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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符 作者:寒知了-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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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和他说过这个名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你现在有这本书吗?”
“这书是在网上连载的,好像没听说有纸质书。”小护士小心翼翼地拿着一支注射器从一个个小小的玻璃瓶中抽出药剂,然后兑进一旁静脉滴注的大瓶子中,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吗?这个故事很受欢迎的,点击率就好几亿。”
于朗呆了呆,他之前只听说薛沐正在写一个新的故事,却不知道这家伙这次竟然是直接和网络运营商合作的。按说像薛沐这样有些名气的作者,很多出版社都巴不得出他的书,并且出的价格应该远远超过放在网站的分成。但是薛沐却反常地选择了和网站合作,除了网站给他更多的钱以外,于朗想不到另外的可能。一想到钱,他又想起潘明曾说过薛沐的账户中竟然有超过三百万的巨款,一个网站会掏出几百万来买薛沐的小说?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除非,这里面有其他的原因。于朗想到这儿,心神便是一震,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印着红戳的档案袋,难道这些都和那个什么“造神”的项目有关?
“这里能上网吗?”于朗突然问道。
“能的,这里有无线网络。”小护士点了点头,拿着注射用的东西,走到于朗面前,接着把兑好的药挂在于朗床头的架子上,然后用一个胶皮管子紧紧地勒住他的右手肘部。
“你有笔记本电脑吗?能借我用用吗?”于朗看着小护士认真地在他的手背上找着血管。
“嘘,别说话,等我扎上再说,不然扎错了别怪我。”小护士如临大敌地朝于朗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战战兢兢地把针头扎进他手背上的一处凸起的血管中,直到看到静脉输液器的塑料管中出现回血之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于朗看着小护士额头的细密汗珠,便有些忍俊不禁,心说这姑娘恐怕还真是个菜鸟,不过还没等笑出来,便陡地想到,如果是这样,那自己怕是正在扮演一个陪练的角色。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对方,按照小护士的性格,完全可能“一时不慎”在他的手背上多扎几个窟窿。于是,于朗便把已经到了嘴边的笑容结结实实地憋了回去。
“也不是很难嘛!”小护士吹了吹额前从护士帽中漏出来的几缕秀发,笑得一脸灿烂,“你刚刚要和我借什么?”
“笔记本电脑。”于朗这时才觉得有些后怕,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你这不是第一次吧?”
“哈哈,被你猜对啦!你很荣幸,这是本姑娘我的第一次。”小护士豪放地笑道,说完立刻觉得这话不妥,俏脸一红,想要解释又恐越描越黑,抬头打量于朗一眼,见对方仿若未闻,立刻松了一口气。
于朗显然并没有注意到护士小严的口误,而是在心里琢磨着原来护士长看不上她不是无缘无故的啊,旋即又疑惑起来,这家医院级别应该是三甲以上,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菜鸟混进来的吧,除非护士小严有很雄厚的背景。不过既然有背景,为何还会被护士长为难呢?
“你想上网啊?我的电脑在家里啊,恐怕要等我轮班的时候才能给你拿过来。”小护士仰着头查看着静脉输液器的滴速,“对了,今天你脸上的纱布就能拆了。”
“哦。”于朗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心里却暗自咒骂自己太过阴谋论。不过这也怨不得他,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几乎成了一只惊弓之鸟。只要有不合常理的地方,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为什么会这样,而是是不是有人想要把他怎么样。
早间新闻中播报的那辆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帕萨特是潘明的,于朗记得那车的车牌,虽然没能看到死者的面貌,但凭借车牌和死者手腕上的标记,可以确定潘明必然已经凶多吉少,而且更惨的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也随其一同遇难。于朗当然不信什么货车司机醉酒驾驶、肇事逃逸的说法。可能对于一个不了解事情经过的人,这样的说法是个很好的说辞,但潘明死之前刚刚向他揭露了薛沐事件的真相,同时也出色地完成了夺取那份档案袋的任务,也许这才是潘明死亡的真实原因所在。
“你不是早就想把脸上的纱布拿下去了吗?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太在意啊?”小护士可能对于朗的反应不是很满意,接着追问了一句。
“你能给我讲讲那个故事吗?”于朗不答反问。
“让我讲啊,我不会讲故事的。”小护士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又不是让你讲得多精彩,大体上说说,然后等你拿来你的电脑我再细看。”
“好吧,讲得不好不许笑我啊!”小护士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于朗的面前。
“故事是这样的,主角就是薛沐啦,是以第一人称讲述的。有一天……”
小护士说她不会讲故事果然不是自谦,絮絮叨叨讲了一个小时,东一段西一段,时而倒叙时而插叙,间或推倒重来,只过了十几分钟,于朗就已经不堪忍受了,但反观对方却正兴致勃勃。于朗自然不忍心打断她,只好佯作聚精会神地听着,偶尔还要问两个问题以示自己有所感悟,这种状况直到中午于朗的主治医师到来才结束。
“讲得还是挺不错的。”于朗违心地称赞。
