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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燕然继续问道。
“神了!医生,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假如你去过医院,就会明白,大叔应该是窦(性性)心动过缓!也就是心跳次数过少导致的毛病。”
牟燕然注意到,提到这几个字时,李大嫂猛然瞪大了眼睛,又迅速恢复了原样。
“大叔正是因为(情qíng)绪过于激动,(诱诱)发心动过缓,最后才昏厥的!也就是说,并不是这些防汛队员害的他!”牟燕然大声说出了结论。
李大嫂没有再狡辩,低头扶着丁老倔起来,向一旁走去。
丁老倔犹自不服,冲着李大嫂嚷嚷:“往哪走,回家去!”
“哎呀,你别倔了!”李大嫂跺了跺脚。
两个老人正撕扯间,忽听(身呻)后的半边房子“砰”的一声塌了下来,烟尘四起,将围观众人吓得均是一跳。
丁老倔张着嘴看了半天,良久才反应过来,朝着刚才拉他出来的防汛队员直作揖:
“救命恩人啊!”
四周的村民纷纷朝顾北川他们点头,交头接耳议论着:
“瞧见没,这丁老倔算是捡了一条命!”
“应该是捡了两条命吧。防汛队员救了一次,那个医生又救了一次!”
“别说,老丁头命还真大!”
趁着议论的当口,顾北川靠近牟燕然,悄悄在耳边说道:“谢谢!”
牟燕然一侧头,盯着顾北川说:“谢什么?就许你火线救人,不许我妙手回(春春)啊?”
顾北川眉毛舒展,轻声问道:“你原谅我了?”
牟燕然白了他一眼,看向一旁:“你以为我是小肚鸡肠的人吗?”
其实牟燕然在看到顾北川的一刹那,就已经原谅了他。
毕竟,他能为素不相识的人,奔波劳累,(性性)命相搏。
对待曾经的故交,更不可能如此绝(情qíng)。
接下来几天,牟燕然跟着防汛队,救助了不少村民。
当然,一般(情qíng)况下她是不会出手的,毕竟还有陶卫娟在。
只是两人同时在场的时候,颇有些尴尬。
因此,不论是陶卫娟,还是牟燕然,都很有默契的尽量相隔得远一些,至少不要挨得太近。
几次三番,牟燕然故意提到阿川。
顾北川不是沉默就是找话题岔开过去,始终不肯正面承认自己是阿川,牟燕然也只能急得干瞪眼。
☆、21。要出人命
村里的工作接近尾声; 顾北川召集防汛队开会; 准备按计划向下一个村庄进发。
目前村里的电话和电缆都已经恢复正常; 牟燕然他们甚至可以观看电视新闻,虽然农村地处偏远; 收不到几个台,但毕竟是了解外界信息的渠道。
更何况; 这里没有3g信号,想用手机上网都不可能。
这天; 牟燕然巡诊回来; 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忽然听到外面锣鼓喧天。
恰好房东大娘乐呵呵抱着一大捆菜回来; 没等牟燕然发问; 就赶紧说道:
“丫头; 村里来人慰问了。”
“慰问?”牟燕然想了想,好像前几天听候希林提到过; 说是过几天县城会来人,代表民众捐钱捐物支援灾区。
“你不去瞧瞧(热rè)闹?”房东大娘把菜放到厨房; 走到牟燕然(身呻)边。
“不去了,我这好几件衣服得洗。”牟燕然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哎呀; 我来洗; 你去吧!”房东大娘蹲下来,说着就要抢牟燕然手里攥的衣服。
“大娘; 你当我是小孩子啊!哪有(热rè)闹去哪; 不去!”牟燕然笑着推开。
说话间; 院门被推开,防汛队的小林火烧眉毛般跑了进来:
“牟医生,你在啊?”
“怎么了?”牟燕然站起来。
“县里领导来慰问,队长说让你赶快过去一下。”
“我又不是你们防汛队的,我不去了。”
“队长说,好像是县里送过来一批药,请你过去看看。”
“快去吧!”房东大娘扯过牟燕然手里的衣服。
“大娘,你把衣服放这,一会儿我回来洗!”
“行,你去吧。”
牟燕然回屋擦了擦手,又换了(身呻)衣服,和小林匆匆赶去。
捐助大会是在村里广场召开的。
现场早就竖起了红色的长横幅,上面写着“抗洪救灾,(爱ài)心捐助”八个大字。
牟燕然赶到时,捐助大会已经开始,村支书正在主席台上讲话:
“下面,欢迎季经理讲话!”
季经理?
牟燕然朝主席台上望去,一下就认了出来:
那不就是季安达吗?旁边坐着的是袁经成。
这两个高爷的跟班,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各位父老乡亲们好,洪水无(情qíng)人有(情qíng)!我代表杨子服装厂,给大家送来了衣服,我旁边的这位是袁经成副总经理,他代表(春春)达药厂给大家送药来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牟燕然暗自点点头。
“……等下我们将统一将衣服和药品移交给村委会,请大家监督!”
季安达笑眯眯的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村支书站了起来,冲着季安达鞠躬:“我代表全村人,感谢你们!”
季安达和袁经成下了主席台,叫来自己跟过来的手下,将停在广场一侧卡车上的物资卸下来。
村里和防汛队的人也帮着将物资归拢,并进行点数。
牟燕然靠近的时候,眼尖的袁经成一下认了出来,朝牟燕然(热rè)(情qíng)打着招呼:
“牟医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洪水退后我没有回县城,跟着防汛队来了这里。”牟燕然回道。
“我们几天前就回去了。路上高爷还一个劲念着你,说是不知道牟医生去救人,有没有危险。”
说话间,有个带眼镜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季经理,袁经理,魏局长请你们过去一下!”
