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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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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到肉的洛阳勉强灌了几口甜粥,哼哼唧唧地捂着嘴说疼,一推饭碗,死活不吃了。
  顾寒声指尖在厚重梨花木的桌面上请敲了一番,眉头微皱,意有不满,一言不发地接过他的粥碗,把剩下的粥解决完了。
  有吃有喝,甚好;盆碗皆空,更好。
  洛阳眨眨眼睛,看了他片刻,纯情的孩子半晌憋出一句话,特真诚:“真的,顾美人,除了许玖,你是第二个吃我剩饭的人。”
  顾寒声正起身收拾碗筷,耸耸肩,丝毫不以为意,“是吗?许先生怎么也这么惨。”
  第二天一大早,洛阳离家赶去机场。
  他从小跟许玖住,许玖对他的管束其实不严,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有一条,就是必须时时让人知道他现在人身安全很有保障就行了。所以洛阳从小养成一个特别讨喜的好习惯,无论走到哪个地方,到达目的地,第一件事不是别的,而是一通电话向家人报平安。
  今天也不例外,他到机场后,托运了行李,就给顾寒声去了通电话,然后美滋滋地找江美人玩耍,未经主人允许,擅自把人妹子的经济舱升级成商务舱。
  医院一干人马都见怪不怪了,毕竟洛阳是个痴心不改的情种,这一点十里八街的猫猫狗狗都知道。
  飞机航行二十多个小时,落地后,有专人架直升机来机场接人,最后到达一处荒烟蔓草的所在,举目四望,最高的建筑只有两层,破烂不堪,在墙面上划个红十字就是最鲜明的标志。此处是该地最大的医疗救援与疾病防治中心,每天有成千上百的患者前来寻治问药,坐诊的大夫却是个稀缺资源,一直由世卫中心协调各国前来支援,但投进去的人力物力,与疾病伤患相较,堪称九牛一毛。
  当地人梦寐以求的,在外地人看来,都是些习以为常的东西。
  志愿队训练有素地收拾起携带的物资,落脚地都没收拾出个明细来,就开启了长达三个月的医疗服务。
  随行的队伍里就洛阳一个是个编外的,走后门进来的,除了有点嘴上功夫,擅长忽悠侃大山,给人家输液都扎不对血管,十分没用。他对这一点供认不讳,自己也十分有自知之明地不去添乱,但他又是个屁股坐不住板凳的,就跟江梦薇打了声招呼,先满世界找信号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随后,就背着摄像机开始四处撒野。
  医疗队一直忙到十一点,才把今日前来就诊的病人都处理完毕,一众人都要歇下了,而洛阳还意犹未尽。这里四周地势平阔,星垂平野,半人高的杂草丛里藏着数不清的萤火虫,风一荡过来,飞得满天都是,给洛阳美坏了。
  就在此时,东南方的星空之下,一片妖冶彤云逐渐至厚至浓,不多时,便覆盖了几乎半边天空,血红似燃。
  洛阳拿开相机,抬头去看,蓦地瞳孔骤缩——
  那片“火烧云”越飘越近,如同在他头顶张开一张大幅油墨画,油墨画上画的,是一张变形扭曲的骷髅头,自骷髅头里伸出数万只长臂,自他头顶掠过,伸向他背后沉寂不多时的红十中心。
  “疫鬼!”
  自心口突兀地闪出这两个字,洛阳不及细想,立马掉头狂奔,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语气嘶喊了一声,“不!”


