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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姆珍琼好像看出了王兄的心思,接着劝他:
“上索波的娘赤王,当初与岭国交锋时,很多英雄丧性命。后来王城失陷,他说和岭国打仗不怪他自己,是大臣替他出主意。他向格萨尔大王忏悔后,雄狮王依旧让他守马城、住王宫,属民快乐又安宁。”
尼扎王看了一眼王妹,仍然认为不能投降,换句话说,现在投降不如战死。他告诉众臣:
“事先有主张的是俊杰,临时能想办法的是智者,事后出主意的是蠢才。当初战争开始时,曾经打卦问过卜,预言说,苦尽幸福来,黑暗过去是光明。岭军虽勇猛,我们也要守两年。如果城堡守不住,大王我要远走北方求祝古,那里也有个格萨尔,请他为阿扎雪耻辱。”
王妹娜姆珍琼见众臣闷坐不语,很是不悦。俗语说:“无言如哑巴,无识是蠢人。”心想这些大臣都是王兄平日所器重之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刻都成了泥菩萨?!自己这样苦劝哥哥,他们竟连一句话也不说。娜姆珍琼那双明亮而美丽的大眼睛逐一地把大臣们打量了一遍,最后把目光落在大臣嘉绒曲杰扎巴的脸上。这位大臣见自己不说话不行了,这才站起来向大王禀道:
“岭军冲锋犹如卷白纸,攻取城堡犹如捡骰子,勇猛犹如扑羊群,与别国的敌人不相同。我们的铁壁营寨关隘险峻,锐利兵器多如林木,若守此城肯定能守三个月。大王可带一百人,前往祝古请援兵。要不然,听从王妹娜姆的话,率兵出宫去投诚。”
嘉绒曲杰只是把尼扎王和娜姆珍琼的话重说一遍,等于没说。他是不敢说。现在说错一句话,这城堡,自己的性命,阿扎君臣、百姓的性命就全丢了。
尼扎王听嘉绒曲杰扎巴说,此城能守三个月,很是高兴:
“聪明的大臣言之有理。倘若看见敌人就胆怯起来,不要说邻国,就是本国百姓也要耻笑我们。”
王妹娜姆珍琼见劝不动哥哥,众大臣又像哑巴一样,嘉绒曲杰尽说废话,气得扭身进了内宫。尼扎王和众大臣并不理会,继续吃肉喝酒。
岭国众英雄坐在格萨尔的神帐里,商议着如何破城。众人你言我语,说得十分热烈。晁通因为这次出征尚未立寸功,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嘴上又不肯认输,遂起身对雄狮大王格萨尔说:
茫茫太空云层中,矫健苍龙独自吟,飞禽虽多不能敌。
广袤无垠的大地,狂风吹速度疾,清风微微不能敌。
攻占阿扎王城南大门,晁通我独自出阵去,好汉虽多不能敌。
“自从霍岭大战嘉察协噶阵亡后,上至总管王,下至诸将领,敢于单独出阵的男儿只有我一个。明天中午,我还要独自出阵,要使阿扎人头盔缨不留存,要使敌将鲜血染全身。取来阿扎人的弓箭战马,鞍辔响动如奏乐。晁通我定要得胜拿锦旗。”
众英雄听晁通口吐狂言,很不高兴,却不愿意和他多搭话。总管王绒察查根终于忍耐不住,开了口:
“身穿斗篷的枭鸟,白昼不敢到郊外,黑夜飞翔有何用?没有手足的蝌蚪,海中不敢去漫游,住在混浊泥水中有何用?讲空话的达绒晁通,敌人到来不敢去交锋,神帐内吹牛有何用?不要单独去出阵,出去恐怕会丢命。”
见总管王如此看不起自己,晁通愤怒之极,不管众人怎么劝,他一定要单独出阵。众英雄见他固执,只好随他去了。
第二天拂晓,晁通幻变成魔王鲁赞的模样,头戴石山铁盔,身穿烈风魔甲,腰佩饮血宝剑和罗刹张口箭袋,手持断风大斧,肘挂捕鸟套索;上身为男身,长有十八庹,下身为女身,长有十八庹;嘴左右有十八豁,十八只碗大的眼睛似明灯;右手可伸到印度,拿可断三界钩镰刀,左手可伸到汉地,持善旋吹风袋;牙齿如雪山,舌头似闪电,吐口气能盖日月,跺下足可使大地震颤;胯下一匹山羊魔马,四蹄如铁,角长十八庹;魔鞍蛇鞦,虎皮肚带,人皮护额,九宫饮血大镫。有三千三百名魔兵围绕,男魔似雪片降落,女魔如黑云飘摇,浩浩荡荡,杀气腾腾地飞到阿扎城堡上空。晁通大叫道:
太阳绕五洲,阴影不可留;山沟奔流水,白鹅不能留;鲁赞到阿扎,尼扎不可留。
阿扎王若在宫中坐,不要无言快回话!
