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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评头论足,他不知道东关旅其实是被十三玄将用计制住,以为他临阵脱逃,只在一旁袖手旁观,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但是虎儿却对东关旅另有想法,他与这个老友相识较深,也对他的个性较为了解,明知道东关旅不可能在阵前变节,但是见他在战斗的过程中却一直坐在倪负羁的身边,却又不知道个中的缘故。
乱军之中,虎儿和熊侣猛力挥击手上的武器,想要在敌人阵中杀开一条血路,但是围攻两人的楚兵为数极多,若不是楚兵们受令不可以伤害世子性命,两人早已被打成了肉饼。
在这样的混乱之中,虎儿和熊侣两人披头散发,身上全是血污,狼狈地不住胡乱挥击,便在此时,只听见身后一声暴雷也似的巨吼,两人只觉脖子一紧,整个人却已经凌空而起。
只见在两人的身后,十三玄将中的高大巨汉“狂牛斩”舟东来一手一个,像是拎着小鸡一般将虎儿和熊侣高高拎起,两人在空中不住挣扎,但是这巨汉手上的劲力极大,两人被抓住的又是全然无法使力的后领,于是只能在空中无力地手脚挥舞,看得众楚兵都是哈哈大笑。
只听见虎儿狂声怒叫。
“你个混蛋十三王八!快点放开世子!你们想要犯上作乱吗?他是楚国世子,你们怎敢这样无礼?”
那巨汉舟东来哈哈大笑,正要出言讥刺几句,却看见倪负羁急急忙忙排开众人,大声说道。
“他说得没错,你们怎可这样对待世子?快快将他放下!”
他说得颇为诚恳真实,但是一旁的楚兵们却仍然哄笑不已,舟东来听见倪负羁这样大叫,胖大的油脸露出憨憨的笑容,双掌一放,便将虎儿和熊侣从半空中掷了下来。
“砰砰”两响,虎儿和熊侣同时着地,虎儿的手脚较为灵便,一落地便翻身起来,但是熊侣却是手脚较不灵便,一时站立不稳便摔倒在地,惹着一众楚兵更是哈哈大笑。
熊侣摔下地之后,听见众人的哄笑声更是懊丧欲狂,整个脸涨得通红,虎儿见状连忙过来要扶,熊侣一时狂怒难抑,见虎儿过来拉他,一反手却“啪”的一声,清脆地一掌便打在虎儿的脸上。
只听见那巨汉“狂牛斩”舟东来狂声大笑。
“哈哈!哇哈!谷於菟你好俊的身手,”他的声音极为洪亮,一开口便远远地传了出来。“可惜却有个好脓包的主子!”
一旁另一位玄将之一的“羊魔”白铜寿也哈哈大笑说道。
“这个主子也真气派,文的不行,武的不行,真正在行的只是会投胎,生对了人家。也罢也罢,反正只要生在楚王家,便是乌龟王八也能成为世子,那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这几句话却是尖刻非常,别说熊侣是楚国世子,便是寻常人听了这样的话也要忍受不住,虎儿顾不得脸上被熊侣火辣辣地打了一掌,听见白铜寿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登时便是怒容满面,一纵身便打算过去和他拼命。
但是熊侣却要比他冷静许多,他知道平素斗子玉虽然在暗地里常常与他作对,但是在表面上却仍然对他楚国世子的身分相当礼敬,此刻十三玄将敢在当场说出这样的不敬之语,显然事有蹊跷,于是暗自收起怒气,缓缓地爬起身来,冷然对倪负羁说道。
“你们闹够了没有?我便是在此,你们想干什么就尽管来吧!看是要杀了我,还是要把我砍成肉酱都随便你们。”
他说着说着,看见东关旅仍然站在倪负羁的身旁,心中更是暗自起了极大的怒火,但是他的个性颇为阴沉,此刻便将那狂怒之情勉强压了下来。
“你们还有什么事没有?如果有事,就继续把我挡着吧!要不就让我们走!”
