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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他置什么气,”遗玉捏捏她手,出了门,才扭头去问一凝,“他们刚刚说的什么悄悄话?”
“有人在弯口见着宋家小姐。”耳力极佳的一凝老实道。
“这消息还算灵通。”遗玉暗道。昨晚上她就让人去散布的消息,这会儿收到也不算迟了。
李泰傍晚回来,看着一屋摆的杂七杂八的匣子盒子,传了侍卫询问一遍遗玉今日动向,就让人去卢老夫人院子里叫她。
遗玉正拿着街上淘买来的一对碧玉葫芦同卢老夫人讨论真假,一听说李泰回来了,也没放下东西就跑,而是絮絮叨叨又同她祖母说了一盏茶时候,还是老夫人撵人,她才留下葫芦离开。
回到房里,门外只有周仁一个守着,他伸手拦了平卉,掀了竹帘让遗玉进去。
屋里没见下人,遗玉一瘸一拐,狐疑地进到内室,听见屏风后面水声,才晓得李泰是在里面沐浴,正打算退出去,便听见他在这空荡荡的屋里更显冷清的声音:
“过来给我擦背。”
遗玉踌躇一顿,便厚着一张脸皮撩开榷幔绕进去,李泰不喜热水,隔间里没有雾气,一眼瞧见他光滑挺拔的背脊,忙低了头,磨磨唧唧蹭到浴桶边上,抓起一旁三足高架上的澡豆,在手巾上搓了搓按在他背上,边擦拭边问:“晚膳吃了吗?”
“嗯。”李泰侧仰起头,看着她微微垂下闪着弧光的睫毛,想起侍卫的汇报,从水中伸出一只手,滴着水珠的手掌轻抚在她脸上,低声道:“今日出门了?”
“一直在家中等消息,有些无聊。”最重要是他不在,她一个人也待不住,遗玉没避开他湿漉漉的手指,余光越过他肩头看见他胸前两块紧绷的浅蜜色肌肉,脸颊薰红。
“无聊?”李泰食指有意无意擦过她唇角,滑到她泛着细小绒光的耳垂上拨弄,看着她脸色愈发红润,一双碧眼暗下。
自打在船上见了那只荷囊,两人就没再行过房事,夜里睡觉也是熄灯后亲亲摸摸,点到即止,眼下这气氛暧昧得紧,遗玉下意识就想躲,但脖子还没缩回去,就被他抬手勾下来,一个绵绵长长的吻,足以让她晕头转向,没什么反抗能力地被他捞进水里。
湿了衣衫,扯掉,歪了发髻,散开,水面上飘着她一层青绿的纱裙,她酡红着香腮倚背靠坐在他胸前,像是浮开一朵白莲,透着清香,挂着露珠,好叫人想要采撷。
李泰今日却想细细尝了味道,一手掌握着她上身一对酥绵把玩,下巴从她背后抵在她肩窝上,仗着身高的优势,低头用舌尖描绘她锁骨形状,另一只手探到水面下,些有强硬地分开她并拢的腿儿,摸索到了私处,轻拨慢捻,百般戏弄,直至她可怜兮兮地呜呜出声,才探指进去。
“唔……你、你。”遗玉陡然睁开湿润的眼睛,涨红了脸去捉他手腕,怎敌他力气,几番撩拨,已是被攻池掠地,欲退不能,耳边一痒,湿软的唇瓣贴上来,低哑的嗓音仿佛弹在她心口上:“扬州城好玩么?”
