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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动。
真是……想想就好刺激!
正德帝迫不及待地要看看那群人知道真相后的反应,气死他们!
焦适之不知道正德帝奔腾的想法,面上只是笑笑,也没有说话……
当他调查出是几个人的时候,焦适之心里也是无力,更多的是疑惑。他行事向来低调,但是偏偏却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这几个人对他深恶痛绝,或许是他哪里做得不当?
正在焦适之神游天外的时候,朱厚照一把叫住了他,“适之,除了这些,你没有其他的事情骗我吧?”他狐疑的视线在焦适之身上扫了好几眼,令焦适之好笑又无奈,轻声说道:“皇上多虑了,我都把涉及到太后娘娘的事情都告诉您了,怎么还有其他的事情会瞒着你。”
朱厚照勉强相信了,或许是之前焦适之的信誉太过不好了,令朱厚照现在偶尔还是会觉得适之的话只能信一半,更严重的总是自己默默扛着。如此的后果也是焦适之自己造就的,因而他只能默默地低头,当做这件事情不存在,希望皇上不要再翻旧账了。
不过其实……焦适之的确还有一点没说。
把传言背后的事情查清楚的确是花费了他一番功夫,这几位是查出来了,可隐隐约约背后还有些差不清楚的东西,因为太没有确切的证据了,焦适之也就没有开口。
说起来,这两年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等等,焦适之警觉地想着,从那个潜伏在宫中的奸细,到江南案子的背后黑手,到如今的京城流言……似乎都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操控着什么,如果这些全部都是同一个人的话,那着实令焦适之震惊。
他抬头看着已经在乾清宫前下来的正德帝,忽而说道:“皇上,之前您猜测的那件事情,有眉目了吗?”
朱厚照蹙眉看他,事情?什么事情……不过以两人的默契,朱厚照很快就想起之前曾经说过的事情,两人一前一后地入了殿内,朱厚照抬手止住了宫人的跟进,随后才对焦适之说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焦适之把心中的忧虑告知朱厚照,朱厚照凝神细思了片刻,低笑着嘟哝了一句,“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那这个人,的确是太过有心计了。”
他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我之前派刘瑾去查,宫内有疑惑的人共有三个,这三个人都在司礼监,而且大部分时间都能直接进入内廷,权势还是挺大的。刘瑾前来禀报后,我令他继续观察,放长线钓大鱼,结果还是出了差错,其中一个姓杨的突然死了。”
“这人,难道就是那位奸细?”焦适之蹙眉。
朱厚照淡笑着摆摆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都证明了我们的对手可不是个简单的小人物,真是有趣。”
焦适之苦笑说道:“皇上,这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如是让内阁知道如今皇宫在这样的危机下,定然不会令皇上这么悠哉的。而且守卫皇宫本来就是我等的职责,居然令此等事情发生,臣等有愧。”
正德帝满不在乎,笑眯眯地说道:“适之不要让他们知道就好,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你这边需要防范的是外敌,那个自杀之人是自己想死,又是被刘瑾的动作所惊觉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我令他把这个消息压下来罢了。原本想着等之后再一并处罚他,结果这刘瑾倒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儿干,居然还想着在你身上泼脏水,心眼儿玩得挺溜的呀。”
说到最后,他嘿嘿笑了两声,“刘瑾不就是想捞油水吗?我倒是有个好去处给他,免得让他难受。”
朱厚照看起来一脸鬼主意的模样,焦适之只能笑笑,再笑笑,只要皇上这番鬼主意不要落到他身上就好。只见朱厚照说完话后,流露着点点歉意,“适之,母后与张家的事情,我没办法现在就为你报仇,不过你等着,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张太后,总不可能护着张家一辈子。
正德帝之前所说的最后一次,并不是虚言。
焦适之轻笑一声,虽感念皇上的心思,大抵还是不希望他真的因为自己与张家闹翻。索性去年那一年里或许张家是清楚了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虽也闯出一些小祸事来,但再不敢闹大,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低调做人。
这件事情刚说完后,朱厚照便提起另外一件事情,“之前曾与你说过的方案,下午文华殿议政应该会提出来讨论了,你又不想进去,那到时候记得在外面接应我,如果里面吵得特别厉害的话,赶紧扯个理由把我救出来。”
焦适之啼笑皆非,无奈地说道:“皇上,您只不过是跟几位大人讨论件事情罢了,怎么您现在给我的感觉像是要上战场呢?”
朱厚照翻了个白眼,暗自生恼,“谁说不是呢?最近跟他们商量事情,一个个像是个烟花一样一点就爆,若不是这两年我涵养好了不少,怕是闹个天翻地覆也不给他们落个好处。”朱厚照这话也说得没错,相较前两年,今年起来朱厚照对这些廷议的忍耐程度高了不少,着实是令人震惊。
听着皇上的话语,焦适之突然想起件事情。这两年刘健开始颇显老态,半个月前刚刚上折子请求告老还乡,燃着这道折子却是被朱厚照否决了。
想起此事,焦适之只是低头闷笑,如果皇上真的完全不喜欢他们,又怎么会如此行事呢?按着他的性格,如果真不喜欢刘阁老,现在他主动请辞,皇上还不知道多么高兴快活呢。
正德帝不知道焦适之心里正在腹诽他,还是拉着他大吐苦水,“我之前不过是稍稍提了一嘴让他们不要在烈日下站着,这难道不是关心他们?我难得这么体贴好吗!居然一个两个都跟我说什么祖宗家法,我去他的祖宗家法,以后我再这么没事找事我就是傻瓜!”他给自己下了个定义,脸上还犹带不平之色。
朱厚照提起的这件事情,正是昨日前刚刚发生的事情。六月份的天气实在是太过闷热了,虽说是早朝,可是开始还没小半个时辰,在奉天门前站着的大臣们就已经满头大汗了。更别说还有一些需要跪着说话,朱厚照也是难得好心,便让他们不要站在太阳底下,往旁边挪挪也是可以的。
结果这话一出来可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言官一股脑儿地告诫皇上不要破坏祖宗家法,祖制不可违反什么的,听得朱厚照耳朵都快要生老茧了,自叹自己是自找没趣。
焦适之说道:“皇上,这些个大臣的确是迂腐过头了,您万不可因为而怀疑自己,您没看几位内阁的阁老都没有掺和进去吗?”
