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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静静听着的王巧心此时已经震惊至极,县令夫人居然会给一个小村姑亲自下帖子,要知道,连她都不能见到县令夫人一面呢!更让人嫉妒的是,这小丫头居然还不想去,竟然还有的选择,真是可笑啊!她堂堂县令千金,还比不上一个福满楼的东家!
林媛没有心思再理会王巧心和陈世美了,她满脑子都是金小娟找自己的目的。既然她已经下了帖子,那就是非要见到她不可了。若是这次不去,下次肯定还会再来,迟早的事,倒不如去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企图。
“派人回她,明日一早我会过府一叙。”
刘掌柜点头,立即派了小伙计去李府了。
而此时的李府门口,正有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在门口徘徊。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袍,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还时不时地猛地吸吸鼻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得了重感冒。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思语的大哥,林永诚。他已经在李府门口徘徊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可是始终看不到自己妹妹从里边出来,不由得有些暗恼马氏骗他,说什么林思语可是随时出府游玩,连县令夫人都管不了她。
真是笑话,要是真的如此,他怎么可能等了这么久还不见那丫头出来?
又猛地吸了吸鼻子,这次林永诚不仅是鼻涕了,就连眼泪都开始汩汩地往外冒,他撩起袖子来擦了一把脸,实在是忍不住了。
跺了跺脚,林永诚朝着李府大门走去。
李府门口的两个守门小厮早就关注他好久了,见他过来,两人互望一眼,都加强了警惕。这个人看着有点异常,希望不是个闹事的疯子。若是更好,好久没有拿着棍子赶人了,正好可是找点乐趣。
林永诚挺了挺腰板儿,好像那两个小厮就是自己家里的下人似的,高声道:“去,给你家夫人通传一声,就说她娘家大哥来看她了。”
两个小厮一愣,看来这人真的是个疯子,一过来就说是他们夫人的娘家大哥,能不疯吗?这县令夫人可是金府唯一的千金,她娘家大哥虽然来得不多,但是两人也是有印象的,那金大公子都已经快四十了,哪里是眼前这个不到二十的小伙子?
不过保险起见,小厮还是笑眯眯地问了问:“我们夫人的娘家大哥?请问这位公子,令妹是我们老爷的哪位夫人啊?”
林永诚不耐烦地挑了挑眉:“什么哪位夫人,你们县太爷有很多夫人吗?”
长脸小厮被他冷不丁呵斥了一句,心里很是不痛快,语气也冷了几分:“当然只有一位夫人,我家夫人是金府的千金,而她的大哥是金府的大老爷。请问这位公子,你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给我家夫人做弟弟都嫌小,又怎么会是她大哥?”
旁边那个细长眼睛的小厮也冷笑着威胁了一句:“公子,你可想好了再说啊,随便攀亲戚这种事,在我们李府可是行不通的。”
林永诚开始心虚了,他从来没有来过李府一趟,就连妹妹在李府的情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马氏说她现在很受宠。所以他才会想过来碰碰运气,哪成想一来就撞了一个大钉子。
“我,我不是找那个金夫人。”因为心虚,林永诚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我,我找你们,你们林夫人。”
林夫人?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李府哪里有林夫人啊?这人是不是不光是疯子,还是个傻子啊!
见小厮没听明白,林永诚急的开始跺脚了,喊道:“就是林思语,林夫人啊!你们快让我进去,我是她大哥,你们要是不让我进去,等下我告诉了我妹妹,让她把你俩给撵走!”
说着,就要往里边闯。
两个小厮都不是吃素的,什么人没见过,当即就联手把林永诚给扔了出去。因为已经弄清楚了他的身份,所以两人谁都没有手下留情。
林永诚被他俩推的一个咕噜,屁股都快要摔成八瓣儿了,不知道是疼得还是怎么的,鼻涕眼泪一起往外流,指着那两个高高在上笑得哈哈的小厮骂道:“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就是这么对待主子的吗?看我,哎呦,看我等下不告诉我妹夫,让他把你们全都关进大牢里去!”
两个小厮听了他的话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外倒在地上揉屁股的林永诚鄙视道:“还妹夫!就你这德行,也配叫县太爷妹夫?哈哈,小心先被县太爷管进大牢的是你!”
长脸小厮笑够了,叉着腰儿喝道:“还林夫人呢,以为我们俩守在门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那妹妹不就是个从后门抬进府里来的小妾吗?就一个小妾还配叫夫人?我呸!别做梦了,她顶多就是比丫鬟强上那么一丁点儿而已!连大门都不能走的女人,也配让我们叫一声夫人?可笑!”
林永诚愣了,不敢再说话了,他虽然是农村里出来的,但是对这些府里的事多少也是听说过一些的,只是没想到自己小妹居然连大门都不能进出,甚至连声夫人都担不起。哎呦呦,真是丢人啊,马氏那些话原本就是为了唬唬林家坳那些乡巴佬的,没想到竟然把自己儿子给骗了,让他丢了这么大一个人!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细长眼睛的小厮懒得再搭理他了,挥着手开始撵人,“要想找林姨娘就去后门,别再在这里杵着了!”
林永诚不敢再发飙,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连长袍上的土都顾不得拍一拍,就往李府的后门跑去了。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刚才的得意,跟个落汤狗差不多了。
绕了好大一圈,林永诚才找到李府的后门,有了刚才的教训,他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嚣张,嬉皮笑脸地拱着手,对门口一个正在嗑瓜子儿的婆子说道:“这位嫂子,我想见见林姨娘,能否请您给通报一声?”
