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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夙因方才吃了太多鱼,这会儿见满桌子的甘肥浓脂再也提不起半点食欲,只喝了半壶果浆。此时见炑琰正被几只小狻猊围着,不知何故心里竟窜起一股无名火。
待众人散得差不多了炢琰也是酒过半酣,走起路来不免有此晃荡,行至青矍身前:“今日得以尽兴,还要多谢伯伯款待。”
青矍与玉帝岁数相当,看相貌却要比玉帝年轻许多,这青矍不仅妖法在七界中为翘楚,相貌也非一般人能及,若说鸾磬艳绝众仙,青矍则是艳绝众妖,饶是以姿色为傲的狐族也要在他面前自惭形秽。
想是也喝多了些,青矍脸色绯红被火光一照更显妖冶,未语先笑神态甚是撩人,他同炢琰道:“殿下几时回天庭?能否为我带一物给陛下?”
“伯伯吩咐便是。”
这便将手伸于衣袖之中摸索起来,不一会儿便掏出一个兽的头骨。炢琰双手接过,观摩一阵却看不出此骨出于何族类,虽是好奇但也不敢多问,这是妖王与玉帝之间的事情,何需他一个小辈知道,放于袖中:“若此事急,我自当现在就回天庭,若是不急,可否让小侄多留几日,许久都未来找过雪夙了,想同他再玩几日。”
青矍道:“倒也不急,你多留几日也无妨。”
炢琰想起五日后的丹元大会,知道这位妖王也受了邀,便问:“丹元大会之日,伯伯是否会带雪夙前去?”只因想到雪夙从未去过天庭,好些有趣的事都是由他口头告知,若是真能带他去瞧上一瞧,自然比什么都好。
青矍道:“我本就有此意,何况天尊先前已派仙童告知于我,必定要我带雪夙前去。令我不解的是……区区一个雪夙怎的会让太上老君上心,莫非是殿下你说了什么?”
既然被识破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可瞒的,炑琰如实道:“雪夙是何族类至今未解,太上老君于天庭已逾万年自是见多识广,届时让他见见能解了此惑也说不定。”
雪夙坐着正觉有些无聊,见两人聊着便凑了过来。
青矍伸手抚了抚儿子雪白的脑袋,眼底颇有些宠溺之色:“就怕雪夙得知了自己身世便会离我而去,若真是这样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雪夙仰头,满脸赤诚:“父亲何出此言,雪夙虽非您亲生可几百年来已将你看作亲生父亲,哪怕今后得知父母是谁,也定不会离您左右。”
听完青矍便大笑出声,似对他的回答满意的很,然而炢琰心里却清楚的很,心性纯真的雪夙只不过是将青矍当作此生追逐的目标,如若真有一日能够战胜他,两人的父子情义估计也该烟消云散了。
三人于洞前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斗轮参横了才回了洞中,炢琰酒还未醒,只得倚靠着雪夙向他的房间走去。
说是房间其实就是个山洞,里面连张床都没有,正中央有块大石上头铺着白色虎皮,这便是雪夙平日就寝的床榻。石壁上悬挂着许多兽类头骨,也有狻猊一族的,想必都是些不知斤两的挑战者。
狻猊一族有个极为残忍的传统,发起挑战的一方若是战败了便可任对方随意处置,若是赢了却不能随意处置对方,除非下次由对方发起挑战再败了才可。早在几年前,雪夙的战斗力便只在青矍之下,狻猊一族说他第二无人敢言,前来挑战者往往在较量中已经死去,又哪里还等得及由他处置。族中长者都说他天性残暴,言下之意是想让青矍将他逐出麻罗山,可青矍却次次护他,只做做样子教训几声,让他下次别再失了分寸。
雪夙每回都恭敬的答应,却每回都失了分寸。
将半醉的人扔在石床上,脱了他脚上的靴子后自己也翻身上榻,随即又变回一身雪白绒毛的兽形,好在这“床”够大,一仙一兽同睡倒也不觉得挤。半醉的人四下摸索一阵,不多时便摸到一个柔软温暖的身体,只听见他咕哝一声,立时就上下其手的将雪夙抱了个严实。
此处不比他居住的府邸,洞内常年阴暗逼仄比星日宫自然要冷上许多,雪夙这一身绒毛可比被子暖和多了。
翌日醒来,炢琰先是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并借着洞内微弱的光线看见手腕上有两排牙印,他笑着将雪夙推醒:“昨日那么多鱼是不是没让你吃饱,都做着梦呢还拿我胳膊当羊腿啃。”说完又觉心惊,若这家伙当真下嘴去咬,怕是这胳膊也要没了。
雪夙半睁着惺忪的睡眼:“就你那胳膊全是骨头,当我愿意咬?”
