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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少女与他印象中的那个女孩相比,身材更显颀长,容颜更加清减,五官眉眼出落的也更具几分女儿家的清丽娇媚,可那轮廓和神韵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杨帆站住了,因为李持盈正站在楼上静静地凝视着他,他又怎好故作不见。
两人隔着一道墙头对视良久,李持盈突然转身离去,杨帆依旧站在那儿,怔忡良久,轻轻一叹。他正要转身离去,忽然看见对面那棵树上横生探出的支干上有一道绳索,那道绳索还颤动了一下。
杨帆心中电光石火般一闪,突然变色道:“不好!”
杨帆二话不说,突然快逾奔马,几个纵跃就扑到墙边,身形一纵,脚尖在墙体上一点,旋身拔腰,半空中一个转身,方才与娘子演武习练时所用的那口刀已呛然出鞘,当他的身形转回去时,刀锋堪堪划过那道系在树干上的绳索。
刀锋划过,杨帆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绳索有两根?”
“哎哟!”
秋千索一断,李持盈抓着两截断索,一个屁股墩儿坐在地上,痛得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儿,委屈地看着这位仗义拔刀的好汉。
杨帆落地,一脸尴尬地道:“误会,误会!”
李持盈恨恨地看着他,突然“噗嗤”一笑,小嘴一撅,向他伸出手来。杨帆赶紧把李持盈拉起来,小手柔软纤细,有种少女特有的感觉。李持盈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杨帆,道:“你以为我要自杀?”
杨帆干笑道:“本来以为……主要是当初七公主齐齐上吊的事情……杨某印象太深。”
李持盈又想笑,她赶紧抿起了嘴唇,沉默片刻,眸中突然涌起泪光,忧伤地道:“我……要出家了……”
想起老李家那一桩桩糊涂事儿,杨帆只能叹气。
李持盈擦擦眼泪,道:“我不会自杀的,你放心吧。”
李持盈转身要走,身子忽又停住,沉默片刻,她突又转回身来,两眼熠熠放光地看着杨帆:“人家入道那天,你来观礼,可好?”
杨帆望着她那希冀的目光,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道:“好!”
李持盈笑了,笑得很甜,她甜甜地笑着,两行清泪潸然而下:“你说,我要不是生在皇家,那该多好。”
杨帆还未说话,白影一闪,这个香香软软的人儿竟然扑进了他的怀里,杨帆愣住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随即,他就感到一双柔软的嘴唇在他唇上飞快地吻了一下,然后那少女便离开了他的怀抱,转身飞奔而去,及至奔到小楼前才突然止步,回眸望了他一眼,眸中满是绝望与哀痛,泪光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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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要把相王第八女和亲于吐蕃,人家毅然决然地出家了。
皇帝又想让相王第十女嫁到吐蕃,人家居然又要出家,而且理由一样地不容他拒绝。
李显气极败坏地准奏,再度大操大办,命三洞大法师、金紫光禄大夫、鸿胪卿、河内郡开国公、上柱国、太清观主史崇玄为李持盈授箓传度,加玉真公主封号,授箓出家,法号无上真。
公主出家,虽然没有规定什么人可以观礼什么人不可以观礼,可是因为这是皇家私事,所以朝臣一向并不参加,上次金仙公主出家,就只有皇室中的一些人来为她观礼,而这一次,却多了一个杨帆。
埇土为坛,坛有三级,高一丈二尺,金莲华纂,紫金题榜。法坛四周各置锦缎,青、绯、白、皂、黄罗七十二匹,绢四百八十匹,钱二百四十贯,黄金二百两,香一百二十斤,奏纸两万四千番、金玉各色香炉,可谓价值连城。
皇室女出家的排场果然非凡,如果出家都需要这样的排场,恐怕平常人想要出家也是一种奢望了。
今日出现在祭坛边的,除了相王、太平公主和相王的长子、次子以及女儿们之外,一个皇亲国戚都没有,谁都知道相王府连续两女出家,根本就是对皇帝的一种反击与蔑视,这种时候谁肯出现。可是,杨帆来了,紫绶玉带,全套朝服。
太平公主看见杨帆颇为惊讶,等他见过了一脸意外的相王,退到她的身边时,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杨帆仰视着台上,答道:“受玉真公主所邀。”
太平一怔,忍不住看了眼台上正合什祈祷的李持盈,一时搞不清杨帆和她的关系。若说两人有私情吧,杨帆不可能这么毫不避忌地告诉她,可若说没有,难道杨帆和持盈那丫头还能有什么友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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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机锋
李持盈正合什受箓,没有看到杨帆,可金仙公主却看到了。
金仙公主已经出家,法号无上道,和李持盈是同一个师傅。两人既是亲姐妹,如今也是师姐妹了。今日金仙是陪师傅崇玄真人为妹妹授箓的,眼见杨帆出现,金仙公主很是惊讶,悄声对李持盈道:“十娘,杨帆怎么来了。”
“他来了么?”
