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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把渐字写在他们的门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潘老人
嵩山少林寺,元和中,常因风歇,有一老人杖策扣门求宿。寺人以关门讫,更不可开,乃指寺外空室二间,请自止宿。亦无床席,老人即入屋。二更后,僧人因起,忽见寺门外大明,怪而视之,见老人所宿屋内,设茵褥翠幕,异常华盛。又见陈到肴馔,老人饮啖自若,左右亦无仆从。讶其所以,又不敢开门省问,俱众伺之。至五更后,老人睡起,自盥洗讫,怀中取一葫芦子,大如拳,遂取床席帐幕,凡是用度,悉纳其中,无所不受。收讫,以葫芦子内怀中,空屋如故。寺僧骇异,开门相与谒问,老人辞谢而已。僧固留之住,问其姓名,云姓潘氏,从南岳北游太原。其后时有见者。(出《原化记》)
嵩山少林寺,在元和年间,曾经因为大风刚停,有一个老人拄着拐杖敲门请求寄宿。寺里的僧人用已经关上大门为理由,再也不肯开,就指点寺外两间空屋子,请老人自行歇宿。
空室中也没有床和席子,老人就进了那个空屋。二更以后,僧人因为起夜,忽然发现寺门外非常亮,觉得奇怪就去看,看见老人所住的那个屋子里,摆设着垫子、褥子和翠绿色的帐幕,异常豪华丰美;又看到陈列着菜肴食品,老人安然地自己在那里又吃又喝,左右也没有仆人随从。僧人由于老人的神秘而感到惊讶,又不敢开门去探讯,大家就一起等着看。到了五更以后,老人睡醒起来,自己洗漱完毕,就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葫芦,像拳头那么大,就把床、席、帐幕,以及所有用具用品,全都装在小葫芦里,没有装不下的东西。装完东西,老头又把葫芦放到怀里,空屋子还像原来一样。寺里的僧人觉得惊异,打开门一起去拜见老人询问他,老人用言辞谢绝而已。僧人坚决留老人住下,问他的姓名,他说姓潘,从南岳来,往北走去游太原。那以后时而有人看到这个老头。
王先生
有王先生者,家于乌江上,隐其迹,由是里人不能辨,或以为妖妄。一日里中火起,延烧庐舍,生即往视之,厉声呼曰:“火且止!火且止!”于是火灭,里人始奇之。长庆中,有弘农杨晦之,自长安东游吴楚,行至乌江,闻先生高躅,就门往谒。先生戴玄绡巾,衣褐衣,隐几而坐,风骨清美。晦之再拜备礼,先生拱揖而已,命晦之坐其侧。其议论玄畅,迥出意表,晦之愈健慕,于是留宿。是日乃八月十二日也。先生召其女七娘者,乃一老妪也,年七十余,发尽白,扶杖而来。先生谓晦之曰:“此我女也,惰而不好道,今且老矣。”既而谓七娘曰:“汝为吾刻纸状今夕之月,置于室东垣上。”有顷,七娘以纸月施于垣上,夕有奇光自发,洞照一室,纤毫尽辨,晦之惊叹不测。及晓将去,先生以杖击之毕,俄有尘起,天地尽晦。久之尘敛,视其庭,则悬崖峻险,山谷重叠,前有积石尽目,晦之悸然背汗,毛发竖立。先生曰:“陵谷速迁,吾子安所归乎?”晦之益恐,洒泣言曰:“诚不知一旦有桑田之变,岂仙都瞬息,而尘世已千岁乎?”先生笑曰:“子无惧也,所以为娱耳。”
于是持篲扫其庭,又有尘起,有顷尘敛,门庭如旧。晦之喜,即驰马而去。(出《宣室志》)
一说:唐长庆初,山人杨隐之在郴州,常寻访道者。有唐居士,土人谓百岁人,杨谒之,因留杨宿。及夜,呼其女曰:“可将一个弦月子来。”其女遂帖月于壁上,如片纸耳。
