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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亲戚,一概不认。
韦迁听了后换回正经模样,他看着从获,一字一顿地说:“表姐可知道,你的祖父、我的外公郑商锡,他孙子一辈的人,还有几个活的?”
从获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她同样看着韦迁,对方那看似不经意间瞥到远处随从的眼神,以及那带着浓浓暗示的语气,让从获没法镇定下来。
他想说谁呢?祖父郑商锡一共有四子一女,长子明樘、次子明枞的血脉均已断绝,三子明榕即从获的父亲,他膝下能拿来说的估计只有过继出去的从洛和自杀的从荻。又活着是小叔明森的孩子,从淩的确死在从获枪口下,但他另外的两个孩子下落不明。姑姑郑明秀只有韦迁一个儿子,总不能冒出私生子来吧。
在这些堂兄弟姐妹亲兄弟姐妹中,从获最在意的,应该数从洛。对于从洛被迫退位这件事,她一直忿忿不平,更何况日后从洛又不明不白地死了。但是,她也没有私下搜寻什么,因为她明白这是禁忌,能要人命的禁忌。
据说是笼中鸟儿的韦迁,又能给从获带来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呢?从获洗耳恭听,结果,韦迁说的是“从清”。
“还记得郑从清这个名字吗?”
从获立时觉得失望,不是从洛,她都萌生出一种不想理韦迁的想法。郑从清这个名字,在从获脑海里搜索一遍,还是知道的。他是从获小叔明森的幼子,从淩的弟弟,在从淩死后下落不明。对于此人,从获没有什么深刻印象。一是因为当年从清还小,二是因为从获不会关心这事。
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当年还是个小少年的韦迁居然提到这个人,事情一定不简单。按时间算算,从清现在也该成年了。想到这儿,从获脑海里浮现了两个字——复仇。然后她立刻把这件事与郑明秀联系在一起。
郑明秀和明森是一母所生,亲姐弟。正因为如此,丁放叛乱拥立明森时,东城韦氏的态度才会无比暧昧。如果说她为了延续弟弟的血统而做什么,也是可以理解的。假如这里面掺杂了说不清的仇恨,那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从获看着韦迁,眼前这个人是姑姑郑明秀的亲儿子,身上流着河源郑氏的血。他前面说了一大堆,表明了对于这个母亲的怨恨不解,就像故事的伏笔,留在要紧时候解释。现在,他又提到从清的事,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他又知道些什么?
“郑从清,你的堂弟,我的表弟,他还活着。”
韦迁看着从获,慢悠悠说道。后面还有一句,“他会是很好的台阶。”
☆、隐退
“据我所知,郑从清已经召集一批追随者,准备向现在的河源郑氏领主发难,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如果从清还活着,最有可能庇护他到现在的人就是郑明秀。郑明秀在韦氏的地位离不开郑氏的支持,如果她能把郑氏领主换成一个更亲近更听话的,对她巩固在韦氏乃至于在五声岛上的地位都会有极大的帮助。从获认为,这个女人会有这样的野心。
从获打量着眼前的人,他不是当年那个小男孩,他已经是东城韦氏的领主。无论韦迁当年是否愿意,他都在他爷爷与父亲均在人世的时候登上领主之位,将好好的一家人搞得跟仇人似的,将韦氏内乱推到高峰。这些家族内部的斗争,无所谓亲情,只在乎胜败。
她想起自家的事,感到一阵烦躁。今天与韦迁的会面,包括谈话的内容,只要不出意外就会一字不差地传入丁尚思耳中。作为一个想要远离麻烦的人,作为刚刚恢复正常的“精神病人”,作为一个准备隐退的人,她决定不去管这些事。
“如果是在几年前,我想我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但是,现在我是一个即将退隐的人,对此不该抱有兴趣。”
说罢从获起身告辞,韦迁倒也没有强行挽留什么的,会面结束得异常顺利。
因为韦迁突然出现,从获逛街的心情打了折扣,她勉强打起精神,逛了几家店以后慢慢有了兴致,这时候,电话响了。电话是丁尚思打来的,她告诉从获,出席庆典的衣服已经让人送到从获的小别墅,让从获赶紧回去看看,别有事没事就跑出来。
生活不止有诗和远方,还有眼前的苟且。从获接到这个电话,又喜又忧,又像是舒了一口气。她顺从地没有浪费半秒钟回到了小别墅,不过是换了个囚笼而已,何必认真。
她想起自己三十二年的生命里,大部分时间都被人捏在手里,不由凄然一笑。韦迁的话印在她脑海里,河源郑氏的人也罢,与河源郑氏有关的人也罢,都不是省油的灯。
获得地址的国满驱车前往从获的小别墅,人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国满倒好,年龄于她而言只是一串数字,时间也成了锦上添花的东西。这世间,让人羡慕嫉妒的人头一个当属她。
丁尚思送来了几套衣服,从获看着都挺好,挑了一件最顺眼的穿上,折腾了半个小时才请国满过目。国满没有立即评价,而是说:“十五年岁月,恍若梦里。”
从获惊讶地看着国满,“十五年”于她而言同样值得感慨,但今日的国满老师也这般说,倒是吓人了。
“怎么说这么伤感的话?伤春悲秋感叹人生好像不是国老师的风格吧。”
国满只是笑笑,问:“从获,你有准备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吗?”
