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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媛长身而立,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就那样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见林媛不说话,白经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给吓到了,毕竟对方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
十几岁啊,他白经在御膳房混了就不止十几年了,还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打败?
白经立即就想到了那次宫宴之后自己的憋闷心情,他出身御厨世家,四岁开始跟着父亲在厨房里玩耍,五岁开始被父亲逼着背诵各种菜谱,十岁开始拿刀练习刀功,十五岁便跟在父亲身边进了御膳房成了一个小小的帮工。
这一帮就是十年,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孩子长成了大小伙子,厨艺愈发好了,只是这脾气也愈发骄纵了。
当然,他只看到了自己的优点并没有看到自己的缺点。
那日跟林媛比试厨艺的时候,他落败了,回去后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要不是梁立勤道出了林媛平西郡主的身份,白经差点就要气死了。
是啊,跟他一起比试的人是谁?那可是今年新晋获宠的平西郡主呢!
她既是淑妃的义女,三皇子的义妹,又是将军府未来的准儿媳妇儿,跟这样身份的人比试厨艺岂能有不败的道理?
被手底下人这么一说,白经立即就嗅到了这场比试背后的阴谋气息。越想心里就越不平,第二天就纠结了几个人来洞天守株待兔,想要一雪前耻了。
只是可惜,林媛这几天都没有来洞天,他们空等了几天,今儿派来盯梢的小乞丐一看到林媛进门就立即给他们报信儿,他们几人就匆匆赶来闹事了。
将四喜福袋褒贬了一顿,白经又捏着筷子继续将其它几道菜一一数落了一通。
听着白经的数落,林媛微微挑了挑眉头,这白经真不愧是御膳房的掌勺,即便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比刚刚说话的几个小喽啰有水平多了。
白经边说边指,口中唾沫横飞,就连最不干净的钱海也忍不住往后扭了扭身子,避开了那些横飞的唾沫星子。
终于等到白经讲解完了,林媛好笑地摇摇头,抬抬手朗声道:“去,给白先生倒杯热茶来润润喉咙,刚刚说了那么半天的话,肯定渴了。”
噗!
不知道是哪个瞧热闹的百姓一时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来。
众人之前都被白经的夸夸其谈给吓住了,以为林媛这个当事人也会跟他们一样吓到呢!
特别是看到林媛抬手的时候,有人已经忍不住猜测她是恼羞成怒要赶人了。
只是,谁能想到啊,她,她居然是让人送茶!
白经可没有想那么多,见林媛这么客气地让人给自己送茶来润喉咙,立即就得意地挺直了腰板儿,一板一眼地继续说道:“平西郡主不用巴结在下了,在下刚刚说的都是事实,若是郡主听得不顺耳,就当在下胡扯罢了。毕竟,你的身份摆在这里,我一个小小的御厨可是惹不起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说得字字清楚,特别是最后小小御厨几个字,更是故意咬得极重。
果不其然,瞧热闹的人们都被他御厨的身份唬住了,人群里顿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天哪,他居然是御厨啊!那可是给皇帝陛下做菜的人啊,我今儿居然见到了给陛下做饭的人啊!娘啊,您在天有灵看到了没有啊?”
“怪不得他刚刚说的头头是道的,原来是御厨啊!听说御厨不是一般人能当得的,他这么厉害,厨艺一定很好了!”
“切,你懂什么?那哪里是很好,那是绝佳的好,绝顶的好!给陛下做饭的人,若是做的不好了,岂不是随时都会掉脑袋?”
“等一下,你们说这御厨来洞天做什么啊?还一个劲儿地给洞天的饭菜挑毛病,该不会……”
“什么叫挑毛病?御厨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御厨说你的饭菜做的不好就是不好,哪里是挑毛病?会不会说话!”
“那,那就是,那就是真的不好了?可是我之前听说洞天的饭菜很好吃的啊!我一个好哥们儿还经常来吃饭呢,只是可惜,我这人没有什么多余的银子,没能尝过洞天的饭菜。哎?你们有谁吃过洞天的饭菜的嘛?也给我们说说让我们开开眼啊!”
“那个,我倒是吃过,我觉得还不错啊。不过,今儿一听这位御厨大人说的话啊,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那些福袋的皮子还真有些硬……”
最后说这话的中年人越说声音越小,要不是看出他其实是个墙头草的性子,林媛都要以为这家伙是白经几人带来的托儿了呢!
梁立勤和钱海相视一笑,脸上都挂着胜利的笑容。
林媛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心中冷笑:单凭一个御厨的身份就以为自己赢了?真是痴心妄想!
“姑娘,您看这……”
刘掌柜也有些急了,额头上的汗珠滴答滴答地落下来,他之前跟在夏征身边,因为有夏征的身份镇着,他可没有遇到过多么大的挫折。
后来跟了林媛,虽然遇到了不少大事小事,但是说起来,都不如今日的事情闹心。
要知道,今日对上的人可是宫里的御厨啊,莫说他们这些开酒楼的人了,就是在一般百姓的心中,宫里的人和东西都是最佳最好的。
见刘掌柜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林媛终于意识到御厨的身份在这个时代是多能唬人的存在。
暗暗摇了摇头,林媛给了刘掌柜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既然这白经几人不介意把自己御厨的身份亮出来,还故意这么明目张胆地炫耀,那她也不介意让这个身份将他们自我埋葬。
正好小伙计将茶水奉了上来,林媛亲自接过来,送到了白经几人所在的桌子上,笑道:“原来几位是宫中御膳房的啊,真是失敬失敬。只是不知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在御膳房是什么位置?”
