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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声岛遗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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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6号如是说,没错,她就是上一卷结尾处提到的那个如死鱼一般悬挂在绞刑架上的女人,也就是我们的女主郑从获。
  当初,无论是在生理还是心理上,她都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然而,上天竟然跟她开了一个了不得的玩笑——她从绞刑架上活过来了。没错,她就是活了。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里,目之所及,一片惨白,从获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地狱里的医院。当然,这种怀疑很快消失在她心里。
  从获并不相信是舆论的压力迫使父亲放弃处死她,她接受了新的判决。终身监/禁,她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她没有因为死里逃生而高兴,终身监/禁,还不如死在绞刑架上。但她没法儿作出不珍爱生命的举动,经历过一次后,她想以“老死”这种方式结束人生。所以,她试图以沉默寡言的形象在河源北特别监狱待到“老死”那一天。
  现在看来,恐怕不行。
  “万事皆有因果,怎奈世事驳杂多端。”
  国满如是说,她比几年前自然是长了几岁,万不至于到“风韵犹存”的地步。事实上,时间这种东西,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消极影响。
  从获竟然暗自羡慕起来,她意识到,此刻面对国满的心情已经不同以往。没有了对待老师的那种尊敬和恐惧,只剩下相知多年老友重逢的喜悦。
  “国老师改行了?”
  没办法,称呼一时还改不掉,但从获能开个玩笑了。
  国满笑笑,她的笑颜一如既往。
  “我能来见你,是因为外面成立了一个声援你的组织,我是主要负责人。”
  从获立刻想到了许甬的“拔钉子小组”,那是一个让她心情复杂的组织。现在,国满也要走类似的路了?她忽然对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国满是个低调的人,这是国满留给很多人的印象,如果要成立组织声援从获,国满势必得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从幕后走向前台,那就意味着要走到风暴的中心,从此不得安宁。
  现在才有人探视,说明国满她们的力量,也说明河源郑氏的反制(河源郑氏的抗压能力,从获自然清楚)。因为所获信息都是经过他人筛选的,从获无法知道外头关于自己的博弈,她只能通过想象来感受其中的激烈程度。这也同时意味着,她郑从获的名字将为更多人所知,那种从幕后走向前台走向众人仰视位置的感觉令她隐隐不安。但,她没有办法责备或感激这些人,亦无法对国满说出感激还是怨恨的话。
  “我们已经争取到每个月一次的探监权,接下来会争取郑氏作更大让步。有什么话需要我带出去的吗?”
  国满注视着从获,从获微微骗过头,“我无话可说。”
  不知道为什么,从获在国满眼中看到国满对这件事的不在意,虽然国满有强调这个组织的作用。她觉得,国满是不屑于这种争取权利的手法的,但她没法解释国满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花费心思。
  国满似觉得从获的反应理所当然,她没有对此说什么。
  “许甬怎么样了?”
  话已出口,无法收回,从获对于自己有些讶异,又有些懊悔。
  “从丁放枪杀郑氏少主开始,五声岛不再有太平。”
  国满说了一句不太相关的话,她接着说:“许氏与郑氏不同,郑氏之乱由外人点火,许氏则祸起萧墙。许甬身不由己,明哲保身都是难于登天,不要说什么置身事外。”
  对于许甬的处境,从获多少有些预感。他是那样的身份,又是那样的行事风格,不可能不卷进许氏的麻烦之中。从获并不为许甬担忧,也许只是借此转移话题。
  “我记得稚之说过,她生来就是贵族。”
  提到许甬,免不了提一下稚之,这二人都是许氏嫡系,反目成仇的可能性实在太大。这二人的较量,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代表许氏内部的两股势力,虽然许甬总是标榜他与众不同。
  “稚之有她的骄傲,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国满了解稚之,她这个形容加深了从获对稚之的印象。从前,从获对稚之是有不止一点点的反感,就如最初对许甬的感觉一般,然而,到了能够理解对方的表现时,反感就成了某种欣赏。
  “那我呢?在国老师眼中,是什么样的?”
  突发奇想,从获问了这个问题。她曾经很不在意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形象,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在意这种“庸俗”的东西。直到有一天,她自己提出了这个问题。平心而论,她偷偷观察过许多人,喜欢的讨厌的陌生的熟悉的,唯独没有自己。
  国满就那么看着,像一位仁慈威严的老师看着自己的学生,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说过,不要轻易给人下定义,就是对自己也不行。人容易形成刻板印象,形成之后难以改变。”
  天哪,国满老师,从相识到现在,有将近十年的时间吧?以你的睿智,会看不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可以说出对稚之的看法,可以谈论许甬的处境,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句评价?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从获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她好奇对方这种做法的目的,但她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可以这么认为,国满老师还是为我好。
  其实,人们可以面对面讨论不在场的人,却绝对不该讨论在场的人,尤其是自视为朋友的人。越是熟悉的人,翻起脸来越难看,破坏力也越大。而前一句话的后果是:人人都在背后说别人,人人都被别人背后说。
  “人总会有迷茫的时候,这个时候认清自己最重要。”
  国满这么说了一句,从获懂她的意思。但是,国满所说的是世上最难做到的事情之一,当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谢谢你,国老师。”
  短暂的沉默之后,从获说了这句话。一句“谢谢”在她心里和这个世上代表着什么,她明白。
  对于这句话,一般的回答都是“不用谢”、“应该的”、“太见外了”、“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之类的话,国满的回答可谓与众不同,她说,
  “你以为,一句谢谢就可以了?”
