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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斗子玉本是个极为出色的人才,不论是文采武略都是楚国当世一流人物,此时虽然情势诡谲狂乱,却也能在一瞬间将这些细节记在心中。
但是他却再也没有机会仔细观察下去。
只见空间之中不断地扭曲,景物的线条不住地崩毁。
然后所有的“形体”巨像一个巨大震颤,便像是春蚕吐丝一般,从身上纷纷绽放出颜色缤纷,瑰丽雄伟至极的扭曲光柱。
而这便是斗子玉看见的最后一幅景象。
轰然一声巨响,斗子玉只觉脑部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整个人便在剧痛中晕死过去。
而他也是楚国众人之中最后一个失去知觉之人,这一晕死过去,楚国一干人等全数死的死,晕的晕,便横七竖八地躺在巨窟之中,再也无人能够动弹。
在巨大的洞窟之中,巨像们身上的各色光芒依然不住地吞吐,粗粗的红光、黄光、白光、蓝光在洞窟中交错飞舞,仿佛还能穿透出洞壁出去,看起来极为炫目好看。
东关旅、虎儿和熊侣茫然地站立在巨像的掌上,彼此看见头上的粉红色星芒,三个人毕竟是少年心性,除了震惊之外,还觉得有几分好玩。
方才在洞窟中出现的剧变,三人因为所处的方位不同,当然遭遇便和斗子玉等人地狱般的痛苦大相迳庭。
东关旅和虎儿被楚兵“塞”入巨像之后,本来以为会立刻步上屈廷子西的后尘,在巨像的腹中被生生挤碎而死。
但是等了许久,那随时可能出现的粉身碎骨惨状却始终没有出现。
过了一会,东关旅只觉得整个身子反倒暖洋洋的,不像是关在冷硬致命的巨像腹中,倒像是身处在暮春的午后,晒着暖暖的阳光,在潺潺溪流旁睡一场舒服的好觉。
恍惚之间,自己似乎还曾经飞入夏日午后的星斗天空,在闪烁众星中不住地自在飞翔。
但是这种感觉只是一刹那间闪了神,等到回过神来,整个外边的空间已经泛出了强烈的光芒。
那种高周波的音频,东关旅也听到了,但是不晓得为什么却没有出现斗子玉等人那样的可怕痛楚。
更有趣的是,楚国众人的狂吼痛嚎,在东关旅的耳中居然是听得见的,他虽然也听见了那些奇异的嗡嗡声响,但是身处在这些声音之中,他却仿佛是免疫一般,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听了外面的惨嚎一会,又从巨像腹中看见外边透入的强光,东关旅好奇地轻轻一推,居然在眼前开了一扇小小的门。
这动辄残酷杀人的星箭荒场巨像,却不晓得为什么对他特别友善,明知道身边任何器物都可以在片刻间置他死命,但是不晓得为什么,东关旅从巨像腹中探头出来的时候,却觉得像是从住了多年的老家漫步走出一样的亲切。
在巨像的肚腹前方,“它”早已伸出了巨灵之掌,静静地横在出口之处,东关旅有些迟疑地跨步出来,伸脚踮了踮那巨掌是不是稳固,这才跳到巨像的掌上,手掌撑地,好奇地观望四周。
看了几眼,看见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站满了许多形貌不一的巨像,而且个个的形貌都是古拙奇怪,和原先的模样颇不相同。
他心中一动,也回头看看自己身处的巨像模样,只见“它”本来是宛若雕像一样的形貌,此刻却像是被剥了皮一般地,变成了只剩下骨头的金属骨架模样。
但是定睛一看,那原来的雕像形影却还是存在的,只是变得极为轻淡,像是光影一样地“包”在骨架外面。
这种古怪的现象就和其它众多现象一样,远远超过东关旅的知识范围,便是让他再聪明百倍也不可能想像出个中原委,于是他只是抓了抓头,又回身过来,只见眼前一花,却是身边另一个巨像的肚腹大开,缓步爬出来的,便是同样被楚兵“塞”入巨像的虎儿。
只见虎儿一脸茫然,仿佛置身梦中,不时还摸摸脸,摸摸身子,仿佛很难相信自己仍然保着一条小命。
“虎儿!”东关旅兴高采烈地大叫,站在巨像的手上不住挥手。“在这儿!”