倪负羁还未接口,身旁一个黄衣的斗家人便打了个哈哈,说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子玉爷因为再不到十天就要大婚了,这婚姻大事可不能马虎,得让君父来办。
现在楚国之中,大王因为身体微恙不管世事,这‘君父’一职,当然便是着落在世子身上了。
子玉爷在郢都城中找不到世子,心想世子可能是来这城郊修身养性,所以才派小的等人前来迎接,请世子回去和子玉爷共商婚礼吉庆之事,请世子不要见怪。”
他这一句“不要见怪”倒将一场激烈的战事推得干干净净,仿佛方才的激战完全没有发生过,虎儿认得这人是斗子玉的堂兄,名字叫做斗叔越,同属斗家的子侄,平素便是口齿便给。
熊侣冷然地哼了一声,拍拍身上的尘土,也不多说,便昂然地随着簇拥的楚兵上了一部小车,一脸铁青地坐在小车之上。
东关旅排开人群,走过来虎儿的身边,想要和他说些什么,虎儿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东关旅还要解释,一旁却有几个玄将笑嘻嘻地将他半拥半推地上了一部车子。
虎儿紧紧跟着熊侣的小车快步奔跑,回头一看,只见东关旅坐上的车却是锦缎华丽,比起熊侣的小车要大上许多。
仔细一看,车上除了车夫外居然只有东关旅一人,连倪负羁、斗叔越和十三玄将也都随侍在车旁快步而行。
虎儿看见东关旅受到斗子玉部属这样的热切款待,一时之间也想不通个中缘由,抓着脑袋想了一会,回过头来,却看见熊侣目不转睛地抬头瞪视东关旅的那部大车,眼中仿佛就要喷出火来。
倪负羁和斗叔越率着一众人等穿过山路,回到郢都城中,在城门之前,魔族和十三玄将便已经脱队自行离去,只留下数百名楚兵,带着东关旅、虎儿和熊侣直接进入郢都城中。
整个队伍浩浩荡荡,穿过了城中心,却直直地往斗子玉的府第前进。
那斗子玉的府第极为豪华宽广,除了巨宅之外,还有着几处极尽华美的庄园,虎儿伴着熊侣的小车走过一处宽敞的花园,想起年幼时曾经因为宰杀了一头花园中的珍禽,连累几个少年友伴死于非命。
想到此处,虎儿忍不住回头看了东关旅一眼,当年他也是一同被斗子玉逮捕处死的同伴之一,只是当时东关旅却是被虎儿一时兴起,拖下水无辜受累,是以对这个豪园并没有任何印象。
此刻东关旅坐在大车之上,整个人表情却是十分茫然,虎儿想了想方才的情景,又想起熊侣刚刚的怨怒神情,心中隐隐然有了点不祥之感。
一行人浩浩荡荡直直开入斗子玉的豪园,走进内院,几个侍女快步出来,迎向的却是东关旅的大车,将他小心翼翼地扶了下来。
倒是熊侣的小车停在角落,却是冷清清地没有人过来理睬。
熊侣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四周,便跳下车来,几个楚兵这时才簇拥在他的身后,随着众人走进内院的大宅。
只见在大宅的正中央有个占地极大的厅堂,此时却已经坐了不少人,虎儿微感诧异地站在熊侣的身旁,看了看四周的脸孔,低声说道。
“有点奇怪,屈家大夫、史官、大司农、大司马,大家都来了。”
熊侣点点头。
“他们来了也好,至少可以知道斗子玉不会在这里动手,我们至少比较安全。”
两人低声相谈,还不时地抬头四下张望,看见此时到场的都是楚国朝堂上的元老重臣,要知道此时楚国国内虽然斗子玉的权势极大,但是他的势力范围却集中在青壮朝臣之中,只因这类的大臣较有野心,而且希望在依附斗子玉的动作中得到好处。
但是元老重臣们的想法便和这些青壮之臣大为不同,他们对于祖宗家法颇为重视,平素也较为同情世子熊侣,其中有几个人更是常和斗子玉有所冲突。
像是楚国最古老的贵族屈氏之家,便是最为反对斗子玉的世族,当日东关旅几个在星箭荒场见到,被斗子玉弄死的屈廷子西,便是屈家矢志效忠王室的忠臣。
按理说,若是斗子玉要聚集群臣商议大事,找的对象会是那些青壮之臣,但是此刻放眼看去,却大多是一些和斗子玉向来不甚相合的元老重臣。
