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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中本没人说话,此时却都是交头接耳的声音,吴纠眯着眼睛环视了一圈众人,芈公主当时站的近,吓得有些腿软,此时根本站不住,被人搀扶着也不知如何是好。
吴纠终于开口了,淡淡的说:“彭大夫是卜尹,那么依照彭大夫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彭宇正等着吴纠这话,便立刻诚恳的说:“王上乃先王的王弟,又是楚国的新王,如今先王不能瞑目,因此小人斗胆,恳请王上为先王守灵九天。”
吴纠听到彭宇这个说法,有些狐疑,不知他卖的什么关子,按照吴纠对彭宇的了解,彭宇本该说一些更露骨的话,最少也是让吴纠下罪己诏等等,但是没想到,竟然是守灵?
彭宇又说:“王上乃是我楚国新王,正阳之气醇厚,有王上为先王守灵,定然能安抚先王。”
众人一听,想要借机会闹事儿的根本没想到彭宇会这么说,都十分诧异,根本没办法接话,不知彭宇何时这么正派了?难道真的因为一个卜尹的官位就被吴纠安抚了?
而不想闹事儿的,听到彭宇这么说,纷纷觉得有道理,吴纠身为熊赀的弟弟,楚国的新王,为熊赀守灵九天,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完全说得过去,一点儿也不刻薄。
因此众人纷纷开始应和起来,彭宇脸上则有一些得意之色,使劲压制着。
吴纠哪能看不出他得意之色,觉得诈尸这事儿多半是彭宇搞的鬼,肯定要查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如今不好打草惊蛇,便说:“彭大夫说的正是,先王乃寡人的王兄,长兄如父,为王兄守灵,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吴纠一口应承下来,彭宇本以为还要再费些口舌,但是他应承了,彭宇也十分高兴,立刻拱手说:“是,那小人这便去准备王上为先王守灵的事宜。”
吴纠没有反驳,点了点头,一副很器重的口气说:“那就有劳彭大夫了,这事情还是要交给彭大夫处理,寡人才能安心。”
彭宇连忙谦虚两句,就退了出去,准备守灵事宜去了。
齐侯则是皱了皱眉,给吴纠打了一个眼色,自己先退出了灵堂,吴纠安抚了众臣,让人扶着被吓坏的芈公主先退出灵堂,自己随后才出来。
吴纠走了几步,就看到了齐侯,齐侯站在花园的小亭子里,看到吴纠走进来,皱眉说:“二哥如何答应了彭宇的要求?依孤看,这事儿八成就是彭宇搞的鬼,不知他还要做什么圈套。”
吴纠冷笑了一声,说:“真巧了,寡人也这么认为。”
齐侯皱眉说:“那二哥还答应,必然有危险。”
吴纠说:“自然要答应,不然怎知彭宇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吴纠顿了顿又说:“今日这事儿,彭宇显然也是冲着君上来的,朝中早有反对君上的心思,只是碍于寡人的下马威,不敢对君上如何,如今这事儿被彭宇说出口,还是借着先王的名头,君上还是……”
齐侯都不需要他说完,就知道吴纠想让自己回临淄城去,立刻打断他的话,说:“二哥不必多言,孤执意留下,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二哥身边正需要人,若是孤就这么走,也不放心二哥。”
吴纠见他口气强硬,叹口气,实在没办法,便说:“那这些日子,君上纠呆在小寝宫,尽量不要乱跑。”
齐侯一笑,说:“楚王要养着我了么?”
吴纠也笑了笑,说:“走罢,先回去,等稍晚一些,寡人还想去看看先王的遗体,若是彭宇搞鬼,这到底是如何装神弄鬼的?”
