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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10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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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阳太守江夏的张辽张叔高,派人留在家里买田地。买到的一块田中,有一棵十余围的大树,枝叶茂密的树冠荫地好几亩,不能长庄稼。张叔高就派食客们去把大树砍掉。砍树的时候,大树出了六七斗红色的汁水,食客又惊又怕地回到桂阳来,向张叔高作了详细报告。
  张叔高生气地说:“树老了就有红色的汁水,有什么根据能说那是血呢?”于是他亲自赶回家来,又砍那棵大树。大树流血不止。张叔高让人先砍树枝。有一个空处,出现一个白头老汉,这老汉高四五尺,忽然出来走向张叔高。张叔高迎上去把他击倒在地。如此一共出现四次,左右的人都吓得趴在地上,但是张叔高恬静自如。仔细看那些被击杀的东西,不是人也不是兽。后来终于把树伐倒了。这一年,司空征召张叔高做侍御史兖州刺史,从而他处于两千石的尊位上。路过乡里的时候,他照样去祭拜祖先,到底也没发生别的怪事。
  陆敬叔
  吴先主时,陆敬叔为建安郡太守。使人伐大樟树,不数斧,有血出,树断,有物人面狗身,从树中出。敬叔曰,此名“彭侯”。乃烹食之。白泽图曰:“木之精名彭侯,状如黑狗,无尾。可烹食之。”(出《搜神记》)
  吴先主那时候,陆敬叔是建安郡太守。他派人砍伐一棵大樟树,砍了不几斧,就有血流出来。树被砍断以后,有一个人面狗身的东西从树中钻出来。陆敬叔说,这东西名叫彭侯。
  于是就把它煮着吃了。白泽图说:“树精的名叫彭侯,样子像黑狗,没有尾巴,可以煮了吃肉。”
  聂 友
  吴聂友字文悌,豫章新涂人。少时贫贱,常好射猎。见一白鹿,射之中,寻踪血尽,不知所在。饥困,卧梓树下。仰见所射鹿箭,著树枝,怪之。于是还家赍粮,命子弟持斧伐之。树有血,遂截为二板。牵置陂中,常沉,时复浮出。出家必有吉(“吉”原作“言”,据《搜神后记》八改)。友欲迎宾客,常乘此板。或于中流欲没,客大惧,友呵之,复浮。
  仕官如愿,位至丹阳太守。其板忽随至石头,友惊曰:“此陂中板来,必有意。”因解职还家。二板挟两边,一日即至。自尔后,板出或为凶祸。今新涂北二十里余,曰封溪,有聂友截梓树板涛牂柯处。牂柯有樟树,今犹存,乃聂友回日所栽,枝叶皆向下生。(出《搜神记》)
  吴时,有一个人姓聂名友字文悌,是豫章新涂人。此人年轻的时候比较贫贱,常常喜欢上山打猎。有一天,他发现一只白色的鹿,就射箭射中了它。他寻着血踪追赶,追到不见血迹。也不知白鹿在哪。他又饥又困,倒在一棵梓树下休息。一仰脸看到他射鹿的那支箭扎在树枝上,他很奇怪,就回到家里,准备了干粮,率领着子弟们带着斧子来砍伐那棵树。树有血。他就把它破成两块板子,扔在河边上。这两块板子常常沉下去,也常常浮上来。凡是浮出来的时候,聂友家中必然有吉事。他到外地迎送宾客,常乘坐这两块板。有时候正处一中流的时候,板子要沉没,客人十分惊惧,聂友就呵斥那木板一番,它就再浮上来。聂友的仕途是如愿的,官位一直到了丹阳太守。那两块板子忽然间随他来到石头城,他大吃一惊,心想,这河边的两块板子来,一定是有意的。于是他就解职回家。两块板子挟在两边,一天就到。从此后,板子的出现就可能是凶祸。现在新涂北边二十多里的地方,叫做封溪。封溪有当年聂友截梓树板泛游牂柯的地方。牂柯那里有一棵樟树,现在还活着,那是聂友当年要回来时栽的。这棵树的枝叶全向下长。
