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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了一会儿，秦羽没有立马拒绝，而是正色问道：“冯老先生，我很敬佩您的精神，但在商言商，我想先问一下，不知您老打算以什么样的方式与我合作？”
冯老头没觉得失望，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合作一个项目都不是小打小闹，肯定要先详谈一番才能做最后决定，如果秦羽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他反而会担心。
“我知道秦医生是大忙人，不可能把大量时间花在制作糕点上，要不这样吧，你出配方，我负责制作和销售渠道，至于原材料成本大家各出一半，你看如何？”冯老头说道。
这种合作方式听起来可行，但有一点别人不知道，这些糕点之所以比普通糕点更加美味可口，食材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即便用同样方法制作，人间食材做出的糕点口感会差很多。
“冯老先生，您从事糕点行业几十年，肯定知道糕点质量高低，不仅和制作方法有关，和原材料更是息息相关，用劣质的食材再怎么做也做不出好的糕点。”秦羽拿起一块红豆糕继续说道：“我用的食材并非普通食材，就说这红豆糕，它的口感远比其他同类产品细腻，想必大家很容易就能品尝出来。”
冯老头愣了一下，惊讶问道：“制作这些糕点用的食材很特殊吗？”
秦羽点点头道：“是比较特殊，品质比普通食材高很多，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做出来的糕点才能达到现在这种口感。”
听到秦羽的答案，冯老头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高品质的食材也意味着价格提升，传统糕点本来就不受市场欢迎，如果价格再偏高，只会流失更多客源。
见他如此失落，秦羽有些于心不忍，说道：“冯老先生，我可以买普通的食材来试做一次糕点，看看效果如何，再和你们冯记糕点两相对比，如果做出的口感不错，咱们再谈合作之事。”
冯老头眼睛骤然亮起，虽说食材是关键，但制作方法也很重要，或许用寻常的食材替代，也能做出很美味的糕点。
过了晚上十点半，参加拍卖会的宾客陆续散场，冯老头连续打了几个哈欠，摇摇头感叹道：“老了，真的老了，以前熬夜做糕点都不觉得困，现在稍微晚点睡就撑不住，你不了你们年轻人体力充沛。”
又坐了一会儿，冯老头离开了养生酒吧，秦羽把他送到车上才返回，马松柏和刘清影两人还在。
本来秦羽打算拍卖会结束后找方文博聊聊隐族的事情，谁知被冯老头拖住，只好暂时作罢，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坐回椅子上，秦羽感慨道：“冯老先生是个真性情的人呐！”
马松柏点点头道：“冯总和我们多数人不一样，他做了大半辈子糕点，对传统糕点有种独特的情怀，这点是我们所不具备的。”
如马松柏所说，如果冯老头是担心生意，他大可以把主营方向转到西式糕点上，以冯记糕点这些年攒下的口碑，根本不愁没有客人。
很显然，他是真的为传统糕点担心，或许有些人会觉得他太执着，甚至可以说是固执，不懂得顺应时代潮流，但如果没有这种固执的人，用不了几年，市面上就难以看到传统手艺制作的糕点。
第二天早上，秦羽开车到市场，购买了一些绿豆红豆等制作糕点的食材，准备按照记忆中的制作方法试做一次。
结果让他颇感兴奋，做出来的几样糕点虽然不如从神界购买的，但比普通糕点美味许多，最重要的是，无需香精等食品添加剂，神界没有那些东西，因此糕点的制作方法都是延续古法。
接到秦羽的电话，冯老头放下手头所有事务，立刻赶到养生酒吧，并带来了冯记糕点的一系列产品。
品尝过后，冯老头抑制住心头的激动说道：“味道和昨晚吃的差不多，但口感确实有一定差距，普通食材做出来的明显粗糙，但是比我们冯记做的也强很多！”
秦羽也没有再谦虚，他尝了自己做出来的糕点，也尝了冯老头带来的，稍微品一下就能发现差异。
实验成果出来了，冯老头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市面上的传统糕点都如秦羽制作的这般可口，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秦医生，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合作的事了。”看了看新出炉的红豆糕，冯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笑容说道：“产品质量是销量的保障，你做出的糕点让我对传统糕点又重新充满信心，咱们就按照昨晚说的方式合作，得到的利润也五五分，你意下如何？”
秦羽琢磨了片刻，这种合作方式听起来很是公平，但实际上他占了不小便宜，只要出制作配方和一些钱，就能坐等收益，他几乎找不到理由拒绝。
摸了摸下巴，秦羽带着顾虑说道：“冯老先生，我昨天了解了一下，冯记糕点现在是令公子在掌管，关于合作之事他知道吗？”
“我暂时还没和他说，不过我相信他尝过你做的糕点，也会同意的。”冯老头很肯定的说道。
秦羽并不了解冯记糕点的其他掌权人，冯老头如此热衷传统糕点，是因为他和这些东西打了几十年交道，心里有一份感情，但他的后代未必和他一样。
这点并不难理解，换做秦羽是冯记糕点的掌权人，他也会放弃传统糕点，该做西式糕点，因为现在市场主流如此，一味保持原来的特色很可能吃力不讨好。
“冯老，我觉得你可以先和家人沟通一下，如果确定可以合作，咱们再进行下一步的协商。”
听出秦羽话语中的顾虑，冯老头没有再强求，他也明白秦羽为何会有这种担忧。
