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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思来想去,不免又放弃了那个想法。
“不周山如此神秘?”宋洵背靠着一棵树干,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如今是初春季节,略微还有些寒冷。特别是在山上,更是寒意侵袭。虽说二人是神仙,不至于冻着,但如此季节,宋洵却出了汗,可想而知他寻了多久。
倾洹摸了摸宋洵的发尾,浅笑:“一切靠缘分,当年我进入不周山也只是无意之间闯入的。”
“?”宋洵疑惑地看着倾洹,“你当年发生了什么?”
“当年我同人置气,那人气得摔了酒坛子,甩袖而去。”倾洹伸手一把拉过宋洵,手放在宋洵肩膀上,“我也生了气,转身想去瑶池那儿散散心。不曾想,一脚踏空,人就进了不周山。”
宋洵抿抿唇,接着发问:“那人是谁?”
这问题多突兀啊,问出来他就没有收回去的想法。倾洹的话语之间满是对那人的怀念,说话的时候眉宇之间尽是温柔,任谁看了都想知道‘那人’是谁,是个怎样的人,更何况是他?
“是一个很久远的人了。”倾洹摇摇头,“你不知道的。”闭口不提,可想而知此人在倾洹心中是有多重要。
这就像是一记闷棍,打在宋洵的心上,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其实,有些事情谁不懂呢?他不过是个小人物,何德何能让这位上仙让这位享有战神称号的人来喜欢?
“他……是不是同我长得很像?”宋洵有些艰难地开口,嘴里有些发苦,牙齿都在哆嗦。
心知肚明的一个答案,他非得问出来,问个明白。
“像吧。”倾洹看了看宋洵的脸,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宋洵的右嘴角,“他这儿有颗痣,不大,但很好看。”说着又拿手碰了碰宋洵的脸,“他的脸要更精致一些……”
倾洹的赞美一句又一句,接连不断。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针扎在宋洵的心上,那颗心本就千疮百孔,再这么扎下去,怕是要没了。
“那你……”宋洵觉得,有些话其实没必要问下去了,问得再多,得到的也不过是更加伤害的话语,“很喜欢他吧?”
倾洹毫不避讳地点头:“我同他前世有缘,今生虽说没有缘,却也喜欢他得紧。只是,……没什么。”
“恩。”宋洵伸手捂住胸口,手指用了狠劲,他怕自己心脏忽然停止跳动。
你瞧,他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也许,他的一腔情爱在倾洹那儿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玩笑话。
再仔细想想,倾洹也说过他同别人有缘分有一场露水姻缘,而那‘别人’根本不是他,那他整日里还在祈盼些什么?
宋洵忽然觉得很悲哀,悲哀过后却又止不住的空虚。
“阿洵?”倾洹察觉到宋洵的不对劲,开口询问。
“没事,我没事,真的。”宋洵摇摇头,扯了一个笑。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从前的事便已经是历史,非要缠个不放,那该多没意思?
倾洹点点头:“那我们继续找吧。”
“好。”宋洵点头,想了想,扭头,唇轻轻碰了一下倾洹的唇。蜻蜓点水,一触便离开了。
第八十三章 :咫尺相思,思念成疾(2)
寻找不周山的进度有些慢,两个人在蜀山和唐家堡一带转悠了一天,入了夜之后都没有找到。
树林之中偶有鸟叫,一声断一声起,听着十分诡异。风吹草动从鸟惊的,宋洵咽了口口水,桃花眼四处扫视着:“倾洹,这地儿怪奇怪的。”
“奇怪就对了。”倾洹笑,伸手握紧宋洵的手,“不周山本就是怪异的地方,入口处自然也不平凡。”
宋洵皱眉,他总觉得怪怪的,特别是脚下,似乎有什么缠绕住他的脚踝:“倾洹……我的脚。”
倾洹低头看去,只见一丛藤蔓正从宋洵的腿一路往上蔓延:“虽然不告诉你不好,但是我劝你不要低头去看。”
“……”宋洵抽了一下嘴角,双脚渐渐越发受到束缚,“我想说,其实我们是仙……怕什么?”
“我并没有害怕,是你一直在抖。”倾洹说着举起了宋洵的手,那手冰凉的还在不停地颤抖,“别怕,我们怕是接近不周山的入口了。”
宋洵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一下,不曾想腿上一个重力,整个人被拖了一下,所有的话都转变成了:“啊!”
一道绿光交杂着白光,两把剑自发出鞘,斩断了缠着宋洵的藤蔓。倾洹伸手紧紧抱着快要摔倒在地的宋洵:“你……沉了。”对视许久,倾洹缓缓吐出这话。
“……”
“真的。”倾洹点点头,再一次强调。
“松手,求你。”宋洵想捂住脸,这太丢脸了!
倾洹笑,远山眉舒展了开来:“刚刚菁业和白靳劈开了一条路,那边,发光得地方估计就是不周山入口了。”
宋洵顺着倾洹的手指看去,果真有一处发光得地方:“我们白天走过那个地方,怎么就没发现?”
