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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这个小院子怎么样?”
“很不错,幽静精致,层次鲜明。据我所知,庭院设计最困难的是如何在有限的空间内营造出多层次的景观。修竹、池塘,还有西侧的那座小土丘已经形成了有高有低的起伏地势,如果能够在西墙上开一扇漏窗,窗外种数株梅花,便能点破闭合的围墙,营造出‘园外有园’的意境。黄昏时夕阳穿过梅花和漏窗,投射在砖砌的小路上,光影悄悄改变着形状,可能会别有一番静谧的感觉。”于朗侃侃而谈。
苏母讶异地看了于朗一眼:“没想到你对庭院设计也有研究。”
于朗哂然一笑:“倒也谈不上什么研究,只是闲书看得多了些而已。”
“可惜,要是小真能早些遇见你,一定会按照你说的来设计,只是现在看着已经习惯了,再做改变我怕我还要花一段时间来适应。”
“嗯,现在这样也不错了。不一定凡事都要追求极致,太刻意了反而不好。”
“小真昨晚是在你那里吧?”苏母突然换了话题。
“呃,”于朗怔了怔,然后点头,“对,昨晚的雨太大了。”
“这丫头有时候太拧了,还好你能包容她。前两天我狠狠地说了她一顿,你这么优秀的孩子她还犹豫什么啊?虽然高旭也不错,但毕竟人——呃,那啥,反正你俩能在一起我很欣慰。你不知道她这一年多是怎么过来的。”苏母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苏真的。”于朗赶紧表决心,心下却恍然大悟,怪不得现在苏真转变这么大,原来是苏母在背后出的力。
正说着,苏真端着两杯水走过来,闻言似嗔实喜地横了于朗一眼:“谁要你照顾啊?”
“于朗这么好的孩子,遇到了是你的福分,从最开始我就知道你喜欢他,你当时还嘴硬。
你不知道当时我和你爸认识那会儿,你爸也是这样温吞的性子,喜欢我却不敢说,要不是我直接找他说明,哪能有你啊?所以说啊,爱情这东西,你要是憋在心里就容易生出很多问题。我研究了半辈子人的心理,看过太多人因为感情而导致一些心理疾病。你说大学那会儿,你俩要是有一方能直接表明心迹,还至于这么多年的苦守吗?“
这一番话说得于朗和苏真都颇为感触,回想往昔种种,如果真有一个人能勇敢点、包容点,那么曾经那些猜疑、误解、错过可能就永远都不会发生了,等待两个人的也会是美好幸福的生活。可是人心最是难测,如果不是经历了这许多,谁又能知道当初的那些心思呢?
想想当初面对苏真时的忐忑和纠结,得知苏真有男友时的失落和悲伤,分别之后的绝望和懊悔,谁会想到还真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呢?于朗抬眼看到苏真也是一副感慨良深的表情,情动之下,一把握住她的手。
苏真的手纤细柔软,温润如玉。不过当于朗乍一握住的时候,苏真却下意识地抽了一下,于朗一惊,猛地握紧,苏真这才停止,反而攥紧了于朗的手。
苏母还在絮絮地说着,两人的手却在桌子的后面十指交缠。
“我永远不会松开。”于朗低低地说,声音虽小,但却坚定异常。
苏真依然定定地站在桌边,眼睛望着前方,脸上平淡如水,不过抓着于朗的手却紧了紧。
“对了,于朗,听小真说你是做编辑的吧。这里面有一些我写的文章,有时间的话帮我看看,我看看能不能结集出版,自费的也行,我也不指它赚钱,关键是这么多年积累的一些东西,希望能变成一本书送几个至交好友。万一哪天我不在了,也算是有个念想。”
“妈,你说什么晦气话?”苏真嗔怒道。
“这孩子,你妈我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生死是正常的生命过程,什么晦气不晦气的。”苏母倒是颇为豁达,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画板和笔放在圆桌上,腾出手来从几本书下面抽出一个黑色皮面记事本交给于朗。
于朗双手接过,未等翻开,眼神却瞄到了那个放在桌子上的画板。只见上面夹着一张A4大小的白纸,纸上画着一个身穿黑袍从天而降的人物,浑身放射着光芒,脚下是一片匍匐膜拜的民众。最让于朗心惊的是除了那些图,整张纸所有的空白处都用红笔画满了那个神秘的符号。
苏母注意到于朗的眼神被那幅画所吸引,便解释道:“刚刚迷糊的时候隐隐约约做了一个梦,梦中出现了这个画面,所以我醒来的时候就用笔画了下来。”
于朗心神一凛:“您之前见过这个符号吗?”