李持盈心中一喜,对金仙公主道:“是我邀请他来的。”说着便向台下急急望去,只一眼便看见杨帆正站在那里,玉真脸上登时露出欣慰的笑容,杨帆微微一笑,向她颔首致意。
金仙公主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埋怨道:“你这妮子真是不懂事,这一回你可替杨大将军招惹祸事了。”
李持盈讶然道:“怎么了?”
金仙公主道:“你我先后出家,拒不和亲,把皇帝的脸面扫得一干二净,你看今日除了太平姑姑还有哪个皇亲国戚肯来观礼的,谁不怕得罪皇到。你偏把杨大将军请来,皇帝知道了,会不怨恨他么?”
“啊!糟糕!”
玉真公主虽然聪颖,终究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对于这种事情如何能够明白,此时她才知道自己对杨帆的邀请于杨帆而言是一种多么大的政治风险,他将因此得罪这天下间最有权势的人:皇帝!
可是,他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真的来了。
想到这里,李持盈心怀激荡,悄悄再瞟一杨帆,不知怎么,李持盈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延嘉殿上。李显已经气不起来了,金仙出家了,玉真也出家了,相王只剩下一个小女儿霍国,看相王这意思,如果自己再逼迫下去,霍国很可能也要出家,那时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朕?
李显可以预料,只要他敢再指定由霍国和亲,霍国一定会马上效仿她的两个姐姐出家入道。而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李旦作为父亲对此并不反对,而且很可能这一切就是他在捣鬼,想到这里,李显有种深深的挫败感。虽然他做了皇帝。可终究不能为所欲为啊。
韦后冷静地道:“这件事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还是另指一个宗室女吧。”
李显咬着牙根。丝丝地吸着冷气道:“我不甘心……”
韦后道:“夫君。事情明摆着,这一次相王是铁了心要反抗你了,你如果再指定霍国,也不过是再多受一次羞辱,于事何益?而且还会激起天下人的唾骂。”
见李显依旧心有不甘的样子,韦后轻轻叹了口气。道:“不甘心现在也得忍着,如今你知道你这个兄弟对你并不是那么恭顺了吧?咱们要整治他,机会多的很,却不是现在。”
李显心脏不太好。这一番气怒嘴唇都紫了,胸口更是憋闷的厉害,他抚着胸口呼呼地喘了几口大气,这才稍稍缓和过来,无可奈何地道:“罢了,就依娘子,那你看看,有哪个宗室女合适,就封为公主嫁去吐蕃,早早了结这件事吧。”
刚说到这儿,一个小内侍走进来,对李显和韦后道:“圣人,娘娘,安乐公主殿下和驸马求见。”
韦后道:“叫他们进来。”
片刻功夫,安乐公主和武延秀自外面走进来,一见李显和韦后,安乐公主便笑嘻嘻地打招呼道:“阿爹,阿娘。”
眼见李显神色不愉,安乐公主吐了吐舌头,挽住韦后的胳膊,小声道:“娘,阿爹好像不太高兴呀,谁惹着他了?”