他叫了几声,却听见身后一声轻笑,转过头来,却是熊侣也站在另一个巨像的掌上,似笑非笑地盘着手,看着两人。
虽然和这个神秘少年只见过一次面,但是东关旅却对他的印象极好,方才被斗子玉下令投入巨像中的时候,他也听见熊侣大声喝止的声音,虽然后来斗子玉没有理会,但毕竟也是这少年的一番好意。
“是你!”东关旅笑道。“又是你!”
在石窟的光墙中,那一阵阵的高频声波夹杂着斗子玉众人不住的惨呼哀嚎,呈现出一股极为诡异的气氛。
过不多时,三人的脑门上不约而同地缓缓泛出那种光线清晰的红色星芒,东关旅张大了口,指着虎儿和熊侣,脸上露出极为惊异的神情,虎儿更是大呼小叫,惊诧神情绝不掩饰。
熊侣却要比二人冷静一些,他看见眼前两人的头上泛出淡红星芒,又看见他们的指指点点的惊诧表情,微一思索,便知道自己的头上也有同样的现象。
而斗子玉在晕死过去之际,看见的便是这时候的情景。
便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巨像开始出现震颤的情形,纷纷吐出了色彩缤纷美丽的粗大光柱,在洞窟中不住的回旋,回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逐渐止歇下来,个自保持着凝定不动的方向。
不同的光柱,指着不同的方向,穿透了岩壁,却不晓得指向什么地方。
东关旅睁大眼睛,看着漫天的光柱终于静止下来,正在惊疑之际,却听见虎儿在那儿大呼小叫。
“不动了!不动了!”他惊讶地大声叫道。“那些光指到你那边去了!”
东关旅一怔,直觉地便回头看,果然看见几道淡黄色的光束指向自己的身上。
看看那些黄光的光源来处,是一具色作淡黄的巨像,巨像的头部有着四张脸,巍然地端坐在一处石丘之上,四张脸缓缓旋转,而这四张脸虽然只是金属,却都有着明显的表情,有的狰狞,有的和善,有的威严,还有一张狂怒的怪脸。
而虎儿虽然大呼小叫,他的身上其实也有着光芒投注,那是几束纯白朦胧的光柱,光柱的源头却是一具手上持着两具巨大扇形物体的巨像。
看着虎儿和自己身上的光柱,东关旅心念一动,也回头看看熊侣,只见熊侣早就已经发现自己身上的光柱来源,那是几束来自天空的淡青色光,光源来处是一具飘浮在空中的鸟头人身巨像。
仔细观察其它的巨像,可以发现这些巨像大多有着同样的光柱,每个巨像的光柱颜色不同,却都指着洞窟外的不同方向。
熊侣仔细一数,发现眼前可以见到的巨像大约有三十来个,如果每个巨像的光柱都像三人身上的光柱会指向特定一人,是不是表示其它巨像的光柱也都会指向自己所属的那人呢?
他正在皱眉思索之际,却听见东关旅和虎儿不约而同地轻声惊呼。
只见洞窟中的光芒逐渐减弱,那种古怪的高频声响也开始消失。
随着光墙逐渐变淡,地面上的“裂缝”也逐一收拢,原先隐身在石壁之后的部份巨像开始光芒黯淡下来,石壁又恢复了原先的实体,将那些巨像纷纷藏在巨石之间。
东关旅和虎儿纵身一跃,跃上了巨像旁的支架,只见两人原先停留的巨像缓缓缩手,包裹在它们四周的外壳又重新凝聚起来,恢复了原先的巨大雕像模样。
整个石窟之中,又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似地,恢复了原先的静寂。
整个星箭荒场方才经历了那种奇异剧烈的变故,但是此刻却又宛若梦境一般地,重新回到了原先的起点。
只是在高台上,在高台旁的地面上,七横八竖地躺着死的死,晕的晕的楚国众人,有的兀自昏迷不醒,有的却是当场摔破脑袋,死于非命。
虎儿身上仍然有着拷打过后的重伤,东关旅搀着他勉力而行,走了几步,手上突然一轻,负担大减,转头一看,却是熊侣也搀了虎儿的另一边身子,露出淡淡的笑容。
“好兄弟,有好吃的一起吃,有事情一起扛!”
