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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本看了看北村拿出来的便条上记的地址,说:“这确实是我家的门牌号码,不过那可能是很久以前的住户了。”
俗话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住户不知道已换过多少家了。
“真对不起,请问您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了?”
“还不到半年。我是向调到国外工作的朋友借的。”
“这么说这房子是您朋友的?”
“是的,不过他并不是北条。”
“如果方便的话,能告诉我房主的名字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可能他认识北条先生。”
“他姓仁科。”
“是姓仁科吗?”北村并不认识姓仁科的人。
“看样子您是白跑一趟了。”岸本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
“贸然打扰,失礼了。这是我的老朋友结婚时给我的地址。”
“这一带经常有人搬进搬出。对了,您可以去市政府查查他的新地址,也许能查到。”
北村道谢以后离开了岸本的家。到市政府去查找居民的档案,也许能查出今日子现在的住址。不过,北村有一种强烈的徒劳无功的感觉,而且查找的手续很繁琐,也就懒得去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今日子已经搬走了。对妻子谎称搜集素材,特地跑出来一趟,如今却徒劳而返。青春女神最好还是留在逝去的朦胧记忆里。北村对自己说道。
北村感到疲惫不堪。好不容易到这一带来一趟,本想顺便看看街景,现在却一点儿心情也没有。乘高速电车到东京只需不足三十分钟,但北村却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这时,北村突然觉得今日子现在过得并不幸福。
3
随着电车的震动,整个人也晃来晃去。正当北村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他:“先生,您是北村先生吗?”睁开眼一看,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在对着他微笑。
“唉呀,这不是大上先生吗?”北村的困意被赶跑了。说话的这个人是北村的老朋友新宿警署的大上刑警。北村是在调查出租车司机被杀案件时认识他的。
“大上先生,好久不见了。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您。”
“的确是太巧了。先生到这边来是办公事吗?”
“半公半私。”当然不能说是来探访年轻时单相思的女人。
“我拜读了您的作品,文笔越来越流畅,虽然有些消沉,不过我非常爱看。”大上恭维北村。
“您过奖了。写得不好,您能看我很荣幸。大上先生到这边来是办案吧?”
“我是到武相市来调查我负责的案子。”
“我也是到武相市。”
“是吗?近来这个城市开发迅猛,住户的搬迁非常频繁,给调查带来很多不便。”
大上精干的脸上流露出疲惫的神色。既然这一带的住户搬迁频繁,北条今日子当然也不会例外。
“刑警先生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真是够辛苦的。”
“要是能够天下太平,让我们踏踏实实地睡个午觉该有多好呀。不过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托刑警们的福,我们这些普通市民才能高枕无忧。”
“听您这么一说,我是勇气倍增,不过还是觉得力所不及。”
“您就努力地干吧,我们会支持你们的。”
“太感谢了。市民的声援与支持是警察开展工作的基础。先生的话让我很受鼓舞。”大上露出精干的表情。
“不过,血腥案件也太多了。”北村想起来,大上所属的搜查课就是专门负责调查杀人、抢劫案件的。
“罪犯不仅仅凶残,而且越来越狡猾,更在向智能化发展。一时冲动酿成犯罪的比例下降,而有计划的犯罪日益增加。汽车的普及和交通的便利使罪犯活动的范围扩大,出现国际化趋势。刑警的动作稍微慢一点儿就有可能抓不到罪犯。”
“电视上还经常介绍可以免于处罚的犯罪手法呢。”
“以前,罪犯还有点儿人情味,不袭击老弱病残者,现在却是无所不为。”
“现在抢劫或诈骗老人财产的案件的确越来越多。”
北村想起了那起轰动一时的案子。罪犯用花言巧语兜售空头支票,骗取老人的钱财,这种罪犯不仅仅是社会的敌人,而是全人类共同的敌人。
“近来的案件还有用甜言蜜语骗取孤寡老人的信任,走进老人的家里把财产席卷一空,侵吞不动产,或者与老人结婚以后将其杀死,夺取全部财产。诸如此类的案件越来越多。”
“简直太恶毒了。”
“我们把这种手法称做‘渗透’。”
“是叫渗透吗?在昆虫世界里也有这种事。侵占他人的巢穴,寄生在那里,还把巢穴主人的幼虫吃掉,最后夺取巢穴。”
“是呀,这真是一种寄生在老人身上的可怕寄生虫。其实今天我就是来调查这类案件的。”
“是谋杀老人吗?”
