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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专属锦衣卫-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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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王淡淡道:“本王绝非强人所难之人,你但有不情愿的均可直说,可不要委屈了自己。”

    杨蓁平静应答:“多谢王爷,我没有什么不情愿的,所说之言尽是发乎于心。”

    “好。”诚王重又转向徐显炀,“徐大人可还有什么话说?”

    徐显炀紧紧盯着杨蓁,双唇抿成一线,根本没听见他这句问话。

    诚王唇角微勾,朝杨蓁道:“难为徐大人为你专程跑了这一趟,你便去送送他吧。”

    杨蓁应了声是:“我还有意回去教坊司收拾一下随身物品,顺道与大伙告个别,请王爷恩准。”

    诚王道:“好,你去就是。早去早回。”

    同样是徐显炀牵着马,与杨蓁并肩走出诚王府,两人的心境却与数日之前全然不同。

    稍一远离了王府大门,确认周遭无人了,徐显炀便亟不可待向杨蓁道:“诚王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你若是不答应,他必然不会强迫于你,你又何必应他留在王府?难道只为我那一句话赌气?”

    杨蓁轻笑一声:“你这话问得好笑不好笑,我有什么可赌气的?你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徐显炀看不透她所言是否真心,只依着直觉判断,似乎自己那番答复被她听去,就是会令她失望,也就是自己对她不起,从而也觉得她此时似乎就是在与自己赌气。

    他不得要领地解释:“你不晓得,他之所以会那么问我,就是因为从前曾听我许下过誓愿,说我一世只会娶一个真心所爱的女子,绝不纳妾,如果我当时答应下来……”

    这般解释下去似乎是越描越黑了,倒像是说娶她就是多可怕的一件事,自己有多害怕担上这个责任,徐显炀生硬地停了下来,不知如何再说下去,暗中懊恼自己怎会变得如此拙嘴笨腮。

    “大人不必说了。”杨蓁抬头道,“这一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怎可能去抱那种奢望?大人据实回答,不愿虚与委蛇,才是君子之道,我不会心有怨怼。”

    她说得很平静,言辞也很合理,听不出一点怨气,但徐显炀还是一听完就断定了下来:她就是失望了,是伤心了,是觉得她被我嫌弃了。

    没有什么明确的凭据,他就是得的出这一结论。他对微妙的男女之情是一无所知,好在还有着一分机灵天赋。

    如此一来,他就只有更加烦乱不堪,也更加不知所云:“我知道我从前一直在利用你,嘴上说要护着你,却屡次让你遇险,是对不住你,可……你也不能为此就自暴自弃了,你也猜想过诚王与那些人或许合谋,你这样留下,不就是羊入虎口?”

    杨蓁转头望他:“是你自己说王爷不可能做那种事。”

    徐显炀急道:“现在是没有,万一将来有呢?”

    那当然是可能的,若非早知道诚王迟早会有一天与泾阳党人合起手来,她又何苦还在执着于此呢?

    杨蓁暗叹一声,说道:“眼下王爷显然对我有所好奇,留下来,我就有希望见到真正的耿家小姐,难道你不想知道她究竟掌握了什么秘密?”

    徐显炀顿时全身凝定,望了她好一阵,方道:“你……是为这?”

    杨蓁平淡道:“你再怎样查下去,即使擒住对方的首脑人物,也不见得问的出多少讯息。我听说过你审讯柳湘的过程,倘若奸党成员个个都是那样抵死不认,何年何月才能查清案情?更遑论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如果能套的出耿小姐口中的秘密,知道他们千方百计要隐藏的究竟是什么,才是釜底抽薪之举。”

    徐显炀一瞬间只觉得浑身无力,从前一向自信行事磊落,无愧于心,而今却觉得自己亏欠了面前这个女子实在太多,如此下去,还如何还得清她?

