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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说,一面身子,陡地一扭,已然使出了上乘轻功,“壁虎游墙”之法“刷”地向上,贴着库门,升起了六七尺,一手抓住了屋檐,身子已然悬在半空之中,邵老杬邵老四两人,本来早已赶到,就在黄心直身形扭动之际,他们两人,“云层深深”,“地动山摇”,也各自使出了一招!这两招一出,黄心直一个不防,左右双肩之上,已各被长剑,划出了一道口子!
黄心直闷哼一声,悬空一个 斛,翻了下来。邵氏四剑连忙赶过去将他围住。
黄心直向自己的创口处,略看了一看,那两道口子,深只分许,伤得一点也不重,黄心直缓缓地道:“你们一定不放我过去的了?”
邵氏四剑一齐点头。但就在此际,黄心直突然以极快的手法,自袖中取出火弦弓来。只听得四下弓弦响处,四枚小箭,电也似疾,向邵氏四剑射出!
黄心直一出世,便与火弦弓相伴,他用火弦弓的手法,纯熟已极。而火弦弓的力道极强,邵氏四剑,与之相隔颇近,那四枚小箭,当真是一发即至, 氏口剑一齐向外避开,邵老二和邵老杬两人,因为慢了一步。左肩之上,已然各中了一箭。
黄心直四箭甫发,便恶狠狠地向外扑去!
邵老四一声大喝,道:“公子止步!”
随着他一声大喝,一剑“风云变色”,已然疾刺而出!
他们四人之中,已有两人受伤,邵老四的心中,也自大怒。
因此这剑刺出,他也足运了六七成功力,只见剑气缭绕中,黄心直的身形,连闪几闪,但是却始终闯不出剑光的包围,陡然之间,剑招使老,血光四溅中,邵老四抽剑后退,黄心直的肩头之上,已然出现了老大的伤口!黄心直的面色更是难看,身子微微一晃,勉力站稳了身形。
只听他喘了一口气,道:“你们……好哇!”
此际,中箭的两人,早已将箭拔出,伤势并不十分沉重。
他们一见黄心直已然受了重伤,心中也不禁大起恐慌。
黄心直又喘了几口气,道:“若是你们由我入库,我什么也不说。”
邵氏四剑面面相觑,低声商议了一阵。黄心直趁机,扯破了衣服,将伤处里起。
四人计议了一阵,叹了一口气道:“公子,我们实是出手误伤……”
黄心直道:“你们不必多说,只要能够许我入库的话,我也就绝不会对他人提起这件事来。”
邵氏四剑道:“好,公子速入速出!”
黄心直心中大喜,正自身形一晃,向库门闪了过去之际,陡地又听得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道:“邵家弟兄,至尊有令。”
黄心直和 氏四剑,齐齐一呆,循声看去,只见来的正是宫无风!
宫无风在至尊宫中,位置极尊,邵氏四剑虽然与之不是交情太深,但是却也不敢怠慢,忙道:“宫座主有何指教!”
宫无风向黄心直望了一眼,道:“咦,原来公子也在此处!”
黄心直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宫无风接着又道:“咦了公子你肩上受了伤啊,是怎么一回事!”
邵氏四剑一听,面色立时一变。
黄心直道:“没有什么,宫座主来此何事,快快说出。”
宫无风面带奸笑,道:“至尊怕邵家弟兄,有所顾忌,因此特命在下前来传令,即使公子要走近宝库,也和常人一样!”
黄心直听了,心头大受震动!他急忙问道:“当……真吗?我爹当真的是如此……说法吗?”
宫无风道:“在下有天作胆,也不敢假冒至尊之命传令!”
黄心直呆了半晌,宫无风向邵氏四剑一拱手,又径自离去。
邵氏四剑腔胆顿壮,道:“公子可曾听见了?至尊严令,谁敢违背!公子若不再回,可莫怪我们要下煞手了!”
