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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两个儿子的窘态,朱橡哈哈大笑:“你们两个心中早已雪亮,却不方便说出口,联就代你们说了吧”。
皇家父子要说太子人选的问题,林三洪绝对不适合旁听。即便是朱橡不在意这个”林三洪本人可不能不在意。虽然林三洪早就牵扯到两个皇子争夺嫡位的斗争当中,但那都是在暗处,要是今天听了不该听的,对自己只有害处没有好处。
林三洪赶紧躬身行礼:“林三洪待罪之身,不便在御前听之冉之,恳请万岁允准,容罪臣回避,”
“按说你是应该回避的,不过这一次联要说的和你有莫大关系,你也就听听吧
“罪臣,,是!”
朱橡看了看长子朱高炽,意味深长的说道:“炽儿上前。”
朱高炽听到父亲点了自己的名字,心跳的愈厉害,好似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一样,都能听到自己的太阳穴处血管跳动的厉害,脑袋里嗡嗡直响,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愧儡一般迈步上前,“炽儿你为人宽和性情温良。靖难之初替我守住了根基,这一笔大功无论如何也是抹不去的朱林在这个时候更象一个对子女寄予厚望的父亲。而不是豪霸天下的君王,连说话的语气都显得十分温和: “联知道你手底下颇有几个人才,无论文臣武将无论地方中枢,都有你的人脉
大王爷朱高炽是何等精明的人物,闻得朱林之言,脑门子上冷汗都下来,诚惶诚恐的跪到在地:“父皇容儿臣解释。当年困收北平之时,我军于大势不利,儿臣之后尽其所能团结众人,”
皇家不比寻常百姓之家。皇帝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的势力太过庞大。即便是自己的儿子,只要成了尾大之势,也必然不为所容。所以当朱林如此直白的点出大王爷势力已成的时候。真把朱高炽吓的汗透重衫。
“当时的情形联又如何不知?你做的没有错朱林很直接的肯定了朱高煦之后,笑呵呵的说道:“你也勿须惶恐,就你手底下的那点人脉,联清楚的很。若是联真的生了猜忌之心。焉能容你到今日?你辛辛苦苦积攒的这点人脉联都知道,你的所作所为都在联的眼皮子底下。不过你这个人胜在稳重,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站立在一旁的林三洪虽然同样惶恐,也作出了几分战战兢兢的样子,其实心中雪亮:大王爷朱高炽始终是在朱林的监控之下,大王爷的门人当中肯定有朱林的眼线。作为皇帝,不可能无条件信任任何人。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只要和皇位牵连上,任何人都不得信任。为了争夺皇位。父子相残之事已屡见不鲜,朱林在大王爷处安插几个耳目其实不算多么稀奇的事情。
要是照此推算,汉王朱高炽处肯定也有朱林的眼线!这是绝对的
就听朱振继续说道:“你为人宽厚本没有错,但是我儿终究是没有看明白大势”
说着说着,朱橡就把旧腻仁到了林三洪身上!“便如林三洪者,他就是个看清泄火育的”
听朱林说到自己。林三洪不敢插嘴,急忙再次跪倒这个时刻绝对不是个臣子该说话的时候,不管说的对错。在这个时候说任何话都,本身就是错的。何况朱株这个人也不是轻易能被臣子所左右的软弱皇帝!
“以前种种不必再说,便如这次的湖广之事。林三洪若是不朱林大势。焉敢做出如此惊天动地之举?”朱槽的语气带着一点不快,林三洪已经很清楚的察觉到了:“格杀地方大员,逼迫藩王的同时。也在逼迫联,就是因为他朱林大势在此,即便是联也不得不按照他划定的路线去走”“罪臣万死!”
“你先别急着说万死,你做的也没有错,只是本心未必就真的是出于忠君爱国之心
皇帝说出这话已经是相当严重了,林三洪也唯恐喜怒无常的朱林降罪,连连磕头请罪:“当时情况紧急。万岁又在事先,“罪臣无奈,又立功心切,只有行险
“你不必多言,联心中有数!”朱林语气愈森森然:“当时你或许真的有立功心切的想法,不过归根到底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联。也没有想过社稷江山,只是想着在湖广之事上为你的汉王扳回一局。不必说了,你的事情一会联自有处置!”
掏心斩这种战术用来对付藩王,朱橡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种做法的风险太大,稍有差池整个大明王朝立刻就会陷入内战,烽火连天狼烟四起是朱橡绝对不能接受的。可江山不是他林三洪的,他可以冒这个险,所以朱妹说他本事是有,忠诚之心未必就有。即便确实有几分血诚,那也是对朱高煦而不是对皇帝。
这也是林三洪最让朱捷不喜之处。
说过了林三洪,朱林继续对大王爷朱高炽说道:“林三洪之本心如何先不去讲,其知晓大势,所以能建大功。
炽儿在这一点上就不如他了!你本已有了根基,却处处故作宽仁,处处示好于士林文臣。或许可以博个贤王的美名,可我儿你想过没有,贤这一字最是误人呐!贤有何用?若说宽仁于士林知礼于天下,难道你还可以胜过前革朝的么?”