阿扎王和众大臣出宫上了城头,放眼望去,看见了空中的魔王。阿扎王心想,鲁赞早已被格萨尔降伏,这个魔王一定是那岭小子变化的。一着急,尼扎王忘了神飞索,取出利箭搭在弓上:
“雪狮我见过,绿鬃是虚假;雄鹿我见过,犄角是虚假;白鹫我见过,绒团是虚假;格萨尔我见过,你鲁赞是虚假。今天射出这支箭,先杀人后射马,降伏鲁赞如同降伏格萨尔,射死魔马等于射死江噶佩布。”
利箭像彩虹般射向幻变的魔王鲁赞,不但没击中,天空反而降下许多花雨,鲁赞也随即消逝。
阿扎王见利箭无用,有些惊慌,立即率群臣返回王宫。他召来猴头女魔热噶达,让她再占一卜,问阿扎现在是向岭军投降好,还是向外逃跑好。热噶达闭目静坐,半晌才说:
“岭军众多如海水,本领幻变比神速,英雄勇猛比虎雄,阿扎城堡不能守,尼扎大王投降也不能活。今天后半夜,太空云层中,东北城角上,垂下一条绳,大王抓住它,任凭空中的响动,千万不要把眼睁。”
尼扎王听罢,异常高兴,盼着夜幕快快降临。
到了后半夜,天空突然降下大雪,阿扎王佩弓带剑,率众臣及眷属站在东北城头,等候着幻绳降落。过了好久,尼扎王觉得幻绳该降落了,但见雪弥漫,看不清楚,伸手去摸,果然抓住了绳头。尼扎只觉得那幻绳慢慢地往上升,离开了城头。他本能地闭上眼睛。忽然,他想起众臣和眷属尚未和他一起飞行,便睁开了双眼。这下,可违背了不要睁眼的神示,幻绳断了。阿扎王忽忽悠悠地坠落在地。周围黑洞洞的,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尼扎坐在地上祷告起来。幻绳又被女罗刹接起,刚要送到尼扎手中,只听“当啷”一声,大梵天王的宝剑到了,幻绳又被砍断。那女罗刹一见大梵天王,吓得七魂出窍,生怕自己也要受那刀剑之苦,遂像鸽子扑食一般逃到须弥山的石缝中隐藏起来。
尼扎久坐祈祷,再也不见幻绳出现。天亮了,他才发现此地离阿扎城堡并不很远。趁岭军尚未出营,阿扎王又回到城堡中。宫中的大臣和眷属正为找不到大王而忧愁,王妃等女眷已经昏死过去几次。众人见到大王归来,把岭兵攻城的事也忘掉了,高兴地把尼扎围住,询问大王是不是来接他们出宫。尼扎丧气地告诉众人,幻绳已断,现在逃出去是不可能了,只能和岭国决一死战。
众臣无语。王妹娜姆珍琼等知道劝不转大王,便也不再说话。
格萨尔已得天神预言,阿扎王尼扎要乘女罗刹所降幻绳逃遁,飞至空中时遇大梵天王,将幻绳斩断。现在女罗刹已藏至须弥山中,若不将她降伏,她还会帮助尼扎王逃遁,阿扎城也难攻破。
晁通、噶德和朱噶三人,奉格萨尔大王之命去摄引女罗刹之身。三人静心修持。噶德的身体忽然变得像山神一般大,充满了天地,身体的每一毛孔都射出烈焰,犹如光隙中的微尘一般,瞬间就将女罗刹的魂魄摄引到一个龛中。噶德将龛压在自己的座垫下面,然后修起须弥大法。一会儿,他的座垫下忽然震动起来。晁通过去一看,什么也没看见。又过一会儿,座垫下再次震动起来。晁通等仔细一看。才发现座垫下的龛中有一只似鹫鸟而非鹫鸟的东西在动。三人禀报格萨尔大王,大王告诉他们,这只鸟乃女罗刹之首,千万不要让它逃走。
