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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答应一声。站住脚步,太平的脸色的确很憔悴,泪水也花了脸,以她一向骄傲的个性。即便是失败,她也不会愿意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胜利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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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杨思勖、高力士和太平的内外管事李译、周敏还有四个女相扑手候在院子里,另外四个女相扑手入内帮太平梳妆打扮去了。想想那四个女相扑手比胡罗卜还粗的手指,居然要她们帮着梳妆打扮,杨帆心里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们在院子里等了许久,不过女人梳妆本来就是一种令人发指的等待,他们倒没觉得这时间有多长,只是等着等着,忽然听到室内发出一声似男似女的粗犷哭声,激得杨帆一个冷战,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祥的感觉。
他以最快的速度扑过去,一把拉开了房门。太平发髻高挽,梳着飞凤髻,戴着金步摇,身穿大红牡丹富贵锦衫,盘膝坐在房中间的蒲团上,雍容美艳的仿佛就要出嫁的一位新娘,四个女相扑手跪伏在她的面前,正在放声痛哭。
杨帆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站在门口,半天不敢迈进一步,眼前的一切,让他有种强烈的不安,他生怕获悉真相。太平看到他,安详地一笑,对四个女相扑手道:“你们出去!”
没有人敢违拗她的话,四个女相扑手泪流满面地向她磕了三个响头,倒退着走出静室,片刻之后,候在外面的四个女相扑手也放出了悲痛欲绝的哭声,紧接着,李译和周敏扑倒在静室门前,伏地大哭。
杨帆心弦一颤,慢慢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却阻不住门外传进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杨帆走到太平身边,颤声道:“你怎么了?”
太平向他灿然一笑,脸上焕发的容光令人无法直视:“二郎,我要去了。”
杨帆脸上顿时失却了颜色,太平公主却笑了,笑的很开心:“我们两人,算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可惜一追一逐、一走一留间,就变成了我一生解不开的情劫,于是,天长地久就变成了劳燕分飞。
我曾经痛恨物是人非,其实人和物都还在,只是你和我都已不复当年。于是我想,就这样放下,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人生中很多事本没有对与错,也没有应该与不应该,爱过,活过,笑过,伤心过……,也就够了。
毕竟,心如果走了,那是自己都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我现在终于知道,其实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很开心。我和婉儿不同,婉儿一代内相,文采风流,可滔天权势于她不过是过眼云烟,她可以舍弃一切,与你在一起……”
杨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道:“我带你进城寻访名医。”
太平公主安详地摇头,微笑道:“没用的,我服的毒,如果有解,我又何必服下?二郎,听我说完。我和婉儿不同,我一出生就承载了太多东西,有些枷锁是别人或时局造成的,有些是我自己的选择,但不管是哪一样。我都摆脱不了。所以,你和我即便没有别的障碍,也注定无法走到一边。不管有没有眼前这些事,这是命,我的命……”
太平深深地看了一薛绍的灵位。小时候,他是她的表兄。长大了。他是她的丈夫,她曾经以为要和这个男人天长地久了,可他终究还是离她而去。他犯下的错,如今就由她来承担好了,如此她就可以骄傲地死去,而不必像她的母亲一样于囚禁中无声地死亡。
面前的杨帆也是一样。不管她经历了多少的波澜壮阔,不管她经历了多少的爱恨交织,该离开的时候总是要离开,离开曾经的路、曾经的故事和曾经的人。曾经有过,这就够了,世上本没有天长地久,不是么?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太平安祥地偎到了杨帆的怀抱里。
杨帆握着她的手,一切的避忌都不复存在,充溢心中的唯有爱与悲伤。他低头凝视着太平的容颜,忽然在她鬓间发现一根白发,杨帆温柔地将它拔去,禁不住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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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帝国经过连番的恶斗,宗室、武氏、韦氏、二张、太平党人,一个个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你甫灭亡我继之,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尘埃落定,皇权得到了高度的统一。这一年的十二月,在一个雪花飘飘的早晨,年轻的皇帝李三郎,为新的一年定下了年号:开元。
大唐帝国由此开始了一个新的纪元,走向了李唐王朝的巅峰。
江湖岁月催人老。隆庆池畔的柳不知绿了几次,芙蓉楼下的荷花不知开了几回,开元年间的又一个春天到了。
这一年的春天,一年一度的新科进士曲江宴游又开始了。
一艘彩船载着三十名新科进士缓缓驶向曲江中央,吟诗,赏歌,饮酒,观舞,歌声在空中回响,舞袖在水面拂荡。
忽然,不知怎地,船竟然翻了。
佛曰:一弹指间有六十五个刹那,就只是一刹那的功夫,舟翻船覆,船上的新科进士们被扣在船下。
大雁塔顶,卢宾之看着那倾覆的彩船冷冷一笑,扭头看向他身边的那个人,那个人是阿史那沐丝,卢宾之延请天下名医为他诊治,如今他已经能像平常人一样发声说话,经过卢宾之的耐心调教,他的举止神态、谈吐语气,已经和杨帆一模一样。
卢宾之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开始了,从现在起,你来帮我复仇!只要我能铲除沈沐和杨帆,一统‘继嗣堂’,我就倾尽全部财力和物力,助你成为突厥可汗!”
沐丝深深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和杨帆一模一样的微笑……
一辆牛车缓缓驶到玉真观前,车帘儿一掀,从中走出一个女冠,眸清似水,眉若远山,腰似若柳,娉婷生姿。她回头向车中看了一眼,大发娇嗔道:“喂!现在跟头猪似的,怎么一到晚上就那么精神?出来!”