“真的啊?”小护士满脸喜悦地反问,于朗正想答“是”,可她随后的一句话却让于朗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那我晚上来接着给你讲吧,省得你看电脑了。”
“那什么,小严,你还是带电脑过来吧,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用一下。”于朗赶紧补充道。
“好的。”小护士点头应道。于朗这才松了一口气。
“颅内没有血肿,恢复得不错。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医生指着一张CT片子,向于朗描述道。
于朗虽然看不懂,但听说自己没什么大碍,自然高兴。不过当拆掉脸上的纱布之后,那些原本的欣喜却变成了沉重。他的左脸有一道较长的伤疤,从眼角到鼻翼,虽然已经开始愈合,但外翻的皮肉却让于朗原本清秀的脸孔显得甚为狰狞。
看着镜子中的模样,于朗有些欲哭无泪。他根本不记得当时的情景,究竟潘明那个王八蛋对自己做了什么?原本看到潘明横尸街头还有些同情,现在却巴不得那家伙死得更惨一些。
医生看出了于朗的沮丧,安慰他说痊愈之后只会留下一些淡淡的疤痕,对容貌没什么影响。于朗没吱声,其实他对自己的容貌倒不是很看重,毕竟也不是要靠脸吃饭,但他怕这道伤疤会吓到苏真。
“医生,你能帮我把纱布再缠上吗?”于朗要求道。
医生怔了一下,他自然不知道于朗的心思,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重新用干净的纱布将他的脸缠上,然后叮嘱了几句话就出去了。由于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的特护期,加上当天下午小护士休班,所以病房中只剩下于朗一个人。
于朗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一会儿是苏真的面孔,一会儿又是刚刚小护士讲的那个故事。
从小护士讲的这一段来看,这故事除了设定方式尚有些新意以外,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
不仅没有什么特色,甚至某些桥段还显得很俗套。
可能是为了营造出真实感,薛沐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采用的是第一人称,除了故事本身的情节以外,所有的地点、人物似乎都在现实中有所对照。也就是说,故事中的大多数人物也存在于现实中。比如说薛沐,他既是故事的作者,又是故事的主角,整个故事的展开都是以他的视角来进行的。故事中的薛沐同样是个小说家,住的地方也叫阳光苑,有一个好友自然也叫于朗。
故事开始于薛沐某一次逛旧货市场,原本想要买旧书的他却阴差阳错地相中了一块羊脂玉材质的玉佩,随后以较低的价格将其买回去,却没料到这玉佩竟然是块通灵宝玉。按照小护士的讲述,薛沐当时把玉佩带回去,然后一不小心将手指弄破了,鲜血正好滴落在那玉佩上,却没料到机缘巧合之下唤醒了玉中的灵魂。这个灵魂自然就是小护士口中的白灵妃。
薛沐对玉石之类的东西没什么研究,他去旧货市场也就是奔着淘些物美价廉的旧书。他常去城西的旧货一条街,有时候也喊于朗一起去。所以这样的讲述倒真是货真价实的对现实生活的描摹。
情节继续发展,薛沐从对白灵妃的恐惧到逐渐地了解,这才知道玉中幽灵白灵妃原本是民国时期当地的一位名媛,不仅相貌甜美,气质优雅,而且家世显赫。当年曾惹得无数富家公子竞相追捧,但却未曾对任何一位示以青眼。
白灵妃之父白世轩是当时国内著名的实业家,在西兰江北岸的黑顶山脚下建有一座占地百亩的豪宅,那豪宅装饰得极为华丽,据说放眼当时国内,也找不出几座庄园能够与其比肩。不过建成未足半年就遭土匪洗劫,并付之一炬。白家九十三口全在那次浩劫中死亡,自然也包括白家大小姐。
小护士对这段情节讲述得较为详细,特别是白灵妃死前所遭遇的一些令人发指的戕害对她震撼颇深。
惨遭蹂躏的白灵妃自然怨气深重,被杀后灵魂便以鲜血为媒介进入到从小便贴身佩戴的玉佩中,并被玉石困在其中。以上,便是白灵妃的来历。故事之所以为故事,不仅要有前因自然还要有后果。于是时隔几十年之后,当白灵妃终于有机会借着薛沐的鲜血从玉佩的封印中脱困而出的时候,必然要寻找当初杀害他们白家九十三口的仇人。这便算作故事的主线了。
很明显,关于白灵妃这段肯定是虚构的,不过薛沐的功课做得也确实到位。新中国成立前,西兰当地确实曾有过一个昙花一现的白氏家族。不过,故事中被付之一炬的白氏豪宅却从未听说,只闻西兰江北岸,黑顶山麓附近有一条小溪叫作白溪,溪流婉转在山脚,汇聚成一片小湖,被称为白水潭。二者虽然都姓白,但却不知道和这个白氏家族是否有关系。
虽然小护士颠三倒四地讲了那么多,可是最终于朗获得的信息也仅限于此。毕竟做了一段时间的杂志编辑,于朗对故事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小护士虽然不会讲故事,但于朗却是了解薛沐的,那家伙虽然看上去是一副花瓶样,但论讲故事却是一把好手。
故事的开头虽然吐槽点多了些,不过凭借薛沐的能力,想要把这个故事讲得精彩,并不是一件难事。况且,护士小严之前就曾透露过这个故事在网络上的受欢迎程度,可见这故事必定有过人之处。
一想到这儿,于朗就有些心痒难耐,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薛沐这个有趣的故事中写了什么,甚至开始隐约觉得故事中的白灵妃和那个曾经在他的梦境中不止一次出现的诡异旗袍女子必定有着什么联系。于朗还记得薛沐死亡的当天夜里,他就曾梦见过那个叫作白灵妃的女子,而且当时她似乎说薛沐是死于她之手。
于朗捏了捏额头,他很少做梦,所以只要有梦出现,他必定会记得十分清楚。这么几天的时间他已经连番做了两个诡异的梦,而且都和薛沐有关。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梦境中都有那个穿着旗袍的诡异女子。
这绝对不是单单的巧合就能解释清楚的,实际上,在于朗心底也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过,如果不将这些事归结于巧合,那么就要指向另一种可能——阴谋。这显然有些违背常理,因为以现在的科学技术,似乎没有人能够将一个特定的梦境植入到他人的意识中。
他盯着眼前的静脉滴注瓶,看着里面透明的液体一点点地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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