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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睡袋连同房子里的卧具都堆在身上保暖。那三个月,我每天做的事情只是照管火炉,一天做一顿饭,还有读书。哦,对了,我还做了三双鹿皮靴,第一双做得很难看,另外两双都挺合脚的。
“我不想用小屋里的蜡烛和煤油,有两个原因。首先,那些都不是我的;其次,火光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没有发现任何周围有人居住的迹象,只有几次听到远处锯木头的声音,还听到过几次距离更远的枪声。不过我没有掉以轻心。我把睡觉的时间调整得跟太阳一致,所有做饭和阅读的活动都安排在白天。天最短的时候,我可能每天会睡十四个小时。
“到了估计是二月中旬的时候,我已经受够整天吃鹿肉,然后关在一个小木屋里了。我又猎了两只鹿,都是一岁龄的小鹿,那是在冬天即将过去的时候。我再也不想独自一个人那样过冬了!幸运的是,房子里有本《圣经》,靠着上帝的指引,我才能保持理智。那本书是天主教杜埃版本,所以我第一次有机会看到所谓的‘伪书’部分。我是卫理公会教徒,当然不认为那些章节代表上帝的意旨,但那些故事还是很吸引人的。除了《圣经》之外,房子里的书远不够我读一个冬天。那里有几本关于打猎和钓鱼的书,还有大约三十本杂志。所有的书我都从头到尾读完了,有的读了好几遍。
“那年冬天的积雪有三英尺厚,但到了春分之后,雪开始融化,终于不再寸步难行。烧掉了木屋主人两个层积的木柴,我觉得还上是理所应当的。春天道路泥泞的时节,我一直在砍小的美洲落叶松树,把它们砍成适合火炉的长度,用推车运回木屋,劈开,然后堆好。因为没有电锯,这活儿相当累人,但在恢复体力方面效果还是挺好的。在这个过程中,我磨坏了一双工作手套。我把木柴一直堆到房顶那么高。我准备的木柴应该要比用掉的更多,所以我觉得,在这方面对得起木屋的主人了。
“劈好木柴之后,我开始进行春季大扫除。在离开之前,我觉得自己有义务把木屋打扫干净。首先是清理烟囱,里面的烟灰特别多,我觉得冬天没失火真是万幸。我拖了地板,又细细擦洗了一遍。我洗了所有的毛巾和床单,清理了所有的柴灰和烟灰。整体来讲,这个地方已经比我来时干净多了。最后我又洗了自己所有的衣服,洗了睡袋,刷净了弹药袋,剪了胡子,还洗了一次长长的热水澡。我已经几个月没洗澡了,洗了洗感觉实在太舒服。
“离开木屋之前,我给这里的主人写了一封长信,表示感谢和歉意,然后把信留在了厨房桌子上。我留了面值两美元的纯度百分之九十的银币,还有身上剩下的所有纸币。这些钱当然没有多大价值,只是聊表心意。我还把硝制好的四张鹿皮留下了两张,把它们卷在一根五英尺长的松木棍上,用两根铁丝悬在房子中间,以免老鼠啃坏。
“我出发得很早,雪刚化就上路了。我想尽快回到家和亲人团聚。我花了一周多一点的时间就到了米苏拉,其间经过了汉密尔顿和斯蒂文斯维尔。山谷中的大部分城镇戒备森严,大多数都设置了粗树桩做成的巨大路障,挡住了所有进城的路。
“最后七十英里的旅途中我多次犯险。我曾大白天穿过人员稠密的区域,之前我通常不这么干。我确实有些太着急了,但在当时,我恨不得插翅飞回家去。
“斯蒂文斯维尔戒备森严,之后见到的那些小镇,几乎都已经被夷为平地。弗洛伦斯和洛洛都被烧光了,城里一个人影都没有。远远地,我就看到米苏拉一半的房子和所有的商业区也都已经被烧掉了。我父母住在城市东郊的边缘。我不知道什么势力控制着城市,所以选择在半夜时分才进入东区。然后我看到只剩下一片废墟的家,我……非常绝望。房子只剩下烟囱,车库却还在。我在车库里待到天亮,一直在哭。整个街区的邻居中,幸存的只有一个人。他叫马克,是一个老鳏夫,其他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了,有的已经葬身火海。