  董 奇
  京兆董奇庭前有大树,阴映甚佳。后霖雨,奇独在家乡,有小吏言,太承云府君来。乃见承云著通天冠,长八尺,自言(“言”原作“有”,据明抄本改)。为方伯,某第三子有隽才,方当与君周旋。明日,觉树下有异。每晡后无人,辄有一少年就奇语戏,或命取饮食。如是半年。奇气强壮,一门无疾。奇后适下墅,其仆客三人送护。言树材可用,欲贷之,郎常不听,今试共斩斫之。奇遂许之。神亦自尔绝矣。(出《幽明录》)
  京兆的董奇,庭院前有一棵大树,茂盛遮荫,挺不错的。后来连续几天下雨,董奇独自在家,有一个小官对他说,太承云府的一位先生来见。于是他看到那位承云先生头戴通天冠,身高八尺。那人自称是方伯,说:“我的三儿子人才出众,他将与您周旋。”第二天,董奇觉得树下有了变化。每当午后没人的时候,总有一个青年人来到董奇面前说话嬉戏,有时候还让董奇拿吃喝的东西。如此半年之久。董奇的气色强壮,全家都没病。董奇后来到下墅去,他的三个仆人送他。三人对董奇说,这棵大树的材料有大用,想要卖它,您一直不同意,现在是否可以把它一块砍了呢?董奇于是就允许了。神灵也就从此消失了。
  赵 翼
  永嘉松阳赵翼以义熙中与大儿鲜共伐山桃树,有血流,惊而止。后忽失第三息所在,经十日自归。闻空中有语声,或歌哭。翼语之曰:“汝既是神,何不与我相见?”答曰:“我正气耳。舍北有大枫树,南有孤峰,名曰石楼。四壁绝立,人兽莫履。小有失意,便取此儿著树杪及石楼上。举家叩头请之,然后得下。”(出《异苑》)
  永嘉郡松阳县的赵翼,于义熙年中与大儿子赵鲜一起砍伐一棵山桃树。刚砍儿斧,见树流血,大吃一惊,急忙停止。后来忽然丢失了第三个孩子。十天以后,这孩子又自己回来了。赵翼听到空中有说话的声音,有时候唱歌,有时候哭泣。赵翼就对着空中说:“你既然是神仙,为什么不和我见面呢?”空中回答说:“我是一股正气罢了。屋舍之北有一棵大枫树,南面有一座孤立的山峰。孤峰名叫‘石楼’,四面全是悬崖绝壁,不管是人是兽,没有能上去的。大枫树有点不高兴,就把这孩子弄到那树梢和石楼上了。全家磕头请求,然后才能下来。”
  魏佛陀
  梁末,蔡州布(明抄本、陈校本“布”作“有”)席家空宅,相承云,凶不可居。有回防都督军人魏佛陀将火入宅,前堂止息。曛黄之际,堂舍有一物,人面狗身,无尾,在舍跳踯。佛陀挽弓射之,一发即不复见。明日发屋,看箭饮羽,得一朽木,可长尺许,下有凝血。自后遂绝。(出《五行记》)
  梁代末年,蔡州布席家的空宅院,相传说是座凶宅不能居住。有一个回防都督手下的军人,名叫魏佛陀,他率领着十名兵士进入宅中,在前堂住下。日落的时候,堂屋里出现一个东西,人面狗身,没有尾巴。那东西在堂屋里乱跳。魏佛陀挽弓搭箭射那东西。一射便看不见了。第二天在堂屋里挖掘,挖到一块被箭射中的朽烂木头。木头有一尺来长,下端有凝结的血迹。从此以后就根绝了闹鬼神的现象。
  临淮将
  上元中,临淮诸将等乘夜宴集,燔炙猪羊,芬馥备至。有一巨手从窗中入,言乞一脔,众皆不与。频乞数四,终亦不与。乃潜结绳作彄,施于孔所。绐云:“与肉。”手复入,因而系其臂。牵挽甚至,而不能脱。欲明,乃朴然而断。视之,是一杨枝。持以求树,近至河上,以碎断,往往有血。(出《广异记》)