武延秀向李显和韦后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韦后哼了一声道:“还不是因为相王府十娘要出家的事儿,这件事啊,让你爹爹大失颜面,他能高兴的起来才怪呢。”
安乐公主一听,愤愤地道:“这件事,相王真的是有些得寸进尺了,也就是爹爹仁厚,才会这般让着他,不过相王如此目无君上,这件事谁不看在眼里?此次十娘出家,皇亲国戚里头除了太平姑姑就没一个来观礼的,这就是公道人心,爹爹啊,你就别生气了。”
韦后睨了李显一眼,道:“太平观礼再自然不过,人家太平和相王是兄妹,和你爹爹也是兄妹,可人家那对兄妹可比你爹这对兄妹感情好多了。”
安乐眼珠一转,突然道:“对了,女儿刚才来的时候,还看到辅国大将军杨帆也为十娘观礼去了,嘻嘻,满朝文武里边,就他这么一个吧?这位大将军还真不把阿爹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呢。”
李显一听,登时脸现怒色,沉声问道:“杨帆当真去观礼了?”
安乐眨眨眼睛,道:“是呀,女儿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自从上次长街相遇,再次受到杨帆的冷落之后,安乐一直以来积压在心头的羞辱和怒火终于爆发了,她知道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不可能让杨帆臣服于她的石榴裙下了,幻想破灭之后,安乐尤其的痛恨杨帆,如今终于抓到了杨帆的把柄,自然要趁机中伤。
肃立于旁的武延秀突然微笑道:“辅国大将军敢这么做,自然是有所凭恃的。且不说神龙政变以及太子谋反时,辅国大将军相继立下大功,轻易动他不大。就说这万骑吧,当年不过是区区一个百骑,是在杨大将军手中变成千骑、万骑的,大将军如今虽然不在军中了,可大将军一手打造的这支铁军依旧对大将军景仰不已呢。”
李显听到这里,脸色更加阴沉,一抹杀机悄然萌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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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坛上,李持盈受八箓三洞紫文灵书,佩五老真印,杖八威神策,这都是当时道家最为神奇上乘的秘法,按照道家的说法,公主得崇玄真人传道。三位得道真人证法,受此灵宝,顷刻间就连升四级仙阶,算是得道的女修了。
授箓佩符已毕,李持盈披上八宝道袍,随在师傅与师姐身后走下法坛,经过杨帆身边时,李持盈突然站住脚步,向他郑重地稽首一礼,杨帆一见赶紧还礼。李持盈向他调皮地一笑,又看了父亲、兄长、姐妹们一眼,这才随崇玄道人走向牛车。
因为她的出家,宗正寺又紧急腾出一座道观,改名为玉真观。算是她的修行之地了。
杨帆看着玉真天真烂漫的笑脸,心中忽然有些酸楚。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大概还不甚明白出家修行意味着什么吧,从此后,青春岁月将葬于道观之中,眼看那青丝,丝丝成雪……
杨帆喟然一叹,意兴阑珊地转身向相王和太平公主行了一礼。便大步离去。相王对杨帆今日出现在观礼台上感到非常的意外,同时也非常的感动,一见杨帆行礼,忙也郑重地还了一礼。太平公主对相王低语几句。疾步向杨帆追去。
“二郎!”
杨帆听到呼唤声,马上停下脚步,候太平公主赶到身边,这才并肩向外走去。
太平公主道:“二郎今日怎会来参加十娘的入道礼?”
杨帆道:“我前几日在府中,偶见墙外树上有绳索飘荡,还以为有人想不开要自尽,急忙跃过去抢救,却不想是玉真公主在她兄长府上荡秋千。一场误会,我要离开时,玉真公主忽然言及她出家在即,邀我观礼,我就来了。”
太平公主嗔道:“一个女娃儿不知轻重,你也不知轻重?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出现在这儿对皇帝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