黄心直呆了半晌,面上现出极其不可解的神色来,他心中确是莫名其妙,因为他自己对父亲,是如此爱护,无论如何,都不想他有丝毫的损伤,但是父亲却特为针对他,而下了一道命令!如果他再向宝库踏近的话,他当然要死在 氏四剑的手下!
黄心直感到心中一片模模糊糊,好一会,还讲不出一句话来。
正在此际,突然听得一个声音,突如其来,道:“你明白了吗?”
那声音来得如此突然,不但黄心直陡地惊醒,连邵氏四剑,也不禁为之一呆,连忙长剑摆动,转过身来,只见在他们的面前,已然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长身玉立,相貌英俊,一面英武之气的少年。另一个,则是一个一身长衣,其红如火,而衣上更绣出一朵一朵,烈 飞腾图案的威武老者!邵氏四剑在武林之中,本来也是颇有头脸的人物,他们一见那威武老者,便已然认出,那人不是别人,乃是华山烈火祖师!四人自然知道烈火祖师的厉害,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
本来,他们每人身边,俱有一枚信号箭,若是陡逢强敌,只消将信号箭用力一捏,向上一拋,则立时化为一溜火 ,向上升起。六指琴魔,也是立时之间,便可以赶到!
可是此际,他们一见烈火祖师,心头震惊,一时之间,不要说施放信号箭,便是后退一步,也在所不能,身子僵硬,不知如何对付才好!
烈火祖师身旁的那人,自然便是吕麟,刚才问黄心直的那句话,也是他所发出的。
他们两人,本向至尊宫而来,一路之上,日夜兼程,赶到至尊宫后,只是由后面,悄悄地掩了进来。其时,至尊宫中,高手大都外出未回,因此,他们两人,掩进了至尊宫之后,也未曾受到什么阻碍。
他们本不知道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也在至尊宫之内。
当他们来到了库房附近之际,恰好是黄心直前来取解药之时。
他们两人,一见黄心直和邵氏四剑,起了争执,便隐身在侧窥伺。邵氏四剑只留心应付黄心直,并未发觉有他人在侧!
当黄心直和邵氏四剑动手之际,吕麟好几次待要冲出去,俱被烈火祖师止住,直到宫无风再传六指琴魔严令,吕麟实在忍不住,才开口问了黄心直一句。
可是吕麟的那句话,在黄心直听来,仍然觉得莫名其妙!他只是低声叫了一下吕公子,仍然呆立不动!烈火祖师眼中,神光四射,向四面打量一下。只见四面静悄悄地,并无人影。那是因为此处,早已被六指琴魔,划为禁区的原故,无事绝无人至。
烈火祖师沉声一笑,道:“麟儿,这四位,你可认识吗?”
吕麟尚未回答,烈火祖师又道:“这四人,乃是湖北省的好汉,你谅来也有所闻,大名鼎鼎,汉阳邵家庄邵氏四剑,他们行侠仗义,威名远播!”
烈火祖师非但不骂四人,反倒将四人称赞了一番,四人面上,立是热辣辣地红了起来,邵老四咳嗽一声,道:“烈火祖师,你本领虽大,但擅闯至尊宫,却也是不智之极!”
烈火祖师道:“是啊!确是不智之极,哪里及得上四位,舍却了邵家庄祖宗基业不要,来这里作个守库之犬那样,智之又智?”
邵氏四剑面上更红,邵老大叫道:“快放信号箭!”他一声叫唤甫毕,四人已然各自自怀中,摸出信号箭来。可是,尚未待他们施放,吕麟“哼”地一声,一步跨出。
他在一步跨出之际,一式“四象并生”,已然疾使而出!
四缕指风,各自带起锐利的嘶空之声,正向四人手腕袭出。
“金刚神指”之力,同等厉害, 氏四剑武功虽高,但是他们却不认识吕麟,更是做梦也料不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会身怀失传已久的玄门神技,“金刚神指”功夫!
