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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义成公主又道,“要先将公主安全送回城中,方可攻城,否则仍是违约。”
突利也忙说:“如果现在攻城,我们怎能送公主回去?”
颉利心中忽然一动,想:“对了,他们送公主回城,到时一定要开启城门。我何不率一支精兵尾随于后,待城门开时突然冲杀进去,不就能一举攻破雁门关吗?”他心头狂喜,忙道:“好,就是这样!”
义成公主回到帐中,将这事告诉吉儿。吉儿又是欢喜又是担心。欢喜是不必下嫁突厥;担心却是这么快就被送回城中,只怕拖不够四天,李世民的援军难以及时赶来。
义成公主道:“这个不必担心。你装病在营中拖上几天,那就可以凑足四天了。”
吉儿道:“那颉利既如此精明强干,只怕瞒不过他。”
“不会的,我给你吃药,让你真的病倒。只是要让公主受苦了。”
吉儿这时欢喜都来不及,忙说:“不要紧,不要紧!只要能瞒过那颉利,什么苦我也吃得下。”
于是,第二天突利要送吉儿回去时,却见她捂着肚子痛得在床上直打滚,上吐下泻,面色白得吓人,无法上路。颉利果然疑心,走来一看,却也寻不出破绽。命大夫来看,大夫诊断是饮食不习惯,倒也合情合理。无奈,只好将起程的日子顺延一天。但到第二天,吉儿仍是毫无起色,整个儿憔悴了下去,更加不能起行。颉利只气得暴跳如雷,深悔当初自己答应了待吉儿回城后才攻城。
到第三天,也就是离与李世民分手的第四天上,吉儿仍是一面病容。颉利再也忍无可忍,勒令突利马上送吉儿回城。
突利争辩说:“这样强行上路,若半路弄死了公主怎么办?”
颉利道:“叫大夫跟着去!无论如何今天一定得上路!”
突利无奈,只好将吉儿安置在大车中,带上大夫,向雁门关进发。
吉儿在车中急得要死,想到今天才第四天,还未完全达到李世民嘱托她拖延的天数,不知道他是否能及时赶到。真是心忧如焚!总算突利见她病重,走得很慢,直走到差不多夕阳西沉才望见雁门关的城门。
与此同时,颉利已率领二千精兵尾追其后,悄悄的直逼城外。他伏在山坡后见雁门关城门缓缓拉开,心中大喜,正要领兵冲下去,忽见远处尘头大起,马蹄声如春雷般动地而来。往尘头起处凝神看去,不禁大惊失色,只见天边不知几千几万的旌旗遮天蔽日的向这边蜿蜒而来;旗杆下部烟尘滚滚,无法看清有多少军马杀到。
他心中大骇,想:“糟糕!看这声势,只怕足有近二十万大军。隋军怎么能仓促之间集结到这么多兵马?”
但他已无暇细想其中原因,急忙下令:“后队改作前队,前队改作后队,全速撤退!”
突厥军见突然改变军令,不由得人心慌张,阵形当即微见散乱。
这时李世民已纵马冲到阵前,拈弓搭箭,对准颉利身旁那支王旗射去。只听“啪”的一声大响,那王旗断作两截,倒了下来。突厥军看见帅旗倒下,都是一声大喊,只道已打了败仗,纷纷丢盔弃甲,转身逃跑。
李世民身后的隋兵也已赶上。云定兴麾下兵士虽只五万,但全军出动;颉利却因要奇兵突袭,只带了二千兵马。这下子强弱之势逆转,突厥兵马全线崩溃,不消多久已几乎被杀得干干净净。
颉利总算仗着马快,一口气急奔逃回突厥大营,向始毕可汗报告失利之事。才刚说完,突利也跟着回来了,埋怨他道:“早说你不该这样鲁莽。如今可好了,偷袭不成,反损了二千精兵。”
颉利气道:“我怎知汉蛮子这么狡猾,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集结到二十万大军?”
