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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淇河的水引来,充实白沟的水量。具体做法是,通过打桩的办法在淇河入黄河的淇水口(今河南淇县境内)修建河堰,阻拦淇河里的水,然后在堰北修筑人工运河,将水导入白沟。为了控制淇河水的走势,又在顿丘县境内修筑石堰,拦阻可能重新进入黄河的水流。
白沟通航后,可以由邺县直达内黄(今河南内黄),在此与洹水(今安阳河)汇合,由此可以到达馆陶(今河北馆陶)、广宗(今山东威县)等地,最后联通呼沲河(今滹沱河),成为华北平原上一条重要水道。
两年后,即建安十一年(206年),在董昭主持下又开凿平虏渠,目的是由滹沱河继续北上,将白沟联结起来的水网继续向北延伸。为此,在滹沱河与水之间修建了人工运河,将二者联结起来,使华北平原的人工河网进一步到达更北的地方。
但是,现存《水经注》里滹沱河和水两部分已经看不到了,所以平虏渠的具体修建线路已经无考,只是在唐代李吉甫的《元和郡县志》以及宋代的《太平寰宇记》等著作里,对此有过一些零星记述。
根据这些记述,可推断出当初的平虏渠北端大约在如今天津市静海县的独流镇,南端大约在山东省青县一带,这一段也就是后来的京杭大运河南运河的北段。据此,学者们一般认为,京杭大运河北段的主体工程最早是由曹操下令修建的。
泉州渠也动工于建安十一年(206年),当平虏渠将滹沱河与水联通后,泉州渠的开建使河网再次向北延伸,到达潞河,即今天津地区的海河流域,据《水经注》记载,其最北之处最少可达幽州刺史部的雍奴县(今天津武清县北)。
潞水下游水流湍急,不利于航行,后来又修筑了泉州渠的二期工程,即从鲍丘水修筑运河通濡水,也就是新河,解决船到潞河后无法继续向北的问题。
《水经注》对新河记载较详细,它的大体流向是:出盐关口,穿过庚水(今州河)、巨梁水(今还乡河)、封大水(今陡河)、缓虚水(今沙河)、素河(今沂河)等众多河道,最后在乐安县境内与濡水会合。
平虏渠、泉州渠、新河三条人工运河互相接力,使可以通航的河网不断向北延伸。这些地区大体上相当于今天的山东北部、河北西部、天津和北京等地区,在当时尚属欠发达地区,这里地势低洼,容易积水,道路难行,交通困难。发达的水运系统建成后,极大地改善了这里的交通状况。
由邺县出发的船只,可以从漳水、淇水到达白沟,然后经平虏渠、水、潞水、泉州渠、新河等不断向北转运,一直抵达幽州。
这一系列水利工程是前无古人的浩大工程,曹操下决心修建这些工程,决不只是为改善北方交通那么简单,显然他有着更大的动机。
【二、北征还是南征】
袁绍死了,他的儿子袁谭和外甥高干也死了,但是,他另外两个儿子袁熙和袁尚还活着。这就意味着,袁氏集团的势力还没有最后被消灭,他们还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当袁熙和袁尚从幽州逃出来时,摆在他们面前可供选择的路并不多,他们不能冒险南下,越过重重曹军占领区去投奔荆州的刘表或益州的刘璋,这条路一点都不可行,因为他们的表兄高干就是这么做的,结果轻而易举地丢了命。
如果逃往北方,他们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去:一个是活跃在幽州以北的少数民族部落,一个是活跃于辽东半岛到朝鲜半岛一带的公孙氏集团。对于后者,他们素来没有太深的交往,把握并不大。