“见过啊,前两天小区门口还有一帮人在免费发宣传册子,好像是一个叫作什么‘信仰之光’的组织,这小区里不少人都加入了。据说只要信万能的希望之神摩多就能祛病除灾、健体强身,我好奇,还特意要了一本小册子来看,没什么新奇的内容,主要摘编了一些国外的心灵励志书上的内容,强调的是信念力,这些在心理学上都有,无非是心理暗示和自我安慰法,倒是没发现有什么伪科学的地方。不过这个符号倒是蛮有意思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这符号就觉得受到吸引,看久了还会宁神安心。”
正说到这里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苏真转身走进客厅,不一会儿却将电话拿出来递给苏母,神情紧张:“是我爸。”
苏母也是神色一紧,接过电话却没有接通,而是示意苏真推她进屋。苏真立刻顺从地把她推进客厅,然后自己走回来,顺手拉上了玻璃门。
于朗有些不解:怎么接一个电话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我这几天正和我爸冷战呢。”苏真走到于朗身边掠了掠额前的头发解释道,脸上竟然有些惶恐,好像一个偷吃糖果被抓住的小孩子。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爸那人脾气很怪,一直都不喜欢家里来外人。所以——”这句话还没说完,苏母便拉开门朝苏真喊道:“快,你爸十分钟后就回来了。”
苏真听了一下子扯住于朗的手,脸上的惶恐霎时演变成惊恐:“快快,让我爸看到就麻烦了。”
于朗满头雾水,心说:难道你爸是吃人怪兽,看到家里有生人就要撕碎吃掉?但此时却不好询问,慌忙站起来,却不料起身的时候碰了一下小圆桌,桌子剧烈摇晃,一个白色药瓶随之滚落。于朗一把抄住正要掉落的药瓶,放回桌子上,上面的字迹瞬间映入他的眼睛,“盐酸氯丙嗪片”,估计是苏母常吃的药,只是不知道是治疗什么病的。
于朗被苏真扯着直往门口跑去,站在客厅中的苏母还在一个劲儿地催促,反倒是没忘记提醒于朗有时间要看看那个记事本。于朗满口答应着,转眼就出了楼。于朗正要走,却听见苏真唤他,转身便看见她站在楼门口,一脸的歉意。
“没事没事。”于朗嘴上安慰苏真,心里却不免有些担忧:这样的岳父可真是够糟心的了。
没想到苏真突然跑过来抱住他,然后在他唇上深深地一吻,眼波流转:“别以为你早上做的小动作我不知道。”
于朗摸了摸鼻子:“你没睡着啊!”
“好了,我明天过去找你。”苏真的身高和于朗差不多,所以两人互拥着的时候,她便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于朗的额头上。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才分开。于朗刚刚转过一个路口,就看见一辆凯迪拉克驶过来,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可以看清驾驶座上的男人正是曾经在医院中见到的苏墨儒。
于朗走到小区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这时还不到十一点,他原本以为会在苏家吃过午饭才能出来。既然计划被打乱,于朗只能自己去解决午餐了。下午还要去陵园咨询墓地的事情。于朗在心里盘算着,猛然想起还没给严潇打电话,便赶忙打开手机拨了过去,很快接通。严潇那边很嘈杂。
“有事吗?”
“我想到了为什么只有薛沐的故事会出现现实化想象。”
“你说。”
“是那个符号,就是‘信仰之光’宣传册上的那个,你找人查查看,应该有很大关系。”
“好,我会找人查。”严潇应了一声,然后低声说,“市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死了,淹死在自家的洗脸池中。”
“什么意思?”于朗愣了一下,转念便理解了严潇的意思,难道又是白灵妃?
果然严潇随后给出了她的猜疑:“应该还是白灵妃。好了,你去网上看看就知道了,和故事中的描述一样。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挂断了电话,于朗还有些愣怔。原本以为故事杀人只是为了验证实验的结果,现在看来被杀的人显然不是随机人选,但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呢?薛沐在录音中说郭小鹏是对方指定的,那么今天死的这个副局长是不是也在操控者的计划中呢?
或许可以从死者本身来调查,于朗想到这儿立刻把手机掏出来,不过刚刚打开,就又放下了。自己这么业余的都能想到,警方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出租车很快驶到小区门口,于朗到附近的一家快餐店要了份炒面,三口两口吃完,便跑回家中。
故事中死的副局长姓郭,他的死因也有讲究,当年他父亲将白灵妃一个年幼的弟弟活生生溺死在花园的金鱼缸中。所谓父债子偿,所以找到他的头上也理所当然。
于朗看完故事之后又到西兰市政府办公厅搜索了一下郭副局长的资料,结果大吃一惊,原来郭副局长竟然是财政局郭局长的亲弟弟,也就是郭小鹏的二叔。
看来死亡名单果然不是随便选的,于朗皱着眉头寻思,除了薛沐以外,死的两个都是姓郭的,难道郭家得罪了对方?或者说郭副局长和郭小鹏的存在于对方而言是一个障碍?要说是障碍也该是身为公安局副局长的郭二,郭小鹏那个纨绔子弟能有什么阻碍?于朗想到脑袋疼也想不出什么眉目,索性不想了,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便准备去西城的陵园咨询一下墓地的价格。刚要动身,眼睛掠过电脑桌上的一瓶口香糖,陡然想起在苏家看到的那个药瓶,八卦之心立起。
于朗点开百度,搜索了一下“盐酸氯丙嗪”,跳出来的答案却让他大惊失色。
氯丙嗪也叫“冬眠灵”,是一种抗精神病药,适用于治疗急、慢性精神分裂症、躁狂症、反应性精神病及其他重症精神病,可控制兴奋、攻击、幻觉、妄想、思维联想障碍及情绪冲动、木僵等症状。
看完之后于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现在才知道为何他问苏真苏母的病情时对方不想回答。
不过根据这两次见面的情形来看,苏母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不仅没有精神病人所具有的那种麻木、迷茫、精神游移不定,反倒是气定神安,尤其是两只眼睛比一般人都要有神得多。难道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一直到坐上出租车,于朗还有些无法相信。不过想想苏真之前的种种表现,以及苏母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倒是不由得他不信了。或许上午被赶出来并非是什么苏父不想外人到家里来,而是因为苏母服用的药药效快过时间了,害怕他发现;或许苏真和高旭的分手也并非像苏真说的那样,她那样说只是为了掩盖高旭无法接受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岳母的事实。
于朗盯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脑海里面思绪烦乱,转过头来却愕然发现车前面的后视镜上悬挂的一个挂饰极其眼熟。
“师傅,您那挂的是什么啊?”
“你说这个啊!”司机师傅指了指那个银色带钩“十”字的金属挂饰,冲后视镜中的于朗一笑,“这是我媳妇非给我挂上的,说是辟邪驱灾。她不是信了一个叫‘信仰之光’的教嘛,每天都拿着这东西祈祷,说是只要心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