“还不、不错——啊,别。”被他陡然使力弄痛,遗玉委屈地叫了一声,红嘟嘟的小嘴便又被堵上,又过一阵,被他摸索到趣处,他炙热的亲吻又转移到别处,而她只能哼哼咛咛靠在他怀里吸着气,被他握着的柔韧腰肢拱起,没过多大会儿,伴随着一声腻人的低吟,又躺回他怀里,脑子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平复怦怦乱跳的心,就在听见他磨人的嗓音同时,下身又被一团火热凶猛地挤压而入,那倍感异样的酸胀清清楚楚地提醒她,身后这男人忍得够久了。
“明日陪你。”李泰低头看着她情动嘘嘘的怜人模样,呼吸愈重,掌心紧紧贴在她柔软的小腹上,总算不再忍耐,开始享用今晚的宵夜。
第186章 劫狱是好玩的吗
什么叫明日陪你,遗玉第二天腰酸背疼地床上醒过来,可算明白了。
外面下着小雨,闭着眼睛也能闻到屋外飘进来的凉爽潮气,就好像回到了翡翠院,她翻个身,将手搭在李泰腰上,埋头在他暖呼呼的腰侧,听着他翻书的声音,心中一片安定。
“什么时候了?”她嗓音沙哑,懒洋洋的滋味。
“快到午时,饿了么。”李泰放下书,低头拨开她脸颊上的头发,看着她睡得红红的耳朵,声音比平常要温和许多。
“唔,”遗玉咕哝一声,“有动静了吗?”
动静肯定不小,经过一夜,半座城都是在找宋家逃犯的,宋心慈若要继续躲起来,早晚会被搜查到。
遗玉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唤平卉进来洗漱了,差人到卢老夫人院子里说了一声,夫妻两个一道用了午饭,正想着下午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同一华一起跟踪宋心慈主仆的裘二便被周仁带了过来。
宋心慈是个什么样的女子,遗玉通过半路上几件小事,也大概认识到一些,她可以肯定她会去找卢俊帮忙,但真以裘二口中听到她在这种情况下去找了卢俊的时候,遗玉还是忍不住又多恼了她几分。
走投无路的时候,遗玉自己也有过,甚至在卢智起初因为长孙涣遇害被捕狱中之时,她登门去寻过李泰帮忙,但那是因为她知道,魏王府对上长孙府,犹有胜算,若魏王府势力弱上一些,她就不做这想法。
正如她去劫狱,诓骗了面具男子带路,但她那也是做好了完全的打算,连退路都计划好,倘若她无毒术在身,亦不会做出那种坑人的选择。
劫狱,那是好玩儿的吗!
“宋典军还有三四个忠心的亲系部下在,阿虎在都督府抓人的时候让人藏了起来,宋小姐去了几个地方,今天早晨在城南一间小杂院里找到他们。阿虎有武艺在身,一华姑娘没敢太过靠近,只大概听了他们说话,阿虎不知哪里来的银钱,早早买好了一只小船在城南河岸收藏,欲护送宋小姐他们逃走,但宋小姐不肯,坚将要救宋典军和宋夫人出来,最后他们商量定,让宋小姐先到城南上船等候,阿虎独自去城西大狱里救人,宋典军的旧部在城门处接应,介时再一起远走。”
手里的茶杯差点就扔了出去,遗玉勉强忍住怒意,扭头对李泰皮笑肉不笑道,“你瞧,还有比我二哥更蠢的么,救了人家一回两回,落得个诬陷偷赖被撵流落街头的下场,到头来,人一大家子还要靠他救命。”
李泰少见她气成这个样子,并没去安抚,又去问裘二:“他们几时行动。”
“回王爷的话,就在今晚,虽没听清楚,但约莫是亥时过后了,”裘二斟酌了一下,补充道,“宋典军的部下里有个叫乔由,很早以前就在城西大狱里当过牢头,小的又特别打听了,狱卒夜里子时到丑时口是最松懈的当。”
李泰点头,问遗玉道,“你欲如何?”
他有十多种法子能将卢俊打包回京,但堵不如疏,让她借此事发泄干净,也好在心里憋火。
“胡季泰为人怎样?”遗玉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阴险,有几分小聪明,不堪大任。”李泰口中,能称得上一句聪明,哪怕是小聪明,也说明这人是有脑子的。
遗玉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突然睁开,冷笑一声,道,“他不是胆子大要去劫狱么,单枪匹马?那就让他去劫!”