若是了解林媛的人定然知道,她突然献殷勤肯定是有什么鬼阴谋。
只是可惜,白经几人跟林媛没打过几次交道,甚至除了白经以外,另外几人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她。他们哪里会看出林媛的异常?
都只是以为她被几人的身份吓到,所以亲自送上了茶水来。
白经使了个眼色,梁立勤立即笑着站起身来,从林媛手中接过了茶壶,笑道:“郡主真是太客气了,我师父姓白名经,虽然是御膳房第一人,但是再怎么厉害也不如平西郡主身份尊贵,岂能劳烦您亲自动手给小的们斟茶?”
顺势将茶壶给了梁立勤,林媛心中好笑,这梁立勤果然是个玲珑剔透的,怪不得能得到白经的青睐呢,三言两语间貌似是在贬低自己,其实就是在众人面前点出自己师父在御膳房是第一人。
果然,梁立勤的话刚说完,围观看热闹的人们便又开始叽叽喳喳了,言语间全都是对白经几人的推崇。
林媛状似无意地坐到了一边,虽然已经知道了白经的身份,却绝口不提那日在宫宴上的比赛,反而抿了抿碎发,随口道:“原来是御膳房的白先生,久仰大名。听闻白先生在陛下面前十分得脸,想必厨艺也是惊人的好的。今日能得到白先生提点,是我们洞天上下的荣光啊!”
“哈哈,郡主真是言重了,不敢当啊不敢当!”
被林媛捧得有些飘飘然,不仅是白经,就连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人也都面露得意之色,即便对面的人是平西郡主,他们依然对她带了几分轻视。
林媛将几人神色看在眼里,除了这几人脸上的得意和轻视,她还发现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秦实也破天荒地抬起了头来。
林媛这才发现了秦实的长相,正如刘掌柜所说,他真的是个垂垂老矣的老者了,脸上的皱纹深深地,一双眼睛也浑浊地很,就连眼珠也不怎么灵活了。
但是此时的秦实,眼中却露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林媛也分辨了出来,那是对她的同情和担忧。
林媛微微叹了口气,她跟秦实从未见过面,但是他却在旁人对她冷嘲热讽的时候露出几分担忧,看来此人正如刘掌柜所说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了。
手指微微一动,林媛收回了目光,看向白经几人。
“不知白先生可认识陆先生?我跟陆先生有过几面之缘,也算是相识,听说他在御膳房也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只是不知道,跟先生比起来,你们两人谁的厨艺更出众一些呢?”
说话时,林媛微微歪了歪头,露出几分小女儿天真烂漫的姿态。
白经几人跟她不熟悉,自然是不知道林媛从未做出过这样的模样,当即就被她无害的小模样给唬住了,只认为她问这个问题纯粹是因为好奇而已。
“陆先生?莫非是陆冲?”
白经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和厌恶,就连语气中的嫌恶意味也毫不遮掩。
林媛点头:“正是陆冲陆先生,原来白先生认识他啊!”
哼。
冷冷一哼,白经唇角微微上扬:“岂止是认识!”
后边的话他没有说,但是自有旁人接下去。
钱海谄媚地看着白经,一巴掌拍在脏兮兮的桌面上,手上油污更甚。
“岂止是认识?这陆冲还是白大哥的手下败将呢!我白大哥不屑提及那陆冲,但是我倒是可以跟郡主好好掰扯掰扯,那陆冲啊,目中无人,仗着自己是庄康平的徒弟就在御膳房为非作歹,谁都不放在眼里。啧啧,这样的人,要不是我白大哥可怜他,只怕早就被宫中辞退了呢!”
钱海声音很大,听得林媛耳膜都有些疼了。
而那些围观的百姓听得自然更清楚了,虽然他们不晓得陆冲是谁,但却是知道庄康平这个名字的。
那是谁?那可是醉仙楼资格最老的大厨了,当年还给先帝做过菜呢,先帝想要请他进宫做菜,都被这家伙给拒绝了呢!
既然是庄康平的徒弟,那这个陆冲肯定也很厉害了!
只是,为什么白经却说他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呢?难道,这个白经的厨艺更厉害?
众人心中的疑惑被林媛问了出来,围观众人立即竖起了耳朵更认真更仔细地听着他们说话了。
白经抬手摸了摸自己涂了薄粉的脸,一脸地不屑。
梁立勤则替他回答了林媛的问题:“郡主果然聪慧,那陆冲在御膳房人缘不好,却又眼馋我师父为人和善厨艺精湛,自然是时时刻刻想着挑衅了。不过,我师父又岂是那种小心眼儿之人?”
叹了口气,梁立勤又道:“郡主应该听过这么一句话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那陆冲实在是可恶至极,有次竟然在我师父做的饭菜里放了不该放的东西,惹得上边龙颜大怒。没法子,我师父只好接受了他的挑战,仅凭一道简简单单的翠枝百花芙蓉羹,便让陆冲输的心服口服。从此以后,这陆冲再见了我家师父,那就是绕道而行啊!哈哈。”
梁立勤说得高兴,笑起来更是声音洪亮,钱海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头脑有些简单的曾大奇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梁立勤,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还有这件事呢?我怎么不知道啊……”
啪!
曾大奇还未说完,钱海已经用自己脏兮兮满是油污的手拍上了他的大脑袋。
梁立勤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威胁。
曾大奇左看看右看看,立即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对对,有这件事,有这件事。当日我们御膳房的人都看到了呢,就连我也看到了,那道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