    他猛然出手拉了杨蓁手腕,扯着她往回走:“我什么都不要你管了,你这就随我去与王爷说清,让我带你出去,让你从此脱离这些是非,恢复你的身份,以后什么案子都与你无关!”

    杨蓁慌忙挣扎抽手道:“你做什么?这是多好的机会,为何要放弃?”

    “因为我受不了了!”徐显炀恨然顿足,“你还不知道吧?昨夜有人到教坊司纵火,将你原先所住的屋子烧成了平地,当时我找不见你,简直快要急疯了!”

    杨蓁大惊,急问:“可伤着了哪些人?韶舞大人与画屏她们可逃出来了?”

    “你还有心问她们?”徐显炀忍不住攥住她的手臂狠狠一晃,“我当时就在想,若是为了替我查案害得你死于非命,我就是立时死了,拿命赔给你都嫌不够!我如何还能再让你只身留在王府查下去?你做了他的婢女,将来只需稍稍惹了他的不快,他便可如捏死蝼蚁一般杀你,到时你丢了命,我都不见得能知道!”

    杨蓁呆呆望着他,弄不清他何来如此激动:“我一早就对你说过,我坚持查案是为了我父亲,即使赔上性命,也是我甘愿为之,你又何必如此介意?”

    徐显炀厉色逼问道:“你敢说你一再坚持查案不肯放弃,仅仅是为报父仇,不是冲着我的?”

    杨蓁心头一颤,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脸颊,慌得头都晕了。可是眼见他满面肃然,似乎嘴上虽如此说,其实并没将“冲着他”与男女之情联系到一处。

    杨蓁翕动了几下嘴唇,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徐显炀见了她这模样就已获知答案,她果然就是为了他,虽然不明白其中缘故,他只知道,他受不起她这份好意。

    他仍抓着她手臂道:“算我求你成不?这案子你就别管了,我今日就送你回家,将来你想带你婶婶去哪里安家,我都着人送你去,确保那些人再不会找到你,好不好?”

    “不好。”杨蓁笃定地摇了头,从他手中抽回手臂,脚下退后了一步,“不瞒你说,即使不为查案,我也真心想要留在诚王府。当初被刘公公选入宫女,就是我蓄意为之,我就是特意为自己选了做宫女那条出路。如今到诚王府为婢,诚王又对我十分重视,我的出路只会比进宫更好。我就是想留在这里,做个锦衣玉食的王府婢女,不想要你送我离开。

    你放心就是,为你查案,我不过是顺道为之,一定会处处谨慎,不去惹王爷动怒。你又不是头一日认得我了,该知道我不是个行事冒失之人,真要见到事做不成,我会及时收手的。你就当是成全我吧。”

    徐显炀讶然:“你说真的?”

    杨蓁淡然一笑:“自然是真的,依你所见,只要我不去主动寻衅,王爷他也没有害我的必要,不是么?进了王府,我便从此安全了,不需你着意照护,那些人也再无法摸到我的边。他日我若有望讨得王爷欢心,说不定既能帮你查明案子,又能为我谋个富贵前程,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徐显炀怔怔望了她一阵,脸上渐渐汇聚起了一层愠色,最终只点头说了一声“好”,就飞身上了马,纵马疾驰而去,洒下一路细碎蹄声。

    杨蓁望着他远去,仿佛一颗心都跟着他飞走,余下的仅是一具空壳。

    方才这番回答必是令他失望透顶,从此之后自己便要与他分道扬镳,不用再指望能得他关照,恐怕想再见他一面都已很难。

    将来自己若是真能查到线索还好,若查不到,说不定这一世都再也没机会见他了。

    早在得知诚王有意留下她的时候,杨蓁便已决定,将来倘若实在没有办法为徐显炀逆天转命,她哪怕拼出性命不要,去把诚王刺杀了,让皇位落在其他旁系藩王手里,也决不能容许诚王顺利登位,去伤他性命。

    若是落得那样的结果,就更不必指望还能见他了。这一面,也就成了永诀。

    一时间鼻子酸的厉害,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杨蓁刚抽泣了一下,却听见面前马蹄声迫近而来,抬头一看,竟是徐显炀又回了转来。

    他怎么又回来了?杨蓁赶忙抬袖擦去泪水。

    徐显炀眨眼便到眼前,一眼就看清她眼眶红着,泪痕隐然,不禁皱眉问道:“你哭什么?”