“有谋杀嫌疑。嫁给老人的女人有一个情人。我们怀疑这两个人为了侵吞老人的财产,合谋将其杀害了。”
“太可怕了。老人上了年纪,又无亲无故,遇到年轻貌美的女人,很容易受骗上当。”
“谋杀这种老人都是在密室里经过精心策划,所以很难定罪。夺取老人的性命和财产以后,过几年再与合谋的情人重归旧好。”
“人们总是说只鄙视罪行,而不要鄙视人,但这种罪行无论是其行为还是罪犯本人都让人鄙视。”
“的确是这样。我们都是人,所以都鄙视这种罪行。虽然很难抓住罪犯的罪证,但是正义一定会让罪犯露出狐狸尾巴的。”
说着说着,电车到了终点站。
第02章 沉尸灭迹
1
再过一个月就满九十岁了。根据医生的诊断本来最多只能活三个月,结果居然活了一年多。得了胃幽门原发性癌症以后还活了一年多,这种顽强的生命力真是令人惊叹不已。父亲已享尽天年,大概不会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但是活的年岁越大,遗属的思念就越深。上田成吉是长子,所以陪伴父亲的时间最长。他这个孝子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在葬礼期间,他作为丧主还能强打精神,但在举行完告别仪式、把父亲的遗体火化以后,全身就像虚脱了一样,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一想到父亲已经不在了,上田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有阵阵冷风穿透了他的胸膛。幸好母亲还健在。在查出父亲身患癌症时,上田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父亲真的走了以后还会有如此强烈的失落感。
要是母亲也走了,上田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住。自己也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却仍然沉浸于丧父的悲痛中而无法自拔,这说明自己仍然离不开父母。上田觉得自己太脆弱,但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母亲和弟妹们倒没什么。母亲从长时间的看护中解脱出来,反而是一脸的轻松。
“你爸爸活到这把年纪,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母亲说。家人在素宴上兴高采烈。要是有卡拉0K的话,大概都能唱出歌来。长子与长女、次子对父亲的思念并不一样。成吉很羡慕兄弟姐妹们那么想得开。
“哥哥,爸爸活到这把年纪,都该成仙了。”弟弟安慰他说,但是上田却越来越深切地感受到了丧父的悲痛。
葬礼结束了,除了沉浸于对死者的思念之外,再没有什么可做的了。这时才真正不得不面对与亲人诀别的凄凉时刻。
从火葬场出来,亲友们一起到附近的日式饭馆吃了一顿索宴。上田成吉和家属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在素宴上被大家频频劝酒,再加上连日的疲劳,成吉的脚步已有些不稳。醉酒加上疲劳,大概今天晚上能暂时忘掉丧父的悲痛吧。
成吉来到自家的门前时,突然有一种不祥之兆,让他感到忐忑不安。上田觉得自己已经看惯了的住宅笼罩着一种不祥的气氛。乍一看和出门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总货得黑暗之中的家,孕育着一种恶魔般的不祥之兆。
“爸爸,您怎么了?”成吉的长女看见他奇怪的样子问道。
“这是我的家吗?”成吉醉眼朦胧地问。
“爸爸,您说什么呀。您可真是喝多了。”女儿满不在乎地笑着说。
“你小心点,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有什么不对劲儿,不是和出去时一样,大门锁得好好的吗?”
但是大门一推就开了。
“门被撬了!”
“大概是忘记锁了吧。没有人会溜到咱们这种穷人家来的。”女儿仍然没有在意。但是一进到屋里,大家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混乱。空荡荡的屋子引起人们的阵阵不安。
“怎么回事儿,你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吗?”成吉略微迟疑了一下,打开了灯。当他一脚踏进起居室时,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这简直就不像个家了。衣柜、桌子、书柜等等的抽屉都开着,里面翻得乱七八糟。东西像垃圾一样散乱地扔在地板上。地板上留有清晰的泥脚印。很明显是家人不在时有人进来偷东西了。
“糟了!”成吉痛苦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儿呀?”跟在成吉后面走进起居室的女儿带着哭腔叫道。不仅仅是起居室被翻过了,书房、卧室,甚至连储藏室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妻子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警察迅速赶到了这里。除二十万日元的现金以外,家人的衣物、贵重首饰、装饰品以及其他值钱的东西,全都被偷走了。被盗的贵重物品估计总价值达上百万日元。
“您一家人出门时,没有告诉过什么人吗?”调查人员在勘查完现场以后问道。
“并没有告诉过别的人。”
“那就太奇怪了。小偷怎么会知道一家人都不在呢?”调查人员绞尽脑汁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会不会是小偷一直在暗中窥视,等我们一出门就溜了进来呢?”
“这个小偷干得不慌不忙的,把所有的屋子都翻遍了。看样子,小偷知道你们至少要出去好几个小时。”
“唉呀,您这么说,我实在想像不出来是谁干的。”
不管怎样,失窃这件事倒是让上田暂时忘掉了丧父的痛苦。虽然损失了上百万日元的财产,但一想到这样缓解了悲痛,成吉也就不怎么生气了。
2
“越来越不像话了!”北村直树自言自语地说,将视线从报纸移到了饭桌上。报纸上说执政党与在野党在国会中就向中东派遣自卫队的问题争吵不休。受海湾战争的影响,第四次国防预算在国会审议时未获通过,决定留到下年度再议。
政府越是强调联合国的正义性以及协助联合国工作的正当性,就越让人们觉得其动机不纯。本来设立自卫队本身就有违背宪法之嫌,而现在却在拥有自卫队的情况下又争论是否应该向海外派兵。
受中东危机和海湾战争的影响,自卫队的存在渐渐地得到了认可。甚至让人们觉得现在再讨论自卫队是否违背宪法已经落后于时代了。这是因为宪法的精神被遗忘了,人们对战争越来越麻木。
“不要一边吃饭一边看报纸。”妻子提意见了。
3
这片沼泽地没有名字,因为漂浮着水草的水面上泛着陈腐的颜色,附近的人们就管它叫“古沼”。这片沼泽地方圆大约有一公里,传说在这个深不见底的沼泽地里住着神灵,从来没有人去那里游泳,也没有人测量过它到底有多深。沼泽地的周围是杂树林,长着柞树、小橡树等树木。在山中这个被人遗忘的地域里,贮存着一潭名副其实的像废油一样黏糊糊的水。
传说里面生长着鲫鱼和鲇鱼,附近的孩子来钓鱼时就陷在泥里淹死了,所以严禁进入。林间小道距沼泽地还有一段距离,几乎从未有人走近那里。偶尔有好奇的情侣壮着胆子从林间小道的终点开车往里走,看到吓人的腐水颜色也就赶紧逃走了。
到了春天,也从来没有人到这里赏花,但沼泽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