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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川感觉到牟燕然追逐的目光,有些不自在。
端起酒杯起(身呻)说道:
“这一阵,牟医生跟着我们四处奔波,受了不少苦。来,我提议,防汛队集体敬牟医生一杯!”
有人开玩笑说:“敬一杯怎么够,至少得敬三杯!”
“老李,你找事是不是,这么想喝,等下大家单独敬你!”
“行了,队长都举杯半天了!别啰嗦,喝!”
众人一饮而尽,场面顿时(热rè)闹起来。
到了相互敬酒的环节,陶卫娟找个空档,单独敬牟燕然一杯:
“牟医生,你比我大,叫声姐吧。说实话,以前我是看不上城里姑娘的,觉得(爱ài)打扮,吃不了苦。不过,见到你以后,我这印象就改了。没说的,为你医者心,敬你一杯!”
牟燕然压低了一下酒杯:“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本职工作,遇上了,帮忙很正常。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夸奖!”说完,一饮而尽。
陶卫娟笑着再次把自己的酒杯斟满,给牟燕然的酒杯也倒满,双手举杯站起来:“牟姐,这第二杯酒,是替我们队长敬的。你救了我们队长,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场合表示感谢。我先干为敬。”
刚要举杯就喝,顾北川的大手一把将酒杯抢了下来:“娟子,既然提到我,这杯酒就该我来敬,你凑什么(热rè)闹!”
有平时跟陶卫娟玩得熟的队友起哄道:
“队长,这可不行,还没娶回去呢,就开始怜香惜玉了!”
陶卫娟刷的一下红了脸。
“都一边去,起什么哄!”
顾北川把陶卫娟的酒倒到自己杯里,对着牟燕然举起来,语气真诚的说道:
“救命之恩,永远难忘!我敬你!”
牟燕然心里咯噔一下:这样说,怎么听起来那么生份。虽然知道在众人面前,顾北川不可能表露以前的感(情qíng),可他这么说了,就是把两人的关系简单化,定位在救与被救之间。
借着敬酒的机会,牟燕然几次试探着提起旧事,可顾北川总能把话题扯回到工作上,语气平静,态度诚恳,让她找不到漏洞。
坐在这里,难道就是让我听你的客(套tào)话吗?
是在向你的队员,还是向陶卫娟声明,你跟我之间一点男女之(情qíng)都没有。
还是借此暗示我,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有非分之想。
难为自己之前还满心欢喜为赴宴精心打扮,现在看来,简直是多此一举。
想到这,牟燕然对顾北川说道:“我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拿起桌上的包就往外走。
顾北川赶忙站起来挽留:“再坐会!”
牟燕然装作没听见,直接出了门。
见牟燕然已经快步消失在门外,顾北川起(身呻)追了出去。
侯希林红着脸,喷着酒气喊道:“牟医生,你杯里的酒还没喝完呢!”
转头看了一眼陶卫娟,见她失落的望着顾北川的背影,想了想,也追了出来。
三人前后出了教室,来到学校((操cāo)cāo)场。
正是盛夏的夜晚,天空清澈透明,一轮明月洒下余辉,披在三人的肩上。
草丛中蛙声四起,转眼连成一片。
顾北川追到牟燕然(身呻)旁,关切的问:“看起来你精神有点不好,是不是这一阵累着了?”
牟燕然不置可否:“也许吧。”
顾北川还想再问,候希林从(身呻)后赶了上来。
他只好转口说道:“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对了,猴子,你给我送送牟医生。”
“放心吧,老大,牟医生我一定送到位,”侯希林一边说,一边往后拽着顾北川的胳膊,“你回去吧,弟兄们等着你呢!”
“谁也不用送,我没什么事,你们都留步!”牟燕然冷冷说道,加快脚步,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顾北川站在那里,望着渐行渐远的那个(身呻)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直到不见,仍不肯离去。
候希林重重咳了几嗓:“老大,走吧,防汛队还等你主持大局呢!”
顾北川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低下头来:“走,回去!”
防汛队这一夜闹得人声鼎沸,还是顾北川说明天还有任务,大家这才依依不舍的结束。
顾北川中间给牟燕然打了好几个电话,没有接。
他想了想,也许她已经睡了,便发了个短信:“晚安,明天开会见!”
还是有些不放心,让候希林去她落脚的旅社问问,看回没回去。
牟燕然其实收到了顾北川的来电,可她却不想接,也不想回。
什么意思?
每一次见面的时候表现得这么冷淡,装作不熟悉的样子,私底下还联系什么。
有意思吗?
索(性性)将手机一扔(床床)上,去冲个(热rè)水澡去了。
候希林十分钟后赶到站前旅社,只见两个女孩坐在前台都在低头全神贯注玩着手机。
用手使劲锤着前台的桌子,粗声唤道:
“喂喂,美女!有个叫牟燕然的回来没有?”
见是一个满(身呻)酒气的男人,短头发赶紧起(身呻)回道:“回来了,刚上楼。”
听见牟燕然已经安全回到旅社,侯希林转(身呻)朝门口走去,((操cāo)cāo)起手机,大声豪气的喊:
“老大,她回去了。”
后面的向(日rì)葵一手捏住鼻子,一手使劲扇着:
“尖嘴猴腮的,还喝这么多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味,闻得我都想吐!”
“嘘!别乱说话,让他听到就完了!”短头发赶紧捂住了向(日rì)葵的嘴。
向(日rì)葵等候希林出门,嘘了一口气,朝楼上看了一眼:
“楼上这大姐也不知什么时候走,我这小心肝啊,被她一天吓得七上八下的!”
