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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她也就这样说了。
还没等林媛和刘丽敏说话,一旁看热闹的李凤娥当先嗤了一声,马氏天真,她可不天真。她姑母早就跟她说过了,林思语被抬进李府那天,金氏早就在她喝的茶水里下了绝子药了。金氏娘家的兄弟自己就是开药铺的,想弄点绝子药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这马氏还妄想自己闺女哪天生个儿子出来,真是做梦,县令夫人那样的手段,岂会给自己送个对手进去?
马氏没有注意到李凤娥的表情,一直观察着众人的林媛却是发现了的。她突然想起了当日去善德堂卖枸杞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小丫头了,那丫头去抓药的时候不仅没有给银子,而且药铺里的小伙计对她还很是恭敬,想来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丫头。
再联想到当日胖子说的话,林媛基本已经把其中的关系给理清了。善德堂的东家是县令夫人的亲弟弟,而据她跟金府做生意时打听到的事,县令夫人只有一个同胞哥哥,就是金玉儿的爹,也就是下一任金家的家主。那这个亲弟弟无非就是二房的二爷了,也就是金灵儿的爹。那个胖子还真是敢说,明明是堂弟,还敢说成是亲弟弟。
看来那个丫头应该就是金氏的贴身丫头了,就是不知道去买的是什么药了。
刘丽敏懒得跟马氏掰扯她那个小妾闺女的事,无聊地摆了摆手,叉腰哼道:“哎呦喂,既然你家闺女那么厉害,那你这个当亲娘的怎么还去做那种宵小们干的勾当?真是给你闺女脸上抹黑!”
刘丽敏此话一出,马氏顿时身子凉了半截,心里打起了鼓,莫非是自己儿子的事曝光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若是让村里人知道自己儿子不但断了腿进了大牢,甚至连神智都不清晰了。那他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儿?她还得抱孙子呢!
现在的马氏已经不再对林永乐抱有考取功名的念想了,一心只想着让儿子赶紧恢复神智,好好地说个媳妇儿。
但是马氏这种反应,在林媛几人看来却是以为她暴露了恶行的心虚表现。
林家忠到现在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林媛几人兴师问罪的架势,再看看自家女人心虚地几乎身子都要发抖了的样子,真就以为她背着自己又去做了什么坏事呢。
“你又做什么了?”低沉的吼出了一嗓子,吓得马氏肩膀明显一颤,赶紧抬起头来连连摆手,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没有,没有,当家的,我啥也没有干啊!这几天我不就是在家里等着阿乐的消息吗,真的啥也没有干啊!”
一听马氏主动提起了林永乐,林家忠血红的眼睛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昨晚没有睡好,他的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被这么一瞪让马氏心里突突直跳。
“行了!你们两口子也别在那演戏了!”作为一个长辈,刘丽敏自然要为林媛做主,特别是面对林家忠这一群不要脸的人们,索性把话给挑明了,“昨晚上下雨,我家盖房子的红砖丢了一半,旁边地上全是脚印。这脚印又全都是往你们家里来的!说吧,马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家闺女都做了县太爷最得宠的小妾了,你还会缺这么几两银子的红砖?还是说你就是故意要给林媛家里添堵的?”
马氏一听原来他们是来找红砖,不是听了林永乐的事来笑话他们的,当即舒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到底,就又被扣了一顶大帽子,偷东西,她堂堂林思语的娘,还用得着为了几块砖去偷东西?太小看她了!
“刘丽敏,你说话小心点!什么叫我偷的?小灾星家门口那条路来来去去那么多人,你怎么就确定那串脚印儿就是偷砖贼的脚印儿?哼!”
因为没有做过,马氏说起话来腰板也直了,底气也足了,骂起人来也带劲了。
“哼!刘丽敏,没想到你除了脾气暴躁彪悍,还是个傻子!怪不得谁都不敢娶你呢,就你这样是非不分的媳妇儿进了门,人家公婆还不得天天被冤枉被委屈?说不定哪天你家丢了个馒头,都得怪人家从你家门口路过了呢!”
刘丽敏哎呦一声,对马氏倒是刮目相看了,以前她在大姐家只是跟杨氏打交道比较多,没怎么跟马氏接触过。没想到今儿这一番话说下来,她之前还真是小瞧了马氏呢!
林媛也纳闷不已,马氏刚刚明明是心虚的,但是为什么一提起偷砖的事,她的骨头就硬了起来呢?莫非真的不是她偷得?
那就只剩下一个林永诚了。
原本林媛还怀疑是这娘俩一起干的,现在排除了马氏的嫌疑,就只剩下林永诚了。
林媛嘴角一勾,倒是有些期待了。身为驻马镇学堂里的学生,竟然半夜去偷被人家的东西,这样品行败坏的学生,真的还能在学堂里继续待下去吗?
身后的夏征自然也想到了其中的关键,自背后轻轻扯了扯林媛的衣袖,示意她往旁边厢房看去。果然,窗口有个小小的黑脑袋瓜儿正偷偷摸摸地来回晃动。
林媛暗自好笑,这林永诚就是个属老鼠的,敢做不敢当。当日被她发现出入青楼后自己不敢出头,却让弟弟出头,今日又是这样。真不知道这林家忠两口子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一个个的没一个成器的。
拉住还要跟马氏争辩的小姨,林媛粲然一笑:“小姨,俗话说捉贼捉赃,当日他们没有证据就污蔑我跟别的男人有染,今日,我们若是不拿出证据来,只怕也不会让他们相信了。”
说着,林媛已经朝着林永诚所住的厢房走去。
见林媛冲向了那间屋子,马氏突然大叫一声,连地上的积水都顾不得了,冲上前来死死拽住房间的门,不许她靠近。
林媛皱眉,心里纳闷,这马氏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儿子偷了东西的,但是还这么大反应,莫非这屋里还有别的什么不能见人的事?