    杨蓁蹙眉道:“哪儿有?不过是迷了眼睛。”

    徐显炀连自己的心事都想不明白,如何去猜女孩家的心事?猜不透也便不猜了,直接朝她探过手来:“上来。”

    见杨蓁发愣,他索性探出双手,像抱孩子似的捧住她的纤腰,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身后:“抓好了。”

    杨蓁直懵了个头晕目眩,见他催马而行,自己双手无处可放,只好抓住他腰间的衣袍,感觉身体紧贴在他身上,隐隐闻见他的男子体味,她全身都绷得僵硬,心里乱作一团。

    这又是怎么了呢?他何故去而复返,又怎会一下子这么不顾忌与她肌肤相亲?

    只一眨眼的工夫,方才心里的那些打算全盘落空。

正文 34|王府为婢

    徐显炀纵马飞奔; 一路上都未说一字; 直至送了杨蓁到达教坊司门外,放了她下马,才对她正色道:“你也不必巧言敷衍我,我清楚你留在王府仍是为了查案,你既然如此坚持; 我也不强迫你放弃。厂卫监察百官; 诚王府中一样有我的人手; 我会继续对你予以照应,只有一点……”

    他忽然顿住说不下去。

    在杨蓁注视等待之下; 他紧皱眉头憋闷了好一阵; 方道:“皇亲贵戚都是三妻四妾、朝秦暮楚的,倘若诚王有意招你做他的姬妾……你别去答应; 那样于你; 绝不是什么好出路!”

    说完就调转马头,绝尘而去。看那模样就好像自知理亏; 唯恐被她追问上一句“为什么”,须得尽快逃走似的。

    杨蓁当真是懵得可以; 心里搅动着一份猜测,仿若有个幸福至极、快活至极的小人正在心里手舞足蹈个不休。

    方才这一阵得悉; 他昨晚以为她葬身火海就急得发疯,几乎有心以命相抵; 一早又追来诚王府要带她出去; 极力想要说服她改变主意脱离王府; 刚又这般嘱咐她别去委身诚王,无论怎么揣测,这些表现似乎都只能用那一个原因来解释。

    可是,他明明才刚亲口说了对她“并无爱慕之意”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经历了前世的凄惨结局,杨蓁从来不敢让自己抱无谓的希望,何况才刚刚听他否认过。

    她很快按捺下了心神,警告自己:别去瞎想了,难道还真以为那样的美梦有望成真?想必他不过是因为心地纯善,觉得亏欠于我罢了。

    可是,为什么觉得亏欠就不愿她去做诚王姬妾呢?真要是简单关心她,想为她安排个妥帖着落,让她一个丧亲孤女给诚王做个侍妾难道不是对她最好的出路?

    三妻四妾又如何,眼下但凡家境算得上殷实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让她将来去嫁别人就能比跟了诚王好?

    为什么他要一边说着“我从未起意娶她”,一边又对她强调“你不许去嫁给别人”呢?

    杨蓁还是好生迷惑。那个不安分的小人也还是在心里探头探脑。

    阔别还不满一日的教坊司已然面目全非,纵火嫌犯被锦衣卫秘密缉拿收监,五城兵马司跟着救了一夜的火,却连内情都无权获知,只接手了些善后事务,暂时对外宣称是失火所致。

    杨蓁回来的时候,死伤者多已得到安置,没受伤的乐户们分头清理着废墟,只有聂韶舞的住所那一片张克锦不许人动,他已然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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