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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玉珏以战事吃紧,无瑕□□为由,不肯奉召回华都的折子放在镇国公独孤青云面前,兵部尚书吴应元等眼巴巴的望着他。
独孤青云手指无意识的轻敲着金丝楠木油亮光洁的桌案,眼睛停在折子上那一个个龙飞凤舞的行草上,这手字和写字的人,都是他极熟悉、极欣赏的的一个,他看着他长大,放任着自己的爱女从小与他耳鬓厮磨、青梅竹马……
感受到身旁几道企盼的目光,他收回飘远的思绪,“如今已近腊月,皇上又病着,丞相也处在伤痛中,这折子就暂时不要上奏,应元你以兵部的名义叫安王尽快将鹿鸣关战事交与独孤枫,速速奉旨返回华都!”
新年将近,天气越发的冷了,满眼望去都是厚厚的积雪,白茫茫一片,冷了眼,也冷了心。
金轮宫,秦雅如披着明黄羽缎面的貂裘斗篷,站在寝宫外,盯着满庭的挂雪裹霜的枝蔓,似眼睛都刺痛起来,不由微眯了眼,犹豫着要不要迈下台阶,身旁红色身影晃动,徐绾已快步踏入雪地。
她身上红色的羽缎斗篷边缘雪白的狐狸毛,立刻与地上白色积雪融为一体。“你风寒才好,可别贪玩儿打湿了衣衫,再受寒凉,到时姨母又该心疼了!”
徐绾回眸笑凝着秦雅如,“我哪有那么娇气,表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前几日不过是略咳嗽了两声,却被表姐拘在房中好几日,可憋死我啦!”
秦雅如疾步走下台阶,走近徐绾身旁,微皱眉盯着她,“你也是嫁过人的,说话怎还这般不经脑子,这样的话大声说出来,若被人听了去可不好!”
徐绾四周环视一圈儿,略低了嗓音道:“我打小就喜欢表姐,便是因为我与表姐都是随性之人,不像月如那样拿腔作势的,一心讨得所有人都喜欢。如今表姐贵为皇后,又是在您的金轮宫里,咱们还不能随性说话不成!”
第二百三十章
二百三十
秦雅如展眉苦笑:“绾儿,我也因你合我心意,疼你之心比对月如这个亲妹还要多些,可如今情势不是咱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抬手拂去徐绾发上雪花,就手将她斗篷上的雪帽罩在她头上,口中依旧说道:“原本以为那个于滇的狐媚子已失了皇上的宠爱,想要治治她解气,不想皇上还肯维护着她,居然夺了我主理后宫的权利,可见皇上心中还是放不下她,连林舒都重新回到明华宫了,想来只要她肯在皇上面前施展她的狐媚功夫,恐用不了多久,她就又是这后宫第一宠妃了!”
徐绾也微变了脸色看着她:“她心中只有我命中那个冤孽,恐怕是无心和表姐争宠的,只可惜那一场风寒怎么就没有要了她的命呢!”“她无心,皇上未必无心,但凡有个台阶,皇上或者就会复了她的位份,又或者为了讨她欢心,让她来做这个皇后也未必!”
“不会吧?”徐绾看着气得脸色雪白的秦雅如,心中暗生悲凉之感,明朗的庭院中,她眼角的细纹竟已是如此的清晰繁密!慢说是那貌倾天下的李明月,即便是秦月如也远胜皇后许多!
“怎么不会,皇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但不肯听众臣劝谏,早立明儿当太子,还为那个狐媚子得了风寒一事,就夺了本宫属理后宫的权利,还将本宫禁足在这金轮宫中!”
“那不如乘她如今还没有复宠,尚禁足明华宫中,咱们便彻底除了这后患!”“咔嚓!”一声掰断了手边一枝带雪的枯枝,想起亓玉珏竟不顾自己颜面,毫不犹豫找个借口就将自己休弃,徐绾对香香的恨并不比秦雅如小!