那胖婆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瓜子皮嗑得到处都是,噗一声,正巧有一枚瓜子皮被喷到了林永诚的手背上。
林永诚恶心地几乎要吐了,可是想到自己有求于人,也不敢发作,只好笑着将那瓜子皮弹开,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手背。
胖婆子依旧没有看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用右手擦了擦嘴角的唾沫,而后向他伸出了手,两只手指头捻了捻。
林永诚一愣,直到那胖婆子又不耐烦地冲他摊了摊手,他才醒悟过来,哦,原来这胖婆子是想要好处费。
林永诚想骂人,可是又不敢得罪这个唯一能给他传话的人,心痛地从袖子里拿出了仅剩的三个铜板,想了想,又放下了一个,而后放到了那婆子的手心里,笑嘻嘻地说道:“劳烦嫂子了。”
胖婆子手掂了掂,鄙夷地撇了撇嘴,把那两个铜板揣进了怀里,而后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林姨娘刚刚出门去了,不在府里,你去一边等着吧。”
林永诚更想骂人了!他花了两个铜板买回来的消息,竟然就是林思语不在府里!这婆子明显就是故意的,想要讹他的银子!
“你,你怎么不早说?”
胖婆子眼皮子撩了他一眼:“早说?你是什么人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了,林姨娘是什么人?能随便见你这个小穷酸?”
被骂成是小穷酸,林永诚当即就怒了,自从他十四岁来到驻马镇上学开始,就再也没有人瞧不起他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一个老太婆给羞辱了!
“你,你说谁是小穷酸?啊?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那胖婆子也不是吃素的,见他声音大了,她的声音也跟着高了起来,而且还比林永诚的声音高出来了好几倍:“谁是小穷酸?当然是你了!怎么,你自己不承认吗?瞧瞧你身上穿的这衣裳,连我们府里倒夜香的小厮都比你穿的好!哼,才给我两个铜板,真当你是有钱人了?别跟我提你跟林姨娘的关系,无非就是家里的穷亲戚跑来攀关系讨银子罢了!去去,一边等着去!”
林永诚被她骂的无话可说,支支吾吾地哼唧了半天,最后也只是憋红了脸,伸出手来嚷道:“你,你这个臭老太婆,拿了银子不干正经事!把钱还给我,还给我!”
“还给你就还给你!才两个铜板,还不够老娘喝杯茶的呢!”胖婆子将那两个铜板从怀里掏出来,随手就扔到了地上,看也没看林永诚一眼,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接着嗑自己的瓜子了。
旁边几个跟着一起的小丫鬟全都跑过来,又是给那胖婆子捶背,又是捏胳膊的,纷纷劝着她不要动怒,还有个小丫鬟竟然愤愤地冲着林永诚吐了口口水,可把他给气坏了!
林永诚不愿理会这些丫鬟婆子,从地上把那两个铜板捡了起来,小心地擦了擦,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连同袖子里的那个铜板,这三个铜板,已经是他最后的家当了,可不能丢了。
收好铜板,林永诚嘟嘟囔囔地走到一边,刚刚在前门已经转悠了好半天,可把他给累坏了,这会儿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再站着了。可是这边却连个坐着的地方都没有,他想去李府后门那里跟她们借个小凳子坐,可是看着那些丫鬟婆子们鄙夷的目光,实在是没脸皮过去。
转来转去,林永诚只好在树底下坐了下来,因为实在是太累了,连形象也顾不得了,两只腿四仰八叉地伸开,跟村里干活儿汉子一点儿区别都没有。
那胖婆子看他这德行,鄙夷地呸了一口唾沫:“乡巴佬儿!”
林永诚心里有气,却是一点儿气也撒不出来了,他现在又累又难受,就想着赶紧看到妹妹,跟她要点银子,好去春风楼里纵情享受一番。
许是听到了林永诚的期盼,他刚坐到地上,还没怎么休息呢,那边林思语的马车就来了。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因为这会儿有不少马车在后门送食材,刚刚就有个送鸡鸭鱼肉的到了。
所以,当林思语从马车上下来以后,那胖婆子殷勤地喊了一声“林姨娘”以后,林永诚才反应过来,生怕追不到妹妹,他身子一个咕噜,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才踉跄着跑了过来。
“妹妹,妹妹!”
其实林永诚根本就没有看到妹妹的身影,只看到一个身着粉红色长裙,头上戴着一个鎏金簪子的女子马上就要进到后门去了,他一着急,就赶紧叫了起来。
☆、050 抢银子
林思语刚在茶楼跟李承志缠绵了一番,正是心情大好的时候,此时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娇俏的小脸儿顿时变了模样。这个声音她听了十多年,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是谁?
但是林思语一点儿要回头的意思都没有,装作没有听到依旧目不斜视地往门里走去,甚至隐隐有脚步加快的意思。
盼儿跟在后边,纳闷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浑身灰扑扑的男子正瘸着腿儿踉跄着往这边跑,因为跑得太快,差点都要把旁边放着的菜筐给撞翻,引得送菜的中年汉子一阵咒骂。
盼儿狐疑地看了看林思语,她敢肯定这个男子口中叫着的妹妹就是她。但是,她怎么不回头呢?
那胖婆子一直冷眼看着,见林思语不回头,也拿不定主意这男人到底是不是她的穷亲戚,也跟着装作没有听到,只是殷勤地跟林思语打着哈哈。
林永诚见妹妹不回头,一时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她到底是不是林思语。好在,就在她快要进到后门的时候,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脏兮兮的手一把拉住了林思语的袖子。
林思语又气又急,气急败坏地甩着自己的袖子:“林永诚,你给我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