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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吕相公向陛下进谏的。”
“吕相公?”
“是啊,包括让陛下除授你参知政事,都是吕相公的提议。”
郑朗莫明其妙。
沉思一下,说:“我暂时不能回京,这样吧,我写一封奏折进京,将情况禀报陛下,待到明年诸寨建好之后,陛下诏我进京,或者诏我去地方供职,臣不敢拒绝。”
不能走,这些事务委托给其他任何l个人,郑朗都不放心。
北方那一步棋也没有下完。
要走,最少到明年三月份才能离开西北。
拿起笔,写了一份奏折,让太监带回京城,顺便说了葛怀敏的情况,朝廷也在纳闷,难道葛怀敏蠢到这种地步?郑朗没有说坏话,也没有说好话,很公正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肯定葛怀敏没有怯战的想法,但也肯定了葛怀敏才能低下,不能领兵作战,陛下,你还是早一点将曹彬那件盔甲收回去,边关诸将有资格穿戴它的人很多,狄青、张无等人都可以,唯独葛怀敏没有这资格。
看着钦差离开,四儿高兴地跳起来,说道:“官人,你就是参知政事哪。”
“四儿,你高兴太早了,”崔娴在边上说道。
“大娘子,为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韩琦为何返回秦州时,在我家中留宿?城中有驿站,有客栈,城外有军营,论关系他与尹洙走得比我家官人更亲近。是为何?”
“他看重我家官人。”
“四儿,是啊,他是看中了我家官人。”
两个看中意思可是不同的,四儿听得有些糊涂。
“那天晚上他与官人谈了很多,多争的是战是和。四儿,可记前好水川之败前发生了什么事?”
“大娘子,他不会恨珑心四儿害怕的捂起嘴巴。
“官人立的功最大,可岁数小,即便进入朝堂,又能做什么?早朝之时,有青年官员,可他们全部站在后面的,官人往前面一站,别人不显眼,自己也会感到扎眼睛。官人年龄不够,可是韩琦勉强够了。朝廷不久便会与西夏人议和,诸缘边大臣会皆数召回,其中功劳最著者,也不过是我家官人,韩琦,范仲淹,庞籍功劳都差了些。但官人年龄太轻,因此办什么事,假手于人!借着诸人的力量,将一件件事务落实酬这一回你知道韩琦想法了?”
“他是想官人以后协助他……”
“对,做他的帮手,不然他在君子党中还是很难争过范仲淹。所以那天晚上留宿我家,与官人促膝谈心,相谈甚欢。”
“原来,原来心
“倒不是害怕他玩心机,但范韩之争,再有君子党与小人党之争,将来庙堂会闹成什么样子?此时官人进入中枢,担任真正的国家副相,是好事还是坏事。不仅如此,你可知道李文贵。”
“知道啊,让庞籍请到延州去,为此范仲淹还写信给了官人。”
“这一举更长远啊,四儿。”崔娴说完呵呵的乐。开始内斗了,一个比一个能耐!!。
四百三十三章 请使(上)
……长这?……四儿不明白,庞籍将李女贵弄走,范仲淹平分不高兴,论肚量宽容,范仲淹很不错的,这次居然写信给郑朗,说明范仲淹的愤怒。长远在哪里?
“议和。”
“娴儿,虽说将士久战厌烦,国家困窘,但是元昊无君无父,叛乱患边,杀我百姓。举国上下对此人深恶痛绝,这时候谁首倡议和,便会让举国上下讥讽,史书耻笑,后人唾弃,我想不明白长在何处。”杏儿说道。
“庞籍的心思,岂是你这个痴杏子能想明白的。”
江杏儿咯咯地乐,抱着女儿,问:“那他是什么心思?”
