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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道-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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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娜接了。
  段宇成听到她一声“喂”,马上止住自己要说的话,问她:“你怎么了?”
  罗娜说没事。
  段宇成问:“你哭了?”
  罗娜稍微坐直身体,把手机拿远,清了清嗓子。
  段宇成问:“出什么事了?”
  罗娜还是说没事。
  段宇成静了一会没说话,罗娜反问他:“你有事吗?打了一晚上电话。”
  “没。”段宇成笑着说,“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一切都挺顺利的。”
  罗娜轻声说:“那就好。”
  段宇成说:“那我挂了,你好好休息。”
  “那个……”罗娜临时想起一件事,低着头说:“对不起,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你别被影响状态,比赛加油。”
  段宇成听她道歉,也差点哭出来。
  “我知道,我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这是今晚最后一个电话,罗娜手机没电关机了。
  月黑风高。
  段宇成独自站在狭隘幽深的小道上。
  山林里不时传来夏虫的嗡鸣。
  段宇成收起手机,抽了抽鼻子,做了两次深呼吸。
  “没事没事,说没事就没事!”
  他给自己鼓气。
  就在十分钟前,出租车司机以“山间夜路太危险”为由,拒绝继续开往目的地,把他扔在了路边。说是“扔”可能不太准确,司机也询问了他要不要一起回去,车费可以砍一半,但段宇成拒绝了。
  他用手机照亮路,往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新买的衣服早就蹭脏了,花了不少钱弄的新发型也乱套了。除了投河那天,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好在他辨认方向的能力强,记忆力也好。他知道毛茂齐家的具体地址,当初他粘他的时候,家底全报出来了,他还约他有空去他们家的桃林摘桃吃。
  段宇成脚程快,被司机遗弃后又步行了一个多小时,在后半夜赶到毛茂齐家所在的村子。按照毛茂齐的描述,他挨家挨户摸索,最终找到了他们家的破瓦房。
  院子上了锁,屋里也是黑的,全都睡觉了。
  段宇成顾不得礼仪了,冲着瓦房喊:“毛茂齐!在不在——!”
  他这一嗓子没叫醒毛茂齐,却把一整条街的看门狗都喊醒了。农村狗比他厉害多了,叫起来威风凛凛,黑暗中还有铁链子的声音,不知是不是狗在挣脱。
  “我操……” 段宇成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后退三步,不敢喊了。
  狗叫了大概半分钟左右,瓦房门开了,一个女人探出身子,睡意朦胧地问:“谁啊?”
  段宇成见来人了,连忙扑到门板边,叫道:“您好!我叫段宇成!请问这是毛茂齐家吗?”
  “是。”女人看了他片刻,从瓦房出来。狗还在叫,女人说了句“闭嘴”,马上安静了。她给段宇成开了门,让他进到小院里。
  段宇成紧密关注院里的凶狗动向,小声说:“我找毛茂齐,您能叫他出来吗?”
  女人有点紧张,问:“你,你是学校的老师吗?他是不是偷跑回来的,我就说他这时候回来不对劲,他——”
  “我不是老师,我是他队友,您放心,没什么大事,他在哪呢?”
  女人转身,往门口一指。
  天太黑,段宇成都没注意到,毛茂齐就藏在门板后面偷偷往外看。
  段宇成一见那面条身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大踏步走过去,本想把一整晚的火都撒出来,可临了忽然想起罗娜来。
  刚刚电话里,她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憔悴。
  她肯定是碰到什么事情了,这种时候他不能添乱,一定要冷静。
  “OK。”他自言自语,“Take it easy……”
  段宇成调整面部表情,朝毛茂齐走去。他进一步毛茂齐就退一步,最后退无可退了,竟像个待审犯人一样双手抱头蹲到墙角。
  “……”
  段宇成抬头望夜空,长叹一声,然后拨了拨毛茂齐鸡窝般的头发,笑着说:“怕什么啊,师哥这不是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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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不出段宇成的意料,毛茂齐的确是被他那句话给吓到了。
  段宇成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就因为那么一句话; 他不仅被领队凶; 被罗娜凶; 还被这穷乡僻壤的一堆看门狗凶。而且飞机也没赶上,还要多花两份机票钱。
  毛茂齐有他来安慰; 那谁来安慰他呢。
  段宇成带着这种复杂的情绪; 对毛茂齐展开心理辅导。他一遍遍告诉他之前那些话是开玩笑的; 不管比赛成绩怎么样,他都可以再回到A大。
  “我知道……”毛茂齐低着头说; “但我没脸回去; 我要是拿不了第一; 你们可能就不会这样对我了。”
  段宇成皱着眉头,沉吟几许,开口道:“我问你; 罗教对我好不好?”
  “好。”
  “那从你入校以来,看我拿过一次第一吗?”
  “……”
  为了安慰人; 他自己插了自己一刀。
  毛茂齐抬头; 段宇成冲他冷笑一声,他又把头低下去了。
  “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罗教对你本来就跟对其他人不同。”
  段宇成微愣; 毛茂齐又说:“你对罗教不也不一样吗。”
  段宇成震惊了; 在小马扎上坐直身体。
  “你你你你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毛茂齐蹲在墙角,一脸茫然。
  “什么知道什么?”
  段宇成摆手,“没事。”
  这种天然呆有时候还挺吓人的。
  段宇成说:“你放心,勇争第一是好事; 但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就算拿不了第一教练也不会对你不好的。”他想起之前转项,自己作天作地的时候罗娜为他做的那些事,又低声说了句,“至少罗教练不会,她不是那样的人。”
  毛茂齐点点头,总算是听进去了,闷声道歉:“对不起……”
  段宇成挠挠脸,忽然问:“诶,你觉得罗教对我跟对其他人不一样吗?”