“前一年秋天我去上学的时候,马克的体重可能有二百四十磅,到了今年春天,也就剩了一百六十磅的样子。他只剩下皮包骨,我几乎认不出来了。马克向我讲述了城里发生的事情。匪帮一拥而至,他们的车队至少有六十辆皮卡、厢式货车、悍马和开拓者。他们抢走了所有能找到的食品和燃料,然后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星期,强奸,酗酒,还挑起事端烧掉了好几处房子。所有试图反抗的人不是被烧死,就是被枪杀。
“那天晚上我埋葬了父母的遗体,然后挖出了我在自家后院埋藏的应急装备。那些应急装备包括一双新的战地靴,四双袜子,我的半数银币,一些。22和。308子弹,几节‘金霸王’电池,几根迷彩面漆,两块肥皂,还有复合维生素片,一些罐头食品,盐,可可粉,三聚甲醛燃料棒,和十一份军用速食。我把这些东西装在三个钢制弹药盒里,就是他们用来装60型迫击炮炮弹的大盒子。盒子表面已经锈迹斑斑,刚挖出来的时候我很担心,怕它们漏水。当时我觉得自己真应该给它们涂上防锈涂层,这样能埋得更久一些。好在盒子并没有破,里面的东西也都完好无损。”
道格低头看了看自己结实的战地靴,然后说:“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去年穿的那双靴子已经散架。我有时候穿自己做的鹿皮靴,但是并不那么舒服,尤其是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你知道,那是一种古怪的感觉。其实我在备用装备里面放那双靴子的时候还很是犹豫了一番。当时有一个盒子还有空位,我本打算再放些罐头进去——我妈妈总是买那种吞拿鱼罐头——然后突然想到,还可以放一双靴子在里面。讽刺的是,一年之后,这看上去简直是神给我的启示。我确信一定是仁慈的上帝让我想起靴子来的。
“我在家里又待了一整天,主要是在祈祷和思考。我和马克聊了很多,还一起祈祷。因为太久没理发,我的样子已经有点儿像安哥拉野山羊了,马克帮我理了发、剪了胡子,我也帮他收拾了一下。我恐怕很不擅长干这个,我们的理发工具是一把大剪刀和几把小剪子,都是马克亡妻的遗物。我送给马克一些鹿肉和罐头,他送给我一大瓶通便药片儿。这个东西可以说是雪中送炭,因为老吃鹿肉,我正好需要它们。
“我父母家的车库里找不到太多有用的东西,只有一瓶润滑油,几乎所有其他东西,包括所有工具、帐篷甚至废旧木材都已经被偷走了。车库里除了车之外,只剩下几个破轮胎。连车上的电池和油箱里的汽油也全都没了,简直就像经历了一场蝗灾。我在车上只找到一幅爱达荷蒙大拿州的地图,跟我带着的那幅一样,只不过更新一些。我的那个翻得太多,已经碎成一沓破纸条了。
“我父母在密西西比河以西没有什么亲戚,所以我也没有什么明确的去向。我知道克里瓦特河谷那边的气候要更温和一些,而且翻过山口就到,所以打算先去那边,看能否找到安身之处。我以前经常跟爸爸一起去那边打猎,所以对那一带很熟悉。
“最初三个星期,我在米苏拉西边的大峡谷等着大路上的冰雪融化。我打到了一头雄鹿,那段时间就有得吃了。我花了大约一周的时间把它做成肉干。我还找到了一些卡马夏科植物,和一大片那种叫做‘矿工生菜’的野菜,猛吃了一阵子。这时候才恢复了一些体重。
