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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等不了那么久,”席慕揉了揉尤妙的脑袋,“就那么怀疑爷的本事?”
“我不是怀疑爷的本事,只是有名的大将军也不会打没准备的仗。”尤妙思索着怎么劝席慕,跟她哥哥不一样,席慕顺风顺水惯了,要是他没考上估计整个人都会没了斗志。
这一世她可不想再像是上世那般窝窝囊囊的死了,席慕只能比上一世更厉害,而不是因为她的影响,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劝了半晌,尤妙见席慕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到了下午马车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她特意带着念夏去了就近的书屋,去给席慕买几本书看。
她哥哥尤锦常看说极为用的买了几本,连书斋老板推荐的说是考试必看的也买了一大堆。
最后是席家的下人拿着小拖车,把书给送到了马车那儿。
尤妙捐了一箱她的衣裳,移出了空地方把那些书塞进了马车里。
顾着老伯爷的身子,他们这一路走得不快,至少要二十多天才会到京城。这二十多天正好拿来给席慕看书了。
……
尤妙的动静席慕略听到了,到了该上路的时候,掀开了车帘,席慕难得怔了怔。
不过没多久的功夫,车内就换了一个模样。
多余的摆设都被尤妙移走了,车壁上繁复的洒金绣帐都被换成了亮素色绸缎,周围放的软枕都撤了,车内一下子就空荡了起来。
中间放了个梨花木小几,上面放了个白瓷荷花锦鲤样的香插,上面插了一只冒着烟的香粒。
值得看是小几旁边放了一摞书籍,一看就是为了他准备的。
席慕看着这个环境,回头朝尤妙挑了挑眉:“爷以前不知道妙妙竟然那么望夫成龙,妙妙放心爷定不辜负妙妙苦心,让妙妙当上状元夫人。”
尤妙淡笑着抿唇没说话,席慕说了许多次娶她的话,因为徐妈妈在她身边教她规矩,连府里的人都说她要麻雀飞枝头了,但尤妙根本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听听都算了,按着她的身份就是席慕鬼迷心窍了,伯府的其他主子也不会准他丢人。
席慕上了马车,见尤妙咱没上来的意思,皱了皱眉:“你不会不打算陪爷一起温书?”
没有红袖添香谁耐烦在摇晃不停地马车里看书。
“我在车上会打扰爷,还是另乘别的马车。”
席慕向前迈了一步,双手一伸把尤妙整个人抱上了车。
“你在爷身边爷才觉得一切是对的,你要是不在爷的跟前,爷才静不下心做事。妙妙要是想让爷高中,就该寸步不离的守着爷。”
席慕这番话说的慷慨陈词,就像是真那么一回事一样。
但是尤妙在车上没待多久,席慕打开书就开始摸她的脸,尤妙见他目光放在书上,不敢打扰他,就没反抗说话。
然后等到席慕看到了第三页,觉得没意思干脆把书扔到了一旁,把尤妙抱入了怀里。
见尤妙的眼睛瞪得像是金鱼一样,滚圆的眼里全都是斥责,席慕笑出了声。
不过席慕这笑没维持多久,尤妙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根戒尺,一戒尺打在了他的手上。
席慕哎呦一声,这回换着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尤妙了:“你刚刚打爷了?”
这戒尺是尤妙买了那么多书,书斋的老板送的,她收拾车厢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放在了车里,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
“豪言壮志是爷说的,爷难不成想输给白子越?!难不成想成为笑话?!”尤妙板着脸,手里还拿着戒尺,这模样彻底像个望夫成龙的小娘子了。
席慕揉了揉手,尤妙打的不重,只是他太过惊讶罢了。
平日他闹得多厉害她也是咬他肩头,抓他的背,这晴天白日不办事她打他还前所未有。
“爷这手都肿了……”
席慕的娇没撒完,尤妙一戒尺“啪”的一声打在了桌上:“爷不想再肿别处,就快点看书,做到你自个说的事,别就嘴巴厉害。”
闻言,席慕舔了舔唇,想告诉尤妙“爷是不是嘴巴厉害妙妙还能不知道?”,但触到她凶恶的表情,还有她手上蠢蠢欲动的戒尺,耸了耸眉,把书又捡了起来。
☆、第105章 学子
京城青竹胡同; 位置在靠城郊的地方; 后头靠山; 前头不远处虽然是个集市,但因为一条小河; 稍微隔开闹市的声音; 算是平民区一块难得的僻静的地方。
地理条件不错,又因为租金低廉; 不少外地上京赶考的学子都会选择住在这儿。
长久以来这地的风气氛围不错,被当地人称作学子胡同,连在京城的本地学子也有特地去胡同住的; 只是一大群学子住在一起; 有好处也有坏处。
春闱的日子临近; 这条胡同时时刻刻都是学子们抑扬顿挫的读书声。
虽然尤锦租的是个单独的小院落; 没有跟别人混租; 但基本开着窗坐个一上午; 不用看书; 就能把市面上出名流行的八股文给听全了。
而且除此之外……尤锦看到不停从墙头跃入院中的小碎石子; 无奈地叹了口气。
尤锦租的这屋子有些年头了,老榆木的大门开的时候咯吱咯吱的叫; 听着就觉得寒酸; 特别这份寒酸在面对门外衣着鲜艳的少女; 就更显得破旧可怜。
今日少女还是穿了男装; 还特意挑了不显眼的料子。但贵人的衣裳做的颜色不出挑; 不是为了融于平民的粗衣麻布。
少女今天穿了身雀灰色的袍子; 低调的颜色落在华贵的布料上,若不是眼睛不大好用的,都看的出少女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
尤锦认识她的时候,她似乎也是穿了那么个色的衣裳,有人见她到处闲逛,身边又没带什么下人,所以围了她求财。
