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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麦轲的任务还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
第二天上午,麦轲正式登门,拜访现任宁家家主、静蕊的爷爷宁远志。
时下的邕州,基本上形成了两个中心,一个是以邕州府衙为中心的政治中心;另一个就是以宁家大院为中心的经济中心。
宁家是一个多种经营的工商业大家族,不仅有最赚钱的商业,还有支持商品流通的各种工业作坊。除了主业以外,各种配套的服务业也很齐全,包括客栈服务、陆上运输、水上运输等等。当然,主要的水上运输不如孟霸西的船帮,所以两家有很好的合作关系。
宁家把家族中心安置在这个内地城市是有长远考虑的。因为邕州这里地理位置优越,处于中国华南、西南和东南亚的结合部,也是环北部海湾沿岸的重要中心。概括地说,邕州具有“两近两沿”的特点。
“两近”就是近海近边。近海说的是邕州市区距附近的海港都只有一百公里左右。近边则是指邕州距中越边境大约有二百公里。
“两沿”就是沿路沿江。沿路说的是邕州坐落在通往各地的主要商路上。沿江则是说邕水是溪江的支流,而溪江又是竹江的干流,根据不同的季节,不同规模的商船可以从这里直接通达港澳。
宁家的祖辈有这样的战略眼光,加上几代人的努力,终于成为光西最有财势的家族,在整个西南,也只是稍逊另一个累世大家族――唐家。
今天,宁家正宅前门大开,迎接贵客。贵客当然不是麦轲,而是唐家。麦轲是谁,宁老家主还一无所知呢。而麦轲要当不速之客,更没有在老家主的考虑之中。
时辰一到,贵客准时到来,那大队人马,还有唐门的标志――一面上绣白色骷髅的黑旗。骷髅张开的大口中吐出一个张牙舞爪的“唐”字,似乎在表达唐门毒药“顺昌逆亡”的霸势。
这队唐家的人马,当然在人们的期望之中,也果然是一鸣惊人,威慑无比。
奇怪的是,同时来的,还有另一队人马,当先二人,气宇轩昂;后面的随从,虽然人数不多,大约也就二十人上下,也没有什么识别标志,可是那散发出的气势,则更是霸道,纯粹就是“舍我其谁”效果。
负责门前迎宾,维护秩序的,正是刚刚护送静蕊从水路回来的路叔,一见到麦轲,不禁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大小姐日夜想念的心上人终于不负所约,如期而至。大小姐的心事,路叔可是从头到尾都知道的。忧的是,今天家庭迎接的正主可是唐家,这两造要是起了争执,还真的不好处理。按道理,他应该帮着唐家;可是心里他却坚定地帮着麦轲,这可不光是大小姐的情郎,还有他自己对救命恩人的感激。
果然,矛盾在近门的时候发生了。本来迎宾的高喊的是“唐门贵客到!迎进正门来”,另一队人,虽然没有被这样礼迎,也理所当然地、一步不停地大步走进来。
唐门带队的人不甘了。前面并排而行的二人中走出一人,满脸苦相,向麦轲一个揖手:“阁下何人?为何与我等争道?”
还没有回答,唐门队伍前行的另一个人说话了:“二哥,你看看另一个人是谁再问吧?”
另一个人当然是六划,见到自己被识破,也笑吟吟地回了一揖:“苦兄好!别来无恙乎?”
这唐苦一见是熟人,更觉得奇怪:“难道六兄也有意宁家东床?”
他不能不奇怪,这六划一向在北经一带出没,而且从来远离脂粉,今天怎么一反常态?
六划笑答:“非也。乃是我身边这位朋友。”
第144章 安排三场比试
“你的朋友?高姓大名呀?”唐苦不以为然地问道。虽然对六划客气,对他的朋友就不必了。
“麦轲,幸会!”麦轲不用别人越俎代庖,自己介绍。
“麦轲?没听说过。”唐苦带着怀疑不屑的神情回道。大概是觉得太过失礼,又介绍了一下自己:“唐苦,唐府大管家。”
原来这唐家虽然是长女作姥姥,担任家主,但是管家还是由长门长子担任,负责处理唐家内外所有具体事务。这一代长子唐悲是内务总管,次子唐苦则是外务总管,所以并称大管家,都是位高权重。
“我们是正式被宁家家主邀请而来,带着唐家的所有支持和诚意,可不是随便来的。况且这里也不是谁都可以进的吧?你们是不是让一步,让我们先进去?”唐苦面色依然凄苦,话锋却有点咄咄逼人。
“我到没有这些东西,就我自己来的。可是宁家要看的是人,将来要当孙女婿的;而不是比家财。所以我就是带我这个人来。你们呢,带人来没有?不会只带来一些钱财啦,毒药啦什么的吧?”
麦轲也没有客气,谁让你先不客气的?动嘴皮子,麦轲自信不输给任何人。
“哧”“哧”传来两声笑,一个男声一女女音。
六划一听那女音就认出来是唐研。这个魔女的声音他可是记忆犹新,果然也来凑热闹。咳,她爱来就来呗,别找我麻烦就行。
那男声呢,却是从唐苦旁边的那个小伙子那里传出的,不用说,那是唐笑了。本来他应该比唐苦更生气才对,谁知道却给对手捧场。
也不管二哥瞪他,他笑容不减:“二哥,你还是别说了吧。这里不是我们的家,主人都没有说话,还能挡住别人进去?进去又不代表就能得胜,你何必在这里花时间呢?”