“三周前我翻过了洛洛山口,到那时,北面的山坡和密林处的积雪已经浅了很多,其他地方更是早已消融殆尽。因为也不着急去什么地方,我把行进速度放得更慢,平均一天只走四英里。我喜欢隐蔽行动,经常停下来听四周的动静。我沿着洛克查河缓缓前行,然后又顺着克里瓦特河继续走。那附近没有一点儿商业活动和人员流动的迹象,所有人都深居简出,躲避乱世。我曾经试图接近卡米亚镇,可是马上就有人向我开枪,好像是苏制SKS步枪。当时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二百五十码,我想解释人家都听不见。我只好尽快离开。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的牙齿疼得厉害,是下牙床上的一颗臼齿。疼了两天之后,我明白那颗牙已经没救了,只能拔掉。我试着用格博多用工具把它捅出来,可是做不到。所以我试着在上面绑了一根细线,本想用手拔出来的,可是太疼,下不了手,又没有人帮忙。最后,我把钓鱼绳绑在一棵小树上,另一头连着牙齿。我把小树扳弯,坐下来,自己扯开下嘴唇,然后松开小树。这下牙齿的确拔掉了,但疼得我尖叫不已。伤口流了几天的血。那几天我都尽可能不吐唾沫,因为听说那样流血会更多。伤口很疼,不过好在我的急救包里还有一些泰诺,现在基本上已经好了。
“来帕卢斯山区之前,我在克里瓦特河钓到一些鱼。那条河里的鱼很多,尽管没有鱼竿,我还是用手拉钓线抓到了一条红点鲱鱼和一条挺大的鲑鱼。花一个小时捉的鱼足够我吃三天,不过要是有根可折叠的鱼竿,那就更棒了。几天后,我在克里瓦特河的一条支流试着用刺网捞鱼,捉到了很多鲑鱼。有的我烤来吃掉了,另外的做成了熏鱼。
“在帕卢斯山区的旅程比较平静。我看到很多野生的火鸡,几头麋鹿,还有数不清的野鹿。这地方肯定很适合打猎。”
托德插嘴说:“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东西你认为应该带在背包里,或者预先放在备用装备里的?还有,有没有什么事情你认为做得不对,应该改进的?”
“让我想想。”道格停下来想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有几件事情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最重要的,我应该找一个人同行。一个人在野外旅行太冒险了,根本没法预料你在什么时候会遭遇伏击,如果有人打你一个措手不及,你就完蛋了。还有,独自旅行,你根本就没办法在睡觉的时候保持警戒。扭伤一下脚踝,或者斧子不小心砍偏了,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危险。赶路的时候最好有伴,如果有两个以上的同伴最好。
“不用说,在当前的局面下,没有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四处旅行本身就是非常危险的。碰到敌人的概率太高了,也有太多的不确定性。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守着一个戒备森严的农场或牧场,只有蠢人或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四处游荡。
“第二,如果我在科罗拉多回故乡的路上,多找几个地方储存备用速食和必需品的话,情况会好得多。之前我饿过好几天。从这个角度讲,我最应该事先准备的肯定是汽油,那样就可以开车迅速回家了。
“第三,我觉得一本便携版的《圣经》肯定会有帮助。仅仅靠脑子记住的那些段落远远不够。你需要上帝的指引,要看到原文,才能帮助你坚持下去,并且保持心灵宁静。
“第四,这件事听起来很小,不过其实很重要。我应该买一双长筒靴,数不清有多少次,我不得不半路停下来生火烤干裤子,因为膝盖以下的部分弄湿了。
“第五,我应该更好地保护我的牙齿。困难局面下,仅仅用食盐刷牙也是可以的,用苏打粉和食盐按照三比一的比例混合效果会更好。我应该随身带着牙刷、牙线和一桶牙粉。这些东西几乎没有什么重量。长期来讲,可能会减少一些痛苦。
“第六,我应该花钱买一个四季通用的旅行用优质帐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