于是,他们只好向少数民族部落首领求助。北部边界地区主要的少数民族部族有南匈奴、乌桓、鲜卑等,乌桓族最有实力的一支是蹋顿,说起来他还是袁家的亲戚。袁绍当年为了笼络蹋顿,曾经学了回西汉的皇帝,在民间找了个长得漂亮的姑娘收为义女,对外宣称是袁家的姑娘,把她嫁给了蹋顿。
袁熙和袁尚不大清楚蹋顿还认不认这门亲,但目前已走投无路,只好硬着头皮试试了。没想到蹋顿对袁家很有感情,把袁熙和袁尚还当自家兄弟看,眼见他们落难,立即慷慨地伸出援手,把他们接到自己的地盘上。
乌桓是游牧民族,走到哪儿抢到哪儿,没有稳定的根据地,他们目前活跃于幽州以北的广大草原地区。
袁熙和袁尚并非空着手去投蹋顿的,他们走的时候裹胁了十多万户幽州、冀州的军民,强迫他们迁往乌桓控制区。这可是一份厚礼,也是他们今后在乌桓人那里说话的本钱。这些年来,蹋顿每次南下侵掠内地,都要劫持内地的军民到草原上来,前后累计也有十多万户。
有了这二十多万户内地军民,乌桓人的势力大增,加上袁氏兄弟在幽州一带仍然有一定影响力,乌桓族的蹋顿部落有慢慢坐大的势头。
曹操一边清剿高干和海贼,一边扩建邺县、大修运河,但他始终还有一只眼睛警惕地盯着北面的袁氏兄弟。曹操深知袁氏在北方经营多年,与少数民族部落首领有很深的交往,说他们随时会卷土重来,一点都不是杞人忧天。
袁熙和袁尚的年龄不详,曹操比他们的父亲袁绍小了大约十岁左右,这个年龄差距可以视为同代人,也可以视为两代人,曹操主动与袁谭结为儿女亲家,可见在他的心目中袁绍更倾向于是上一代人,而把袁熙和袁尚视为同代人。他们现在都处在最为成熟、精力也最充沛的时期,必然不甘心一辈子待在草原上当个牧马人。
并非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点,当袁氏兄逃到乌桓人那里时,曹操身边的大多数人都松了口气,认为北方的战事可以告一段落了。持这种观点的人不在少数,包括曹操身边的一些武将和谋士在内,都认为袁熙和袁尚不可能再掀起什么大浪来。
可是,曹操本人并不这样看,他觉得北面还有仗要打,并且是大仗、恶仗。对此,他丝毫没有掉以轻心。为了筹划这一仗,他甚至拿出了迄今为止最大的耐心,在华北平原上大修运河,让可以通航的河网一点点向北延伸,最后延伸到渔阳郡的雍奴等地,这里已经是与乌桓人对垒的前线了。
这就是曹操为什么花费如此大的代价拼命修运河的原因。
建安十二年(207年)二月,曹操自淳于返回邺县,最近几个月来,他一边部署清剿海贼,一边思考北征的计划,了解沿途水运系统的建设进度。回到邺县后,他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便把北征计划提了出来,让部下们讨论。
果然不出所料,大多数人对此时大举北征都持反对意见。
哪些人反对史书并未详细记载,只是说“诸将皆曰”,看来人数不少,并且以武将们为主。大家一致认为,袁尚只是个亡虏而已,乌桓人贪而不亲,袁尚在那里不会得到什么发展。如果现在远征,刘表必然趁机袭击许县,要真是那样的话,后悔都来不及了(万一为变,事不可悔)。
大家认为,与其北征不如南征,趁着兵强马壮,挥师直驱荆州,征服刘表,而北方二袁及蹋顿、公孙度之流要么主动投降,要么自生自灭,根本不用理它。
只有郭嘉、史涣等少数人持不同意见,他们赞成此时北征。郭嘉态度最坚决,他说:“曹公虽然威震天下,但乌桓人必定自恃偏远,不会防范。如果突然发起攻击,一定能消灭他们。袁绍当年在北方一带影响很大,袁熙和袁尚还在,我们在北方四州立足时间尚短,还没有来得及施以恩德,如果此时南征刘表,袁尚等人必然有所行动,到那时北方的汉人难免会响应,从而助长蹋顿的野心,到时候幽州、青州恐怕就不是我们的了。”
