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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常新咬紧牙关,昂着头,相比冯意给他的压迫,他更在意的是冯意给他的屈辱。他任常新虽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可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绝对不能随意让人羞辱!
你他妈想当炮~友,我奉陪,可想要一脚踏两船,一手女人一手男人地玩儿,那就去你妈地!老子他妈地不玩儿了!
他毫不犹豫地,狠狠说,
“分手!老子和你分手!”
话音未落,一记拳狠狠地砸了下来,任常新下意识地闭上眼,狠厉的拳风划过他的耳畔,啪地砸到他身后的墙上。冯意重重地将他怼到墙壁上,带着血的拳头高高地举了起来,对着他的面门。
“你他妈敢再说一遍!”
冯意陷入狂暴中,他无法理解任常新的话,那些字凌乱散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他甚至无法在大脑里组织出这些话的意思。
但是他又仿佛清楚地知道一点,任常新要和他分手,彻底断掉两人的关系!
他绝对不允许!
哪怕用暴力他都要将这个男人留在身边!可是当他真地向任常新挥动拳头时,他舍不得了,他舍不得噌破这个男人一点皮。这张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脸,这具让他爱不释手恨不得化在里面的身体,他根本就舍不得让他受半点伤。
男人间的恋情充满了危险,暴力,彼此的互不相让,天性中的征服欲和占有欲使得爱恋中的男人们更具有暴力倾向,企图彻底占有对方,让对方完全屈服在自己身下。然而爱慕和眷恋也给这份暴力增添了柔情。
冯意太年轻,虽然他在很多方面非常成熟老练,但是面对感情,他幼稚得就像个小学生,他渴望着,也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去获取,可是他不知为什么,对方却逃避了他。
他明确无疑地知道他想要任常新,想要这个人。尽管他还不懂得什么是感情,什么是永久,但是他就已经深深陷进去了。
然而面对赤红了眼睛,倔强的任常新,他突然丧了气,他不知道自己在哪方面出了纰漏。
他该怎么做?该怎么办?
心乱如麻!
冯意从没想过他有一天也会乱了,他充满了不安,不确定,他需要确实掌握一些他应该掌握的东西。
这份焦虑让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差点让他后悔一生。
任常新没有想到冯意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他眼睁睁地看着冯意不发一言地放开他,沉默地走出了办公室。看到这样的冯意,尽管脚踏两条船,可是他明明白白地看懂了冯意,在他说出分手时,冯意遭到怎样的打击。
他原本以为自己应该很痛快,可是他却感到心口处撕裂般的痛。原来痛是可以传染的,从那个人的心口处传递过来,让他原本就充满屈辱的心更是痛不可抑。
冯意走了后,任常新心烦意乱,连原本安排好的会议也无法参加。他在公司呆不下去了,干脆和秘书说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休息。
秘书知道他和冯意打了一架,先前冯意出来时,脸上青紫浮肿了一大块。原本她还以为任常新也会受伤,没想到任常新竟然没事。
现在任常新说身体不舒服要回家,她便唯唯诺诺地点头。
任常新郁闷地回到家,直接上楼进了房间,整个人瘫软趴在床上。他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分明是自己先提了分手,狠狠打了冯意的脸,可是为什么他心底那样不痛快!
任常新醒来时夜已经深了。他接连午餐晚餐都没吃,但也不觉得饿,。他感到气闷,就开了门去了楼下客厅。客厅漆黑一片,他按亮灯,一回头竟然看到他老子任啸坐在沙发上。
任常新吓了一大跳,现在估摸已经深夜两点多了,他老子怎么在这?
任常新向来怕任啸,就想溜回房,任啸却叫住了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过来。
任常新苦着脸坐了过去,他原本以为任啸又要训他,正想着装可怜撒娇蒙混过关,可一想他这段时间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呀,非但没做,他经营的公司业务蒸蒸日上,业绩比去年翻了快一倍。
难道他老子要嘉奖他?
这么想着,任常新忍不住期待地看向任啸。
任常新别看已经25岁了,但心理年龄也不知有没有成年,任啸虽然疼他,却从来没看得起他,他就像个小孩将好不容易获得的奖状递给了大人,眼巴巴地渴望能得到大人的奖励。
任啸将他叫过来后,却没有和他说话,等到最后任常新都有点犯困了,才听到任啸说,“常新,公司你不用去了。”
任常新正努力撑起快要闭合的眼,惯性地嗯了声,然而他很快就意识不对,啊地抬起头,惊诧地看向任啸。
之前任啸让他陪他妈去国外,他就已经一万个不舍得,后来任啸说国外的医生调不开时间,此事就不了了之了。他于是安心地继续工作,今天要不是冯意过来,他还要开高层会议讨论一个新项目的上马。
现在他明明已经做出了很好的成绩!任啸却让他离开!
任常新一向不敢反抗任啸,可是他着实喜欢他现在的工作,也为自己的成就感到自豪,他不想走!
嗫嚅了半晌,他还是挣扎地说,“爸,我想继续做。”
第一次他不是撒娇讨饶,而是正式地向他父亲求恳。
任啸看向他,平静的面容没有半分表情,眼脸下覆着青黑的阴影,以不许动摇的语气说,“你做得不错?在你手下公司半死不活,要不是我让人看着,集团一直拿钱出来填补,能维持到现在?”
