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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于人间学。今年限已满,功业稍成,将辞君去。慎勿泄于人。“言讫,辞其师。安之送道下山,涕泣而别。
道曰:“君成名之后,有急,当呼道,必可救矣。”安之五年乃赴举。其年擢第,授杭州于潜县尉,被州遣部物,(“物”字原缺,据明抄本补。)将抵河阴。至淇泽浦,为淮盗来劫。安之遂虔启于道,俄而雷雨暴至,群盗皆溺。安之为龙兴县丞卒。(出《灵异录》)
韦安之是河阳人,当时到了阳翟,打算到少室寻拜老师。到达登封,遇见一人,问要到哪里去。说:“我姓张名字叫道,家在金乡,想要到少室山读书。”安之也道报了姓名,向往的志向是一样的,于是结为兄弟。安之年龄大,做哥哥。一起到少室,拜李潜为师。经过一年,张道学识广博学业精进,是学生们中的第一。一天,他告诉安之说:“兄的事业还没有完成,从现在开始还得五年,才能成名,官也不过是个县佐。”安之惊异道:“弟凭什么知道?”张道说:“我不是人,是冥司的主典,泰岳主要重用我,认为我才识还少,给一年的假,到人间学习,现在年限已满,功业稍有成就,将要辞别你而去,千万不要泄露给别人。”说完,辞别他的老师。安之送张道下山,哭泣分别。张道说:“你成名以后,有急难,要呼唤我,一定能够救你。”安之五年后才去考举,那年考中,授给杭州于潜县尉,被州派遣到外地。将要到河阴,到达淇泽浦,被淮盗抢劫。安之就虔诚地呼唤张。一会雷雨突然到来,群盗都被淹没。安之做龙兴县丞时死。
李佐文
南阳临湍县北界,秘书郎袁测、襄阳椽王汧皆止别业。大和六年,客有李佐文者,旅食二庄。佐文琴棋之流,颇为袁、王之所爱。佐文一日向暮,将止袁庄。仆夫抱衾前去,不一二里,阴风骤起,寒埃昏晦。俄而夜黑,劣乘独行,迷误甚远。约三更,晦稍息,数里之外,遥见火烛。佐文向明而至,至则野中回舍,卑狭颇甚。中有田叟,织芒 。佐文逊辞请讬,久之。方延入户,叟云:“此多豺狼,客马不宜远絷。”佐文因移檐下,迫火而憩。叟曰:“容本何诣而来此?”佐文告之,叟哂曰:“此去袁庄,乖于极矣。然必俟晓,方可南归。”而叟之坐后,纬萧障下,时闻稚儿啼号甚痛,每发声,叟即曰:“儿可止,事已如此,悲哭奈何?”俄则复啼,叟辄以前语解之。佐文不谕,从而诘之,叟则低回他说。佐文因曰:“孩幼苦寒,何不携之近火?”如此数四,叟则携致就炉,乃八九岁村女子耳。见客初无羞骇,但以物画灰,若抱沈恨。忽而怨咽惊号,叟则又以前语解之。佐文问之,终不得其情。须叟平晓,叟即遥指东南乔求曰:“彼袁庄也,去此十里而近。”佐文上马四顾,乃穷荒大野,曾无人迹,独田叟一室耳。行三数里,逢村妇,携酒一壶,纸钱副焉。见佐文曰:“此是巨泽,道无人。客凌晨何自来也?”佐文具白其事,妇乃附膺长号曰:“孰为人鬼之遇耶?”佐文细询之,其妇曰:“若客云去夜所寄宿之室,则我亡夫之殡闾耳。我佣居袁庄七年矣。前春,夫暴疾而卒。翌日,始龀之女又亡。贫究无力,父子同瘗焉。守制嫠居,官不免税,孤穷无托,遂意再行。今夕将适他门,故来夫女之瘗告诀耳。佐文则与同往,比至昨暮之室,乃殡宫也,历历踪由,分明可复。妇乃号恸,泪如绠縻。因弃生业,剪发于临湍佛寺,役力誓死焉。其妇姓王,开成四年,客有见者。(出《集异记》)