“有舍便有得。都因为这个头难开,并且想议和,就要自缘边四臣打开缺口,除了庞籍外,指望官人,或者指望韩琦与范仲淹,他们会不会同意?庞籍虽得一些骂名,可给了他们台阶下。韩琦争的是功绩,庞籍却舍去一些名声,争来了人心。”
“大娘子,我懂了,但庞籍早年耿直闻名……”
“四儿,人是会变的。”
“这些人的心思这么深啊。”
“那官人怎么办?”环儿紧张地问。
“环儿,不用怕,官人不动如山,徒奈我何?”杏儿说道。
“不是不运如山,一旦这么做,就象我朝的边关政策,一昧被动挨打,国家强盛,这些伤痛能迅速恢复过来。国家不强盛,甚至就能灭国。防守与进攻需要进行转换的,适当的进攻,不求开边,对国家也有稗益,这便是官人的中庸之道。进入庙堂也是如此,吕夷简做得太过份了,清臣痛恨,但适当的做一些还击,也是自保的表现。只是不动如山,官人又立下大功,攻击的人便会有很多,即便入朝拜相,最终难勉落得灰头灰脸的下场。”
“那怎么办啊?”
“杏儿,你也不用担心,韩琦这么做是驭人之道。”
“驭人之道?”
“正是,做大事的人,各有所长,可这个驭人之道是最重要的前提。有的人如李世民能文能武,有的人文不成武不就,比如刘邦,可他会用人,于是得到天下。曹操孙权皆虎狼之物,刘先主正是用好了人才,于三国中强行杀出一席之地。汉景帝困于诸王,周亚夫细腰营受军令不受王命,让景帝窃喜,用其统帅三军。其后子幼,立即将周亚夫下狱。周亚夫还是那个周亚夫,可形与势不同也,于是周亚夫前重用后辱死。这便是驭人之道。”
“娴儿,说得好”,郑朗击案,崔娴一番话使他想到王安石。不仅是他变法没有做好,低估形势,还有这个驭人之道,同样没有做好,最终导致变法失败,给宋朝带来一系列恶果。
再看仁宗与神宗,仁宗赵祯看似懦弱无为,但用人用得好,赵祯朝的牛人并不比神宗朝的牛人少,可越往后朝堂越详和安静。神宗看似雄才大略,有开创精神,驭人之术没有做好,于是在他手中形成真正的党争。
自己这个美丽,又有些小心眼的妻子,自己同样低估了想到这里,爱惜地抚着她的头发。
“我还是没有听明白。”
“韩琦想驭官人,只要他有这个本领,官人只能被他驾驭。但是官人若有本领,反过来,韩琦同样只能被官人驾驭。官人未必能驾驭韩琦,可是韩琦也休想驾驭官人。但此次入朝,会十分的麻烦。”
皿个妻妾看着邦朗。
郑朗给她们答案很模糊,说:“不用想那么多,也想不出来,走到那一步算那一步。”
天飞快地呤下去。
越冷,有几人越是服气。
看着翻滚的云彩,老种在环州对他的儿子们说道:“天果然冷下来。”
他有八个儿子,种诂、种诊、种谘、种咏、种谔、种所、种记、种谊,其中长子、次子与五子、幼子天赋最好,因此,时常将他们留在身边,悉心教导。
但他很聪明,在泾原路时,不敢刺激郑朗,儿子多,然而郑朗一个儿子也没有,老种担心郑朗会产生什么想法。故没有做引见,可在心中很犹豫,特别是第五子种谔天赋颇佳,如果能入郑朗法眼,以后前途未可限量。
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种诊奇怪地问:“爹爹,有何不同。”
“不是不同,在去年时,郑相公曾说过,去年冬天会暖和,而今年冬天会有大寒。奇人啊,古人常相传,学问好到一定地步,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某一直不相信,遇到郑相公,我才知道真有这么一回事。”
“有这回事?”种记与种谊还年幼,不太懂,其他六子皆张大嘴巳。
“某想今年元旦时,让诂儿、诊儿、谔儿与谊儿代某前去渭州拜访郑相公。”种世衡说道。
他很聪明,知道郑朗在泾原路呆不久了,可是以前郑朗对自己几个儿子不了解,不可能闭门造车,便知道自己数子颇有才华。去了京城,自己与郑朗再难有交接的机会,因此改变了主意。
“爹爹是喏……”
老种很现实,他可不敢象范仲淹的原来夫人李氏那样,小郑,我两个孩子交给你啦。人家是士大夫,自己是武将,没有资格攀龙附凤,不过能让郑朗看一看,以他的识人之能,自己死后,种家无忧矣。
这次,老种想错了,郑朗那有什么识人法眼,他这几个儿子就是不引见,郑朗以后也要用的。特别是他最喜欢的第五子种谔,郑朗敢不用吗?