一只柔荑伸进车中,揪出一头名叫沈沐的猪,睡眼惺松。
二人下车,向玉真观中走去,观中女道士们看见二人走入,纷纷稽首行礼:“见过金仙道长、见过沈公子。”
竹林中,石台上,一副棋盘。
杨帆和玉真公主各坐一方,一执黑、一执白,正在奕棋。李持盈撅着小嘴儿,嗔怪地瞪他一眼,悄声嘟囔:“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让着人家。”
金仙公主姗姗走来,笑道:“十娘!”
“呀!姐姐!”眼看要输的李持盈趁机丢了棋子,雀跃地跑向金仙。
沈沐睨着持筹苦笑的杨帆,皱眉道:“听说曲江宴游出了事,你我辛苦栽培的那些新科进士全都做了水龙王的驸马爷,你还有这闲情逸致?”
杨帆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儿,道:“你还不是一样闲么?咱们养儿子是干什么的,这事儿自然是要他们去帮老子分忧。”
曲江池畔,一双少年,一青袍,一白袍,人如玉树,玉树临风。
芙蓉楼上,忽然探出一张娇丽的少女面孔,向他们大发娇嗔道:“沈从文,你快上来,我打双陆又输给你妹妹了,你再不来帮我,以后就没嫁妆了。”
青袍少年马上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念蓉,你别急喔,我马上就去帮你出气。”
青袍少年嘴里全是甜言蜜语,脚下却是一动不动,等他把杨念蓉哄回楼去,便神情一肃,对旁边那个负手而立的白袍少年道:“念祖,三十名新科进士居然无一生还,确实古怪。那对老不修偷懒,把此事交给你我处置,你怎么看?”
白袍公子一脸深沉地道:“此事必有蹊跷!”
(完)
、后记
每逢结尾,总是文思录尿崩的,对俺今天的状态,俺很满意。
每逢结尾,我总存着凤头猪肚豹尾的念头,想写出个留有余韵,供人回味的结尾,这一点,我也完成的很满意。
一本书写完,首先要对一直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表示感谢,这是发自至诚的真心感谢,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很难在多年的创作之后的今天,依旧兴致勃勃、风雨不辍、认认真真地创作这样一部长篇小说。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爱与支持,真诚地向你们表达我的谢意,谢谢!
这本书,如果能给你一个难忘的故事,让你想忆起时就能忆起其中一些情节、一些人物,我想,那就是我的成功。
但是作为一名创作者,永远是不可能达到完美的,每本书在结尾时好好总结一下自己的过错,会很好地帮助他成长,更有助于下一本书的创作。
就这一本书来说,是我在历史小说之内的一种转型,目前来说,它不是十分成功,在我已经创作过的小说里边,如果要我自己打分,我会打的比较低些。究其原因,主要是惯性思维的影响。
不穿了,可思维还是穿越的习惯思维,所以在故事设计上出现了问题,导致故事缺少悬念,而且主角囿于既定的历史,可供发挥的余地不大,精彩度就会有所下降。
这一点,不是你想转型,意识到你写的是同以往不同的,你就一定可以避免的,比如俺的小奥同学,新书玄幻,就有读者提出铺垫太长。文风像历史文,可是在我们私下交流时,其实他有清晰的思路,也知道转型之作他该重点放在哪方面,可是不亲自经历一次,终究还是要受到习惯性思维的影响。
现在老断同学也玄幻了,悲了个哉的,我还不知道他的新书效果如何,他们都是有实力的作家,我相信如果碰到挫折。主要也是惯性思维的问题,经历过一次,下一次就会避免了。
我的问题,是在这本写到九百多章时才豁然开朗的,我有十成把握。什么悬念啊、趣味啊,这些问题我下本时都能避免这本出现的问题。
说到下本。可能很多同学就要关心我要写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写的问题了,悲了个哉的,我有好多纠结,你造吗?
一个纠结,其实从我写完回明就开始了,我总想往里面多赋予些什么。文青病发作,没得治,写完了回明,不顾头一本书攒下的那么多的读者。像吃错了药似的非要去弄玄幻,玄幻弄罢还不甘心,又去弄都市,直到被一位读者在书评区指责:人家金庸一辈子就写了个武侠,琼瑶一辈子就写了个言情,你非得什么都试。
我虽然被骂醒了,可是在历史类型内还是想变,这不,连着几本穿越后我还是微调了,改写历史传奇,不写穿越了,成绩受了点影响,可问题不大,我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就有足够的信心让下本更精彩。
说到俺下一本的的构思吧,玄幻仙侠打怪升级我真的写不来,要转也就往都市上靠靠,本来我想了两个构思,一个都市带异能,一个历史爽文。
历史这本呢,可以完全避免醉枕遇到的问题,会很精彩。都市那本呢,也绝不可能和《一路彩虹》那么写实。就我个人想法,是倾向于先写都市那本。
结果我这个想法宣布了不到半个月,都市小说遭遇了冰霜期,严打啊,一些都市小说作者被打得鼻青脸肿,连他媳妇都认不出他来了。
我又很悲哀地宣布,看这架势,是逼着我把背景放在民国啊!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我说这句话仅仅一星期后,民国小说也卷进了风尾。
于是,我现在不知道要不要马上碰这个都市体裁了。如果我说话真这么扫把,我决定陆续宣布:我要写玄幻,我要写仙侠,我要写网游,我要写竞技,我要写……
如果不幸应验的话,我相信网络众作家会集资买凶干掉我这只乌鸦嘴的。
好了,这个纠结先不提,再说历史类在无线上的无奈状况,无线读者对历史类感兴趣的不多,在无线上订阅排名前三的也没几个钱,我在考虑下本书不管什么体裁,都厚着脸皮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