突利道:“都是我们早先想得太美了。那杨广身为一国之君,巡边岂能没有大军护驾?我看他是早就预料我军会突袭,先前是故作势弱,待我们掉以轻心之时,才出动一早伏下的大军来对付我们。”
颉利恍然大悟道:“不错!我早奇怪那杨广向来狂妄自大,岂肯真心诚意将公主下嫁突厥求和?原来这也是诱我们轻敌之计。这么说我军岂不是危在旦夕?”
正说着,忽有军士慌慌张张的进来道:“报告大汗,哨探发现在我军背后出现隋军的踪迹!”
颉利跳起来叫道:“糟了我们陷入隋军前后夹击之中!他们一定是等到天黑就发动偷袭,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请大汗马上下令,全军连夜撤退!”
始毕还未回答,义成公主又赶进帐来,道:“大汗,刚才后方来报,说漠北防守空虚,其他各部见我军久战不回,已打算乘虚而入,请大汗早作决定!”
这一连串坏消息纷沓而至,只听得众人面如土色。始毕沉声道:“既然如此,已别无选择了。传令下去,各营军士马上收拾,连夜撤军!”
第二天清晨,围城的十二万突厥大军已撤得干干净净。云定兴的大军虚张声势地追击了一下,斩杀了几个落在后面的兵士,便与分兵到突厥大军背后的队伍会师一处,整肃军容后开入雁门关内。
杨广见突厥军全部退走。万分高兴,马上升殿召见云定兴。
杨广道:“云将军这次以五万之众,兵不血刃就吓退突厥十二万大军,功高盖世,理应重赏!”
云定兴磕头道:“这次退敌,全赖皇上洪福齐天、威震敌胆,末将何功之有?”
杨广听了,不禁得意洋洋。
云定兴又说:“这次报告敌情、替末将出谋划策吓退突厥的,全赖一位少年将军之功。末将不敢将别人之功据为己有,还恳请皇上重重封赏真正有功之人!”
杨广又惊又喜,道:“此事当真?他是谁?”
云定兴于是报上李世民的名字,杨广忙命快快召上大殿晋见。
李世民上殿行过晋见之礼。杨广见他如此年轻,更感奇怪,问:“小将军如此年少就用兵如神,想必是名门之后,不知令尊是谁?”
李世民一迟疑,正犹豫若报上父亲姓名会否激怒杨广,云定兴在一旁已抢着替他回答道:“回禀皇上,他就是新任太原留守李渊的二儿子啊!”
杨广一听面色大变,喝道:“此话当真?”
李世民只得道:“是。”
杨广不禁勃怒如狂,这真是发梦也想不到会出现的尴尬局面:自己一心一意想铲除的人,其子竟是救驾功臣!他发作道:“李世民,朕正要问你父亲之罪:你父亲身为太原留守,何以朕被困于此,他竟不发一兵一卒来救驾?是不是巴不得朕死在突厥手下?这不是大逆不道又是什么?”
李世民一听,只气得七窍生烟,当场就想反唇相讥一番,但终于压住心头怒火,道:“皇上明鉴,臣发现木诏时,惟恐耽搁了时机,所以不及回太原禀告父亲,先到了云将军帐下报告。突厥封锁消息,我父亲远在太原,确实不知皇上被困于此,否则必定倾全太原之兵赶来救驾。”
云定兴也道:“是啊。若非李世民急报消息,我军不可能赶及救驾。再说李留守虽没亲到,但他儿子在末将帐下效力,也算是替他父亲尽了救驾之功,还望皇上论功行赏!”
杨广更怒,道:“谁有功谁没功,朕心中自有分数,用不着你来教训朕!”
云定兴一听,吓得忙跪下道:“末将不敢,皇上恕罪!”