从获万万没想到国满会在此时提这个问题,在她看来,至今未婚的国满老师反而应该更加忌讳这种话题。但是,偏偏是国满老师提出来的。从获满心想着衣服的事,对此防不胜防,一时脸颊竟有些发烫。
她想着国满老师至今未婚的事,给自己壮了胆,结合一些小说里看到的话,理直气壮地回答说:“第一,这事急不得。第二,一切随缘。”
国满笑道:“稚之也是用这般理由堵人嘴,所以终身大事拖延至今,仍归于缘分未到。”
稚之的事可是个好盾牌,因为她这出,好些人得以安享晚婚晚育甚至不婚的福利,真得感谢她。
“你与稚之可不同,这种事情还是要抓紧时间。”
国满又说了一句,便打破了从获的幻想。从获赶紧转移话题,两人海阔天空地谈了许多,还能找到从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只是,试衣服的事暂时被放到了一边。等到二人终于聊回正题时,从获便把丁尚思送来的衣服统统试了一遍,折腾许久,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外人常说女人的动作慢。
国满对于衣着打扮方面很有经验,故而能指导从获这个与世隔绝多年的人。最后定下一套衣服,从获穿上,越发觉得有经验的人就是眼光好。
“以后,你是准备在这儿养老吗?”
“嗯,我准备过八十岁老太太的生活,在院子里开辟几块菜地,挖一个鱼塘,引来外头的活水。以后,我就每天种种菜、养养鱼、遛遛猫,过属于自己的小日子。”
从获这样说的时候,脑海里浮现话里的场景,那是多少人都向往的生活。她嘴角不觉上扬,露出开心的笑。
“这样的日子,我曾经也想过。”
从获一听,本想立刻邀请国满一起过这样的日子,话到嘴边又收回来。她咀嚼着对方话里的意思,这里面似乎又有很大的隐情。
“国老师,为什么放弃了?”
“因为,五声岛上没有这样的净土。”
国满淡淡地笑了,她的笑里带着淡淡的悲伤、无奈、释然,好像往事均已随风而去,现在当然可以坦然说出。
虽然两人如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说了许多话,从获却没有提到与韦迁见面的事。她是个准备着隐退的人,还是少管些闲事。而国满这些年似乎一直在各方面奔走,也没有必要给她添麻烦。
庆典如期举行,从获坐在观礼台上看了阅兵。军人们士气高涨,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戎装岁月,那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现在想来仍有几分心潮澎湃。看来,有些事不会因为过去就过去了。
三家领主齐聚一堂,吸引了主要的媒体。从获的身份虽然备受瞩目,此刻也不过陪衬而已。倒是因此免于被骚扰,心情格外好。
庆典活动持续几天,最要紧的活动在明榕六十大寿当天,这一天的所有的活动都要从获参加。好在丁尚思安排的不错,总把从获放在不起眼的位置上,让从获用不着通过捧着手机掩饰尴尬。
经过一天的观察,从获发现郑氏的少主、也就是她的亲哥哥郑从澈倒是很受欢迎。一堆的宾客围着从澈转悠,从澈手上牵着的小男孩成焱也是被极力关注的对象。要是远远地看着,小成焱长得可爱又懂礼貌,遇人总是露出孩子般才有的天真笑容,确实是讨人喜欢的孩子。不过,从获不喜欢这么小的孩子,正在调皮捣蛋没法讲道理年纪的孩子,她可对付不了。
姐姐从莘也回来了,带着姐夫和五个大大小小的娃儿,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从获看得睁圆了眼,五声岛本来就资源有限,从莘姐姐怎么可以生这么多?虽然因为“死神病毒”的事,鼓励生育的政策被提了出来,但对于现在的从获而言,仍是惊悚的很。
国满也在宾客堆里面,看样子,她并没有因为这些年四处走动而得罪许多人。但是,低调是做不到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在向国满求签名求合影,国满不厌其烦地一一满足,她的行事风格的确与从前不同。看到这样的国满,从获免不了心生愧疚,她不愿欠别人的情,但又没法拒绝国满带来的友谊。人是孤独的动物,却总是在找群居的温暖。
晚宴时,从获得到机会向父亲敬了一杯酒,说了一段不知在哪本书里看到的祝寿词,大概是因为与众不同,父亲和他身边的人都赞了几句。丁尚思给了从获一个眼神,那意思像是说从获干的好,可以回去了。
从获如蒙大赦,立刻寻着由头溜出宴会厅,都没跟人打招呼,直接叫来了司机。她在外面吹了一会儿冷风,然后钻进车里,指示司机打道回府。
车子发动,从获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刚才在里面的压抑统统不见了。现在的她仿佛离开笼子的小鸟,正准备着自由自在地振翅飞翔。祝寿的任务圆满完成,退隐的生活就要开始,这如何不叫人兴奋?
司机开车稳稳当当,从获却恨不得他开快一点,快一点离开这儿,快一点回到小别墅。这种出门有司机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结果,车子开出去不到五分钟,丁尚思就打电话过来,天知道从获接到这个电话时的心情。
“你在哪儿?”
“在回去的路上。”
“立刻掉头回来。”
“出什么事了?”
“我叫你回来就回来。”
现在的丁尚思不像是准备跟人讲道理的样子,从获回忆自己今天的言行,没有哪里做的特别不好的。
“你哥哥他,遇刺了。”
本以为丁尚思什么都不打算解释,她却在几秒钟的沉默之后说出了让从获没法好好思考的话。从澈遇刺了,这个明榕膝下唯一活着的儿子,也要命归黄泉吗?
从获让司机掉头回去,她早就应该料到,一个满手沾满鲜血的人,想要退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从她十五年前决定为河源郑氏扛枪起,她就再也不可能躲在一旁当个观众。
☆、源头
郑氏少主从澈在其父六十大寿庆典中遇刺身亡的消息很快传遍五声岛,成为妇孺皆知的新闻。当晚,河源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