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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周末了我请你出去吃烧烤吧。烧烤有什么好吃的?我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并且吓唬他说你再不走我就打电话叫纠察了。他嘿嘿嘿在那儿傻笑,说那我就不喊了,那明天我陪你出去玩吧。话都不会说!陪我去玩?我要他陪?神经病!
雷米多看着何莓学着沈卫卫的语气回述这桩“夜半求爱事件”,心里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雷米多想,女军官和男军官就是不一样,有那么多的男军官成天在愁着找不着老婆,女军官倒好,反而成天为被别人追而烦恼。
雷米多逗她,沈卫卫不挺好的嘛,长得也挺帅,人家对你这么痴情,你就给人家一点机会嘛。说完觉得自己这话听着好像有点不怀好意。
何莓说,我才不喜欢长得帅的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奇丑无比的。比成奎安还丑的那种。
那可是高难度的。这年头要找个丑八怪比找个帅哥难多了。
难什么?这儿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哈哈哈!
哦!丑八怪配丑八怪倒是天造地设。
雷米多和何莓无论年龄或军龄上差距都太大,因此彼此可以无所顾忌地开玩笑。雷米多不会因为何莓跟他无话不谈就傻到认为何莓对他有意思的地方,这点自知之明他是有的,所以他永远不会对何莓心存杂念。反过来讲,正因为何莓认定雷米多不会成为她无数追慕者中的一个从而使她烦恼,所以她才会对雷米多产生信赖感。
3
沈卫卫的头在门外晃了晃,接着颇不自信的一阵敲门声响起,沈卫卫憨笑着走了进来。看得出来他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头发打过者喱水, 恤和牛仔裤都是今年夏初刚上市的所谓改良过的新款。不过眼前是六月份,在这个北方城市,天气乍暖还寒着,穿得这么凉快似乎操之过急了点。
这回沈卫卫又故意将何莓视若不存在,目不斜视地走到雷米多旁边,雷干事你睡这儿啊!
真是个可怜的小伙!他还以为雷米多不知道他的事呢,断不会想到何莓已经把他卖了!
雷米多说,是啊,你也这么早。突然对沈卫卫产生一种惺惺相惜之情。雷米多走到门背后,拿起脸盆,说,我去洗个漱,你们聊吧。
沈卫卫正待说什么,一回头,却发现何莓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走了。沈卫卫蓦然间变得不知所措,对从门背后走出来的雷米多说,我有点事先走了,你忙你的吧。说着“噌”一下跑了。
雷米多端着脸盆站到窗户旁,打开窗向外探看,看到何莓已经走到接近办公楼拐角的地方,不久沈卫卫奔跑着追了上来。何莓突然站住,转身,说:
有什么事吗你?
不是昨天说好陪你出去玩的吗?噢!不是不是!是陪我!
抱歉!今天我有别的事。何莓快步往前走,沈卫卫忙不迭地跟住她。
什么事啊?
我要睡觉。
嘻!别骗我了!哎!你是不是跟雷米多谈上了?你是跟他约好了吧。
啊!我昨天还跟谢庭锋谈了呢。
沈卫卫酸不溜地说,喔!难怪!刚才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何莓猛地停住,气势汹汹地转向沈卫卫。雷米多站在窗户这里,听得清楚极了,只听得何莓大声叱骂:
你这个神经病!我告诉你沈卫卫你脑子有病知不知道?
何莓的嘴巴利落起来比下刀子还快,容不得沈卫卫插上半句话,再说沈卫卫已经被何莓突如其来的气势慑住了。
何莓说,我可跟你说最后一次,以后半夜三更的别再跑到我们宿舍楼乱吼乱叫丢人现眼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我这个人怎么回事呢!听见没有你?
说完撇开沈卫卫疾行而去。
雷米多看着楼角这对二十出头的小军官,奇怪地,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被时间的脚步遗落在角落里的人。他想如果现在换了他雷米多喜欢上一个女孩,他可能不会有沈卫卫那样大的精神劲儿。
正想着,只见沈卫卫回过身,与何莓反方向跑了起来,低着头,一步紧着一步地往前闯。看得出来,这次他也火了。
第三章
1
雷米多决定去看看李午一家,顺便中午请这一家到外面小饭馆吃个饭,算是尽尽人情。再说周末对他这种光杆司令来说实在是个累赘,它还不如上班日呢,上班日还可以和大家在办公室里逗几句乐,周末就只有自己左眼瞪右眼发愣了。所以,从这一家三口那里去蹭点人气也不失为一种打发周末时光的方法。
贾科放了李午几天假,这几天李午没去上班。老婆孩子如神兵天降,他之前什么都没准备,这几天他要上街买点或者四处搜罗点家庭生活必须的东西。
十点来钟雷米多来到206。雷米多惊觉从前的双人宿舍在短短几天内就变成了一个杂货铺。
先前屋里只有两张床,一张桌子,一个不知道李午从哪里搞来的前人遗留下来的旧柜子,基本如此。
现在除此之外,屋里堆满了众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有硕大的行李包、纸盒子、男式女式的大大小小的鞋、布狗熊和皮卡丘之类的儿童玩具、碗和瓶瓶罐罐什么的,等等等等。头顶上还拉着一根背包带充当的晾衣绳,一头系在门框上,一头系在窗框上,绳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衣服间醒目地挤着两只委屈的胸罩。
雷米多躲避着地上“哧啦啦”游奔追逐着的两辆小汽车向里走,闻到一股由方便面味、湿衣服味、汗味、体液味特别是童溲味混合而成的怪味。雷米多不由想,同样的一间屋子,当它从宿舍摇身变成一个家,一切随之混乱。
陆梅芊满脸歉意地叫雷米多坐到床上。雷米多坐了。陆梅芊给雷米多倒了杯水。李午不在。雷米多问李午呢?
