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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韦迁跟他的亲信滞留在平山附近,没出韦氏地界,我们的人盯着他。可以确定,这两个人分开走。”
刘销冷着一张脸,背书似的说。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呢?”
国满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那几个恭恭敬敬侍立一旁的老家伙,他们都比国满年长,因岁月而长出的白发并没有刻意掩饰。看得出来,这些人人老心不老。
“您就是太克制了,遇到这样的挑衅,早该行动了。”
站在中间的老者说,他的声音沙哑,说出话来有说不出的感觉。
最靠近国满的一个老者立刻说:“敌人已经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该是让他们知道厉害了。”
离国满最远的一个老者却出来反驳:“这简直是危言耸听!步步紧逼的一直都是我们,所谓敌人,不过是臆想而已!”
几个老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国满面前争吵起来,他们只是年龄的数字增加了,吵起假来一个个中气十足,那威风完全可以上山打老虎。
国满喝完一杯茶,干咳几声,制止了这场无谓的争吵。她知道,每次请这些老家伙来都会如此,他们好像不争吵就没法证明自己还活着。
“几位,我的意思是,尽快行动,别等了。”
几个老者一齐说:“一切惟您马首是瞻。”
早知道他们会说这些,但形式上的功夫,又不好少了。国满摆出笑颜,送走了这几个老人家。
“何必让他们在这儿争吵呢?”
刘销不解地问,在他看来,这就是浪费时间。
“如果你站到我的位置上就会明白,这样的争吵不过是告诉大家,这些行动是经过讨论的,是一致作出的决定。”
国满向刘销解释道,她说:“你一个只顾着杀人的,当然会觉得这样无聊了。”
刘销被国满看得有些心虚,因为他想起了在河源北特别监狱里打发时间的办法,那真是不能拿在国满面前说的。
“好了,别管这些,去做你的事吧。”
“是。”
刘销挺直腰杆,这时候他可不像一个杀手。
“总是藏着掖着,真是辛苦啊。”
国满没来由的感叹。
☆、闪电
晚饭时间已经过了,许洪来到女儿房间,眉头一直没舒展开。因为最近发生的事,稚之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不怎么肯吃饭。作为父亲,他感到头疼。
房门被佣人小心翼翼地打开,许洪看到了根本没有动过筷子的饭菜,嘴唇动了动。他看了看坐在床上的稚之,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把这些都拿走。”
许洪吩咐佣人把饭菜撤下去,这样房间里只有父女二人。许洪看着女儿的脸,心想:还是有家室的人才能迅速长大,这孩子就是被他惯坏了。
“稚之,你可知道这些粮食耗费了多少人的心血?”
许洪严厉发声,说的却是粮食问题。他细细地梳理一遍粮食从产生到送上饭桌所要经历的环节,其中经手的人是如何如何辛苦忙碌,一如他教育年幼时的稚之。然后,他质问稚之:“你自诩生来就是贵族,就一点也不体谅普通人的辛苦吗?”
稚之听得有些不耐烦,正好对上这句话,她奋起反驳:“就因为我生来就是贵族,所以才更想理解普通人的感受,所以才要在上层做一番改变。像丁放、郑明榕那样的人,根本不顾普通人的死活,而我最敬爱的父亲竟然与这样的人为伍,真是让女儿心痛!”
她说的大义凛然、声情并茂,许洪听后脸色煞白,就像隐忍许久以后即将爆发。不过,许洪没有立刻爆发,父女俩就这样在狭小的空间里对峙。
过了许久,许洪居然心平气和地向女儿解释起“守护者协会”的事,关于这个,他从未对稚之说过。稚之一言不发,注意力却显然被吸引过来,然一时放不下那个脸,只好僵在那儿。
“这世上,没有五百年如一日的事,当年的‘守护者协会’也不可能如最初那般守护这个岛,就像我们三家,不也是闹得鸡飞狗跳?”
许洪苦笑一声,看着稚之,眼里难掩失望。他说:“只有你,我养了你三十二年,一如既往的幼稚!”
稚之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眼里满是不解。
“我以为,你可以比郑明榕的小女儿强些,没想到,是我把你想的太好了。”
许洪的愤怒终于化为沉沉的失望,稚之看着心疼,她最不喜欢有人拿她与从获比较,关键是比较的结果还是她输了。稚之不能接受,尤其不愿看到父亲也在这件事上向从获倾斜。
“你这样说,是准备向那些人低头了?”