说着又转过身来对六划和麦轲一拱手:“见过六兄。麦轲是吧?鄙人唐笑,人称唐四藏,一会就见识见识仁兄高才。怎么样,一起进吧,别误了主人的时间。”
麦轲当然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不好意思,见过笑兄。笑兄先请。”
二人谦让了一番,还是并肩而入。四人一起进,当然挤了一点。六划退了一步,跟在第二排。
唐苦一看,那两个人都是孙婿对象,而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也不好意思走在第一排了,接着也退到第二排,和六划并行。
一行人进了正堂,麦轲眼光一转,正堂所有人以及装潢、家具、格局尽入眼底。
大堂装饰得富丽堂皇,又保持了古朴淳厚的基调。老家主正襟危坐,不怒而威,不似商人,倒有十足的官威。看上去精神不错,半尺长的花白胡子垂在胸前。
右手旁边坐着的是一位老奶奶,精神劲十足,比老头更硬朗,应该是静蕊的奶奶。
左手旁边是一个中年人,神情相貌与静蕊有些仿佛,当是静蕊的父亲,也就是宁家的长子。不过看上去身体有些羸弱。
满大厅只有这三个人坐着,就连静蕊也和一个中年妇人一起在旁边站着。一同站着的,还有一些其它家庭成员。
主人的对面,有三个空椅子,显然是给客人预备的。宁家被通知唐家将有三人同来:当事人唐笑、外务大管家唐苦,以及当代家主唐姥姥。这三把椅子就是为了这三人准备的。
麦轲当然第一眼就看到了静蕊。后者见心上人果然守约而来,心中甜蜜再也装不下,瞬间就流淌到脸上。连她旁边的母亲都觉得莫名其妙了:昨天这丫头还坚决反对这门亲事呢,难道一夜之间就变了主意?否则怎么见了唐家人这样高兴?
她当然不知道女儿高兴的源头另有他人。
老家主自然不知道前排行走的是一对竞争对手,还以为都是唐家人呢。他也不管,自然有人安排客人就座。
路叔可就为难了。他是知道这三把椅子都是为谁准备的,还按原来的安排坐肯定不行,增加椅子也是很麻烦,两造分坐都给谁呀?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麦轲帮了他一把,说:“我和唐笑每人一坐,其余的一个你随意安排吧。”
结果唐苦、六划谁也不坐,唐姥姥唐妍呢,更不坐了,早就找静蕊说悄悄话去了。至于姥姥姥唐凤,根本就没露面,和麦轲商量完了阴谋诡计,不知道跑哪里又去搞什么名堂了。
这样三把椅子上坐了两个人,还有一把,空着。
老家主也不管,见对面人坐定,就开始走程序。
“你们二人谁是来向我宝贝孙女求婚的?”老头眼睛半开半闭,有点提不起神来。本来也是,一切两家都说好了,今天也就是走走过场而已。
“爷爷,我是。”
“爷爷……,我是。”
怎么两个声音?老头眼睛瞬间睁得大了一倍。只见对面两个小子都站了起来,正在对自己鞠躬呢。
老头子没看清楚,老奶奶可看得一清二楚。是左边那个更加英武的后生,首先站了起来,那动作那叫一个快。老头子话音刚落,就像弹簧一样唰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另一个有样学样,也挺快的,但是毕竟是学别人,还是晚了半拍,而且说话也不怎么利索。
刚才还在给二人打分的老奶奶,马上决定给左手那个威武的后生加了两分。
这时候老奶奶注意到了老头子的变化,回头一看,妈呀!老头子眼睛睁那样大干啥?似乎多少年没遇到这种情况了。
老奶奶一寻思,也猛醒过来:怎么会有两个孙婿?事前没有听说过要竞争上岗呀?
老头子果然是经过大风大浪、遇变不惊的老一辈,心里又惊又怒,表面上却神色如常:“说说你们自己的情况;然后告诉我,你们意欲何为。”
二人分别介绍了自己姓什名谁,到这里来是寻求美好姻缘。只有唐笑,又多加了一句,为了两家同气相援。
老爷子不置可否,老奶奶知道唐笑说得不错,但也不能把这个当作婚姻的目的,那样也太势利了吧?心中对唐笑更加不喜。这一不喜,又给麦轲加了一分。
这唐笑要是知道转眼之间就丢了三分,还不得懊悔得把名字改了?
老头子精神头一下子就起来了。哈哈,有意思,一场枯燥无味的走过场,突然间就变成了二虎相争!
寻思了一下,大声宣布:“好好,妙哉!听好:你们要参加三场考试,获胜者才具有向我孙女求婚的资格!”
第145章 最得意处失意
老头子俨然主持正义的法官,把比试项目、竞争规则、计分方法,都说了一遍,并且说明,最后分高者胜出。
“你们听好:比试的这三个项目都很重要。作为我的孙婿,文武全才是应该的吧?所以你不要说比文和比武这两项你们不会。
“第三项是比医术。外人都知道唐门毒药和暗器厉害,却很少有人清楚唐门的医术更厉害,因为实际上医药和毒药本质上是一码事。
“所以,唐笑侄孙医术肯定出类拔萃。而麦轲你呢?我不知道你的医术怎么样,可是你既然向唐笑挑战,你必定在这方面有过人之处。
“你如果医术不行,文武两项都赢了,也可取胜。我这人做事公平,从来不会厚此薄彼。听清楚了吗?”
二人都大声答应:“听清楚了!”
口里不说什么,可是心里的话都不少。
麦轲心里很清楚,这最后一项,明摆着是偏向唐家,你想平常人哪里会没事学习医药呀?这又不是如同吃饭一样,生来就会。这是一项专业技术!而且往往是家传的秘籍作为根基。果然是老奸巨猾,不动声色就摆了我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