住兄弟,眼泪都流下来了。说道:“兄弟,我以为见不着你了。没想到今儿个咱哥俩又见面了,你好呀,你好呀?”
“哥哥,托您的福,我也挺想您的。”
“快起来,快起来。”
马爷赶紧吩咐手下人打来洗脸水,让焦地爷擦脸,漱口。沏好了茶,哥儿俩就喝上了,马爷又吩咐底下人去准备饭菜。
哥儿俩来到里间屋可就聊上了。
“哥哥,您一向可好,您的信我见着了。”
“镖银怎么着?”
焦雨一笑。
“您吩咐?我敢怎么着?赶紧把镖银还给人家了。”
马爷点头。
“不过李国良也不是外人。”
“噢,这又怎么说的?”
“那是我的拜弟。”
“我还真不知道。哥哥,他走西口的镖,又是咱们的兄弟,您看这叫什么事?您应该给我送个信去,就不致于发生这一次误会了嘛!这一来,我这……我这个做哥哥的不是人了。”
“不,不打不相交,也应当让他受点儿磕碰,做买卖怎么能是一帆风顺呢。”
哥儿俩越聊越上劲儿,聊着聊着,焦二爷可就饿了。心说,都掌灯时分了,怎么还不叫我吃饭呀?正在这时,听到外边有人说话:“大哥,我听说二哥来啦。”
焦二爷一听,李国良来了,忙对马爷说:“哥哥,您这……这怎么算,我怎么能见他呀?”
说话间,李国良一挑帘进来了。
“这就是二哥吧,我给您请安了,咱哥儿俩没见过面,大哥经常提起您来。咱哥儿俩没的说,跟亲兄弟一样。二哥哥,我走西北的镖就因为有您我才放心,您这回把我的镖扣了,我真抓瞎了。您吐口唾味都能把我李国良淹死呢,我可真是没辙了,只好来向大哥求援。大哥一听,说我门子找对了。二哥不是外人,是大哥的好兄弟。我想,那您写封信,搬您的门子吧。二哥,您来了,大哥派人给我送信儿,我实在太忙,让二哥久等了。看来,这酒菜都准备好了吗?”
马爷道:“都已准备好了。”
“二哥咱们喝酒吧!”
焦秋华真没有想到,他坐在那儿直发愣,都说李国良这人不怎么样,目中无人,谁也瞧不起。可我看他不像那样的人哪,他虚怀若谷,光明磊落,是个朋友呀。要是那样我焦秋华可就不对了,焦二爷一想,我不能冷坐着呀。便说:“兄弟,兄弟,我来看咱哥哥,顺便也瞧瞧您,上回那个茬儿,我都有些害臊了。哥哥跟我说你是我们的小兄弟,我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可一想打得怪疼的,算了吧。兄弟,咱们一天云雾散,前头的事就别再提了。”
“您这是哪的话呀?我看这我有好处,就说西北这条道,我原来不敢大意,当然我这次见到您以后就十分踏实放心了。”
焦二爷大笑:“兄弟,西北这条道,你拿着大顶走都不会有差错。”
马爷拦住:“得得!别摆了,咱们吃饭,这饭是国良准备的。”
李国良说:“二哥能吃我这顿饭,咱们以后就是好兄弟,只是相见恨晚。”
焦二爷脸色好了:“别再提了,我这么大岁数怪不好意思。兄弟,以前的事你原谅哥哥,我不知道你和马大哥的交情。”
说话之间三人来到酒席桌上,哥儿仨可就开怀痛饮起来。直到二更天,这顿饮才算吃完了。李国良问:“哎呀,二哥,你刚从口外来,住在哪儿呀?”
“我不就和大哥住在一起吗,我们也好叙叙旧情。”
“二哥,我看还是去我那儿住吧,大哥,您让二哥住我那儿吧,我也好和二哥多亲近亲近。”
马爷笑着说:“老二,我一个出家人,喜欢清静,你干脆住在国良那儿吧,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聊天儿呢,去吧。”
焦二爷说:“好吧,那咱们雇车走吧!”
“别雇了,在我带来了,两辆大马车。”
焦二爷也不再推辞,收拾了一下东西,才和李国良上了马车。
“兄弟,我去你那儿不太方便吧?”
“二哥,我那儿才方便呢。让我那些人多认识认识您,也好多孝敬孝敬您,那不好吗?”
“我对不起你们镖师,伙计。”
“二哥,您说这话可就远了。您成全了我们,怎么还说对不起呀?”
眨眼间工夫,马车来到西河沿,还没到东光裕镖局门口,远远地就见门口处站满了人。镖师,伙计上百位,灯光之下,照如白昼。
“二爷来啦,二爷来啦!”
焦二爷心想:李国良还真讲排场呀!底下人把车门打开:“二爷,我们大伙儿给您请安了!”
一片请安声,都跪下叩头。焦二爷赶紧从马车上下来,忙道:“我不敢当,兄弟哥哥们。”
说着就要跪下,李国良伸手把焦二爷拉住了说:“您这干什么哪,这都算我的学生,给老师磕头头,还算多呀。”
“我们给您磕头,拜您为师。”
“哎哟,不敢当,不敢当。”
“二哥哥,请里往走吧。”
东西也搬了进来,李国良陪着焦二爷到了东院他的经理室,北房五间,有人侍候着。东西两张床,被褥都是新的,屋里也十分讲究。擦脸、漱口之后,请焦二爷喝茶,两人又聊上了。
将近三更天,李国良说道:“二哥,天不早了,您休息呀,有话咱明儿接着说。”
“好喽。”
国良亲自把被褥铺好了,让焦二爷躺下,国良把灯吹了,出来到别处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二爷刚一醒,国良带着人进来了,亲自侍候二爷起来。焦二爷觉得心里不落忍,李国良堂堂的镖主,给我铺床叠被,这我怎么敢当呢。忙说:“你不是有徒弟,学生吗?让他们侍候就行啦,你何必亲自侍候我呢?”
“二哥,他们伺候您我不太放心,我伺候您也是应当的吗。”
焦二爷一想,得了,李国良这份心思我也得领。俩人说着话,喝着茶时间就不早了。
“二哥,今儿有个请呀,咱们同和轩去吃饭,下午广庆茶园听戏,然后再回同和轩。”
“谁请呀?”
“就是咱们西河沿的同行同业,公举出一部分老人来。听说二哥您来了,大家伙请您听戏,吃顿便饭。”
“这个……哎呀,国良,咱们跟人家没有交情呀。”
“我跟他们有交情,您就放心去吧。”
焦二爷不便再争论,心想好!你说能去就去吧,三十多位老人长袍短褂,最大的一位有八十来岁,最小的也有六十来岁,拜见了二爷之后,大家都在同和轩纷纷落座。一连几桌,开怀畅饮。吃完饭,大家喝茶聊天儿。下午去茶园听戏,包了几个厢,大家陪着焦二爷。戏散了场子,马车去外面供候,又回同和轩接着吃酒,吃完这顿饭,几位老人笼身行礼。
“焦二爷,咱们明天见。”
“谢谢诸位。”
说真的,大家伙谈起话来,就是焦二爷长焦二爷短,紧着恭维“竖背摘星”。哥俩回镖局,李国良又自铺床展被,服侍二爷睡觉。
次日,李国良照例侍候焦二爷洗漱完毕,沏上茶,哥儿俩落座喝茶。过了一会儿,李国良道:“二哥,今儿又有人请啊。”
“啊,昨天刚请完,今天又谁呀?”
“咱们五牌楼的银钱业,同业二会,也是公举出一部分老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