郭嘉同时认为,刘表不过是一个喜欢坐着空谈的人而已,他知道自己不如刘备,跟刘备之间虽然合作,但关系很微妙,对于他们不必过于担心,即使现在举全国之兵远征乌桓,也可确保无事(虽虚国远征,公无忧矣)。
这场讨论虽然在秘密状态下进行,但讨论进行得异常激烈。参与讨论的除了曹操身边的核心幕僚及心腹将领外,像韩浩、史涣这样的一般将领也都参与了。史涣的意见是反对北征,他想拉韩浩一块儿劝说曹操,没想到韩浩却赞成北征。
韩浩对史涣说:“现在我们兵力强大,凡是征战无不处处得手,如果不趁此有利时机解决乌桓问题,必然会给将来留下后患。以曹公的神勇,做什么事都会考虑得很周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反对他,干扰他的决策。”这场大讨论最后形成的结论是可以北征,但这并不是少数人说服了多数人,而是曹操亲自拍的板。
曹操从一开始就倾向于把北征放到解决荆州问题之前完成,所以他才会花那么长时间在北方地区大修运河。至于刘表,他赞成郭嘉的分析,这是一个魄力不足的人,就像当年的袁绍,在稍纵即逝的战机面前往往犹豫不决,等到能完全看清楚的时候,机会也没有了。
什么人最珍惜机会?是那些最渴望获得机会的人。
什么人最渴望获得机会?是那些处于劣势,急于改变处境的人。
袁绍也罢,刘表也罢,小日子过得挺好,反而成了包袱,当机遇来临之时,他们便犹豫了,彷徨了,害怕那是冒险,把眼前的荣华富贵丢掉了。说起来袁绍和刘表都算是个人物,他们也曾经有冒险精神和拼搏的勇气,但当他们过上富贵奢华的生活时,他们就成了另外一个人,由进取变得保守。
退一步说,即使刘表这一回判断准确,反应快速,与刘备一起举兵北上,也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以曹军现有的实力,可以留下相当数量的人马防守南线,对付刘表。
再退一步说,假如许县守不住,也没有关系,可以把献帝撤到黄河以北来,凭借黄河进行抵挡,为大军回师赢得时间。
所以,因为担心刘表而反对北征虽然也有道理,但却有点反应过度,危险处处存在,关键是如何准确判断危险的程度,既不缩小,也不夸大。想好这些之后,曹操下令组成北征军团,亲自领军,即刻挥师北上,目标直指幽州以北的乌桓人和袁氏兄弟。
这次北征在曹操一生征战史中是准备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出征前内部意见最为分歧的一次。事后证明,它也是打得最为艰苦的一次,虽然最后以曹军的全胜而结束,但也留下了许多争论。
【三、兵出卢龙塞】
建安十二年(207年),即赤壁之战前的一年,曹操率大军在春天从邺县出发,远征乌桓。此时的乌桓人活动于幽州以北的广大地区,大本营叫柳城,这是一个具体位置尚有争论的地方,一般认为它位于今天辽宁省朝阳市西南。
这是一场精心准备也势在必得的远征,虽然没有“虚国而出”,但曹军中最有战斗力的几支部队悉数出动,其中包括张辽、徐晃、张、曹仁、张绣所部,以及曹纯统率的虎豹骑,韩浩、史涣等人也随军出征,统领中军。参谋人员以郭嘉为首。
曹操手下目前最熟悉北方事务的有三个人,分别是鲜于辅、阎柔和牵招,前面对他们都有过介绍,此次北征乌桓自然少不了他们。
曹操至少还带着两个儿子:曹植和曹彰。曹植从征的事见于他后来写的一篇《求自试表》,曹彰从征的事见于《三国志曹仁传》。
据《三国志曹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