虽然有些透着奇怪,但是熊侣和虎儿却是暗自欣喜,因为此刻两人身处在斗子玉的势力范围之中,身边却是这些对自己友善的元老重臣,毕竟是件令人较为放心之事。
那些元老之臣看见熊侣和虎儿陡然出现在斗子玉的豪宅之中,也不晓得为什么,却是人人神情古怪,有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偶尔有几人望向熊侣,又看看一旁的东关旅,神情更是古里古怪。
早在走入厅堂之时,东关旅便被斗子玉的手下安排坐在前端的大位之上,按照楚国宗法来说,遇有重大的正式聚会,这样的大位都是让王族之人来坐的,如果是当今的大王楚穆王到场,便是请他坐上此位。
此时楚穆王当然不在当场,但是世子熊侣却是在的,只是斗子玉却不知道搞什么玄虚,居然没有让熊侣坐上这个大位,而是让大伙儿都不太认识的东关旅坐在这个象征楚国尊荣的位置之上。
东关旅此时刚回楚国,对于楚国国内的局势并不清楚,他胡里胡涂地在星箭荒场的山区被人簇拥来到这里,虽然坐着的是最豪华的大车,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是茫然不知,即使是进了斗子玉的大宅,也不晓得这栋华丽豪奢的深宅巨院,原来便是他生平最恨的斗子玉居住之地。
放眼望去,整个聚会厅中黑压压的一大群人,看过去每个脸孔却都极为陌生,算来算去也只有角落的虎儿和熊侣是他认识之人,至于倪负羁和那几个玄将,根本连进来此地都不够格,是以只能在外头等候。
仔细看看虎儿和熊侣,只见两人神色严肃森然,东关旅曾经对他们招手示意,只见虎儿的神情复杂,想要举手回应他,但是手臂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
至于熊侣,却是神情淡然,对东关旅的一切视而未见,根本就当他这个人已不存在。
看见两人这样的神情,东关旅微微感到不安,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厅堂之外,此刻却传来一长串的洪亮呼声。
“令尹斗子玉到!”
听见这一长串气派极大的长呼声响起,东关旅隐隐已经猜到这里应该是斗子玉的府第,只是此刻得到了证实,心中更是又惊又怒。
他生平最讨厌之人,便是这个楚国第一权臣,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他最敬重的公孙剑妤,此刻被人胡里胡涂带进了斗子玉的豪宅,除了惊惶之外,更是怒气暗生。
便在此时,长廊上传来一阵清朗的长笑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走进来的正是楚国“令尹”斗子玉。
此时他正当壮年,身材高大英挺,脸上像是冠玉一般发着焕然的光采,三缕长须乌黑晶亮,身上穿着一件紫貂华裘,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但是只要在人群中一站,众人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要集中在他的身上。
数年之前,东关旅曾经见过这楚国第一权臣几次,奇怪的是,纵使自己对他如此痛恨,若是能力可及的话,甚至随时想要将他制之死地,但是每一次见到了斗子玉,却总忍不住有着自惭形秽的自卑之感。
只见斗子玉志得意满地走进厅堂,一路走来不住地向群臣们点头致意,走到了大位旁边,看见东关旅神色阴晴不定地坐在大位之上,斗子玉淡淡一笑,却做出了令人惊讶万分的动作。
他饶有深意地盯着东关旅看,微微一笑,整个人却伏地对着东关旅深深一拜。
此举一出,全场尽皆哗然,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