晁通也修起法来,噶德的座垫震动得更厉害了,龛中的怪鸟变成了一只苍狼。晁通猛地一拍,苍狼不见了。晁通好生奇怪,这罗刹的魂魄莫不是让格萨尔摄引去了?他立即去见雄狮大王。果然,罗刹的魂魄已经被大王摄引。大王问晁通,另外和他一起修法的两个术士到哪里去了?晁通说,他们二人不肯帮忙,早就回营睡觉去了。
实际上,噶德、朱噶二人是被晁通派去摄引其他罗刹魂魄,被罗刹们拿住,装在皮口袋里,抓进罗刹城,险些被罗刹们吃掉。幸亏天神护佑,才破了罗刹城。二人回到大营,来见格萨尔,向雄狮王禀报晁通有意让他们二人到罗刹城去送死。噶德说:
上师不喜欢上师,尤其不喜欢有功德的上师,长官不喜欢长官,尤其不喜欢有业绩的长官;勇士不喜欢勇士,尤其不喜欢有本领的勇士;美女不喜欢美女,尤其不喜欢有声誉的美女。
“晁通不喜欢我们和他一起修法降魔,却让我们去送死。嘴上温和如酥油,心思毒辣似黑刺,简直和魔鬼没两样。问话不答是哑巴,有仇不报是狐狸,我们要把达绒晁通和他手下的兵将,全部赶到鬼湖里面去。”
格萨尔一面摇头,一面取出一个小龛,请两个怒气冲冲的大臣看:
“这是你们和晁通摄引来的女罗刹之首,我已经将其降伏。”说着,格萨尔将龛门打开,女罗刹全身肿胀发绿,四肢被神索捆着。格萨尔对她说道:
“降伏女罗刹,用的是智谋与仙法,因为你对众生危害大,所以要重重受惩罚。从头上倒下滚沸的赤铁水,喉中灌入零碎的骨与刺,是对你杀生的报应。”
女罗刹的眼泪纷纷落下,浑身颤颤发抖,身子已被铁水烫得露出白骨。万般无奈,她向雄狮王哀求道:
“雄狮大王呵,我前生罪孽大,今天诚心诚意作忏悔。请大王饶恕我,生时不要用神索捆,死后超度灵魂上天堂。”
格萨尔见她诚心悔过,便想起天神的预言,女罗刹应该是护海夜叉,于是对她说:
“如果你在七日之内,能将孽障洗涤干净,我便饶你不死,派你去做护海夜叉。”
女罗刹感激大王不杀之恩,虔诚地祈祷神灵帮助自己除尽孽障,七日后前往大海边,昼夜巡察,尽心尽职。
阿扎城内的君臣们见城堡守不住,又商议对策半日。王妹娜姆珍琼一再劝哥哥投降,众臣也露出降岭的意思来。尼扎王无奈,遂命人去找已降了岭国的阿尼协噶和加纳拉吉唐赛,请他们二人转告雄狮王格萨尔,阿扎君臣愿意投降。
加纳拉吉唐塞和阿尼协噶商议了半日,不敢贸然去见格萨尔,便来找丹玛和辛巴梅乳泽。唐赛讲了阿扎君臣欲降之事,问雄狮王是否肯纳降,二位大臣是否肯为尼扎王禀告求情。
丹玛沉下脸来,心想,这时才投降,我们岭国死了那么多将士,不杀他尼扎,怎么能解我心头之恨,遂回绝了唐赛:
“投降当然好。但是,大王昨天命我与辛巴、玉拉、森达四人在三日之内将城攻下,杀死阿扎君臣,所以不敢再去大王面前禀报。”
辛巴见丹玛一口回绝,心里挺不舒服。他认为丹玛就像那城里的长官、林中的猎人、江上的船只一样,一有机会就要发威,尚未向大王禀报,怎知大王不肯纳降?!但丹玛话已出口,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唐赛悻悻然回到自己的帐内,暗自为阿扎城内的君臣担心。
辛巴梅乳泽也回到帐中,神情忧郁。正在这时,侍臣进帐禀告,藏地来了两个使臣。辛巴吩咐有请。
使臣进帐施礼,向辛巴说明来意。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