前任皇帝建文也是素有贤名,对于读书人也很认可,可结局如何?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皇帝说什么都是对的。朱高炽也不敢做任何辩解,赶紧跪倒:“父皇圣,儿臣谨记。以后“处处示人以贤。却不象贤。”朱妹很慈爱的拍了拍朱高炽的肩膀:“现如今我大明正是开拓进取之时。联需要的是能够踏踏实实做实事之人,无论是谁,只要真真正正的做了实事,联都会看在眼里。联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父皇当头棒喝。儿臣明白。”
“不管你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联能指点到这个地步,已算是尽心尽力,以后就看你如何作为了。”朱林根本就没有让朱高炽站起来的意思而是挥手说道:”煦儿上前。”
刚才听到父亲称赞兄长朱高炽,汉王朱高炽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唯恐父皇当时就允了立达王爷为太子。可父亲称赞了几句之后就开始申饬。言辞虽然不甚激烈,却清楚的传达了一个信息:大王爷的所作所为没有让夹皇满意!现如今已是深夜父皇面前之有兄弟二人。分明就是要准备立太子的前兆。父皇已经申饬了大哥。那剩下的……
朱高炽很恭谨的上前一步:“儿臣恭领父皇教诲!”
看到朱高煦,朱橡眼中的慈爱之意更浓:“煦儿你为人豪爽,做事不拘小节,这一点很象联,也深为联之所喜。尤其是你侍母以至孝,联都看在眼中
朱橡和徐皇后也算是患难夫妻,夫妇二人感情极睦。朱高煦经常找各种借口往后宫跑,这一点比事务繁集的大王爷朱高炽要强的多。
“煦儿你在京中耽搁了几年,不如你兄长的经营。其实在联的眼中,你们两个有多大的实力并不是很重要,只要联愿意,随时可以让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更加强大。”朱林毫不顾忌的说着不该说的话:“但是你这个人做事太过于急躁,脾气也忒多暴戾,不是个能成大事的
“不能成大事”这样的评语在一般的百姓之家也不算个什么 但是在皇家却是至关重要。朱林这么一说,基本就断送了汉王朱高煦成为太子的可能一一个不能成大事的太子,还有个屁用?
朱高煦心中如起了一层寒冰,不由自主的想偏过脑袋看看林三洪,希望林三洪能在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候为自己说几句好话。旋即想到林三洪也帮不上自己,立刻低下脑袋。
“煦儿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你是个肯做实事不在乎虚名的。现如今我大明缺少的就你这种人。只要你踏踏实实做事情,一切都有可能。”
“一切都有可能”是什么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清楚。
朱高煦大喜过望,跪倒在地:“儿臣素来急躁,恳请尖皇时时垂讯
朱橡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垂讯什么。也不接朱高煦的话头,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按说新朝已经定,也该立下储君。联之子嗣当中,唯有你二人可堪大用。但你二人各有缺陷,联亦是犹豫不决。炽儿久有功绩,而这次的湖广之事虽是林三洪的功。可也会安到煦儿的头上。从声望上说,你们二人差不多也算是平了。如今联再给你们一个做公平之争的机会,自今日起,你们二人都会领到差使,各自去做,不管是谁只要做的好了。联会看在眼中,以后嘛。也不必联多言。你们都知道的。”
朱橡继续说道:“炽儿手下有个姚师傅,不过联可以提前告诉你,姚广孝早已有了功成身退之意,在这件事情上,联稍一点拨,姚广孝会知道怎么做的。只要联给了你差使,他不会再帮你,
“儿臣明白。”
“还有煦儿,你也莫说自己根基浅薄,因为这一次联对你兄弟二人绝对公平。林三洪是个人才,也是你的患难之人,不过这一次你用他不上了。在削藩之事未彻底解决之前,联不会在启用此人。”
朱林从书案上取过两封早已准备妥当的密札,分别交给朱高炽和朱高煦:“这是你们新的差事。用心去做吧。联只告诉你们一句,如今日这般的谈话,是你我父子之间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有。
我想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切不可投机取巧。”
“是!”
兄弟二人很仔细的把密札揣进怀中,知道这密札里头就是父亲的考验,兄弟二人的比拼终于从地下转为公开。
”你们兄弟二人各自做各自的,若是互相攻击互相拆台,联”朱橡很不客气的说道:“无论是谁,联容你们不得,去吧!”
大王爷朱高炽很恭敬的告退,汉王朱高炽看了林三洪一眼,也很知趣的退了出去。
内书房中仅余朱林和林三洪二人。
如刚才这般谈话,就算是亲如父子者,也不会有几次,绝对不适合有外人在场。朱抹更不是什么昏庸无能之辈,故意让林三洪听着这些话。一定是事出有因。
到底是因为什么朱林才让自己旁听?林三洪不敢问。
眼看着两个皇子已经退下。朱林却独独把自己留下,很明显是有话要说。要说什么?林三洪还是不敢问。
眼下这种情况,只有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等候朱林开口。
偏偏朱拯一点也没有开口的意识,反而是慢悠悠的上了床榻,翻看书案上的奏章,不时用朱笔留下批文。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林三洪的腿都跪的没有了知觉,朱橡还在慢悠悠的批阅奏章,一点也没有要和林三洪说话的意思。过了好大一会子,朱橡似已疲惫,舒展一下腰身说道:“灯该剪了。”
立刻就有宫人进来,取下纱笼剪去灯花,书房中顿时光明大作。宫人把所有的烛火都侍弄了,这才躬身退下。
朱林看着跪着的林三洪,终于开口说道:“林三洪。”
“罪臣在。”
“你给联老老实实的回答,你对联有多少忠心?”
这话问的可够重的,言外之意就是说林三洪没有多少忠诚之心这层意思林三洪听的出来。”这样的言辞几乎立刻就要脱口而出,但是话都口边。却晓得这么说完全就是废话,说了也等于没有说。
朱橡身为大明天子,同样的话语也不知道一天要听多少次。在如此深夜,外臣还留在宫内,本身就已于体制不合,朱林不可能是为了听几句大表忠心的废话。
林三洪心如电转仔细的斟酌措辞,而上边的朱林似子也不着急。继续批阅各色文书。
过了足足有半盏热茶的工夫。林三洪才万分小心的说道:“哲君箕子侍商纣以极忠,终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