第7章 鬼手
  长白山下,落日黄昏,一片愁云惨淡。
  高越身着道袍,盘腿坐在一个八卦阵的中心,口中念念有词。
  此外,他头顶还隔空悬着一辆金光闪闪的上古纺车,其中丝线盘扎,金梭一刻不停地来回穿梭,织出来的布灿若云霞,都自发汇入一个口袋状的半成品中。
  不多时,山风渐盛,草木飘摇,山巅不断有巨石滚落。风里夹杂有树皮皲裂的撕破声,打眼看时,长白之上,但凡千年老树的树身都树皮开裂,一寸一寸剥落下来。
  成千上万吨的老树树皮汇成一束,被一股虚无缥缈的力量托在半空里,如同江河入海般,一寸一寸裹进了金纺车里,成为了丝线。
  在高越周围,方圆百里的土地上,有层层叠叠的黑影,时不时跟条形码一样一闪而过,口中也念念有词。
  咒语一般的祷词,不亚于十万只苍蝇在人耳边嗡嗡振翅。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色暗下来,风云际会,乾坤之间一片暝色苍茫,昏暗中,一片金光大炽,但光芒只一瞬间,旋即堙灭,一只巴掌大的锦绣荷包从当空中掉了下来,上古纺车也缩小成鸡蛋大小,与那枚锦绣荷包摔落在一起。
  锁魂囊成。
  回首看长白,整座山就跟一只被薅光了毛、得得瑟瑟地等着上架烤的秃鸡一般,合抱粗的老树被扒得赤条条的,露出内里白色的瓤,侧耳倾听,山林里一派草木悲声。
  高越原地调息完毕,拂尘一扫,一把将锁魂囊收进乾坤袋里,人突然化为无形,凭空消失。他周围的黑影亦化为一阵黑烟,风一吹,就散了。
  顾寒声靠在一块山石后,闭眼细细听了一会儿,右手捏出一朵兰花,食指轻弹,从他指尖化出一滴露珠,飞快地朝一个方向飞去,当空只听见一人闷哼一声。
  高越现形,捂着胸口跌落在地。他落地的一瞬间即翻身而起,一横肘,生生扛了来人狠狠的一记脚踢,随即用一招大开大合的斜劈变守为攻,罩门全都暴露在来人面前。顾寒声一凝眉,不退反进,右手做爪,在高越胸口虚虚一抓,身法几变,当胸送出一掌,在拂尘扫上自己肩膀时,脚尖触地,落叶一般向后飘了十来米远,再看时,拂尘扫过的土地都成一片焦黑,死气沉沉。
  高越本不欲做纠缠,趁此机会飞快地跳跑了,顾寒声没追。
  程回不知何时立在他身后,他旁边还站着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白发老者,只是此间一个小小的山长,长白山这一片地界,但凡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只要一脚踏进长白山的土地,人事纠纷都归这位山长协调。
  顾寒声一挥手免了他的叩跪礼,掌心虚托着一个袖珍版的金纺车,是方才从高越怀里摸出来的,“程回,你去地府走一趟,请阎王务必严守地狱牢门,阴录上少一个魂魄,我拿他试问。”
  程回领命欲走,走前随口问了一句:“你干嘛去?”
  顾寒声对答如流:“闲着。”
  程回:“……”
  长白山长只是个芝麻大的小官,怎么老都老不死,这个老不死本体是长白山的山灵,“物久而化形,形久而生气,气久而生精”,他活得时间太长了,与长白山同岁,顾寒声的年纪跟他比起来,充其量算是个幼儿园没毕业的。
  但这位老者每次看见这个“幼儿园没毕业的”,双膝就发软,不由自主要跪拜行礼。
  刚化形的草木精灵们没见过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君,但都听说过一件事——九州天下一切关乎生杀夺予的事,善善恶恶,五成由约定俗成、白纸黑字的法理定罪,是为人道,四成由因果循环定罪,是为天道,剩下的一成,介乎人伦理法之间,天道亦不能轻易治罪的,以善恶为分水岭定罪,而何者为善、何者为恶,就是交由九州长全权定夺的。
  人道之外,辅以天道,人道天道之外,再有九州长。
  长白山长跪在地上,认了看护不全的失职之罪,只待上官家发落,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一句话。该老头抬头去看,额头上攒出一把抬头纹,只看见州长大人一手插兜,皱着眉头来回打量掌心那枚袖珍金纺车。