齐侯也点了点头,随着吴纠一起往小寝宫走。
一下午的时间,先王诈尸,死不瞑目的事情瞬间就传出去了,这回想要压制都压制不下来,不只是宫里全都知道了,卿大夫们也知道了,就连郢都城中的百姓都听说了,大家风言风语,一时间疑神疑鬼的。
吴纠下午的时候就接到了很多文书,都是卿大夫们写来劝谏的,大多数都在劝谏和齐国拉开关系。
吴纠看着那些文书,心情不好,冷笑一声,将文书扔在案子上不去理会。
齐侯从外面走进来,正好看到吴纠在发脾气,就笑着走过来说:“怎么了,二哥?”
吴纠顺手又将那文书拿了起来,合上之后丢在一边,说:“没什么。”
齐侯看他那动作,就知道吴纠肯定不想让自己看到文书的内容,他方才趁着吴纠批看文书的时候,在外面闲逛了一圈儿,就听到了许多风言风语,根本不需要看文书便知道是什么内容。
齐侯笑眯眯的说:“看来二哥这个楚王,也着实辛苦,看的孤直心疼。”
下午还有一些大臣想要当面劝谏,不过吴纠称自己身子不舒服,就没有面见大臣,只是挡在门外。
天黑下来,两个人便用完了晚膳,等着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灵堂再看看,熊赀的遗体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竟然能众目睽睽的在大臣面前诈尸。
时辰一晚,宫门也关闭了,大臣们各自回府,吴纠便叫来了子清棠巫,与齐侯一并出了小寝宫,往灵堂而去。
灵堂外面还有守卫,因为闹鬼的缘故,重兵把守,非常严格,那头领见吴纠来了,便拱手禀报了一下,这一天都没有任何可疑人物进出。
吴纠特意问了一下彭宇有没有再来,那头领拱手说:“回我王,彭大夫没有再来过。”
吴纠点了点头,就走进了灵堂,里面已经没有任何大臣和使臣了,祭拜的人早就散了,只剩下值夜的宫人。
因为之前出事儿的缘故,因此这时候宫人还不少,以前只有两个人值夜,如今变成了六个人,也是怕人少没个照应。
那些寺人宫女纷纷向吴纠行礼,吴纠盘问了一翻,今日没有再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只是上午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熊赀的遗体敲了几声棺材,还狞笑了一下,之后又恢复了平静,再无异常。
吴纠问完话,就让宫女和寺人全都退出去,虽然众人不知王上要做什么,但是也不敢多问,连忙就退了出去。
吴纠等人全都走了之后,这才凑过去准备看看熊赀的尸首,齐侯赶紧拦住他,说:“若是又诈尸怎么办?”
吴纠也恐怕上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棠巫这个时候说:“王上,君上,小臣请命一看。”
吴纠知道棠巫本人医术高超,而且也会用毒,就点了点头,棠巫小心的走过去,先是看了看,并没有动手,然后拿出帕子,垫着手翻动了遗体。
棠巫看了看,皱着眉,随即才开口说:“恕小臣直言,先王这已经死的不能再透了,若是没人捣鬼,定然不可能自己动起来。”
吴纠皱了皱眉,他打一开始就不相信尸体会自己动起来,也不相信熊赀是突然诈尸。
棠巫又仔细看了看遗体,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洛师的人把防腐做得很好,保存的还很完整。
棠巫正在看,突然“咦?”了一声,吴纠连忙说:“怎么了?可是遗体有什么异常?”
棠巫摇了摇头,说:“回王上,不是遗体有异常,而是……”
棠巫皱着眉,又压低身子,仔细往棺材里看了看,还垫着帕子伸手去拨了一下,把熊赀的遗体拨开一些,似乎是在看棺材,迟疑说:“这……这棺材好像被虫子啃了。”
吴纠吃了一惊,赶紧走过去看,齐侯也皱着眉,大家都探头去看,果然看到棺材底儿上,有一些啃咬的痕迹。
楚王熊赀过世很久了,虽然防腐做得好,但是虫子啃了棺材也是常事儿,几个人却异常吃惊,原因很简单,那便是因为吴纠为了安稳民心,下令厚葬熊赀。
熊赀的棺材乃是最好的木心,这棺材价值连城,虽然远远比不上什么和氏璧,但是也算是大手笔了,这么好的棺材,上面还涂着防虫的大漆,如何能被虫子啃成这样?