这种忧虑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因为除了他这个老头子，冯家其他人并不支持继续经营传统糕点，大多人都主张将所有精力投入到西式糕点的经营当中，若不是因为他的坚持，冯记糕点已经取消那一块的业务。
冯记糕点是家族企业，冯老头尽管有很强的权威性，但在几年前，他就把管理大权交给两个儿子，如果他们不答应，冯老头也没有办法。
回到冯家，他马上打电话给大儿子冯尧，把秦羽的事和他详细说了一遍。
冯尧是现任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听到父亲再次提到传统糕点的事，他不禁有些头疼，敷衍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他听说过秦羽的大名，知道此人是江南省商界的新星，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崭露头角，做出让人不得不惊叹的成绩，但他不认为，秦羽这样一个外行人，能够改变糕点行业。
冯老头也是人精，当然听得出儿子在敷衍了事，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长叹了一口气，把电话拨给二儿子冯洛。
相对于冯尧，冯洛对传统糕点倒没那么抵触，一向保持既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他在公司担任副总经理，如果他愿意支持，可行性还是很大的。
然而这次冯洛也不支持老父亲，他和大哥冯尧的想法差不多，秦羽在化妆品行业和茶叶行业有很高地位，但不代表在糕点行业也行得通，外行领导内行是很要命的。
第四百二十七章 悲催的黑一
冯家在福宁市扎根数十年，也算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一家人原先都住在冯家老宅子里，直到冯尧冯洛先后各自成家，才从老宅子搬出去。
冯老头为了能劝服两个儿子，当晚就将他们叫回家里，一家人一边吃晚饭，一边说着传统糕点的事。
“爸，我们知道您一直对传统糕点放不下，但咱们是做生意的，必须顺应时代潮流，传统糕点的销售数据您也看得清清楚楚，现代人没几个喜欢吃的，咱们冯记糕点好不容易能走到今天，总不能因为固守传统而把企业整垮吧！”
冯尧这话说的比较重，因为老爷子退下去后，冯记糕点一直是他在兢兢业业操持着，付出了无数心血。
从早几年，他就不看好传统糕点的市场，建议将公司业务全部转移到西式糕点上，而这个提议得到众多家人的支持。
放下筷子，冯洛也苦口婆心劝说道：“爸，大哥说的还是在理的，您看看现在的年轻人，谁愿意吃那些糕饼？也只有农村结婚才会用到一些，但如今的农村人思想也开始转变了，很多人结婚都不用喜饼，咱家就按现在的模式发展下去不是挺好吗，何必再折腾？”
冯老头人虽老了，但脑子还没糊涂，他当然明白两个儿子所言有道理，如果不是对秦羽的糕点有十足的信心，他也不会坚持坚持己见。
“你们先别急着反对，试吃过后再下定论也不迟。”
冯老头说着，打开装有糕点的盒子，摆在众人面前。
“这个……是秦羽做出来的糕点？！”
冯尧不禁睁大眼睛，把头凑了过去，先不说味道好不好，卖相倒是相当不错，颜色有红有绿有黄，看着就有食欲。
“没错，这是秦羽按照他自己的秘方做的糕点，我带回来三样，红豆糕绿豆糕和杏仁糕。”冯老头自己了拿一片尝尝，又递了一块绿豆糕给最疼爱的小孙子。
小屁孩才五六岁，不知道大人之间的矛盾，抓着绿豆糕在嘴里吃得很开心，还一个劲含糊不清说着好吃。
冯洛皱了皱眉，不太相信一个外行人做出来的糕点能比得上冯记糕点，也跟着试吃了一块红豆糕。
入嘴两秒钟后，他脸上表情出现变化，两边眉毛高高挑起，三两下就将整块糕点塞进嘴里，还不时点点头。
“真是没想到啊，那位秦老板还有这一手！”冯洛想了想，接着说道：“从客观来说，他的红豆糕做的确实比咱家的要好吃，不过再好吃的东西，没人愿意品尝也卖不出去呀，现代人的观念中，多数人都不愿意为传统糕点掏钱。”
冯老头神色黯淡了一些，冯洛所说可谓是一针见血，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事实上，如果巷子太深，酒再香也没用，因为外面的人根本闻不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因为酒卖不出去，酒铺子被迫关门。
传统糕点也是如此，很多年轻人根本没有品尝的欲望，说到糕点多数人最先会想到面包蛋糕，还有几个人记得桂花糕栗子糕之类的东西？
见到冯洛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冯尧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试吃了一小块，虽然表面上没有多大反应，但内心也相当惊讶，被秦羽的技术所折服。
“爸，咱们先不谈传统糕点市场如何，秦羽那种大忙人，他能把精力放在咱们这个行业吗，与其和他合作，倒不如咱们把配方和制作方法买过来。”冯尧微微松口了一些说道。
冯老头犹豫了片刻，摇摇头道：“这样不太好，暂且不论他愿不愿意卖，如果配方买过来，咱们借此获得成功，秦羽会怎么想？外界又会怎么想？”
冯洛也附和道：“直接向他购买制作方法确实不太好，原先爸和秦羽说好了是双方合作，咱们若是提出购买配方，很容易让人误解为咱冯家要吃独食，如果最后失败了，那倒没什么，但万一做出的糕点热卖，看着咱们赚钱，秦羽心里肯定会不平衡，说不定会就此记恨上咱家。”
在生意场混了多年，冯尧也明白此理，如果让老爷子出面向秦羽购买配方，碍于冯老头在商界的资历辈分，秦羽或许会答应出售，但难免有倚老卖老的嫌疑，让外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