任啸冷肃地,“我辛苦了半辈子建立起来的事业不容许被你毁掉。我已经让杨总来接管公司,以后你不许再插手企业里的任何事务,乖乖在家里待着。”
任啸以前就经常训他,任常新之前从来不管公司,只想当他那个享乐的二世祖,没有丝毫上进心,任啸训他,他直接左耳进右耳出,毫不在意。然而现在不同了,他上进了,不再是那个躺在父辈的财富上坐吃等死的富二代。他努力了那么久,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忍下一口气,与人酒场上打太极,学会了各种有意思的指标数据,他觉得商场的东西挺有意思,比起他以前玩儿的那些简直太有价值了。他越来越感兴趣,越来越有干劲。可是这个时候,任啸却突然让他让位,不许他再碰企业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任常新觉得真他妈可笑呀,当他不需要时,所有人都逼着他学,当他想要时,又被活生生地剥夺了权利。
他从来没有正面反抗过任啸,可是他真地忍不了了,情场失意,不是应该商场得意嘛,他妈地这两样是不是都上赶着来跟他作对呀!
任啸那瞧不起的眼神深深地刺激了他,他那脆弱的自尊心仿似被无数的利箭刺穿,几乎裂成碎片。
他腾地站起来,几乎是怒吼出来,“我不接受!”
任啸动都没动,只是略略地抬起头看向他,苍白的灯光衬得他的面容愈发地冷厉,“这个世界不是围绕着你转。不是你想不接受就能不接受。你要学会面对现实。”
任常新眼圈发热,泪水氤氲出来,热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他确实太年轻,肩膀还太稚嫩,在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大的挫折,他不明白一切原本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冯意不要他了!他爸也不要他了!
他仿似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任常新拼命忍住即将流出来的泪水,这是他的父亲,他不能像对冯意一样对他父亲动手,那他还能做什么?除了接受被抛弃被甩开的现实之外,他还可以做什么?!
他再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勇气,要不然他可能会痛声大哭,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彻底暴露出来。他转身冲了出去,直接冲向了车库,他要离开这里!他要离开这些抛弃了他的所有一切!
三十七
任常新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虽然奉承他的人很多,可是当他真地有伤心事时,他却不知道应该对谁说?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他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就算死他也不会在那个人面前示弱!
他开到了一家通宵营业的酒吧。泊好了车,就进去喝酒,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想,思考太痛苦,他宁可不要脑子,只想要一醉方休。
他找了个位子坐下,点了酒,也不用酒杯,一瓶接着一瓶地喝。
他的酒量不好,心情差,几瓶下肚,就开始头脑犯晕,落入眼帘里的都是重影,人晕乎乎的如同在云里雾里飘着。他招了招手,让r又给他拿几瓶酒过来。
他感到有人靠近他,微抬起头,挥了挥手,含糊不清地让人将酒给他。那人递给他一杯酒,他嫌弃地啪地甩开,含糊不清地说,“小爷他妈要一整瓶!”
那人小声哄他,一会就递给了他一瓶。任常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就往嘴里灌。殷红的液体沿着他的唇角滑落,顺着白玉般的肌肤流过上下滚动的喉结,浸湿了薄薄的春衫。
那人喉结滚动了下,视线热灼地燃在任常新的身上。
任常新啪地将酒瓶甩到桌上,那酒瓶质量还不错,没有摔碎,滴溜溜地打了几个转。那人又开了瓶酒递给了任常新。任常新接过就喝,他头脑被酒精浸润得晕乎乎的,完全失去了辨识的能力。他只想一醉方休,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也都不要烦他!
难怪人家说一醉解千愁,喝醉了什么都不用想!真他妈地好!
又好几瓶下肚,他彻底晕得手脚发软,连身体都挺不起来,歪了身子倒在沙发上。
他的脸色潮红,唇润润地,高挺的鼻梁打下一片阴影,纤长而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衣衫上半端被溢出来的酒浸得湿透,贴伏在身上,领口因为燥热被他解开了好几个扣子,露出了精致白洁的锁骨以及一大片柔腻的肌肤,殷红色的酒珠沿着肌肤缓缓流动,滑过好几道湿润的水迹。
那人坐在任常新的身旁,眼神灼热如同烈火,那目光几乎要将任常新吞噬下去。那人俯了过去,靠近任常新。他靠得太近,任常新不耐地挥挥手,可惜他手上没劲,那人反而靠得愈发近了些,忽地悦耳的音乐声响了起来,将那人吓了一大跳。
那铃声响了许久,终于停了。可不到一会,又是响了起来。
任常新的手机贴在他的大腿,震动和手机发热弄得他醉得也不安稳,他勉强掏出手机,看也不看,就按下了接听键,话筒里传来冯意焦灼的声音,“你在哪?”
任常新醉得迷迷糊糊,那些字就跟浮萍掠过般,他接收不到里面的任何信息,他只知道这个人很讨厌,竟然敢打扰小爷睡觉,该死!
他实在醉得厉害,连声音都是软绵无力,“滚。”
冯意顿了下,突地暴躁起来,“你在哪,你他妈又喝酒!”
任常新醉酒后多撩人冯意又不是不知道!酒吧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任常新也就是仗着是任家的少爷,没人敢动,要不早就被人给吃干抹净了。
冯意脑门青筋突突地蹦,他派去的人还没有任常新的消息,真他妈地操蛋!他怎么会想到任常新会突然半夜跑出去。早知道就应该派人24小时盯着。
鹏城上千家酒吧和夜总会他就算一家一家地找也得找到天亮,万一出了什么事,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电话骤然断了,嘟嘟嘟的一串忙音。冯意急忙又拨过去,却是已关机的提示音。
他操骂了声,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