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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之交。”
银髯老者似信非信,道:“那么,赫老头一定向你,提起过老夫了!”
端木红道:“这个倒未曾,不知老前辈如何称呼?”
那老者捋髯一笑,道:“武林之中,人皆称老夫为钓魂叟!”
端木红一听得“钓魂叟”三字,心头不禁“突突”乱跳!
魔龙赫熹,当然未曾向她提到钓魂叟的名字,但是“钓魂叟”三字,学武之士,却尽皆听过,端木红乃是名门弟子,更不会不知。
而且,这些日子来,端木红一直在各处奔走,自也听得人说起,钓魂叟已自海外归来,投在至尊宫中,位置极高!
因此,端木红一听得对方自报名头,竟是钓魂叟时,更是双重吃惊!
她呆了半晌,道:“原来是四老一叟中的钓魂叟,当真失敬得很了!”
钓魂叟嘻嘻一笑,道:“赫老头可还在世上吗?”
端木红道:“不,也已死了!”
钓魂叟道:“难怪得他女儿外孙,敢以胡天胡地,原来赫熹老头已经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端木红一想,魔龙赫熹之死,实是壮烈无匹,钓魂叟既已投在六指琴魔座下,这两个老尼姑,貌似正经,实在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正好借此机会,将他们痛骂上一顿!.
她立即道:“赫前辈是怎么死的吗?他是为了火羽箭而死的。”
钓魂叟道:“火羽箭?奇啊,赫老头早年曾对我说过,他已经寻到了火羽箭了啊!”
端木红道:“不错,但是他却将火羽箭殉葬了夫人,因而六指琴魔,肆虐武林,无耻之徒,争相投奔,火羽箭可制六指琴魔,但是他却又曾罚过重誓,在他生前,不准人动赫夫人之墓,因此便自杀身死,嘿嘿,像赫前辈那样,当真称得上是顶天立地的好汉,这种事情,稍有脸皮的人听了,真要羞死!”
她一口气讲完,钓魂叟面上,青黄不定,显然已经怒极!
但是他究竟是老奸巨猾,却并不发作,只是干笑几声,道:“小女娃,你知道得那么清楚,大概是道听途说了?”
端木红立即道:“当然不是,赫老前辈为关心武林运命而自杀之际,我正在身旁,他也曾带我到他的宝库中──”
端木红才讲到比处,钓魂叟和那两个老尼姑,一齐踏前一步一齐声道:“什么?”
端木红只求痛快,并未想到自己的话,可能带来巨祸,立即道:“赫前辈曾带了我,到通天秘道之中去过,火羽箭确已不在了!”
只听得钓魂叟等三人,又一齐问道:“宝库之中,有些什么?”
端木红道:“宝物多着啦!”
那又矮又瘦的老尼姑尖声道:“你可曾看到那地煞网!”
端木红此际,已经看出了情形颇是不妙,可是她却又不能立即离去,只得道:“什么地煞网?”
那老尼姑道:“看来只是巴掌大小的一叠黑纱!”
端木红道:“有,有 晚辈告辞了!”身形一晃,便想就此离了开去!
可是,她才闪出四五尺,钓魂叟等三人,身形晃动,已经将她围住!
端木红心中大惊,妁魂叟道:“慢一步走!你可曾看到两仪轮!”
端木红顾名思义,知道他问的一定是那件颜色黝黑的圆轮,道:“也有。”
那手执佛尘的老尼姑道:“那块圣金在吗?”
端木红只求脱身,道:“在!”
钓魂叟等三人,互望了一眼后,手执拂尘的老尼沉声道 “看来武林中的传说,竟是不假!”
钓魂叟苦笑道:“当然不假,只是那四十九煞,通天秘道”他讲到此处,只是干笑数声。
那手执拂尘的老尼姑道:“别心急,端木姑娘,老尼有一事问你!”
那老尼曾和端木红在中条山见过面,知道她的姓名,也并不出奇,端木红道:“还有什么事要问,快快问罢!”
那老尼姑想了一想,道:“你既和赫熹,如此熟稔,而且赫熹又将他自己的闪电神梭,送了给你,他可曾给你看过一幅画!”
端木红呆了一呆,道:“什么画?”
那老尼姑道:“其实,那也根本不能算画,但如果你见过的话,一定可以记得,那是一幅织锦,以火蛛织成,坚韧已极,画便织在其上,看来只不过是杂乱无常的一些红点,圆圈和线条而已!”
那老尼姑未曾说完,端木红心中,已经为之暗暗吃惊不已!
这样的一幅东西,她确是见过的。
不但见过,而且如今,还在她身边!
只不过那却不是赫熹给她的,而是她和吕麟两人,被烈火祖师,困在赫夫人的墓穴之中的时候,无意中找到的。
当时,他们两人,曾以闪电神梭的梭尖,将之割成一条一条,用以吊起铜棺。
后来,丘君素赶封,掀起石板,将端木红救出,端木红便是以此拋了上去,由丘君素将她,提出了赫夫人的墓穴的。
这已被撕成了一条一条的织锦,端木红却是一直带在身边。
她倒不是知道那幅东西的重要,只是因为它坚韧无比,连数千斤的铜棺,也可以吊得起来,留在身边,或者有点用处。
二则,她和吕麟一起在赫夫人墓穴之中的,那一段时间,实是她一生之中,最快乐的光阴。
事情已经过去了,了无痕迹可寻,但是这几条东西,却是纪念品。
所以,端木红才不舍得将之弃去。
当下她一听得老尼姑问起,一时之间,竟不知怎样回答才好!
她心知那老尼姑什么都不问,单单地问起那看来像是毫无用处的东西来,那东西一定大有用处,还是不说真话的好!