炢琰被说得脸一红,忙翻身下榻将靴子穿好,探头望了望天色:“这都下午了,还想睡到什么时候?”
“这就起。”
第8章 第八章
话说炢琰在麻罗山待了三日才回的天庭,刚进到星月宫就见侍童迎了过来。
“可要先沐浴。”玲珑见主子一身衣服已是斑迹点点就知他又在下界玩疯了形。
“这是自然。”
任由玲珑为自己宽衣,遂想起从麻罗山带回的东西:“我袖中有件东西,沐浴完了我要拿去给帝父。”
话音刚落,身上的衣物已尽数褪去,玲珑已在他身边服侍多年自然就没什么可避讳的,整了整手中的衣物:“玲珑知道了,殿下先洗着,过会儿再将换洗的衣服拿来。”
“你去吧。”说罢就下到浴池中去,温热的泉水漫过整个身子,这舒适的感觉使他不觉将眼眯起。
袅袅的水雾在空中升腾,不多时脸就已被蒸得发红,炑琰他将头搁于青玉池壁上,看着这冷清的星月宫竟觉得有些寂寞。心里正盘算着一会先去紫薇宫将兽骨呈给帝父,接着再去月老宫找鸾磬,也不知仲温有了仙体后是什么模样,曾威震天庭的白狼又是什么模样。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直到已等有些不耐烦了才见玲珑将衣服拿,他飞身一跃,带着一身的水珠稳当的立于池旁,用仙法去除了身上多余的水分后玲珑才上前为其更衣。
一身清爽的去了紫薇宫,见玉帝正同玉鼎真人下着棋,只得在一旁候着。
等他站得脚都发麻了玉帝还没有要同他说话的意思,见棋局已呈胶着之势,怕是下到最后也是个平手。玉鼎真人抚了抚自己的长须,笑道:“陛下棋艺精湛与贫道已是不分伯仲,再下下去也没什么意趣了。”
玉帝谦逊道:“是老君承让了。”
言及于此这棋当然是不会再下了,玉鼎真人起身挥了挥手中的拂尘,拱手道:“三太子已久候多时想是有什么事,贫道这就先回了,择日再来同陛下博弈。”
玉帝也起身:“老君慢走,朕就不多送了。”
玉鼎真人摆摆手“无妨无妨。”
待那道骨仙风的身影消失后玉帝这才回过身来,拿起案上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这几日你都去哪儿了?可是疯够了?”
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挠了挠后脑勺:“只是去麻罗山同雪夙玩了几日。”想起此行的目的,便将兽骨拿了出来呈给玉帝:“青矍伯伯说是有件东西让我带来给父亲。”
玉帝接过兽骨,眉色微沉道:“他可曾说过什么?”