天渐渐地呤。
好玩的事便来了。
朝廷派知制诰梁适出使契丹,通报一下情况,元昊这个小贼先是入侵府麟路,然后动用十几万大军入侵泾原路,侥幸被我朝将士击败,十几万西夏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与这个蛮横的小弟弟不敢耀武扬威的,也要说一说,俺们宋朝也不弱,你们契丹人还老老实实的得我朝财帛,遵守盟约吧。
同时也催一催,我们宋朝增加二十万岁币,你们契丹人也答应替两国调解。我们宋朝并不想消灭西夏,可这一次次的侵犯我朝,算怎么一回事?你们契丹人的调解哪里去了?
并且现在和,宋朝君臣也感到有面子,这不是城下之盟,史书羞之。而是宋朝爱惜百姓,这才罢战退兵。
当然,这次出使没有什么危险,远不及富弼的出使凶险多多,压力巨大。更没有几年后那次出使让赵祯惦合……
泾原路大捷,也传到契丹。
战役规模打得很大,并且契丹人不再袖手旁观,终于将视线集中在西北,因此契丹君臣很快得到消息。
将他们吓着。
辽兴宗将耶律仁先与刘六符召来,二人出使宋朝有功,耶律仁先加同知南京留守事,刘六符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此时契丹在冬捺钵,地点在潢河与土河汇合处的一片平原区,又名广平淀,地势平坦,除了榆柳外,其地多沙,冬月稍暖。其地在契丹上京东南,中京之北,离宋朝稍近。也是契丹贵族主要分布区域,所以于冬捺钵之时,辽主常驻此与大臣会议国事,或者接见各国使臣,主要便是宋朝使者,顺便安北宋及诸国贡礼,暇时则外出校猎习武。
离幽州不算远,两臣迅速召回。
对郑朗又熟悉又陌生,听过他的名字,还看过他写的字,但契丹诸臣中,只有耶律仁先与刘六符与郑朗有过交往。
辽兴宗将情况一说。
刘六符说道:“陛下不用担心,宋军一直很顽强,否则当年圣皇帝早将宋朝灭败。此战之所以胜利,固然是宋军不可小视,也是西夏国力狭小,还有一人之功。”
“你是说……”
“若没有郑朗,宋军休想取得这决大捷。”
刘六符仅说对一半。
宋军能打败西夏人,契丹人未必能打败西夏。不是契丹不如宋朝与西夏,看战役怎么打,在何处打,西夏若是入侵契丹,有多少人得死多少人,可一旦进入西夏核心区域,无论宋朝或者契丹,若是不小心翼翼,同样会败得很惨。
正是抱着这种轻视的心态,契丹悲催的命运即将开始。
刘六符这种说法也代表着大多数契丹大臣的想法,更代表着九成生活在契丹境内汉人的想法。
赵匡义挥军北上,认为只要宋军一到,幽州境内汉人会打开城门,举手欢迎宋军进入,想法是错误的。契丹人自唐朝时就与汉人有着紧密的联系,对汉人不排斥。最著名的事例便是韩德让,让郑朗推崇的萧燕燕在丈夫死后,与情人韩德让过着事实的夫妻生活,契丹贵族也不以为韩德让是汉人,就做出什么举动,甚至辽圣宗本人还以父礼待之。
但毕竟是汉人,象张元与吴昊那样的王八羔子很少的,他们忠于契丹,但也不想与宋朝交战。只要宋朝不来什么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啥,这些汉人最想与宋朝和平相处。
得到郑朗于公是为了契丹,于私也是为了汉人。汉人在契丹境内能人越多,话语权便越大。正是抱着这种心态,才有了刘六符下面一段话:“陛下,一旦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