东关旅点点头,笑得极为开心,虎儿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这样当然没有问题,”他忿忿不平地说道。“只是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被人打得一塌糊涂?还有你这个东关小哥,”他又瞪了东关旅一眼。“你帮我认兄弟我无所谓,只是我连这个兄弟是圆是扁,姓啥名谁都还不晓得,怎么就平白帮我认了兄弟?”
东关旅哈哈大笑。“我的错,我的错。这位便是我认识的好朋友,他的名字叫做楚熊侣,不过他是干什么的,我倒真的不太知道。”
三人便这样说说笑笑,跌跌撞撞地打算逃走,走到高台旁的时候,东关旅心念一动,想起斗子玉的残忍奸恶,仰头一看,便打算上台去将他杀掉。
熊侣看看他的神情,心中早已经猜到他的意图,摇摇头说道。
“不成的,”他淡淡地说道。“你不可以杀他。”
东关旅一怔,脸上微现怒气。
“为什么不成?这样坏的人,杀了他可以少害许多无辜的百姓。”
“我也很恨他,也和你一样想杀他,”熊侣叹道。“但是杀了一个斗子玉,斗家还有很多跟他一样坏,却更没有用处的坏蛋。
现在我们楚国的大王多病衰弱,如果遇上了外国来打仗,根本就不能指挥大军作战。斗子玉虽然坏,但是却打得赢国外的敌人,你杀了他,也许他不能害一些百姓,但是却很可能有更多的百姓会被外国的侵略者杀死。
如果现在把他杀了,一样会有斗家的混蛋出来主政,但是这些混蛋却可能比斗子玉更没用,连外国的敌人都不见得压得住了……
所以,在我们国家出现新的能人,新的大王之前,留下他还是有用的,知道吗?”
这样的军国大事,东关旅当然不会懂得,但是熊侣的神情认真,加上东关旅自己也不是什么残忍好杀之人,只好点点头,三个人便这样跌跌撞撞地逃出了星箭荒场,任由斗子玉等人横陈在石窟之中,不再理会他们。
那星箭荒场位于郢都的西南方向,距离城内并不甚远,三个少年步履蹒跚地走入城中,东关旅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好搀着虎儿回到公孙剑妤的水月居。
公孙剑妤在水月居中正为了东关旅的突然失踪有些焦急,看见他一身狼狈地带着两个少年回来,连忙找来几个水月居中的女子帮忙。
三人之中,东关旅只是受了点轻伤,熊侣则是一身污秽,全身上下倒没受什么伤害,只是虎儿被斗子玉的从人打了好几回,好在他虽然瘦小,身子骨却是极为硬朗,除了皮外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害。
公孙剑妤对待三名少年却是极好,也没有细问他们的来历,只是忙上忙下地张罗,叫几个杂工熬些伤药给虎儿包扎,又弄了些菜饭给三人填饱肚子,看看东关旅和熊侣都是一身脏污,便大呼小叫地要他们去烧水洗洗身子。
这样忙了一会,天色也逐渐黑了,近黄昏时分,天空却突地响了几声清亮的雷声,过不不久,便开始窸窸索索地下起了雨,跟着就雨水大滴大滴地洒落,变成了一场大雷雨。
望着天空泼洒而下的雨丝,公孙剑妤静静地坐在房门前,也不晓得心中在想着什么心事。她本是个爽朗活泼的女子,最爱朋友和访客,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