“约莫这个入口是到晚上才打开,你看那藤蔓不也是到了晚上才缠上你?”倾洹拉着宋洵往亮处走,还未靠近,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旋风。
“估计是我们刚刚斩了藤蔓触动了什么东西,才会这样。”宋洵被风吹得话都说不利索,一只手挡在额头前,“那藤蔓应该是类似于保护伞之类的,如今被斩了,自然有些反应。”
两个人大都是靠你猜我想地来解释眼前的状况,虽说看上去毫无破绽,但真正的原因其实两个人都不知道。
旋风是逆时针旋转,两个人怎么都靠近不了。
“怎么办?”宋洵感觉自己的腿都抬不起来了,整个人是硬撑着站在那里,“这是不是阵法啊?我对这个没研究啊!”的确,从前在蜀山他追求的就是剑道,后来跟着第三世陆禾笙接触了所谓的阵法,但也只知其形不知其根。如今能看出是阵法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若是让他来破,根本是天方夜谭。
倾洹皱着眉,他的情况没有宋洵那么糟糕,但也是够呛。这是什么阵该怎么破,他心里头早就有点数,但……他看了一眼被吹得直往后退的宋洵,觉着破阵有些难度。
四方八卦是需要配合的,就算他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破此阵法。
“阿洵,你撑着些。”倾洹一把握住宋洵的手腕,真气逆转,一点点传给宋洵。
“你在干什么?!”在感受到倾洹强大的内力的那一刹那,宋洵差点疯掉。这有点玄乎,没事传什么内力?弄得和生离死别一般。
倾洹紧紧握住宋洵的手腕,摇头:“这是为了破阵,你别想多。你听我说,这个阵有两个阵眼,必须两个人一起动手。”
“分身术啊!”宋洵疑惑,这都是神仙了,分身术什么的不是手到擒来?
“分身术对这个阵不起作用,我试过。”差不多传了一半给宋洵之后,倾洹才停下,“我过会儿就去对面,你在这边等我的消息。届时,一起发动菁业和白靳,对着发光的地方刺过去即可。”
分头作战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宋洵莫名觉得心慌。借着倾洹的内力,宋洵总算可以站稳了。他一把拉住倾洹,吸气呼气了好几次,才开口说话:“我相信你。”
倾洹一愣,眸子闪烁了几分,猛地抱住宋洵:“不是生离死别,却让我觉着……分别在即。阿洵,保护好自己。”
之前经历过太多次的生离,也许有的人麻木了,但他怕了。现在,他宁愿死别,也不愿意生别离。
是自私吧,但那又如何?他宁愿宋洵死了堕入轮回也不愿意宋洵从此销声匿迹。感情不过信手拈来,他有信心让宋洵一次次爱上自己,却没有信心在四海八荒找到消失掉的宋洵。
“不过是个小阵法,谁能当个真?”宋洵嬉皮笑脸的,掌心和额头纷纷冒出了细密的汗。
也许是太过在意,又也许是心底作祟。感情的事不就是这样?一件很小的事情都能被无限放大,到最后弄得不可开交。
地府的日子越发地热闹起来,一殿秦广王蒋更是一直往十殿跑,偶尔忙起来了,又遣了五殿阎罗王包来十殿看看,其他七个阎王有时也会去十殿凑凑热闹。一时之间,九个殿的阎王不时地来往于自己的殿和十殿,愣是把十殿剩下的唯一一位小官孟婆给忙活得不可开交。
今日,蒋一早就来了十殿,翻看善恶簿,分类没一个鬼的归宿。孟婆从前见薛忙这活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副悠闲的模样,如今交到蒋的手中,总是弄得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喝口水歇一歇。”孟婆端了一碗水放在案桌上,蒋随手拿了喝了一口又继续工作。孟婆本想退出去不打扰他,想了想又停了脚步。
“一殿……”孟婆抿唇,“十殿到底去了哪?”
蒋一愣,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会儿:“薛他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件事他想尝试一下。”
“改变命运?”孟婆反问。
蒋猛地抬头,看向孟婆。两个人一对视,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各自的想法。
“……”孟婆手抖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居然猜中了,“真是荒唐。”她低低说了这么一句话,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命运就是这样才有趣。
出了门,一转身,她就看到了赶往这边的阎罗王以及跟在他身后带着修罗面具的判官。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虽然在孟婆看来完全是包在说话,但这并不妨碍她想象这俩人之间的那些小秘密。
“五殿。”孟婆做了个揖,浅笑。
包也笑:“绝色,你怎么没在往生桥?”平日里头,私底下包喜欢给人取称号。例如,他叫孟婆为‘绝色’,叫薛为‘美人’,叫判官为……‘媳妇’。
很好,没人知道包为判官的外号是怎么取的,但一般的鬼都知道,包在调戏判官,且都习以为常。
“一殿在里头忙活,我瞧着不忍,便送个水算是聊表心意。”孟婆耸耸肩,看着包,“倒是五殿,怎么今儿个来了十殿?”
包拿眼瞅了瞅屋内的蒋:“诶,我还以为蒋今日要在一殿工作,没曾想他倒来了十殿,看来是我多虑了。”说着转身对判官说,“媳妇,咱回去吧,这儿暂时不需要我们。”
“……判官。”判官自个儿地强调包对他的称呼,这样的事情他做了几千年,不厌其烦。
“媳妇儿。”包笑嘻嘻的,一脸正宗流氓的模样。
判官的脸藏在了面具之下,看不到他的真是表情,但孟婆就是知道,判官这个时候肯定没有什么好脸色。
地府里头的事情谁也说不得谁,一殿作为地府阎王却和天庭司命星君扯上关系,五殿追判官追得天上地下没人不知,十殿沉迷情爱到人消失不见……太多太多的事情,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偶尔当个戏文,无聊了拿出来放在嘴边说一说,也没人当回事又或者觉得再正常不过,不值得大惊小怪。
孟婆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生而为鬼,地府远比天庭自有快活得多。
“对了……”包忽然转身,看着孟婆,“本殿前些日子听说忘川河畔有个人守在那儿很久了,不愿离去,可是当真?”
“五殿说得可是那富家女子?”孟婆反问。
“听说是个男子。”包摇摇头,继而笑,“据小黑说,是个绝色的男子。”
孟婆疑惑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好些日子前有个自缢的男子也不愿喝那孟婆汤,说是要等人。
“那是蜀山前任掌门,泽庸。”孟婆介绍,“外貌的确不错,自他入了地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