  从获睁大眼,惊讶地看着国满,对方脸上闪过万分之一秒的严肃,然后就是慢慢化开的笑容。
  国满她说:“不要对我说谢谢,是你给我接近无聊的人生提供了点可以做的事。另外,真的,除了出于礼貌,不要随便说这句话。”
  从获才在国满的笑里看看一点放松的希望,接着就被后面的话带到了坑里。国满偶尔说的话里饱含深意,这次也像是有什么暗示,问题是从获没去考虑这些,她想的居然是如何证实这句话说的有理。就像平时一样,从获听到了一句有道理的话,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举例证明其合理性严谨性前瞻性,而不是第一个出来反驳。
  “嗯。”
  像个小学生聆听老师的教诲一样,从获很认真地点头。
  “是因为有人探监,才带上这些东西?”
  “啊?”
  因为话题突然转变,从获一时反应不过来,作出惊讶状。等明白的时候,她笑笑说:“这是托国老师的福了。”
  说真的,刚进来的时候带过这些限制人行动的东西,之后宛如自由身,若不是因为有人探监,从获都快把它们忘记。又因为国满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提到这个话题,从获还感激她自动忽视这些东西呢,谁知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
  “下次来的时候,我会带上其他人。”
  如果是别人,许是会因为从获那句话而生气,国满则不然。国满这句话的意思明显是,她要给郑氏一方施加压力,让从获可以摆脱这些令人讨厌的枷锁。从获挺感激国满的。
  但是,从获立刻把感激抛到了一边,因为她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她该对来的人说些什么?她单打独斗太久了,习惯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现在有一帮素不相识的人出手帮忙,她该以何种心态面对这些人?她又该说些什么应付这种场合?或者说,她还有什么诉求需要这些人转达?
  从获并不认为自己在河源北特别监狱里有什么需要改变的。
  “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做出让彼此尴尬的事。”
  国满已经做出了承诺,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从获该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好了,今天就聊这么多,我该走了。”
  本来,探视时间看上去是没有限制的,外头只有人守卫,却没有人报时。从获还是很满意对方主动提出结束话题,毕竟,接下来她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国老师,一切小心。”
  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从获这么说。
  并没有隆重的告别仪式,因为还会再见。
  

☆、挑衅

  再次经过例行检查,从获得以卸下笨重的手铐脚镣,回到河源北特别监狱的“自由空间”里,自由地呼吸。对此,她有那么一刻觉得无比好笑。
  整整两年的时间过去,她还是没能真正心如止水。绞刑架上的痛苦已经快忘记了,现在却似不经意回想起当时的种种细节。当时的她,是否真的已经做好告别人世的准备。
  思绪忽然乱起来。
  “姐姐,在想什么呢?”
  突然起来的声音将从获唤回现实,她往声音来源处警觉地看了一眼,是205号。205号倚在门口,现在迈开步子往房间里走,门被她反手轻轻关上。从获冷眼看着,205号在不当的时间出现在不当的地点。
  不得不说,那声“姐姐”还是让从获受用了几秒,但接踵而来的沮丧感立刻击败了这点点好感。从获在军队里待了几年,是扛过枪打过仗杀过人的,按道理说,警觉性总该有那么一点,就算被生活磨砺过,也不至于连渣都不剩。但是,今天的205号就那么直接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打击不可谓不重。
  从获掩饰好内心的波澜,冷冷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等着对方的解释。
  205号往房间里走了一段距离,期间一直保持着一种神秘的微笑,直到她走到一个合适的距离停下来。
  她笑了又笑,眼睛里纯洁的像个孩子,她说:“姐姐是在外面待太久,反而眷恋起这笼中的生活了?”
  她又自顾自般说:“也是啊,自由飞翔的鸟儿不知何时会成为猎人眼中的猎物,笼中的鸟儿却可以饱食终日,坐着等死。”
  最后四个字被一字一顿地说出,有浓厚的挑衅嘲讽意味。
  从获已经恢复了从表面到心底的平静,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人,好像看着跳梁小丑的表演,又好像看着空气在屋子里徘徊。
  像是早就料到了从获的反应,亦或是本来就不打算看从获对此的强烈反应,205号不恼不怒,保持着笑容,迈开步子,缩短二人的距离,一直走到从获身边,在从获耳边轻轻道:“如果我说,许甬还惦记着你,你还能这般心安理得?”
  从获身子一颤,这一颤不是因为对方提到“许甬”二字感到惊讶,而是因为205号实在靠得太近,挑战了从获的底线,令从获感到愤怒。
  余光瞥到了205号说话时的阴沉冷冽,从获全然不在乎。她强忍着有人逼近自己底线的熊熊怒火,淡淡地看了一眼。
  205号倒是很识趣,及时原路退回了安全距离,给了从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奸计得逞般大步退到门边,眼睛仍旧注意着从获的反应。在推门离开之前,她又回头说了一句:“你一个人自暴自弃的时候,得想想外面有多少人正为你流血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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