因此,他们四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烈火祖师的身上。
等到吕麟一式已发,四人觉出向自己袭来的那四缕指风,力道之强实是不可思议之际,已然慢了一步,只听得他们四人,各自闷哼一声,手腕之上,已被指风,疾撞而中!
他们手腕一被金刚神指的指风撞中,半边身子发麻,五指不自由主一松,那已将握在手中的信号箭,“拍拍拍拍”四声,跌在地上!
烈火祖师立时踏向前来,双臂向下一沈,衣袖已然疾拂而起,四人连声都未出,便为烈火祖师,以内力贯于衣袖,将四人的穴道点住!
吕麟身形一晃,又欺向前去,紫阳刀已然出手,待向四人砍去。
可是烈火祖师却衣袖一扬,将他拦住。
吕麟愕然道:“师傅,这等武林败类,留在世上,又有何用?”
烈火祖师道:“他们既然前来投靠六指琴魔,便应令他们死在六指琴魔之手!”
吕麟这才明白烈火祖师的意思,因为他们四人,有失责守,六指琴魔定然会放不过他们的,便鄙夷地望了四人一眼,转过身来,又问道:“黄兄弟,你如今可明白了吗?”
他问的仍然是那一个问题。
黄心直心中,仍是愕然,道:“吕公子,我明白了什么?”
吕麟叹了一口气,道:“唉,黄兄弟,你怎么还不明白?你一心一意,以为你父亲是你在世上的唯一亲人,对他这样好法,可是你父亲对你,却又如何?你该知道了!”
黄心直心中茫然,正因为这个问题想不开。
他听了吕麟的话后,又呆了半晌,才道:“但……他总是我父亲!”
吕麟不禁叹了一口气。
黄心直道:“吕公子,刚才宫无风看到我在此处,若是和我父亲说起,说不定我父亲会来这里,你们两位,还是快走吧!”
烈火祖师和吕麟两人听了,心中不由得猛地一震!
他们知道黄心直所言不虚,只要宫无风一对六指琴魔说起,黄心直在此,六指琴魔怕邵氏四剑压不住黄心直,一定会赶来此处?
烈火祖身形一晃,已然将黄心直的退路拦住,沉声道:“废话少说,快将火弦弓交来!”
黄心直面色一变,道:“不可能!”
烈火祖师刚才亲见火弦弓在黄心直的身上,如何还肯放过?
黄心直“不能”两字,甫一出口,他双臂一张,已然向黄心直抱去!
这一下身法,极是怪异,像是他整个人,都向黄心直扑了过去一样!
黄心直大惊欲避时,但是随着烈火祖师这一抱之势,四面八方,都有一股极大的潜力,涌了过来,黄心直的身子,已被那股潜力定住,再也不能向外移动分毫,黄心直大叫道:“伤了我,谭姑娘必无幸理!”
吕麟心中本不赞成对黄心直用强强夺火弦弓,当下一听得黄心直忽然如此说法,更是心中大吃了一惊!
他连忙叫道:“师傅且住!”
烈火祖师内力陡地一收,那股潜力,仍将黄心直直逼在四尺方圆的一个小圈子中。
吕麟忙问道:“黄兄弟,你说什么谭姑娘?”
黄心直道:“谭月华姑娘,和端木红,正武功全失,在至尊宫中!”
吕麟心知黄心直绝不会说谎,他一听得黄心直如此说法,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片刻之间,已然遍体生汗,道:“她们……没事吗?”
黄心直道:“如今暂时无事,只是中了奇毒,武功全失,我来到此处,正是为取解药而来。”
吕麟忙道:“师傅快松手!”
烈火祖师道:“先叫他将火弦弓交出来!”
黄心直紧紧地咬着下唇,迸出两句话来,道:“若是一定要我交出火弦弓,我就什么都不管了!”他一面说,一面眼中竟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