若不是棠巫翻动遗体来查看,根本不知遗体下面的棺材被虫子咬了。
众人都很吃惊,棠巫又检查了一下棺材,根本没虫子,不知虫子跑到哪里去了。
吴纠皱着眉,似乎略有所思,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在外面大喊:“王上!王上!不好了!王上!”
是个宫女的声音,一路从远处大喊着跑过来,这地方本就是灵堂,再加上之前闹鬼,熊赀的遗体又敲棺材又发出狞笑的,大家心中其实都有几分忌惮。
此时宫女大喊着,没来由就吓了众人一跳,外面的士兵都给吓着了。
那宫女冲着往灵堂里跑,被外面的士兵拦住了,喝道:“大胆!为何大声喧哗?”
吴纠这个时候从里面走出来,那宫女十分面生,不是小寝宫的人,也不伺候吴纠,吴纠并不认识她。
那宫女连忙跪下来给吴纠叩头,说:“拜见王上!婢子并没有冲撞我王的意思,只是……只是王上,公主大事不好了!”
吴纠一听,原来那宫女是芈公主身边伺候的贴身宫女,方才宫女一路跑到小寝宫,但是寺人说王上不在,去了灵堂,因此宫女才一路又跑过来。
宫女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王上!公主突然病倒了,医官都束手无策,王上请您救救公主啊!”
吴纠不知芈公主怎么了,上午还好好儿的,只是受了一些惊吓,怎么晚上突然就病倒了,那宫女一脸焦急,满头大汗,神色十分惊慌,看起来芈公主病的不轻。
吴纠连忙说:“带路。”
宫女立刻站起来,小跑着带路,带着众人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公主的院落门口,吴纠这个时候停住脚步,回头对齐侯小声说:“如今天色晚了,君上进入芈公主的闺房恐怕不妥,就请君上在这里稍等。”
齐侯也知道自己对于楚国来说是外族人,虽然这年代男女的规矩还没有那么多,但是芈公主是待嫁的少女,齐侯进入芈公主的闺房仍然不妥当。
就算齐侯担心吴纠,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点了点头,吴纠就让子清留下来,还有一队兵马,保护着齐侯,然后自己带着棠巫和一些人,随着那宫女快速走进了院落。
齐侯看他走得匆忙,还说:“二哥,当心些。”
吴纠点了点头,匆匆进入了院落,宫女引着吴纠往里走,就听到里面乱成一团,好几个宫女的声音大喊着:“公主!公主!”
“呜呜公主您怎么了……”
吴纠走进去,里面十分杂乱,医官有大约四五个,全都围在榻边,芈公主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一头都是汗,此时正处于昏厥的状态。
旁边跪了一片的宫女和寺人。
因为芈公主平日对宫人十分亲和,因此宫人都很担心芈公主的安危,跪在一边不断哭泣着。
医官门束手无策,见到吴纠头上也冒汗,生怕被责怪。
吴纠见到昏厥的芈公主,那样子十分脆弱,仿佛已经死过去了一般,不由怒道:“怎么回事?医官可检查了病因?”
医官连忙叩头说:“小臣愚钝……这……这不知公主为何突然抱恙。”
医官竟然没有检查出病因,吴纠也顾不得生气,连忙对身边的棠巫说:“棠儿,快去给公主看看。”
棠巫赶紧走过去,将自己的药箱放在一边,然后给芈公主把脉检查。
吴纠站在旁边,盘问了一下宫女和寺人,宫女哭着说:“公主下午还好好儿的,晚膳却没吃多少,婢子见公主没有食欲,还请了医官来,医官说可能是变天儿的缘故,也没有个所以然,只是开了些药吃,可这……这药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