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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高爷凑了过去,瞧其嘴形和手势,应该是向顾北川讨要食物。
顾北川冷着脸,扒拉开他的手,高爷又将手指向牟燕然,说着什么。
然后就看见顾北川径直朝自己大步走来,站在面前。
从裤兜内翻出半包饼干,递了过来:“拿着!”
侯希林也紧跟了过来,看到这,拽住顾北川的胳膊:“老大,这可是你仅剩的口粮!你可是一天一夜什么都没吃!”
顾北川回头瞪了候希林一眼:“就你话多!”
转(身呻)将饼干硬塞入牟燕然手中:“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有停留,带着一干队员,向救生艇走去。
牟燕然摸着入手的饼干袋子,似乎还裹带着顾北川的体温,温(热rè)烫人。
她目送着顾北川离开,良久,才从袋子里抽出一块饼干,开始细细品尝起来。
这个防汛队长,对自己不是一般的好。
为什么?
牟燕然一时心绪难平,陷入思索。
☆、9。原来是他
牟燕然正出神间,高爷又靠了过来:“那个防汛队长对你真好!我要不给,一提到你,立马就将饼干双手奉上!”
见牟燕然没有搭理他,继续自说自话:“美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高伟民,跟着我的两个兄弟,那瘦成麻杆的,叫季安达。那提溜转的,叫袁经成。咱们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就算是认识了!”
被叫做季安达的也跟着凑了过来:“不认识我们高爷?他老爸你肯定听过,w市红十字会会长。”
听到这句话,牟燕然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紧盯着高伟民。
她的一双手不自觉将饼干攥紧,停了停又松了开来。
牟燕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高伟民:“红十字会会长我知道,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高伟民见牟燕然听说过他父亲,兴奋起来:“我就说嘛,我老爸好歹是w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肯定听过。我爸叫高建,建设的建。”
听到高建两字,牟燕然睫毛下垂,眼底闪过仇恨的火焰。
原来真是他!
我说怎么这高伟民看上去似曾熟悉,让自己无比厌恶,搞半天竟然是父子俩。
高伟民还在那喋喋不休:“我老爸厉害,季安达和袁经成的老爸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扬子服装厂听过吧,那就是季安达他爸开的,底下几百号员工。至于袁经成他爸,开的是(春春)达药厂,一年光营业额就上百万!”
旁边的季安达和袁经成连忙摆手:“见笑了,跟高爷比实力,我们家那都不算什么,谁不知道,高会长掌管的经费,就得以亿计!跺跺脚,w市都得跟着抖一抖。”
三人互相吹吹捧捧,可牟燕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再多的钱又如何,也影响不到自己。
更何况,自己对那高建,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牟燕然不再理睬三人,低着头,若有所思。
平台的另一侧,突然起了(骚骚)动,引起牟燕然的注意。
牟燕然循声看去,好像是有人突然发病了。
“妈!你到底怎么了?”是个穿着蓝布衣服的中年妇女,正扶着怀里的一位老人,焦急的询问。
周围的人气嘴八舌,有怀疑老人心梗的,有说老人或许是饿晕的,还有的说赶紧掐人中。
这时有人指了指牟燕然,建议中年妇女去找她。
中年妇女来到牟燕然旁,深深鞠了个躬:“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妈吧!”
牟燕然皱眉:“我说过,现在我不是医生。”
中年妇女放声大哭:“天啊,就没人能救我娘了吗?”
牟燕然终有些不忍,起(身呻)朝老人走去:“那我试试吧!”
来到老人(身呻)边,牟燕然仔细观察:老人大概七十多岁,脸上表(情qíng)惊恐,瞳孔放大,嘴唇和面部皮肤呈青紫色,已陷入意识模糊当中。
牟燕然连忙追问蓝衣妇女:“刚才老人在发病前有什么异常(情qíng)况?比如动作什么的?”
蓝衣妇女带着哭腔:“刚刚还好好的,我让娘吃了块饼干,没多久她就开始咳起来,然后伸出手指,也不说话,像现在这样张着嘴,再然后就成这样了!”
牟燕然可以断定,这是异物阻塞呼吸道。
她连忙吩咐蓝衣妇女:“快搭把手!”
将老人翻过来,俯卧躺在蓝衣妇女(身呻)上,让其低头朝下,然后开始有节奏的用力拍背。
随着“哇”的一声,老人吐出了浓浓的一口痰,开始急促呼吸,脸色也渐渐转为苍白。
老人活过来了!
“闺女,我这是怎么了?”老人翻过(身呻)来,瞅了瞅四周,好奇的问蓝衣妇女。
蓝衣妇女指着牟燕然:“娘,是这个姑娘救了你!”
眼眶蘸着泪水:“我都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转过(身呻)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双手作揖:“大恩人,谢谢你,救了我娘的命!”
牟燕然连忙将蓝衣妇女扶起:“大姐,你快起来,我是医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旁边有个男子疑惑道:“刚刚问你时,你怎么说你不是医生呢?”
牟燕然回答:“我只是说我现在不是医生,不代表过去不是啊。”
男子更糊涂了:“什么意思?那你到底是不是医生啊?”
“我是被停职的医生!”牟燕然没有避讳,笑着答道。
围过来看(热rè)闹的众人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这么好的医生会被停职?”
“是不是得罪院长了,我听说医生归院长管。”
“这么厉害的本事,怎么能被停职了?”
“瞧这姑娘,长得这么好,能犯多大的错,至于要被停职吗?”