洗完澡出来,牟燕然擦擦头发,坐在(床床)上,随手拿起手机,翻开看了一下。
除了一条天气预报,另外一条是顾北川的。
看这短信,还有刚才那几个未接来电,说明顾北川还是(挺挺)在乎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他要刻意回避两人从前的事呢?
牟燕然想了想,还是发过去一条短信:“知道了,明天我会准时到!”
躺在(床床)上睡不着的顾北川,先后接到了候希林的电话和牟燕然的短信,这才放下心来。
他看着短信,不觉笑出声来:这燕子,这么迟才发过来,不会是生自己气吧。
将手机掖进枕头下面,闭上眼睛,不久鼾声起来,伴着窗外的虫鸣。
第二天顾北川起得很早,换上迷彩短袖短裤,在((操cāo)cāo)场打起了军体拳。
候希林打着哈欠起来上厕所,看见外面打拳虎虎生威的顾北川,揉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走了过去:“老大,起这么早!”
顾北川收式(挺挺)立,擦了擦额头:“锻炼锻炼(身呻)体!”
候希林开始献媚:“啧啧,老大,这么多年了,功夫还没落下!你在防汛队屈才了!”
“那我去哪不屈?”
“出国,去好莱坞当武打明星!”
“行了,瞧你这马(屁pì)拍的,”顾北川拍了拍候希林肩膀,“说点正事,你等下来校长室找我,帮我想想会上还有哪些事要说。”
候希林拧着脸:“老大,我能再睡会不?”
“睡什么睡,快给我滚回去洗漱!”
半小时后,候希林来到校长室。
“猴子,我想了想,准备这么分工,你看一下。”顾北川将草拟的计划丢给了候希林。
顾北川虽然文化不高,但一手字写得却是龙飞凤舞,隐隐有些书法家的风范。
候希林记得听一位懂行的店老板评价过,说他写字铁划银勾,力透纸背,有魏晋风骨。
侯希林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只知道顾北川的字很厉害。
“想什么呢?快提意见!”顾北川的话将侯希林从遐想中拉了出来。
侯希林将目光从纸上拉起,想了想,建议道:“队长,我觉得前期可以这么安排……”
两人正在议论间,顾北川的手机忽然响起。
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秦局长打来的。
这么早打过来,有急事吗?
顾北川有些意外,接起电话。
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传来如炮弹出膛的声音:
“顾北川,你干的好事!”
声音很大,把顾北川的耳膜震得生疼。
旁边的候希林听了,也有些震撼,看来队长真摊大事了。
“局长,发生什么事儿了?”
“装,你给我继续装!好你个顾北川,竟然连我也敢骗,你就等着蹲大狱去吧!”
“局长,你先别生气,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好,我就问你一句,那批药的钱,你到底给弄哪去了?”
顾北川错愕了一下:“不是给你看了汇款单,全给了红十字会了吗?”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我到红十字会那查账,说根本就没有这笔钱,你给我看的汇款单,恐怕是假的吧?”
“什么?”顾北川瞪大了眼睛。
☆、33。死无对证
“顾北川,你知不知道; 这么干是贪污; 贪的还是捐款!你还敲诈勒索药厂,这是要蹲大牢的”; 秦局长恨铁不成钢,“我那么信任你; 你居然搞了一张假汇款单来骗我!”
顾北川迅速冷静下来。
肯定是背后有人捣鬼,要陷害他。
强忍着怒火说道:“秦局,你听我解释,我没骗你。钱; 我是在q镇寄出去的,你可以带着汇款单,到那里的银行验证一下; 看这汇款单是真是假!”
手机那头静默了几秒:“你真没骗我?”
“真没有!”
“好,我上午就过来!”秦局长挂了电话。
候希林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等顾北川放下手机,早已按捺不住:“怎么办,老大; 咱们被陷害了!”
“我们并没有贪污; 怕什么!”
顾北川点起一支烟,吐口烟圈,“银行总不能说没把钱汇出吧?”
“那倒是。”候希林想了想; 又问:“可红十字会为什么说没收到钱?”
“估计是银行那边出了问题。等秦局过来; 去银行一趟; 我们就知道了。”
吃过饭,牟燕然就到了学校。
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一眼看见顾北川坐在办公桌后面,扶着额头在想着什么。
听见有人进来,也没有抬头。
牟燕然刚要打招呼,发现侯希林也在,来回踱步,抽着烟,脚下一地的烟头。
“牟医生来了!”看见她进来,侯希林打起了招呼。
牟燕然看向闷闷不乐的两人,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侯希林看了顾北川一眼:“牟医生,前一阵子(春春)达药厂捐赠过期药品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怎么了?”
“老大不是让袁经成拿十万块钱换回了过期药吗,可我们领导认为汇款单是假的,还说老大贪污、敲诈勒索,要蹲监狱!”
牟燕然听得心里一惊,看向顾北川:“什么汇款单,什么贪污,究竟怎么回事?”
顾北川猛吸了一口烟:“你不用担心,事(情qíng)我会处理好!”
牟燕然皱起眉头:“这事我也有份,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顾北川想了想,说道:“我让候希林把(春春)达药厂给的钱,以电汇的形式汇给了市红十字会的账户,结果不知为什么红十字会那边说没有收到。领导这才误会我贪污了。”
牟燕然耳中闪过“红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