南阳临湍县北边,秘书郎袁测、襄阳掾王汧都建立了别墅。大和六年,有个客人李佐文,寄食二庄。佐文是个擅长琴棋的人,袁、王很喜欢他。佐文一天将晚时,要到袁庄休息。仆夫抱着被先走了。没走到一二里,冷风突然刮起。天昏地暗一会夜漆黑。佐文乘着劣马独自行进,迷失道路很远。大约三更天,昏黑稍微停止,几里地外,远远看见灯光。佐文向亮处走去,到了眼前一看却是荒野中几间陋室,很低矮狭窄。屋里有个年老的农民,正在编织草鞋。佐文恭顺地请求投宿,很久才请进门。老头说:“这里豺狼很多,客人的马不要在远处系缚。”佐文于是移到檐下,靠近火而休息。老头说:“客人因为什么原因而来到这里?”佐文告诉了他。老头微笑首说:“这里距离袁庄,相隔很远,这样必须等到天亮,向南去才能到达。”老头坐下后,草帘子屏障下边常常传出小孩非常悲痛的啼哭声。每当发出哭声,老头就说:“孩儿应该停止,事已如此,悲哭能怎么样?”一会儿又哭,老头还用前边的话劝说。佐文不明白,问他。老头就纡回曲折说其他的事情。佐文于是说:“孩子小怕冷,为什么不领他靠近火?”如此多次,老头就领她靠近火炉,是个八九岁的农村女孩。看见客人开始没有害羞和惊怕,只是用东西画灰,象怀着深深的怨恨。忽然悲哭惊号。老头就又用前边的话劝她。佐文问他,终究不能得到那实情。不久天亮,老头就远远指着东南的乔木说:“那就是袁庄,离这有十里远近。”佐文上马向四下看,是片很大的荒野,不曾有人的痕迹,只有田叟一座房子。走了三里多,遇到一个村妇,带着一壶酒,纸钱和一些附带的东西。看见佐文说:“这是巨泽,路上没人,客人一清早从哪里来的?”佐文把那事全告诉了她。村妇就拍胸大哭道:“为什么人和鬼能在路上相遇呢?”佐文细问她,那村妇道:“象客人说的昨晚寄宿的房子,是我亡夫的殡闾。我受人雇用住在袁庄七年了,前年春天,丈夫得急病死去,第二天,才七岁的女儿又死了。因为贫穷没有能力,父子一起埋葬。我尊守丧规寡居,官府不给免税,孤独穷困没有依托,就想再嫁,今天晚上将要嫁到别人家,所以来到丈夫女儿的葬地告别。”佐文就和她一同前往,等到了昨晚的房子,是个殡宫,经由的踪迹历历在目,分明可以踏着再走。村妇就号啕大哭,泪如绳索。于是她放弃了谋生之业,在临湍佛寺剪掉头发,劳苦出力发誓到死。那个妇女姓王,开成四年,有人看见过她。
胡 急
安定胡急,家于河东郡,以文学知名。大和七年春登进士第,时贾餗为礼部侍郎。后二年,文宗皇帝擢餗相国事。是岁冬十月,京兆乱,餗与宰臣涯(“涯”原作“急”。据明抄本改。)已下,俱遁去,有诏捕甚急。时中贵人仇士良,护左禁军,命部将执兵以穷其迹。
部将谓士良曰:“胡急受贾餗恩。今当匿在急所。愿骁健士五百,环其居以取之。”士良可其请,于是部将拥兵至急门,召急出,厉声道:“贾餗在君家,君宜立出,不然,与餗同罪。”急度其势不可以理屈,抗辞拒之。部将怒,执急诣士良,戮于辕门之外。时急弟湘在河东郡,是日,湘及家人,见一人无首,衣绿衣,衣有血濡之迹,自门而入,步至庭。湘大怒,(明抄本怒作恐。)命家人逐之,遽不见。后三日,而急之凶闻至(出《宣室志》)