“可月如说叫我不要轻举妄动,免得给了皇上废我的口实,若我真动手杀了那个狐媚子,皇上怎会轻饶我?”秦雅如有些犹豫。
“表姐放心,安王因她而将我休弃,这华都城的人都知我恨她入骨,届时表姐只管将一切都推在我身上便是!”徐绾说得慷慨,令秦雅如大为感动,上前握住她的手,“绾儿,果然不枉表姐疼你一场,你放心,咱们好生计划,未必就能查到咱们头上,退一步讲,就算暴露了,皇上如今倚重姨父,未必会重罚你。”徐绾颌首道:“好!只是表姐切不可告诉月如,她定会阻止咱们的!”“我晓得,她就是喜欢把什么事都想得太复杂,最终什么也做不成!”
因着要过年了,在秦月如旁敲侧击的暗示下,景阳帝终于撤了皇后的禁足,顺带也取消了明华宫的禁令。
恰逢几日后便是腊八节,于是定于那一日,皇后于金轮宫中宴请阖宫嫔妃。
腊月初七,曹昭仪携了吴修容一起来给皇后请安,待秦雅如赐座后,曹昭仪笑道:“今年秋日里宫中的金桂开得极盛、极好,嫔妾和吴修容闲来无事,便做了些桂花酒,想着皇后娘娘明日宴请后宫姐妹,就给娘娘送些过来。”
秦雅如笑看着她二人道:“你们有心了,你二人的位份也许久不动了,待过年乘着皇上心情好时,本宫会寻机奏请皇上给你们进一进位份。”
二人闻言大喜,立刻跪下叩谢道:“嫔妾谢过皇后娘娘提携眷顾之恩!”秦雅如微笑着示意宫婢将二人扶起来,“至于桂花酒嘛,你们先拿回去,明日皇上也会来,你们可到时当着皇上的面献给本宫,不是更好吗?”
二女相顾一眼,甚为诧异皇后竟肯这样让她们在皇上面前露脸,随欣喜的再次起身行礼,“多谢娘娘美意,嫔妾今后定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翌日,众嫔妃都精心打扮得或艳丽,或妩媚,或端庄精致,早早来到金轮宫中,沉寂许久的金轮宫,重新热闹起来。当亓玉珩带着秦月如到时,阖宫嫔妃,仅香香没到!
亓玉珩坐定,凤眸缓缓扫过他那些如花朵般的妃嫔后,眸光停在皇后的脸上,看见亓玉珩眼中问询之意,秦雅如带了一丝得体的无奈轻笑道:“想是明妃妹妹不肯谅解臣妾,不愿过来,她遣人来说是身体不适,不来了。”
见亓玉珩沉下脸色不语,秦雅如问道:“要不臣妾亲去请她,本想着明妃妹妹因臣妾教她规矩而染了风寒,今日就当着皇上的面给她表达一下歉意,可明妃竟不肯给臣妾这个机会,臣妾还是亲自去明华宫给她道歉吧!”
说罢站起身来。“皇后!”亓玉珩并不抬眼看她,口气却是不悦,“你是皇后!”最后一句话在场的诸位女人大都听见了,那样严厉带着斥责的语气,令秦雅如既尴尬又得意。
一旁的秦月如见自己姐姐脸上红白交替着,怕她忍不住要发火,便抢先开口,“不如让臣妾去请明妃过来?”
亓玉珩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秦月如了然轻笑着起身,对着余怒未消的秦雅如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因皇后面色阴晴不定,皇上一脸阴郁,原本充满年前欢愉气氛的殿内,此刻有些压抑的安静下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二百三十一
所幸没多久秦月如和香香就过来了,众人目光不由都转向殿门处,脱去狐裘的香香着了藕荷色素锦薄袄,本就纤细的腰身因着一场风寒,更加瘦弱得不盈一握。
头上也没戴什么华丽的头饰,几只白玉钗环和几枚松石花钿,只额际的纯金华盛上红宝石璀璨生辉,连病后憔悴也尽数掩去,既没有满殿妃嫔的盛装华贵,也不觉得过于素淡。
紧跟着她的秦月如照例带着得体优雅的浅笑走进殿来,她本长得清丽秀美,奈何走在的香香身边,不过是一个华丽陪衬!
亓玉珩在看见香香进来的一瞬,只觉原本郁郁的心中,就如突然射进一道阳光般明丽灿烂起来,阴霾尽除!
看着亓玉珩沉郁凤眸中绽出的亮光,和不经意间柔缓的面容,秦雅如强压下心中妒怒,更暗自咬牙一定要除掉这个狐媚的女人!