魏局长是水利局常务副局长兼防汛办公室主任,这次也亲自跟着季安达和袁经成过来。
水利局一把手曾特意嘱咐魏局,据说季安达和袁经成的父亲,有很深的背景,他们不敢怠慢。
“好,马上!”季安达扭头对牟燕然说道,“不好意思,牟医生,等下再跟你聊!”
跟着眼镜男,两人一起朝主席台后面走去。
顾北川正指挥人员搬东西,看见牟燕然就在附近,走了过来:
“正好你在这,你看需要什么药品,我优先给你!”
“行,让我看看!”牟燕然点头,开始挑选起药品来。
蓦然,看着其中一个药盒,她睁大了眼睛。
她回头问了问顾北川:“今天是几号?”
“7月20(日rì),怎么了?”
“你看看使用说明书!”牟燕然将药盒递给了顾北川。
“是英文,我看不懂!”顾北川还了回来。
忘了,阿川没有念大学,直接去参了军。
这么多年,英文的确应该记不住了。
“我给你翻译翻译。这药品的失效(日rì)期,是7月18(日rì)。”
牟燕然提高了音调,“也就是说,袁经成拉过来的,是过期失效药!吃了可能要出人命的!”
她越说越生气,将药盒举过头顶,大喊道:“这药有问题!”
周围的人一下朝她看过来。
顾北川赶紧喊:“牟医生说这药没问题,是特效药!”
将牟燕然拉向了一边:“你跟我来!”
现场复归于平静。
“这药有问题,为什么不让我说?”牟燕然被顾北川拉到角落,焦急的说。
“你先别着急,这事我先向领导反映!”顾北川低声说道。
“那你快去说啊。”
“我这就去。”
顾北川拿着牟燕然给的药盒,向主席台后方走去。
牟燕然远远望去,只见他来到魏局长(身呻)边,将其叫到一旁,出示了手中的药盒。
魏局长接过药盒,看了半天,将顾北川的手合拢,一边说,一边举着指头,最后做了个平切的手势。
见顾北川低头沉着脸走了过来,牟燕然觉得事(情qíng)不是那么乐观。
“你们领导怎么说?”
“我们局长说了,要将这批药品悄悄销毁,千万不要声张!”顾北川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什么?”牟燕然有些难以理解,怎么会是这种处理方法?
为什么不现场打假?
牟燕然将目光投向了远处正和魏局长谈笑风生的袁经成。
“他们是不是官商勾结?”牟燕然强忍着怒火,一字一顿。
“我们领导不是那样的人。”顾北川摇摇头。
“那为什么不当场揭穿?而是要暗自销毁?”牟燕然穷追不休。
此时眼镜秘书又找了过来:“顾队长,局长找你过去有事!”
顾北川对牟燕然说了句:“你别急,回头我再给你解释,相信我!”跟着秘书走了。
牟燕然扫了广场一眼,村里的人基本都陆陆续续离开了。
再继续揭穿,已经失去时机。
信他这一回,看怎么解释!
牟燕然没有再等下去,而是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推开院门,自己走时扔在盆里的脏衣服已经被洗干净,晾了起来。
牟燕然心里一(热rè),朝房东大娘屋里走去:
“大娘,我回来了。”
牟燕然推开门,屋里没人。
她转(身呻)来到厨房,拿起笤帚,开始清理灶台和地上的垃圾。
收拾了半天,她累出了一(身呻)汗,拿起木瓢,走进水缸打水洗脸,一抬头看见墙上挂着的镜子。
已经使用多年,都有些看不清了,镜沿还有些锈迹斑斑。
牟燕然把手覆上镜子,轻轻抚着镜里的自己。
脸虽然模糊,但仍能瞧出那份憔悴不堪。
不是为了阿川,自己也不会来乡下遭这个罪。
也不知道阿川什么时候能够真正对自己放开心扉。
“牟医生,牟医生!”院子里有人喊。
牟燕然一下就听出是侯希林的破锣嗓子。
“什么事?”牟燕然将湿手巾放下,来到了堂屋。
“晚上我们防汛队准备聚餐,请你过来参加!”侯希林大步迈了进来。
“我不……”牟燕然本想随口拒绝,因为从来她就不(爱ài)参加聚会,更何况防汛队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
转念一想,阿川还在呢,去那顺便问问上午药品的事。
“几点?”
“怎么的也得等到天黑吧,差不多六七点钟!”
牟燕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下午三点多,距天黑还有三个多小时。
打电话,洗个澡,看下书,正好。
“行,我晚上过去!”
“那好,牟医生,我回去了!”侯希林转(身呻)就往外走。
牟燕然摇了摇头:真是头猴子,(屁pì)股闲不住,本来还想让他喝杯水再走呢!
她想了想,给牟随风打了个电话:“我有话跟你说!”
“燕然,什么事?你回家没?”
“没有,还在外面流浪呢!”牟燕然半是真话半是假话。
“我觉得自己够贪玩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能玩!”
“找你就是这事。爸妈问起来,你千万别说漏嘴了,就说我还在你那!”
“多年的掩护都过来了,放心,不会(阴阴)沟里翻船!”电话那头忽然(热rè)闹起来。
“好不说了,小雯找我去酒吧演出,先得暖场呢!”
“你忙吧!”
挂了电话,牟燕然才放下心来。
从来没有出来过这么久,她怕养父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