“说是帝父见到此物自然就能明白,其它的……便也没什么了。”
情绪不明的玉帝细细把玩着兽骨,同样是想看个究竟。
他在旁候了一会儿,见父亲脸上的表情依旧阴沉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心里想着一会儿还要去找鸾磬,便冒着被训斥的危险问道:“孩儿能否先回?”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吧。”
这天界有三十六宫七十二殿,本该是个热闹的地方,可他走了一路,其间路过兜率宫、月宫、还有二郎神君殿,也只是见到几个忙碌的待童,就连哮天犬都懒得出来同他打个招呼。如此冷清的天庭,也难怪岱书隔三岔五的往下界跑,宁可在地府听鬼魂们哀嚎也不愿在这里多待。
玉帝曾说过等他满了五百岁就可以去人间走动,听岱书说那里要比天庭热闹得多,有用银两交换货品的集市,有供人玩乐的青楼楚馆,街道上都是人,拥挤到要侧肩而行,那一番景象再与天庭比起来,又会有怎样的区别?
一路上这么想着不觉就已到了月老宫,立于门口的待童见来人是三太子,立时就要进去禀报,炢琰却将他喊住:“就不必通禀了,直接带我过去就行。”
待童领命将他领到红鸾阁,只见鸾磬左手拿着‘姻缘簿’右手把玩着绯色的发丝,神情专注得连他走近都没发觉。
炑琰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册子,只见上面写的全是名字,一行行罗列得整齐。想必他又是在忙分内的事——为凡人拉姻缘。
将册子交还于他,看了看此刻在红鸾阁的人,疑惑道:“仲温呢?”
鸾磬又将册子翻开,指了指一旁正伏于案前的人:“不就在那儿嘛!”
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他见到的是一个身着红衣,身形比阁内其它人都要健硕一些的男子,此刻他正攥着笔聚精会神的抄写着什么,就这么看着倒觉得此人与这儿有些格格不入。
这人终于将头抬了起来,粗眉圆目,虽说是相貌平平,却给人一种若高山峻岭般的沉稳与浑厚。炢琰咋舌,这人哪里还是那日在灵霄殿前身形孱弱的书生,明明就是另外一个人。
鸾磬自然知道他的惊诧,便同他解释道:“他这仙体本就是照着白狼的样子铸的,面容身形自是与白狼无异。”
“那他可还记得之前的事?”炢琰问道。
鸾磬摇摇头:“当日他跳下寂灭台身体都化成了齑粉,神识也就剩下一星半点,能游荡到下界已是万幸,哪里还能记得之前的事。”
炢琰领会的点点头:“真可惜,我原还想问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宁可灰飞烟灭了也不愿再当神仙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炑琰的一时兴起之词使他无言以对。
炢琰走到那人所坐案前与之交谈起来,仲温拱手谢过当日在殿上的救命之恩,举止间仍是书生的模样,与之身形极为不符。炢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觉手掌触到的肢体犹如铁块,看来这白狼也并非徒有虚名,光是这身形便当之不愧为一员猛将。
既已见过仲温,此行目的也算达成,同鸾磬道过别后便离了月老宫。
出了月老宫的大门,炢琰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放眼望去却不知该去往何去,这偌大的天庭哪座亭子不是雕栏玉彻,哪座宫殿又不是桂宫柏寝。风轻日暖,浮翠流丹的琼花草木皆被这渺渺仙气所围绕。心中再无半分念想,长吁一气就往自己的星月宫走去。
隔日就是丹元大会,七界之内无人不知,可又有谁知道那也是他三太子炢琰的五百岁诞辰呢?
第9章 第九章
话说这日炢琰一早就起了床,案几上放着由玲珑为他精心挑选了衣物,里衫是件绣着祥云金龙的长袍,套在外面的是件薄如蚕翼的青玉色纱罗。
金色的长发用白色玉冠高高束起,青玉色的纱罗衬着象牙白的里衫,长身玉立,果真是倜傥非凡。他忘着镜中的自己立时扬起金眉,啧啧叹道:“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正自我陶醉时玲珑走了进来,躬身问安后便去拿袖中的东西。这是一块色泽沉郁的玉玦,正面雕琢着龙纹背面则光滑平整,只有一角刻着‘炑琰’两字。
玲珑将玉玦悬挂在了炢琰的腰间,遂又拿在手中看了看:“陛下知道今日您五百岁寿诞,一早就命人将此物送了来,三太子可要好生看管切莫丢了。”
炑琰只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