  上元年间,临淮的将领们连夜举行宴会。炙烤猪羊,美味备至。有一只大手从窗口伸了进来,说要块肉吃。众人都没给。频频要了四次,始终也没给。于是人们暗中找绳子系了一个彄,放在窗户那个有孔的地方,欺骗说:“给你肉!”手就又伸了进来。于是一紧绳彄就系住了那人的胳膊。绳子拉得很紧,他无法逃脱。天将亮的时候,那手臂木头似地折断了。
  一看,不是手臂,而是一个杨树枝。拿着这个树枝去找那棵树,在不远的河边找到了,因为碎断,到处都有血迹。
  崔 导
  唐荆南有富人崔导者,家贫乏。偶种桔约千余株,每岁大获其利。忽一日,有一株化为一丈夫,长丈余,求见崔导。导初怪之,不敢出。丈夫苦求之,导遂出见之。丈夫曰:“我前生欠君钱百万,未偿而死。我家人复自欺,君乃上诉于天。是以令我合门为桔,计佣于君,仅能满耳。今上帝有命,哀我族属,复我本形。兼我自省前事,止如再宿耳。君幸为我置一敝庐,我自耕凿,以卒此生。君仍尽剪去桔树,端居守常,则能自保。不能者,天降祸矣。何者,昔百万之资,今已足矣。”导大惊,乃皆如其言,即为葺庐,且尽伐去桔树。后五年而导卒,家复贫。其人亦不知所在。(出《潇湘录》)
  唐朝时,荆南有一个叫崔导的富人。他家里本来很穷,偶然种了大约一千株桔树,每年都能大获其利。忽然有一天,有一棵桔树变成一个一丈多高的成年男子,来求见崔导。崔导感到奇怪,不敢出去。那男子苦苦地求他,他就出来见那男子。男子说:“我前生欠你一百万钱,没还就死了。我的家人又自己欺骗自己,你就上诉到天庭。所以上帝让我们全家变成桔树,计酬雇用给你。才能还满一百万。现在上帝有命令。可怜我的家族亲属,复还我的本形。加上我自己反省以前的事,只再过一夜便回复人形了。希望你为我盖一所小草房,我亲自耕种,以了结此生。你还是把所有的桔树都砍去,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就能够保住自己。
  不然的话,天就降祸于你了。为什么呢?过去我欠的那百万之资,如今已经还够了。“崔导非常吃惊,就完全按照那人说的去做,立即着手为那人盖房子,而且砍伐了所有的桔树。五年后崔导便死去,家又开始变穷。那个人也不知在哪。
  贾 秘
  顺宗时,书生贾秘自睢阳之长安。行至古洛城边,见绿野中有数人环饮,自歌自舞。秘因诣之。数人忻然齐起,揖秘同席。秘既见七人皆儒服,俱有礼,乃问之曰:“观数君子,士流也。乃敢聚饮于野,四望无人?”有一人言曰:“我辈七人,皆负济世之才,而未用于时者,亦犹君之韬蕴,而方谋仕进也。我辈适偶会论之间,君忽辱临。幸且共芳樽,惜美景,以古之兴亡为警觉,以人间用舍为拟议,又何必涉绮阁,入龙舟,而方尽一醉也?”秘甚怪之,不觉肃然致敬。及欢笑久,而七人皆递相目,若有所疑。乃问秘曰:“今既接高论,奚不一示君之芳猷,使我辈服君而不疑也?”秘乃起而言曰:“余睢阳人也。少好读书,颇识古者王霸之道。今闻皇上纂嗣大宝,开直言之路,欲一叩象阙,少伸愚诚。亦不敢取富贵,但一豁鄙怀耳。适见七君子高会,故来诣之。幸无遐弃可也。”其一人顾诸辈笑曰:“他人自道,必可无伤。吾属断之,行当败缺。”其一人曰:“己虽勿言。人其舍我:”一人曰:“此君名秘,固当为我匿瑕矣。”乃笑谓秘曰:“吾辈是七树精也:其一曰松,二曰柳,三曰槐,四曰桑,五曰枣,六曰栗,七曰樗。今各言其志,君幸听而秘之。”其松精乃起而言曰:“我本处空山,非常材也。负坚贞之节,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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