唐即起祝之曰:“今夕有客,可赐光明。”言讫,室朗若张烛。(出《酉阳杂俎》)
有个王先生,家住在乌江上游,平常隐藏自己的形踪,因此村里人不能分辨,有人把他看作妖妄之人。有一天,村子里起了大火,蔓延烧毁房舍,王先生就去看火,他厉声喊着说:“大火快停下来!大火快停下来!”于是火熄灭了,村民们这才知道他是奇人。长庆年间,有个弘农人杨晦之。从长安向东去游吴楚,走到乌江,听说王先生行迹高缈,就登门去拜访。王先生戴着黑色生丝头巾,穿着黑黄色的衣服,在几案后面坐着,仙风道骨清秀俊美。杨晦之对他拜了两拜礼节周到,而先生仅拱手一揖而已,叫晦之坐在他身旁。他的议论深奥晓畅,远超出意料之外,晦之更加强烈地敬慕他,于是留住在那里,这天乃是八月十二日。王先生把他的女儿叫作七娘的叫来,原来是一个老太太,七十多岁了,头发全白了,扶着拐杖来到。王先生对杨晦之说:“这是我的女儿,懒惰而不好道,现在将要老了。”接着对七娘说:“你替我用纸剪一个月亮,像今晚月亮的样子,把它贴到屋里东墙之上。”过了一会儿,七娘把纸贴到墙上,晚上纸月亮上就有奇异的光自行发出,清清楚楚地照亮全室,连细小的毫毛都能分辨出来,晦之惊叹不已,猜测不出怎么回事。等天亮时将要离去,王先生用杖敲击完毕,忽然有尘土飞起,天地全都暗下来。过了很久,尘土消失了,再看那院子里,就变成了险峻的悬崖,前面积石满眼可见,晦之心惊胆颤背上出来汗,头发都竖了起来。王先生说:“高山深岩迅速变迁,你回到哪里去呢?”晦之更加恐慌,掉下眼泪说:“实在不知道一旦发生沧海桑田这种变化,难道仙都的一瞬间,世尘就已过了千年吗?”先生笑着说:“你不必担心,这是我用来娱乐的法术而已。”于是拿扫把把院子扫一下,又有尘土飞起,过了一会儿,灰尘消失了,门庭如故。杨晦之很高兴,就扬鞭打马而去。
另外有个说法:唐朝长庆初年,隐居修行者杨隐之在彬州,经常寻访有道之人。有个唐居士,当地人说他有一百岁了,杨隐之去拜访他,他就留杨隐之过夜。到夜里,唐居士把女儿叫出来对她说:“你可以拿弦一月亮来。”他的女儿就把月亮贴在墙上,好像一片纸似的。唐居士起身向月祷告说:“今天晚上有客人,请赐给光明。”说完,室内明亮像点上蜡烛一样。
周 生
唐太和中,有周生者,庐于洞庭山,时以道术济吴楚,人多敬之。后将抵洛谷之间,途次广陵,舍佛寺中,会有三四客皆来。时方中秋,其夕霁月澄莹,且吟且望。有说开元时明皇帝游月宫事,因相与叹曰:“吾辈尘人,固不得至其所矣,奈何?”周生笑曰:“某常学于师,亦得焉,且能挈月至之怀袂,子信乎?”或患其妄,或喜其奇,生曰:“吾不为明,则妄矣。”因命虚一室,翳四垣,不使有纤隙。又命以箸数百,呼其僮,绳而架之。且告客曰:“我将梯此取月去,闻呼可来观。”乃闭户久之,数客步庭中,且伺焉。忽觉天地曛晦,仰而视之,即又无纤云。俄闻生呼曰:“某至矣。”因开其室,生曰:“月在某衣中耳,请客观焉。”因以举之。其衣中出月寸许,忽一室尽明,寒逼肌骨。生曰:“子不信我,今信乎?”客再拜谢之,愿收其光。因又闭户,其外尚昏晦。食顷方如初。(出《宣室志》)
