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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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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怪物将她制得死死的,接下来都调转向同一个方向开始移动。
  江梦薇恐惧之下大声呼喊,奋力挣扎,但似乎都无济于事。
  鬼手漫布四野,整个庞大的群居村落的家家户户,都不免于难。只是各有不同——江梦薇看见,除了她以外几乎所有的人,几乎都没有受制。他们的身上缠满了细长的鬼手,但一个个都如同身在梦里,浑浑噩噩,搭头垂手,十分自觉地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就连半身不遂的残疾人、刚出生的婴儿,都能落地行走,情状十分诡异。
  紧接着,脚下土地一时间开始颤抖,老树春藤接连倒下,露出盘根错节的老根,所有的土坟包都居中开裂,黄壤之下的皑皑白骨一阵颤栗之后全都立了起来。
  这些死人里,业已化成白骨一具,刚入土没几天、衣服都没来得及腐烂的,半是白骨半是腐肉的、口鼻皆蛆的,在今天突然都汇聚一堂了。
  洛阳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一看这情况,顿时一阵恶寒,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头皮发麻,木着嗓子喊了一声:“师姐!”
  江梦薇猛地扭头,看见洛阳正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背后是一大簇嫣红鬼手,形如群魔乱舞,而他尚且不自知。她眼底突然涌出一滴血,自眼角顺脸颊滑下,突然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肱骨之臣何在!”
  话音刚落地,四面八方挟制她的鬼手似乎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拖着她行进的速度霍然降了下来,行进间开始有了不同的方向,最后居然都迟疑地听了下来,江梦薇滚落在地,立即起身,跌跌撞撞地奔向洛阳。
  洛阳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也并没有看错,比他大了四岁的师姐,喊的是“肱骨之臣何在”,在那句话之后,所有加在她身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消失了,在那一瞬间,他还看见她背后有一个洁白的影子闪现,只匆匆一瞥,就被夜风刮散了。
  他一愣神之间,江梦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地一把将他拉到了她的怀里。
  回来的路上,这没出息的废柴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殉情。
  漫山遍野的嫣红鬼手,所过之处烧成一片,恐怕是只苍蝇都插翅难逃,所以这逆来顺受的货给自己想了一个极为有尊严的死法,叫那什么……石榴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一向没有远大志向,从未想过什么“救斯民于水火”之类的抱负,一路混吃混喝到现在,成日里痴心妄想,江美人能够“蓦然回首”,看见他这么一个正牌男主正立在灯火阑珊处。所以当她惊慌失措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时候,洛阳乐得简直要化身为一个垃圾袋,飞到天上嗨一番去了。
  此时天不时地不利,人倒是挺合的,洛阳心里一片祥和宁静,熊孩子大概就是不知道什么叫恐惧,什么时候了都还想浪漫一把,只听他特别贱地表白说:“师姐,我俩要一起完蛋啦。”
  哪知江梦薇猝不及防地推了他一把,干脆利索地给了他一巴掌,厉声道:“上万万九州臣民的供奉,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废物点心!”
  洛阳脸上浮着五个清晰的巴掌印,嘴角见血,立时被打懵了,不知所措地看向她,堂堂七尺男儿心里老委屈了,抿紧嘴角,黑白分明的眼珠里写满了困惑,特别招人疼。
  但是,他有多招人疼就有多叫人恨铁不成钢。
  江梦薇一时气结,伸手指了指周围形如炼狱般的惨象,气急败坏道,“看看!适合谈私情吗?!”