萧禹见杨广犹怒不可遏,忙上前打圆场道:“皇上圣明,云将军这次勤王有功自应封赏。但帮同守城的将士与皇上同生共死,功劳更大。皇上曾许诺解围后各人均有升赏,还请皇上先封赏守城将士,云将军勤王之功慢慢再谈吧。”
谁知杨广正在火头上,一听此言竟是火上加油一般,叱道:“那些奴才当初若真的尽心护驾,就不致于累朕被突厥所困。要到朕许诺加官进爵后才尽心尽力,这等有赏才忠心的奴才何功之有?竟还要朕赏他们?”
宇文化及也附和道:“是啊,这次突厥退兵,全凭皇上是圣天子有百神呵护,那些将士不过是沾了皇上的福气才大难不死。他们应该感激皇上才是,反伸手向皇上要钱要官,岂不大谬?”
萧禹急道:“皇上曾许诺在先,不管将士是否尽力,皇上都应信守言诺!”
杨广一拍几案,站起来道:“好啊,你这是威胁朕不成?”
萧禹听这句重话,心中一寒,忙连连磕头,口称不敢。
杨广道:“朕心意已决,退朝!”长袖一拂,气呼呼的走回寝殿去。
众臣议论纷纷的散去。李世民暗暗冷笑,想:“真是好一场闹剧!”
那边厢的吉儿却是满心欢喜。自入城后,她就已将一个念头想了千遍万遍:“世民今次救驾有功,再说父皇曾许诺要封赏解围有功之人,即使李家曾与父皇有过什么误会,如今也应冰释前嫌了。救驾之功,非同小可,若世民在父皇问赏时,请求娶我为妻,我再在父皇面前表示乐意,父皇应无不允之理。”
每每一想到这里,她就兴奋得简直坐卧不宁。她恨不能一入城就跟父亲说这事,杨广却升殿接见云定兴去了,只好强捺焦急之心,静待父亲回来。
这时她听到杨广的脚步声,马上就要扑出去跟他说,却听杨广大声道:“传宇文化及来见朕。”
吉儿只好又止住脚步,回避到帷帐后,想:“父皇快快见完大臣就好了!”
不一会儿,宇文化及进殿见驾。
杨广问:“宇文爱卿,今天之事你怎么看?”
宇文化及道:“皇上明见万里,早就看出李渊有谋反之心。如今看来,他儿子竟如此厉害,皇上岂难道不觉心惊?”
杨广叹道:“朕亦有同感!然则此事该如何处置才是?”
“所谓斩草除根,皇上应该乘李渊羽翼未丰,马上斩杀李世民,断他臂助!”
帷帐后的吉儿一听,脑中轰的如同打了一声焦雷,茫茫然间听到杨广说:“只是这李世民的确有功,该以何罪来杀他?”
宇文化及道:“皇上不必公然下旨杀他,只要派一心腹暗中下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他就是了。”
杨广喜道:“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但务必秘密,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这是朕下的手!”
宇文化及一声“遵命!”退了出去。
帷帐内的吉儿早已泪流满面,心想:“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与李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竟以救驾之功也无法弥合?大家不都是亲戚吗?为什么竟比仇人见面还要份外眼红?”
正在此时,忽听到杨广在叫:“吉儿,吉儿!”
吉儿一惊,几乎跳了起来,忽想到:“不好!父皇要派人暗杀世民。这……这……世民岂非危险之极?不,不,我要去报信给他!”
她也不答应杨广的呼喊,飞奔回自己房中。荷香见她满面泪痕,神色大异,不禁吓了一跳,忙问:“公主姐姐,您怎么了?”
吉儿道:“快去找一套打杂宫女的服饰给我!”
荷香见她神情凝重,也不敢多问,忙照着吩咐去办了。
不一会儿,吉儿已扮作打杂宫女混出行宫,探听到云定兴所住的驿馆,一直寻了过去。守门的卫兵一见她出示公主符牌,吓了一跳,忙恭恭敬敬的让进馆中。
吉儿寻到后花园,只见李世民正在亭子中自斟自饮的喝闷酒。
李世民见她突然孤身来到,心头一震,忙迎上前,道:“吉儿,你……你怎么来了?”
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