稚之愤然看着父亲,她知道今晚的交流不一般,今晚这些话,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她心里害怕,却要装出一副愤怒的模样。
许洪看着女儿,他已经恢复许氏领主平日里威严的神色。他看着这个唯一的最珍爱的女儿,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许氏的领主,我要保证领主之位从我手里交出去时不会易姓!我同时还是一个父亲,为了保护我唯一的女儿,我愿意付出一切!”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温和,他对稚之说:“爸已经老了,死就死了,而你还年轻,是我们的希望,要好好活下去。”
这就好像交代遗言一般,稚之猛地跳起来,扯住父亲的袖子,像个孩子一样,带着哭腔说:“爸,你是怎么了?怎么跟交代遗言一样?”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惊雷响起,震撼人心,大雨随即倾盆而下。这雨已经酝酿了许久,正是爆发的时候。
“没事没事,突发感慨而已。”
许洪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以示安抚,他作出轻松状,说:“饭菜已经拿去热了,你不能像个孩子一样耍脾气。爸要走了,你要乖乖吃饭。”
他好言安抚,把女儿的心稍稍定住,然后他就转身离开这个房间。稚之目送父亲远离,那一刻,她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安慰自己,这也许是父亲使的小小激将法。刚好饭菜又被端了上来,她在忐忑不安中坐下,佯装镇定,一口一口吃起饭,她是真的饿了。
许洪在离开之前,透过门缝看见女儿已经拿起筷子,他笑了,似乎松了口气。他转身毫不犹疑地走下楼梯,这里不是许城城里,而是郊外。在这个地方,许氏来得及反应。一级一级的台阶,像是一道一道的坎,他顺利跨过去了。
外面的雨很大,许洪不打算滞留在此,他还得回许城处理一件要紧的事,这事绝对拖不得。他看了看天,乌云沉沉,偶尔的闪电划过天际,带来比流星还要闪耀的光芒。他许洪从不在意那片刻的光芒,他要的是长长久久可以一代一代传下去的功业。雨水的凉意打在他脸上,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
一个警卫撑开早已准备的打伞,为许洪遮蔽风雨。天空同时炸响一阵惊雷,许洪伟岸的身躯就这么徐徐滑倒。连续的枪声响起,站在门口的警卫大多连枪都来不及拔就倒在血泊中。房子里的警卫听闻枪声,立刻还击,这才有了此起彼伏的枪声。
稚之拿筷子的手一抖,她丢下碗往房间外跑,遇到了跑上来的卫队长。这卫队长是父亲专门为她安排的,手下有不少精锐。
“少主,领主已经被刺杀了,您不可不能出去了!”
稚之脑袋顿时像浆糊一样,她身子抖了抖,好容易抓住门把站稳。刚刚还在她面前的慈爱的父亲,许氏伟大的领主许洪,就这样没了吗?
“少主,您是许氏的希望,快跑吧!”
卫队长催促着,他也不顾什么身份地位,就把浑身瘫软的稚之扶到房间里的沙发上躺下,他一把扯下窗帘,撕成条块绑成一条,将一端系在木质家具上,另一端扔到窗外。看那长度,是绰绰有余。
“少主,您从这儿走吧。”
卫队长看看外面的情况,又检查一遍窗帘的结实程度,立刻过来催促稚之。稚之此刻,似乎清醒了些。
在卫队长的搀扶下,稚之到了窗边。这里是二楼,不高,可对于稚之而言,亦是生死攸关。
冷风夹着细雨扑打在稚之脸上,她终于清醒了。在卫队长的帮助下,稚之双手抓住窗帘条,身体悬在墙外,直面雨水的打击,就这样慢慢往下滑。卫队长拿着枪,警惕地观察周围可能出现的情况。
“砰”的一声,卫队长的脑袋被打出了一个大洞,他仆倒在窗台上,血滴到了仰头观察情况的稚之脸上。稚之心里发慌,这一慌就迅速下滑,直接掉到地上。好在她还有一丝意识,借着掉下去的力往地上滚了滚,冰凉的地面和着雨水沾湿了她身上的衣物,长发不小心被压倒,痛得难以言说。
四个抢手跑过来,他们没有开枪,看样子是准备抓活的。稚之被他们拖起来,这时候又是一阵枪响,四个抢手接连倒地,稚之也站立不住,在她倒下去之前,一个人冲了过来。借着路灯的光,稚之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是长了胡子的许甬。
“怎么样,还能走吗?”
如果是平时,稚之肯定一把推开许甬,今天情况特殊,就让她受一回许甬的搀扶。
“能。”
稚之勉强挤出了两个字,恢复了一丝少主的神态。
“好,跟我走。”
“我凭什么相信你?”
稚之轻轻推开许甬,两个人在雨中对峙,大雨毫不留情地泼下,轰鸣的雷电在二人头顶炸开。
许甬看着稚之,问:“知道‘守护者协会’吗?”
稚之一惊,这是她今天才知道的事,许甬是怎么知道的?她默认了。
“他们要对许氏下手。我姓许,这一点一直都没有改变。”
那边的枪声渐渐稀疏,恐怕正门已经守不住了。
稚之看着许甬,沉默持续不到三秒,然后她说:“我可能受伤了,在腿上,是个累赘。”
许甬与稚之对视,然后他蹲到稚之面前,“上来!”
稚之看着许甬那已经湿透的背,犹豫了半秒,还是趴了上去。这大概是除了父亲以外与她最接近的男性了。
许甬刚背起稚之,抢手叫朝这边大喊,子弹乱飞。许甬也不管,冲到停车的地方,把稚之塞进副驾驶,自己钻进驾驶室,发动车子,扬长而去。抢手在后面大喊大叫,有几个也开了车来追。
“去哪儿?”
稚之努力摆出正襟危坐的模样,她不愿被许甬看低。
许甬丢给稚之一套运动装,“那是我的衣服,你先将就着用。”
“我问你去哪儿?”
稚之不为所动。
许甬忽然笑了,他报了一串地址,那是稚之所熟知的。直到此时,稚之才对许甬产生了信任。
“把衣服穿上,至少遮盖遮盖,不然你会感冒的。”
许甬认真地开着车,同时还要关注后面的追兵,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稚之脸上一红,她是骄傲的贵族,许城许氏的少主,这个时候却是莫名的窘迫。
☆、死亡
许城郊外,一辆车正冒雨前行。几辆追在后面的车被它逐渐甩掉,幸好这是无人的雨夜,不然可能造成重大的伤亡。
外面的雨嗒吧嗒吧地下个不停,路面上已经积了一层水。稚之蜷缩着,心想着父亲的先见之明,刚刚发生的事又涌上她的脑海。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急,容不得她仔细思考,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要咱们可以顺利到达目的地,一切就还有可能。”
许甬冷静地开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