牟燕然没有解释,默默的离开了围观的群众。
方才用力,自己消耗过多,现在十分乏累,再加上没有进食,牟燕然怀疑,自己会不会也像那位大娘一样晕倒。
她扶住了栏杆,坐了下来,头向后靠去,想好好歇息。
有个小孩拿着一袋面包过来:“姐姐,你饿了吧?这是我爸让我拿给你的!”
牟燕然推了回去:“姐姐不饿,还是你吃吧!”
小孩的爸爸走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你刚刚救的那个,是我婶。刚才抢吃的,我藏了一袋。拿着吧!”
牟燕然没再推辞,接过了面包,放在(身呻)旁。
她准备等别人需要或自己实在饿得不行时,再拿出来。
知道牟燕然是医生,天台上的人顿时对她亲近了不少。
在这种孤立无援的场合,有医生在场,那就相当于定海神针。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什么时候就会陷入危险的境地,需要医生的救治。
同一时刻,顾北川还奋斗在救人一线。
他们这次来到的是一座山脚下的小村庄。
绝大部分人早在洪水来临前撤走了,只剩下一户人家,不愿撤离,现在被困在洪水当中,抱着山崖的竖石和松树,不敢松手。
顾北川看了看地势,北坡陡峭,南坡平缓。
只是南坡水流太急,船只都无法靠近。
思索再三,顾北川下定决心:从北坡上!
他点了几个人:“猴子,老李,小林,跟我来!”
四人紧紧系上安全绳,检查了一番,便从一处峭壁附近入水,开始攀岩。
暴雨将岩石洗涮得分外干净光滑,也大大增加了几人攀登的难度。
候希林和走在后面的小林不时滑倒,走在前面的顾北川不得不时停时走,以便后面的人能够跟上。
毕竟是山峰,上面有不少长着尖刺的小灌木丛,一路行来,顾北川等人的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手掌上更是布满伤口。
好在没有别的大意外,一路磕磕碰碰,四人终于登下山顶。
被困住的一家正好四个人。
一位老人,一对夫妻,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
顾北川迅速分工,自己带那位老人,候希林带小孩,老李和小林带那对夫妻。
救援过程很顺利,一家人被迅速转移到冲锋舟上。
正准备开走时,小林忽然喊道:“不行,我得回去!”
“怎么了?”顾北川蹙眉。
小林看了眼对岸:刚才下水前,好像腕表落草丛了。
老李劝他:“算了,回去再买一个吧!”
小林摇摇头:“那是我女朋友送我的生(日rì)礼物。”
顾北川看了看水势:“抓紧时间,洪水随时都有变化!”
小林敬礼:“谢谢顾队!马上回来!”
十分钟后,小林从悬崖边上的草丛冒出头来,兴奋不已:“找到了!”
他高兴的直接往水里扎了个猛子,准备游过来。
过了许久,小林也没冒出头来。
候希林大喊:“不好!”
众人赶紧拽起安全绳来,却怎么也拽不动。
顾北川神色冷峻:“估计是被水草卡出了!”
说罢脱了衣服,露出强健宽阔的(胸胸)膛。
“顾队,你要干什么?”
“废话,下去救人!”
候希林赶紧拦住:“老大,你不要命了。”
顾北川皱着眉:“那也不能见死不救!”
不再理会候希林,一头扎入水中,留下一船人焦急的等待。
顾北川入水后,很快找到了小林的踪影。
他右手被卡在两块石头之间,双脚乱蹬,眼看越来越慢。
顾北川浮上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又沉入水中。
拽了小林一下,没有拽动。
顾北川只好沉到水底,使劲推着石头。
还是没有用。
顾北川呼吸用尽,只好又浮出水面。
他举起右手做了个拽绳的动作,大声呼喊:“等下拽我绳子!”
候希林看清楚了,使劲点头!
顾北川这才沉到水底,将绳子绑在其中一块较小的石头上面。
拽了拽绳子,感觉拉紧时,顺着劲开始拉起石头。
他浑(身呻)肌(肉肉)青筋绽出,已使出最大的力量。
终于,石头才移动了一点。
顾北川憋住最后的力量,一脚将旁边小林的手臂蹬出。
小林随势而起,向着水面浮去。
可顾北川的绳索,却被石头紧紧困住。
挣扎了一番,没能脱开。
再困在水底,将有(性性)命之忧。
没奈何,顾北川只好解开绳索,双脚一蹬巨石,离开了水底。
再向冲锋舟游去时,感觉已经脱力,坚持不了多久了。
顾北川咬着牙,迎着水流,朝着冲锋舟游去。
二十米,十米,五米,近了,更近了!
在看见船上有人向他伸出手臂时,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10。罪魁祸首
再醒来时,顾北川发现自己躺在甲板上,胡子拉碴的一张大脸闯入眼帘。
“队长,你总算醒了!”侯希林大喊,鼻涕眼泪挂了一脸。
“唾沫星子喷我一脸!”顾北川发出微弱的声音。
“老大。”侯希林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咧嘴笑出声。
“队长,你没看刚才猴子那疯样,差点要投河了!”老徐捏了侯希林肩膀一下。
“去你的!”侯希林给了老徐(胸胸)脯一拳。
“队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队长,你缓一缓,等下喝点水。”
“队长……”
看着眼前满是担心焦虑的眼神,顾北川勉强撑起眼皮,微微笑着。
“我没事!”
说完,顾北川闭上眼,又重新睁开:“猴子,小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