香香对着亓玉珩行了礼就向着宁贵妃右侧身旁空着的位子走去,宁贵妃却已起身道:“妹妹还是坐这里来吧!”香香脚下不动凝着她,“姐姐不必,我还是坐姐姐身旁就好。”
“如今是宁贵妃协理后宫,她叫你坐哪儿就坐吧。”亓玉珩淡声说了,香香不好再推,也知独孤鸣凤并不稀罕那个位子,便走到亓玉珩右侧坐下,而宁贵妃坐在了她的右侧。
秦月如则坐到皇后左边。身旁默默坐着的人身上那淡淡香气,是那样熟悉和舒服,亓玉珩到底再也绷不住了,微侧头乜斜着她,“病还没有好利索,就穿这样薄的衣衫跑出来,看又受凉了,年都过不安生!”
香香微怔,凝着他答道:“臣妾在于滇时,比这里冷许多,所以不是很怕冷的,穿这些也够了。”“是吗?可手怎么这样冰冷。”说话间竟不顾及满殿的妃嫔,伸手握住香香柔荑。
香香诧异着轻轻挣了挣,他抓得极紧,竟挣不开,便也不再费劲,由着他握着,脸上依旧淡淡的,耳边一热,亓玉珩居然凑到她耳畔柔声道:“明日朕就复了你贵妃的位份。”
“复不复的没关系,臣妾并不在乎这些。”香香将头向着右边偏了偏,以便离他远点儿,这个动作令亓玉珩心中极不舒服,他都已经纡尊降贵的迁就她,不计较她之前那样对他了,她还这样不冷不淡的对他。
便松开了手,坐正身子端起身前案几上的酒杯喝下。一直留意着他们的秦雅如见状,起身离座道:“皇上,臣妾日前与绾儿去明华宫赏腊梅,绾儿因见明妃妹妹不给臣妾行礼,就多嘴说了两句,不想明妃气性大,竟在雪地里长跪不起,以至于受了风寒病倒了。今日臣妾想借着过节给明妃妹妹敬一杯酒聊表歉意,不知皇上觉得如何?”
“皇后有心了,你肯这样做,明月当不会拒绝?”亓玉珩心中正气着香香,也不看她就替她允了。香香却不想陪秦雅如演戏,“臣妾如何敢与皇后计较,皇上既说这事了了便了了,喝酒就算了,臣妾的风寒刚好,太医说不宜饮酒!”
“本宫早想到妹妹不宜饮酒,所以用的是曹昭仪自己用桂花泡的米酒,喝一点儿是不碍的。”秦雅如此刻完全是个温和贤淑的皇后,让人说不出半点不是,连亓玉珩都觉得她今日转了性,睨着香香道:“皇后如此,你便喝一杯又如何?”
香香知终是却不过,只得淡然站起身来,秦雅如笑着对徐绾道:“绾儿,端上来吧!”徐绾端着一个精致的漆盘,上面是两个莹润的细瓷白杯走到香香和秦雅如身前。
亓玉珩见那细腻光滑的白瓷杯中,淡黄色的液体散发出醇香浓郁的桂花香味,仿如又置身在金桂飘香的秋日里。
亓玉珩不由露出清浅笑意,“皇后好心思,这样的白瓷杯方能衬出桂花酒的绝美颜色!”秦雅如见他夸那对瓷杯,不由笑道:“这套瓷杯颜色太素,平日很少有机会用,臣妾想着这桂花酒的颜色需用这样的白来映衬才最能出彩!”
说话间随手拿起盘中一杯桂花酒递到香香手中,“不管之前咱们有什么龃龉,今日饮了这一杯,咱们就是好姐妹,今后只要好好侍奉皇上,多为皇上开枝散叶!”
“嫔妾谢皇后教诲!”香香淡然说了,举杯唇畔浅饮一口,在浓郁的桂花香中辩出那一抹已熟悉的异味,蓦然住了口,垂下眼睫不肯让秦雅如看出自己的惊异。
略平静了心情方抬起头来,掩唇轻咳一声道:“皇后诚心,嫔妾饮一口替代一杯吧,实在是风寒未愈,沾酒即咳,咳……咳……”
秦雅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