  “小老儿斗胆,这金纺乃鲁班一族合族的镇族之宝,自鲁班族最后一位传人死于非命后,金纺也下落不明,直至数百年前,在长白山下一处破庙里,一位流乞将此物以三金的价格卖给了一位行脚商。说来也是小老儿无能,在我长白地界内,这位行脚商夜路遇上了一个乡里恶少,金纺于是就此再次不复见人世。不想今日竟在四鬼之首的高越手里得以重见天日,实乃九州之幸。”
  顾寒声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依旧看着自己手里的金纺,上下抛了两下,回过头来,似笑非笑道:“那个乡里恶少就是我。”
  长白山长额头立时见汗,顿时语塞,支吾了半天,诺诺道:“许是、许是小老儿老眼昏花,看错亦未可知。”
  那个夺走金纺的“乡里恶少”自然是顾寒声本人,只是数百年前,他找到金纺下落的时候,金纺通体皆乌黑,远不是眼前这样霞光四射。
  金纺由盘古之斧雕刻镂空而成,自天地降生、盘古堙灭后,盘古之斧也沦为废铁一块,由盘古斧雕刻而成的金纺自然也是废铁,但毋庸置疑,金纺里蕴含着上古神力,后来人只是缺乏唤醒它的力量罢了。
  数百年前至眼下,顾寒声一直妥善保管金纺,近来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把它“借”给别人用了一遭,这一借果真遂了他的心意。他略一思索,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测,料想真正能唤醒金纺的力量,并非只有至善,还有穷凶、极恶,至少是一种他所不能及的大力量。
  那么……四鬼又从哪里得来这些能量的?
  手机响了,顾寒声扫一眼来电显示,顿时要疯了,怎么又是洛阳这个麻烦精。
  这小子真是白活二十年了,长一米八几都跟没断奶一样,走哪儿到哪儿都非得打个电话汇报汇报情况,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我到机场了”、“我要登机了要关机了”、“我下飞机了”、“我到我们宿舍了”……一天俩电话,定时定分,早上一个晚上一个,你要撂着电话晾着他故意不接,他就电话轰炸到你接了为止,神烦。
  想不明白,料想也就许老爷子能伺候得了这个小祖宗,换个没耐心的,早八百年捏着他脖子掐死他了。
  现在正是晚间,估计这小孩又打电话来报告晚安了。
  顾寒声特别无奈地按下接听,洛阳在电话那头咆哮开来,“美人美人!我要死啦!找不到我尸体就给我弄个衣冠冢吧拜拜!”
  洛阳声音特别大,应该是在急速奔跑间,所以声音略显不稳,但那也不耽搁长白山长领会精神,该老头眼角余光里扫见,那一声冲破听筒而出的“美人”真是把年轻的君主的脸色都喊成铁色了。
  顾寒声额角蹦了蹦,刚“喂”了一声,那头干脆利索地把电话掐断了。
  紧接着,他手机里多了一条彩信,是一张特别诡异的天空的照片。
  照片下还有一行字——顾美人,把我跟我师姐埋一块,拜托拜托。后面跟了一个颜文字的符号群,翻译成中文,差不离是“用洪荒之力亲亲你”的意思。
  顾寒声:“……”
  他不是特别担心洛阳的安危,令他忧心忡忡的是另外一件事——洛阳魂魄上的三毒印记,到得何时才能洗涤干净?
  与此同时,在洛阳头顶,恒河沙数的鬼手从骷髅头的红云里伸出来,所过之处,空气里燃气细小的火花,落地即成等人高的魂魄,面目均不可见,四肢和躯干都笼在一层厚厚的红烟里。
  此时江梦薇正披着一件外衣在院子里踱步,频频看时间和信号格,心想洛阳那逼崽子到底疯到了哪里,到这时候也没有消息。
  回头的瞬间,半空中忽地压下来密密麻麻一片血红的雾气,她一惊之下,“啊”了一声。
  她身边数团人形烟雾将她层层包围起来,从烟雾里渐渐伸出许多只手,有的把住她的喉咙,有的攥着她的腰,还有的捏住了她的脚踝。
  这些怪物将她制得死死的,接下来都调转向同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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