……
越王都督府
胡安溪走进书房,没有敲门,看见书案后正在写信的胡季泰,便问道,“爹,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消息。”胡季泰放下笔,抬头露出一张颇为淡定的脸。
“那怎么办,别日子长了,再叫人跑掉,宋晴媛手里捏着咱们把柄,这不是叫人夜长梦多吗!”胡安溪显然比他老子更怕事,若他们这桩事被查了,那就不光是个勾结盐盗,那是欺君之罪,是百分百要掉脑袋的。
胡季泰轻笑一声,“莫急,咱们等他送上门来就好。”
胡安溪眼睛一亮,“怎么说?”
“你还记得宋恩孝手下有个很能打的车夫吗?”
“嘶——好像是有这么个人,诶?对了,孩儿记起来了,”胡安溪一拍手道,“这人不是因为同那宋晴媛有了私情,被宋家撵走了吗,孩儿当初还派人去弯口收服过他,结果这小子是个死心眼,软硬都不吃,宁愿在河岸上当个脚夫,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我让人打了他一顿就没再理会过。爹,您是说这人?”
“正是他,”胡季泰摸模胡子,“此人自宋家出事就没了踪影,宋恩孝那几个亲部失踪想来同他有关,此人对宋家小姐倒是痴情的很,宋家小姐又是个孝女,不会丢下宋恩孝夫妻不管,不然她也不会又跑回扬州,若爹没有估错,只需加派西城大狱人手,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就是。”
胡安溪大喜,“爹,还是您考虑周全,”又作势低头拱了拱手,“孩儿自愧不如。”
“这么巴结为父,是又有什么所求,”胡季泰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独苗,很是疼宠。
胡安溪清清嗓子,眼里闪过邪光,上前道,“爹,那宋晴媛抓到了,能不能先不杀?”
胡季泰瞪他一眼,“要什么女人没有,你留着她也不怕死在床上!”
“嘿嘿,”干笑两声,胡安溪道,“哪能啊,一个罪臣之女,就是当我的侍妾都不够格,爹您还不知道儿子,就是贪个鲜。”
“行了行了,给你留着就是,”胡季泰不耐烦地挥手,口中不忘教训,“你这毛病若不收敛收敛,早晚得死在女人手里。”
“谢谢爹,孩儿告退。”胡安溪分明只留意了前半句,转过身,又想起昨日在春庆楼惊鸿一瞥的美娇娘,摸着嘴唇痴笑起来。
……
七月初四,是夜,雨停,夏末的蝉鸣早就淡了声音,城南高墙脚下,一团黑影挂着绳索,缓缓落下,脚尖着地,才将怀中之人放下。
“小姐,”先被送出来的喜鹊慌忙迎上,还没叫出声,就被黑影放开的宋心慈上前捂住嘴巴。
“嘘,小声。”
“你们顺着那条路,”贴墙而立的黑影很是高大,隐在暗处,看不清样貌,但这低浑的声音可辨出是一名成年男子,他伸手指着不远处道旁的小树林,压低声音道:“穿过林子,一直往东南岸边走,有船在那里等侯,看见船头的绿纸灯笼再过去。”
“虎大哥,那你呢?”喜鹊小小声问道。
“我救了人便会同他们一起去找你们——心慈。”黑影向前走了一步,月光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五官本来英俊,却因左眉上一道新生的肉红刀疤毁掉,平添几分凶气。
“念安哥,”宋心慈咬着嘴唇,一脸歉疚地迎上他坦然的目光,心中突地犹豫起来,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成了:
“心慈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但求你能平安救父亲母亲出来。”说着,就从衣襟里掏出一枚磨了棱角的平安符,取下,也上前一步,亲手系在卢俊颈上,涩生生道,“我等你。”
“好。”男子握住她瘦弱的肩膀,又松开,后退一步,没再多逗留,抓着绳索在腕上缠绕几圈,一个纵身,便踩着墙壁,攀上高高的城墙,几下不见了踪影。
“小姐,这里好黑,咱们快走吧。”喜鹊拉拉宋心慈衣角,声音发颤。
“走吧。”宋心慈攥着丫鬟的小手,仰头高高看了一眼黑森森的墙头,快步朝着小树林跑去。
宋心慈和喜鹊跌跌撞撞撞撞穿过了小树林,还算顺利地找到了停靠在河岸上的那只挂着绿色纸灯的船只,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