安定的胡急,家住在河东郡,以文章学问出名,大和七年春考中进士。当时贾餗任礼部待郎。两年后,文宗皇帝提拔贾餗做相国。这年冬天十月份,京城叛乱,贾餗和宰臣涯被打败,一起逃走。皇上有诏书捉拿很紧急,当时宦官仇士良,监领左禁军,命令部将带兵极力寻求他们踪迹。部将对士良说:“胡急承受贾餗的恩惠,现在应该藏在胡急家,愿带领五百名勇猛矫健的士兵,包围他的住所捉取他。”士良允许了他的请求。于是部将率领士兵到达胡急家门。召唤胡急出来,厉声叫道:“贾餗在你家,你要立刻把他放出来!不这样,与贾餗同罪!”胡急考虑他的来势不能用道理说服,就严辞拒绝。部将大怒,捉拿胡急到士良处,杀死在辕门外。当时胡急的弟弟胡湘在河东郡,这天,胡湘和家人看见一个人没有头,穿着绿衣,衣服上有血染的痕迹,从门面进入,走到庭院。胡湘大怒,命令家人驱逐他,立刻就不见了。三天后,胡急的死讯就到了。
卷第348 鬼三十三卷第三百四十八 鬼三十三
辛神邕 唐燕士 郭鄩 李全质 沈恭礼 牛生 韦齐休辛神邕
平卢从事御史辛神邕,太和五年冬,以前白水尉调集于京师。时有佣者刘万金,与家僮自勤,同室而居。自勤病数月,将死。一日,万金他出,自勤偃于塌。忽有一人,紫衣危冠广袂,貌枯形瘠,巨准修髯,自门而入。自塌前,谓自勤曰:“汝强起,疾当间矣。”于是扶自勤负壁而坐。先是室之东垣下,有食案,列数器。紫衣人探袖中,出一掬物,状若稻实而色青,即以十数粒置食器中,谓自勤曰:“吾非人间人,今奉命召万金,万金当食而死。
食尔勿泄吾言,不然,则祸及矣。“言讫遂去。是日,万金归,脸赤而喘,且曰:”我以腹虚热上,殆不可治。“即变其器而食,食且尽,自勤疾愈,万金果卒。(出《宣室志》)
平卢从事御史辛神邕,在太和五年冬,从原来做白水尉调到京城任职。当时京城里有个靠做工谋生的人,叫刘万金,与辛神邕的家僮自勤同住一间屋子。自勤得病,一连病了几个月,病重将死。有一天,万金出门在外,自勤独自躺在床上。忽然有一个穿着紫色衣服,戴着高高的帽子,衣袖肥大的人从门外进来,这人面容枯槁,高高的鼻子,长长的胡须。到了床前,对自勤说:“你勉强支撑着起来,病就悄悄地好了。”于是扶自勤靠墙坐着。原来这屋子的东墙下有餐桌,上面摆着各种餐具。穿紫衣服的人从袖中取出一把东西,样子很象稻粒,青色,就把十多粒放在食器中。对自勤说:“我不是人间的人,现在奉命来召万金,万金吃了这个就要死了。他吃的时候,不要把我的话告诉他,不然,就要大祸临头了。”说完就走了。这天万金回来,脸红而又气喘,并且说:“我因肚子空而发热,大概不能治了。”
于是拿起食具就吃饭,饭将吃完的时候,自勤的病好了,万金果然死了。
唐燕士
晋昌唐燕士,好读书,隐于九华山。常日晚,天雨霁,燕士步月上山。夜既深,有群狼拥其道,不得归。惧既甚,遂匿于深林中。俄有白衣丈夫,戴纱中,貌孤俊,年近五十,循涧而来。吟步自若。伫立且久,乃吟曰:“涧水潺潺声不绝,溪垅茫茫野花发。自去自来人不归,长时唯对空山月。”燕士常好为七言诗,颇称于时人。闻此惊叹,将与之言,未及而没。明日,燕士归,以貌问里人,有识者曰:“是吴氏子,举进士,善为诗。卒数年矣。”
(出《宣室志》)
晋昌唐燕士喜欢读书,隐居在九华山。曾有一天傍晚,雨过天晴的时候,借着月光徒步上山。夜已经很深,一群狼把他围在路上不能回家。唐燕士非常恐惧,就藏在林子深处。不一会儿,有一个穿白衣服的男子,头戴纱巾,相貌孤傲、俊俏,年纪将近五十岁,顺着山涧走过来。他边走边吟,样子泰然自若。然后站了许久,又吟诵道:“涧水潺潺声不绝,溪垅茫茫野花发。自去自来人不归,长时唯对空山月。”燕士善于写七言诗,很受当时人称赞。
听到这人的吟诵惊叹不已,正要跟他搭话时,还没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