朱厚照瞥了眼他,嘟哝着说道:“我看是因为火力足够了,不需要他们这几位大拿出来添砖加瓦。”
焦适之眉间满是笑意,“皇上这话可就不对了,您前几日还命我等多看着刘阁老呢,您这番心意,刘阁老也是能体会得到的,自然会投桃报李才是。”
朱厚猛地住嘴,砸巴了两下,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话题扯远了,我是让你下午记得及时去援救我,适之可别见死不救。”
焦适之见着皇上难得一见的别扭劲儿,含笑着点头,“是,皇上。”
正德帝说得没错,他下午与内阁议论的事情无不是大事,每一件单独挑出来都会惹得朝政动荡,因而内里文华殿会有如此激烈的辩论之声也很是正常。
焦适之侧耳倾听了片刻,发现里面还持续在一个比较正常的讨论氛围内,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希望今日的事情能一帆风顺。
虽然可能性有点低。
今日要讨论的事情不多,却分量极重。头等大事便是最近朱厚照一直在思考的涨俸禄的事情。
其实按照明太祖朱元璋所制定的俸禄,虽然比较低廉,不过官员们不能算是大富大贵,也还算是说得过去。
然而从后面几个皇帝开始,因着国库空虚,迁都以及宝钞流行的原因,原本按照米石计算的制度里,有将近大半的米石都被折合成不值钱的宝钞或者不能变卖的香料等物,导致了如此诡异的局面。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上面的人发不出这么多的钱财出来,那下面的不得自己找法子去赚钱?这便导致了不少官员“生财有道”,即便面上他不能做些什么,但私底下兼并土地,挂靠商户,能赚钱的法子比比皆是。
尤其是土地。
虽国家监管很严,奈何自古以来阴私手段比比皆是,一个官员有的是办法透过层层手段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官员面前,百姓天生便是弱小的一方。
正如同去年,朱厚照为何如此下死力气去整顿卫所,下那么重的手段去震慑官场,不就是军田被吞并与士兵流失太过严重了,导致卫所制度开始逐渐走向没落?而官员的腐败又加速了矛盾的激化。
此时南方还有倭寇,北方还有小王子虎视眈眈,若是国家战力衰竭,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好事。
朱厚照很明白地看到了这一点,这才如此费力下苦功夫。当然,如果没有几位重臣的大力支持,此举虽然正确,却也难以实施。
焦适之这期间不知与几位阁老会见过多少次,也见着几位大人与皇上激烈的辩驳,到最后才堪堪定下了个章程。
然而焦适之知道皇上是不会满足于此的,如今已经完成的事情不过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实际上的根本原因若是不能解决,卫所的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贪污之事也会屡犯不止。
朱厚照并不是想高薪养廉,实际上如今的国库也做不到这般。只是尽力恢复原先的俸禄基础,即使是这般也需要付出太多的努力了。
毕竟国库就摆在那里,银子也就那么多。不过因着这两年朱厚照的雷厉风行,革除了异常多的冗官后,倒是省下了一大笔支出。
如果此事能够做成,之后若是再出任何贪污的事情,皇上所使出的手段也会更加狠戾。既然他已经尽力地让大臣们能乖乖获得他们本来该获得的东西了,如果再犯……就只得学学太祖的手段了。
就仅仅这件俸禄的事情,就足以令人争论上三天三夜,更别说皇上手里还留着另一件事情。
削藩。
光是这两个字,仿佛已经能够预见到呢腥风血雨的未来。
不是朱厚照容不下这群王室宗亲,而是为了最快达到前一个目的,他只能目标放到这上面。
明代的藩王与西周时期的分封制度又有不同,起初朱元璋的确给予了各个藩王过大的权力,然而后来朱棣“清君侧”之后,十分明智地对各个藩王的势力进行了限制。他本来便是藩王出身,自然害怕遭受同样的命运。
至此,明代的藩王失去了势力,却获得了从出生便养尊处优的待遇。但凡是藩王子弟,几乎是代代各有爵位土地分封,而期间所有的财政都是从国库拨专项钱粮。
如此说吧,假如当初的弘治帝膝下不只是一个孩子,等朱厚照登基后,他的兄弟都是亲王。亲王的世子袭爵,其他的儿子又都被分封郡王。郡王之下,除长子外,其余皆为镇国将军。镇国将军之下是辅国将军,辅国将军之下还有奉国将军……如此世代传承,永无止境。
而宗室的禄米数额之高,可就不是百官能相比较的了。亲王每年就有一万石,郡王是两千石,镇国将军一千石,辅国将军八百石……其他的各有数额,如此累积下来,庞大的皇室子弟的俸禄对国库的负荷之大难以想象。
要知道,正一品官员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