主意打定,便摇了摇头,道:“未曾见过。”
那老尼姑目射冷电,道:“端木姑娘,你在打诳语,却是骗不过我们!”
钓魂叟忙道:“七星女,那玩意儿是什么,何必追问!”
那老尼姑,正是数十年前,独来独往,黑道上的著名女强盗,七星女林淑华,钓魂叟与她,交情极好,打听得她已出家为尼,便想拉她一齐投入至尊宫中,以扩展自己的势力。
七星女却恰好不在中条山,来到这里访故交,便是那个瘦小干枯的尼姑,钓魂叟追寻前来,是以三人才会在此见面的。
七星女如今已称七星大师,当下沉声道:“钓魂叟,且将此女制住再说!”
端木红一听得七星大师讲出这样的一句话来,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想要逃走时,但是钓魂叟也已经追出,疾欺而至!
端木红将心一横,反手一梭,向钓魂叟劈面门刺了出去。
钓魂叟一见精光闪耀,神梭劈面飞来,他知道神梭的厉害,也不敢硬来,立即向旁闪了开去。七星大师一挥拂尘,向闪电神梭迎了上来,拂尘上的马尾,立即将神梭紧紧缠住!
端木红当口,曾见七星大师,以马尾编成的拂尘,在一块青石之上,留下丝丝痕迹,此际一觉出手上一紧,连忙把手一缩。
总算她见机得快,已将闪电神梭,掣了回来。
而钓魂叟踏步进身,五指如钩,也疾向端木红的腰际抓到!
端木红心知眼前三人,即使单打独斗,只怕自己也一个都斗不过。
而且,看他们的情形,竟像是丝毫也不顾武林道义,一说动手便一齐出手,再打下去,自己只有吃亏更大些!
因此,她一收回了闪电神梭,立即叫道:“且慢动手!”
钓魂叟一抓,已将抓中,便立即缩了回去。端木红道:“有话好说,反正我绝打不过你们,还怕我会逃走了不成!”
七星大师冷笑道:“算你见机,且跟我们,上庵堂去再说!”
七星女林淑华,自从削发为尼之后,确是虔心向佛,数十年未曾履迹江湖,与以前在黑道上行走,判若两人。
这次,钓魂叟来游说她投向至尊宫去,也被她一口回绝。
可是此际,事情和魔龙赫熹宝库之中的宝物有关,她却将数十年来,虔心苦修的结果,一起拋弃,又回复了本来面目!
这实也难得怪她的,因为赫熹宝库之中,所收藏的宝物,无一不是稀世奇珍,无一不是学武之士,梦寐以求的物事。
这种诱惑之大,实在是普通人所难以抵受的。七星大师虽然经过了数十年青灯古佛的日子,但是一点贪念未泯!
由此可知,佛门固然广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是古往今来,真正能以回头,能以放下屠刀的,能有几人!
当下钓魂叟,将端木红逼进了庵堂之中,三人坐了下来,却令端木红站在当中。
七星大师厉声问道:“端木姑娘,那幅画,你一定见过的!”
端木红道:“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处……”
她才讲了一句话,便知失言。
可是,话既出口,再想收回来时,哪里还有可能?只听得七星大师“哈哈”大笑,道:“你想在我面前打过门,还早得很啦,那幅画,你既然见过,如今又在什么地方?”
端木红心知她如此紧紧追问,这幅东西的关键,一定十分重大,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的了,只是道:“不知道!”
七星大师不停地问了她半个来时辰,不住地想要端木红像刚才那样,失言道出破绽来,可是端木红却也学乖了,她翻来覆去,只是那三个字,死活都说“不知道!”
第三十章 见利忘义 行凶夺锦图
钓魂叟在一旁,不耐烦地道:“七星女,那幅画究竟有什么要紧,你要追问不休?”
七星大师道:“你有所不知,早年,赫熹曾和我,共作南疆之游,那时候,我们年纪都还轻,他也对我十分好,其时,他已有在魔宫之中,建这一条通天秘道的打算,说是造成之后,只怕天下,无人能通过!”
钓魂叟道:“就算这样,又和那劳什子画,有什么关系?”
七星大师道:“其时,他早已托西域巧匠,织了一幅画──”
七星大师才讲到此处,钓魂叟猛地一击掌,道:“我知道了!”
那瘦得像一条柴一样的老尼尖声道:“你知道什么?”
钓魂叟满面喜容,道:“不消说,那一幅图,一定是四十九煞通天秘道的总图,有了它便可以在通天秘道中通行无阻了!”
七星大师道:“正是!”端木红拈在当中,讲到此处,也不禁面上为之色变!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藏在怀中,只为留作那一段快乐时光的纪念的东西,竟会是四十九煞通天秘道的总图!如此说来,有了这幅图,就等于是有了宝库之中的所有宝物一样!
她面上神色大变,七星大师,早已看在眼中,立即道:“你害怕什么?”
端木红道:“没……没有什么?”
七星大师厉声疾喝道:“此图现在放在何处,快说!”
那瘦老尼又尖声道:“你要是不说,我令你受万蚁噬体之苦!”
端木红急得一身冷汗,道:“我……确是不知道!”
七星大师冷笑一声,道:“你再多说也没有用,此间毒蚁,厉害无比,噬人之后,要号叫三日夜,方始死去,你可得想仔细了!”
端木红听得头皮发麻,心想若是随便说出一个所在,他们一定要押着自己前去的,不如照实说了还好。
可是她转念一想,若是宝库之中的宝物,落到了他们的手中,更是不得了的事情。
想了好半晌,她才道:“实和你们说,那幅图,赫老前辈已经送了给我!”
三人闻言,不由得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