  就在她怒火中烧的时候,洛阳又在她背后看见了那个洁白如羽的影子,那影子一手负在身后,一手伸出食指,对着他戳戳指指,十分没有教养,还张开巴掌,几乎要打将下来。
  洛阳浑身巨震,舌头打结,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鬼手卷土重来,瞬间将江梦薇团团困了住,一眨眼就飘远了十里八里,这次她没挣扎开。
  洛阳追赶不及,情急之下就去伸手抓那些近在咫尺的鬼手,企图借这些怪物把自己带到远方。但他的手掌才刚接触到那些东西,耳边就有人嘶声呼痛,他摊开手掌,掌心一滩黑色液滴,竟然一点一点融进了他掌心的血脉里。
  洛阳全身不受控制地前后摇晃,周身有一种被撕裂的疼痛,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成了一个战场,两队士兵在战场上交锋鏖战,杀喊震天,势要你死我活。
  他脸色蓦地灰败,了无生气。
  接着,从骷髅头顶飞出来一双细长的袍袖,把洛阳拦腰一卷,收进了骷髅头里。


第8章 锁魂囊
  红十中心所有志愿医以及附近村落的居民都被这些鬼手绑至一处山坳里,此处山坳形似葫芦,口小肚大,除出口开豁而外,四维合抱,山势向内攒聚,有压顶之势。
  江梦薇过了那阵子跳大神的劲儿,浑浑噩噩地混迹在队伍里跟进了这个山坳,到得眼下,忽地从一阵黄粱梦里清醒过来,茫然片刻,眼前的场景着实叫她摸不着头脑了——
  她的一双父母不知何时远道而来,就端坐在不远处的摇椅上。
  周围的风景也是她熟知的,村口的碾米磨盘,一村人共用的吃水井,老槐树下聊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左邻右舍……这是她的故乡。
  哦,她手里还挽着她未婚夫,她想起来了,这是她答应二老的,要把姑爷领回家里给乡里乡亲过个目。
  她妈从摇椅里站起来,手里摇着蒲扇,脸上笑出一把褶子,“姑爷来了,来来来,坐。”
  江梦薇早年离乡背井在外闯荡,一年到得年底才能回家一趟,每次回来也待不了几天,加上工作性质又特殊,所以这一家团聚的日子短而又短,乍一见面,莫名其妙地有种惊喜感,心怀甚慰,顿觉苦尽甘来,一时竟有些热泪盈眶。
  一家人谈笑颇多,饭桌上,新姑爷冷不丁地提出,要接二老去他们工作的地方居住。
  江梦薇一愣,心口蓦地热了,在桌子底下悄悄握紧了姑爷的手,低声说了句谢谢。
  多年来,她一直有个心愿,等将来在外地买了房子也有了家庭,有了足够的经济实力后,一定要把她的一双年迈爹娘带出深山,她要日日都能亲眼看见他们。
  但她和她未婚夫领结婚证的时候,她丈夫对她这点要求没发表什么意见,似乎还面带不悦,她已经做好了就这一个要求和她丈夫打持久战的准备,而没成想,她还没怎么墨迹他,这事儿已然成了。
  好事成双,料也不外如是了。
  席间闲谈,偶然说到婚礼和嫁妆的置办。
  姑爷:“梦薇希望从娘家嫁出来,所以我们打算在家门口先请父老乡亲热闹一番,而后接二老进城再补办一场。”
  江梦薇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他有过这样的商量,她只是自己心里有过这样的念想,好几次想跟他好好谈一谈,但每次一看他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模样,新娘子有什么想法和意见,顿时都自己消化了。更何况都是普通家庭,财力几何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就结个婚么,要一堆那么花里胡哨的穷讲究也不能当饭吃,删繁就简,这婚不也照样结?
  所以姑爷此言一出,江梦薇看他怎么看怎么顺眼,心说这人今日到真给她长脸了。
  姑爷又说道:“婚后如果有一个孩子,第一个跟我姓,第二个跟梦薇姓吧。”
  江梦薇此时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在孩子跟谁姓这一点上,他俩商量过无数次,她丈夫的意见由始至终都十分明确——当然全都跟父姓,没什么好商量的。
  没道理一夜之间,东风改道刮成了西风,吃素的沙弥成了酒肉穿肠过的游僧。
  她佯装有人打电话进来,避远了去接,等了一分钟,把她老公也叫了过来,“你是认真的,还是只是权宜之计,哄我爸妈高兴高兴呢?”