而她拿的干脆,那些人见有戏,又想做些其他。
尤锦初到京城,本来不愿惹麻烦,但又无法放着看到的事不管,废了一番功夫救了她。
本来以为是个富人家不懂事的小子,尤锦救了人听着声就猜到了猜到了是个女扮男装的娇小姐。他救人不是为了财,见她是个姑娘更要避讳,只是没想到反而被缠上了。
就是拆穿了她是个姑娘,她也时不时来找他。
见尤锦出来,秦玉杏眼一亮:“我就说这儿吵,你不能安下心来念书,给你安排了地方你又不去。”
读书声他早就习惯了,他会开门只是因为她想敲门不敢敲门,频繁的砸石头毁他院子的空地。
平日秦玉那么说,尤锦都是婉言谢绝,但今日尤锦稍微低头,沉吟片刻便道:“安排的院子我就不去了,若是你觉得感激我,不想欠我人情,把谢意折算是银子给我也成。”
闻言,秦玉愣住,不解地看着突然转变的尤锦。
尤锦本以为她会大怒,因为她缠着他的理由,她偶尔说过,说是她旁的朋友都是因为她的身份讨好她,只有他不知道她贫或富,单单是因为她这个人帮了她,不求回报。
秦玉说的这事对尤锦来说再正常不过,当日不是秦玉,就是个乞儿他也会出手,所以他并不能明白她感动高兴的地方。
“好啊,我等会就叫人给你送银子,你想要多少?”秦玉并没有尤锦想象中的大怒,愣了一下就笑了起来,似乎刚刚发愣是高兴尤锦终于接受她的好意了,“你拿了银子这个节骨眼也不好找安静的宅子,要不然还是去我安排的地方念书?都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在这个鬼地方能睡着就不错了,怎么念书温习考状元。”
少女笑的春花灿烂,皱着鼻子娇俏的模样,让尤锦想到了妹妹,眼睫微颤,按着来信妙妙他们应该快到京城了。
过了几个月,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走出来了没有。
他只知道听到席慕待妙妙哪儿都好,他为妙妙高兴的同时,心尖有意无意的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两下。
“你在想什么?”秦玉侧着头去观察他的神情,尤锦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淡然温和。
“你的衣裳看着便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这一点我还没救你时就察觉了。”
秦玉眨了眨眼,见尤锦正色,略茫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很聪明。”
闻言,尤锦有些无奈:“你不是说你想与我做朋友,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贫是贵吗?我知道你身份不凡,一开始就知道。”
“所以你很聪明啊!”秦玉眼眸弯弯,“那么聪明的人要是因为环境连累的没考上状元太可惜了,我保证我给你找的地方足够的安静,你去那里看书多好,这里太小又吵,会影响到你的。”
“姑娘!”见话题又回到了最初,尤锦面容微微板起,温柔的眼眸也带了些肃然,“若是你觉得不愿欠我人情,就拿银子来抵,多余的事我们俩素未平生,就请姑娘不要做了。”
“特别是在我的门外等我,你这般才是真正的打扰我。”
说完,尤锦见秦玉笑脸垮了下来,刚刚还弯成月牙的杏眼,现在努力的瞪着,像是掩饰自己的尴尬和丢人。
这个样子不由得让尤锦思虑自己是不是说的过了些,但不说清楚,两人孤男寡女,麻烦才多。
“回去的路上小心。”尤锦回转前还是下意识提醒了句。
“我今天是偷跑出来的,身边没下人跟着。”秦玉皱着鼻子看向尤锦,那眼神就像是要跟他较量似的。
尤锦扫了眼巷口,见的确不像是往常般有人等着,眉头蹙了蹙。
“晓得报恩,怎么就不长记性。”
窝在墙角躲着的王府侍卫,听着尤锦斥责的话,差点冲出去把人教训一顿,让他长回教训,知道什么话不能对什么人说。
只是出乎意料的,他家骄纵的主子没生气,而且听着脚步声,尤锦说完便关了木门送人。
出了巷子,尤锦也没送多远,替秦玉找了马车,就打算回去。
秦玉见那马车破旧,不愿意上去,委屈道:“你还是送我走回家好了。”
“以后别来了。”尤锦说完,马车她爱上不上,他干脆就走了。
秦玉气的跺了跺脚,见尤锦真的走了,才大叫着把家里的下人叫出来,气冲冲地打道回府。
尤锦见到这副样子,才真正放心回家继续听隔壁院子的学子读八股文。
只是到了第二天,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连鸡鸣都没有了,尤锦醒来看了沙漏还愣神了许久,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没有醒来。
出去一打听,听说是有人财大气粗出高价买了周边的院子,但那买家是个好人,虽然把院子都给买了,但之前租赁院子的学子都被安排到了别的更安静的地方读书。
尤锦去打听,还有人可惜他道:“说起来也是奇怪,那富人把这周边的全买了,你那套也是买了的,但却没把你安排过去,多好的福气没沾到。”
闻言尤锦只是笑了笑,神情不是可惜反而带了些为难,这事一听他就想到了是谁做的。
看来秦玉比他想象的还有身份,既然如此更得好好保持距离了。
☆、第106章 到府(修)
席慕比尤妙想的要有成算的多; 四书五经的他前些年早就背的滚瓜烂熟; 而且当年他考完举人是打算考贡士,该学的东西并没有少学。
读书的那回事,不懂的人觉得有多难多需要日日眼睛离不开书本,对席慕这些底子好的,特别是亲祖父还参与几次出题的人,真不觉得难到哪里去。
当然他的弱势也很明显; 就是扔了书本许多年; 记忆力再好也有忘了的东西。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天天往老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