唐朝太和年间,有个周生在洞庭山盖房居住,时常用道术救济吴楚贫民,人们普遍敬重他。后来他将要抵达洛谷一带,途中在广陵临时停留,住在佛寺中,恰逢还有三四个游客来了。这时正当中秋,那天晚上天气晴朗月色明亮,他们一边吟诗一边望月。有人说起开元年间唐玄宗游月宫故事,于是一起叹息说:“我们这些尘俗之人,本来不能到那个地方,怎么办呢?”周生笑着说:“我曾经向老师学习过,也学到了那个方术,而且能把月亮拿下来放到怀中或袖子里,你们相信吗?”有人担心他说谎,有人喜欢他离奇,周生说:“我如不为你们弄明白,就成了说谎了。”于是命人空出一个屋子,把四面墙遮住,不让它有一点小缝。又命人拿来几百双筷子,叫他的仆人用绳子把它们捆束起来。周生就告诉那几个游客说:“我将要登上这个筷子做的梯子取月亮去,你们听到我呼唤可以来看。”就关上门很久,几个游客在庭中散步,一边等着周生。忽然觉得天昏地暗,仰脸一看,却又没有丝毫云彩。不一会儿,听到周生呼喊说:“我回来了。”于是把空室的门打开,周生说:“月亮在我的衣服中,请客人们观看。”就把衣服掀起来。那衣服中露出一寸多月亮,忽然满室全亮了,寒光浸人肌骨。周生说:“你们不相信我,现在相信了吧?”那几个游客拜了又拜,向他表示感谢,希望他把月光收回去。于是又关上门,室外还昏黑一片,过了一会儿,月光又和当初一样。
韩志和
韩志和者,本倭国人也,中国为飞龙卫士。善雕木为鸾鹤鸟鹊之形,置机捩于腹中,发之则飞高三二百尺,数百步外方始却下。又作龙床为御榻,足一履之,则鳞鬣爪角皆动,夭矫如生。又于唐宪皇前,出蝇虎子五六十头,分立队,令舞梁州曲,皆中曲度;致词时,殷殷有声,曲毕则累累而退,若有尊卑等级焉。帝大悦,赐金帛加等,志和一出宫门,尽施散他人。后忽失之。(出《仙传拾遗》)
韩志和本来是日本人,在中国当飞龙卫士。他善于把木头雕刻成鸾鹤鸟鹊的形状,把机关放到它们的肚子里,发动机关,它们就飞到二三百尺的高空,飞到几百步外才又下来。他又制作龙床御榻,脚一踩上去,龙的鳞须爪角全都会动,卷曲而有气势,像活的一样。他又在唐宪宗面前放出五六十头蝇虎子,把它们分开站成队,让它们按梁州曲跳舞,完全符合曲子的节拍,唱到词的时候,殷殷有声,曲子唱完就一个接一个地退下去,好像有尊卑等级似的。唐宪宗很高兴,重赏他金钱和丝绸,志和一出宫门,就全把它施舍给别人。后来忽然不知他哪里去了。
张 辞
咸通初,有进士张辞,下第后,多游淮海间,颇有道术。常养气绝粒,好酒耽棋。鄙人以炉火药术为事,一旦睹之,乃大哂,命笔题其壁云:“争那金乌何,头上飞不住。红炉漫烧药,玉颜安可驻。今年花发枝,明年叶落树。不如且饮酒,朝暮复朝暮。”人咸异之。性不喜装饰,多历旗亭,好酒故也。或人召饮,若合意,则索纸剪蛱蝶二三十枚,以气吹之,成列而飞,如此累刻,以指收之,俄皆在手。见者求之,即以他事为阻。尝游监城,多为酒困,非类辈欲乘其酒而试之,相竞较力。邑令偶见,系之。既醒,乃课述德陈情诗二律以献令,令乃立释之。所记一篇云:“门风常有蕙兰馨,鼎族家传霸国名。容貌静悬秋月彩,文章高振海涛声。讼堂无事调琴轸,郡阁何妨醉玉觥。今日东渐(音尖)桥下水,一条从此镇常清。”自后邑宰多张之才,次求其道,日夕延接,欲传其术。张以明府勋贵家流,年少而宰剧邑,多声色狗马之求,未暇志味玄奥,因赠诗以开其意云:“何用梯媒向外求,长生只合内中修。莫言大道人难得,自是行心不到头。”他日将欲离去,乃书琴堂而别。后人多云江南上升。初去日,乘酒醉,因求片楮,剪二鹤于厅前,以水噀之,俄而翔翥。乃曰:“汝可先去,吾即后来。”时邑令亦醉,不暇拘留,张遂得去。其所题云:“张辞张辞自不会,天下经书在腹内。身即腾腾处世间,心即逍遥出天外。”至今为江淮好事者所说。(出《桂苑业谈》)
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