  她丈夫温柔一笑,顺手搂着她的腰,柔声道:“自然不是诳你的。”
  江梦薇心里咯噔一下,全身如坠冰窟一般,蓦地发凉——
  破绽!都是破绽,这人根本不是她的白头伴侣,而是不知道一个什么奇怪东西披着她丈夫的皮来诳她的!
  寻常人家,有三两个难以达成的愿景,经年累月为这些海市蜃楼般的愿景而努力,也有三三两两的摩擦矛盾,爱恨纠缠使彼此无法割舍,这就是一生。而眼前这人,竟在一天之内满足了她所有仅仅在心里走过一遭的“痴心妄想”,万事圆满的模样,其实就是虚伪万恶的假象。
  等心思转过这个弯,方才发烫、一时难凉的心血立时就回归平淡了,理智重新主宰大脑,同时不可避免地有一丝遗憾,如果这些事真的是真的那就好了。
  她推了他一下,漠然道:“打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别祸害我爸妈,也别再跟着我。”
  眼前的男人霍然头脸发青,眼底露白,尖叫一声,化成了一团黑影。
  江梦薇呼吸一窒,立刻扭头去看他的一双爹妈,他们也全都原地爆炸,尖叫一声过后,团成了黑雾。方才那一桌子饭菜、树下谈天说地的糟老头糟老太婆们、村口的碾米盘磨,都变做了一片片碎玻璃。
  环顾四周,她的身边有无数的镜子,每个镜子里都是一个个幻影,不同的人在不同的镜子里发生着不同的事,时而有镜子破碎,还有的镜子在不断缩小、缩小,缩小至一个点,忽地在空中一闪,不见了。
  纵观全场,成千上万面镜子,破裂的不过一二成。
  初时押着他们来的那些鬼手都不存在了。
  江梦薇冷汗直流,心里知道,这鬼把戏是企图复制人心底的欲望,把这些人永远留在幻影里,能克服欲望的人就能冲出这个魔障,而私欲太过强盛的人,大概就算死了罢。
  她试图寻找她丈夫的镜子,但目力所及,全是纷乱的场景和镜子里纷乱的人事车马,根本无从找起。她犹豫了一下,捡起一块石头,狠狠朝最近的一扇镜子砸过去,石头碎了,镜子毫发未损。
  这太讽刺了,以石器之坚,也不足与人心私欲相抗衡。
  而后,从上空突然掉下来一个人,直挺挺躺在她眼前丈把远的位置——洛阳死气沉沉地趴伏在地上,手指缝间也是鲜血淋漓。
  然而还不待她喊他一声,洛阳身上蓦地覆上一层冰雪,眨眼间就被拘进了一面镜子里。
  骷髅头的云层之上,一男一女都在附俯身探头下视。
  “哎呀,一不小心推下去了。”
  女人眼影浓厚,眉弯似柳,半张脸都蒙在黑纱之后,周身都拢在一层密不透风的黑罩衣里,一头长发上仅有一枝白梅做点缀。
  “是人都有欲望,用鬼眼一看便知。前些日子,我和大哥一起去找一个人,恰好跟这小子还有点瓜葛。你没看见他魂魄上那个'痴'印么,此人天生是个情种,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料想一进锁魂囊,九成是出不来的。”
  刘素着一身素白缟衣,悠哉悠哉地在云头晒月亮。
  白玫“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搭话道:“有什么法子能把着镜子破了?本姑娘突然觉得这小子模样挺标致,这么鲁莽地推下去,还有些暴殄天物了呢?”
  刘素尖嗓子阴笑,“别无他法。他能敌得过魇魔,他就能出来。锁魂囊果真名不虚传么。”
  白玫:“这当中还有什么讲究?”
  刘素:“锁魂囊贵在一个'锁'字,世间能锁住魂魄的,区区一把锁又能有多大效用?能锁住人的,也只有人自己了。锁魂囊只是依照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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