  毛茂齐说:“不一样啊。”
  “哪不一样?”
  “这个……”毛茂齐仰脖想了想,说:“反正就是不一样,她对你最好,全队都知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夜色掩盖了段宇成脸上的红晕,他背后忽然像长了一对小翅膀一样,扑腾扑腾就要飞起来了。一晚上的吃苦挨累是值得的,多花两份飞机票钱也是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段宇成一边感受着心态变化,一边泫然欲泣地想着,自己可真好哄啊。
  他们决定等天亮再走,他和毛茂齐并排躺在木制矮床上。他不太舒服,一身臭汗没洗澡,还不能换衣服,周围又充斥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土腥味。但他太累了,粘床就睡着了。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
  天地混沌,万籁寂静。
  在这个时刻,罗娜也睡着了。
  她本想一夜守灵,但这晚心神消耗太大,凌晨时分,她靠在医院长椅上进入梦乡。
  她睡得很沉,做了几个不连贯的梦,梦的内容零散破碎。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吴泽回来了。他把她抱起来,送到点滴室的空病床上,她哭得眼睛鼻子都发红,吴泽站在床边看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
  罗娜醒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躺在病床上。身边好多正在输液的人。罗娜环顾一圈,想起时间,马上从床上弹了起来。
  王叔的遗体已经被送走了。
  罗娜蓬头垢面,拉着医护人员问:“谁送走的?”
  “殡仪馆啊。”
  “不是,我是说谁陪同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
  罗娜打电话给保姆,保姆正跟吴泽在一起。
  “他说让你回去休息。”
  “他早上来过了?”
  “对啊。”
  罗娜知道是谁把自己抱到床上的了。同时她也想起昨晚他们大吵的那架,还有她揍了吴泽的那一拳。
  她揉揉脸,声音涩然道:“他还好吗?”
  保姆说:“还行,他你还不了解嘛,好不好都能忍。”
  罗娜愣神了一会,问:“你们在哪?”
  “他说让你休息一下,不用来了。”
  “在哪?”
  吴泽和保姆已经去了殡仪馆,王叔没有设灵堂。他自己没房子,住的最久的就是吴泽给他组的那个单间。但是房东忌讳,不允许在房间设灵堂。而且王叔也没有亲人了,孤寡老头,就算设了灵堂也不会有人来。
  罗娜赶到殡仪馆,见到了吴泽。他看起来状态还不错,至少比两个女人强多了。
  他嘴角还有淤青,罗娜跟他道歉,吴泽笑着说没事。
  墓园所在之处,青山绿水。罗娜来到他挑好的墓地,这里比周围稍显空旷。吴泽很久以前就为王叔购买好了墓地,那时王叔身体还算硬朗,保姆知道后骂吴泽不怀好意。吴泽开玩笑说,早买早便宜。
  保姆偷偷告诉罗娜,她后来才知道,这里其实是两块地,本来是给夫妻留用的。当时吴泽没有成家的念头,想着混完这辈子就跟王叔接着搭伙作伴。
  罗娜听得手心发抖,保姆说:“你可别哭了,再哭他更受不了了。”
  罗娜点头。
  殡葬服务一条龙,不需要亲属多操心。葬礼很朴素,没有进行多长时间。罗娜见到王叔遗体,他上了妆,看着跟活着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如果白布下的身躯有那么一点点平淡的起伏,她就会以为他睡着了。
  可惜没有。
  屋外风吹柳枝,摇得安宁又无情。
  罗娜控制了好久的眼泪还是决堤了,吴泽脸色泛白,依旧没哭,于是罗娜哭了双人的分量。
  火化,下葬,一切有条不紊进行着。吴泽给王叔定制的墓碑也送来了,上面刻着七个字——“恩师王怀浩之墓”。
  葬礼过后,吴泽和罗娜请保姆吃了顿饭,一家四川火锅,以前王叔也很喜欢这里,但因为太贵,最多一个月来两次。
  饭吃了一半,吴泽给保姆一个红包,保姆说什么都不要。
  “拿着。”吴泽说一不二,红包扔在保姆面前,接着埋头吃起来。
  饭后,他们与保姆告别。
  吴泽说了句再见就走了,罗娜跟她多聊了一会。最后她们在十字路口分别,保姆跟罗娜说:“你多照顾一下他,他很难受,但他什么都不说。”
  罗娜也知道吴泽难受,但只是一种理性的知道,没有确切的感觉。
  直到第二天,她跟吴泽去出租房收拾东西,吴泽从冰箱冷冻层整理出一大袋子不知何年何月的冻牛肉,不知怎么忽然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在罗娜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以为一切都慢慢恢复平静的时候,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哭了。上午的阳光照在他宽阔的背上,细细抖动。他没有哭出声,他把声音死命压着,耳根通红。
  罗娜不懂,为什么王叔抢救的时候他不哭,殡葬的时候他不哭,甚至在推遗体去火化炉的时候他都能忍住不哭,现在见到一袋冻牛肉却忍不住了。
  生活总在细节里磨人。
  她蹲在吴泽身边,手放在他的后背上,轻声说:“师哥。”
  吴泽说:“他遇见我就是遇见了霉运。”
  罗娜从没听过吴泽用这样沙哑的声音说话。
  “不是。”她安慰他。
  “没有我他绝对不会过成这样。”
  “不是的。”
  “他一定后悔死了。”
  罗娜静了静,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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