“我说马氏,你不是不信我们的话吗,现在我们要拿出证据了,你怎么又不让了呢?”林媛挑眉看向马氏。
马氏却是支支吾吾地极力解释着:“这屋子,这屋子是我两个儿子住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能进男人的房间?再说了,你不是说丢的是砖吗,谁会把砖藏到自己住的房间里?你还是去别的地方找吧,这里没有,肯定没有!”
林媛唇角一勾,笑道:“马氏,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叫做欲盖弥彰?”
马氏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一旁的林家忠却是明白的。他此时已经明白自己女人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了,说实话,其实他自己也是不希望林永乐的事曝光的。
光是腿断了就已经够丢人的了,现在连神智都不清楚了。摊上这么个又傻又残的儿子,以后他出门都不用抬头了。
那边老三两口子若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太傻了,两口子互望一眼,林家孝就想去帮大哥把林媛给撵走,但是却被李凤娥给拦住了。
“你傻啊,没看见那个小灾星后边跟着是谁?福满楼的少东家都来替她出头了,你还嫌上次赔的银子不够多?”
想到那肉痛的五十两银子,林家孝肉痛地缩了缩脖子,揣着手接着倚着门框看热闹了。
那边马氏依旧不依不饶地堵着门口,林媛耐心快要耗尽了,刚要威胁,就见身边的小姨一把拽住了马氏的手腕,将她给拉到了一边。
别看小姨细胳膊细腿的,其实浑身都是劲儿。特别是对付马氏,昨晚上马氏为了小儿子的事又是哭又是愁,一晚上也没有睡好觉,精神萎靡地很。
刘丽敏还算是心软,没像林媛当初拿刀威胁人。把马氏拉了个趔趄,她才回头对瞪大了眼睛的林媛和夏征教育道:“能动手尽量别吵吵,浪费时间!”
林媛嘴角抽了抽,默默为以后的小姨夫捏了一把汗。
夏征却是十分欣赏小姨这脾性,偷偷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开门!里边的人开门!”
没想到把外边堵门的马氏拉开,里边的林永诚倒把门给拴上了。刘丽敏拍了半天也不见人打开,有些急了。
林媛眼珠子一转,见马氏两口子还要上来拦,冲着外边看热闹的人群大喊一声:“不是口口声声说没有偷东西吗?怎么连门都不敢开了?哎呦喂,该不会是你们家里真的出了个小偷吧?这可怎么行,今儿偷得是我林媛家的东西,那明儿是不是就该偷大家伙的东西了?”
被她这么一喊,瞧热闹的人们才醒悟过来,这小丫头说得对啊。虽然林家坳这么多年出了不少混不吝,但是小偷还真是头一次呢,毕竟都是一个村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往上说,没准十辈八辈之前,大家还都是一个祖宗出来的呢。
但是现在村里出了个小偷,以后出门再也不能不锁门了,晚上睡觉都得把大门小门好好栓上,不然,还不得把家里的东西让他给搬空了?
“这怎么行啊,俺家虽然啥也没有,但是也不能让村里出了个小偷啊!”
“我说阿诚他爹啊,你们家阿诚不敢开门是不是真的是偷东西了啊?哎呦,你别急,你家小子要是没偷那当然最好了,不过啊,这门可得打开了让咱们瞧瞧,也好让咱们都安心啊,大家伙说是不?”
“是啊,是啊。”
“就是这个理儿啊,开门让咱们看看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屋里啥也没有,打开了又能咋地?”
世界上唯一不能违背的就是民心,特别是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在要求你做某件事时。林家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一边是老婆儿子,一边是蠢蠢欲动的村里人,看着他们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只怕他再不开门,这些人都会蜂拥而上把他家给拆了。
林媛看好戏地安安静静地看着林家忠,这种被众人架在火上烤的感觉,终于也让他体会了一次,很爽吧,是不?
一旁的刘丽敏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小声嘟囔着:“还等什么等,这破门一脚就给踹开了!”
门的确好踹,但是事就不好说了。
有村里人的威逼利诱,林家忠没办法,只好让林永诚在屋里把门打开了。反正他是相信自己的儿子的,那种小便宜他的儿子绝对不会贪的。
但是这次,他却是高估了自己的儿子。
自从林建领中风,林永乐进了大牢,家里所有银子都被林家忠拿去衙门走动关系了。林永诚跟林家忠夫妇要不到银子,跟林建领两口子更是要不到,早就一穷二白了。
没了银子,每天就没了跟狐朋狗友去鬼混的资本,他每日放学后都会回家,说好听点是变得听话了乖了。其实就是没有银子去玩去耍了而已。
一打开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子屎尿的腥臭气息,林媛几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臭味熏得后退了两步。
刘丽敏更是嫌弃地撇着嘴避到了一边:“这什么味儿啊,怎么跟茅厕一个味儿?”
一旁等着的马氏疯了一般地冲进了屋子里,抓起炕上的被子褥子,连看也没有看,一股脑地全都卷了起来,紧紧抱在了怀里。
回头时,见门口已经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凑了过来,讪讪地干笑两声:“咳咳,昨晚,昨晚雨大,茅厕里的屎尿冲出来了,这屋离得近,当然有味儿了,呵呵。”
再怎么说林媛在老宅里也住了七八年,怎么会不知道茅厕在东南角上,而林永诚兄弟俩的房子地势最是好,别说屎尿了,就是整个老宅都被淹了,也轮不到这间房子。
用手在鼻前扇了扇,林媛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马氏的谎言:“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