陆梅芊说大院里一个什么人说他有个旧饭桌用不着了,李午找了个战士一块儿去搬桌子了。
做饭的地方还没落实,把饭桌先搞过来再说,这一家是真的摆好打持久战的阵势了。
雷米多望着满屋狼藉,正想对陆梅芊说一些安慰的话,陆梅芊却关切地询问雷米多给李玉打电话了没有。看来未婚者在已婚者面前永远只能充满被关心的角色。
雷米多不好意思地说,还没有。
陆梅芊说,赶紧啊!人家李玉可是有很多人追的。这么大一个男人还不好意思吗?
雷米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打着岔说,这屋子太小了是吧?
梅芊说,你是说太乱了吧。你还说呢,昨天上午来了一大堆人检查卫生,当时李午不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你们部队……
雷米多明白了,陆梅芊说的是星期六上午训练部例行的内务卫生大检查。
雷米多觉察到陆梅芊欲言又止,便问她,发生什么事了么?
2
这么回事。
昨天上午李午一早就上街给笑笑买奶粉去了,我和笑笑两个人没事就在床上躺着呢。大概八点半的时候,我听到楼梯传来轰轰的脚步声。跟着一群人呼噜噜上楼来了。后来我才知道是检查卫生的。
他们走几步停几步的,闹轰轰地说着什么。一会儿就走到这屋子门口。我听到一个人说,这是谁住的屋子?不是早就规定宿舍门上的玻璃不许用纸糊起来吗?怎么又糊起来了?
后来我才听李午说,原来宿舍门上装玻璃就是为了方便检查卫生的时候看得清里面。我哪知道啊?我那天一来,就把它给糊上了,你说我们住在里面不糊上怎么好意思啊?李午当时也没叫我别糊啊。
然后他们就在外面乒乒乓乓敲了起来。我吓得要命,赶紧把衣服穿好,但是又不敢去开门。
我想如果要不是笑笑哭出声音来,他们肯定敲一会儿以为里面没人就走了。没想到笑笑给吓得大哭起来。这下他们就敲个不停了。
没办法我只好大着胆子开了门。外面站了一大群人。肩上都挂着星牌。最大的两杠两星。还好那个两杠两星挺好的,说“怎么里面还住着家属呢?这是谁的家属啊?”还对笑笑说“别哭了别哭了,我们不是大灰狼”,然后再没说什么就走了。
不过说真的,他们敲门的时候,真把我和笑笑吓得半死。真的!
李午这人也怪,他回来我把这事告诉他,他鼻子吭都没吭一下。
3
梅芊讲完,雷米多恍然大悟。但雷米多忽然觉得这事情似乎有那么点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陆梅芊往玻璃上糊纸,李午怎么不阻拦她呢?想想也难怪,一个女人住到这么个光棍楼里,不把她隔离出众人的视线,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怎么讲李午都得跟陆梅芊讲一讲这玻璃的特殊功能呀。
再有一点,星期六上午卫生大检查,这是众所周知之事。不是说实施检查的是训练部门的人,你李午是政治部的就不知道这事了,不可能的。那么李午为什么事先不跟陆梅芊预告一下,并且事先向训练部的检查人员解释一下这屋子的特殊情况呢?训练部检查卫生的人他不是不认识。这一点值得探讨。
看来现在可以清楚地认定:李午是故意的。他知道每次周六卫生大检查必有一个机关常委带队,那么,他是故意要让某个常委发现他家属来队营房科没给他房子的“恶劣行径”,然后使领导们都发现营房部门的这一失职,最好也由此意识到自己的失职。
ok!李午这家伙果然不是盏省油的灯,难怪那天贾科说要帮他跟领导去说这事他却说“他有数”呢,你营房科不给他房子住,他才不会服软,他会跟你顶牛,跟你营房科干到底。说不准这屋里弄得一团糟还是他李午故意的呢。
一定是他故意的。依照雷米多对陆梅芊的观察,她也不是个不会持家的女人,肯定是李午阻止她不要收拾这屋子的,他想用这种夸张的方式告诉别人:一个家庭没有办法在这个不适合家庭居住的地方住下去,使看到的人受到最大程度的感情冲击。
雷米多和这一家三口在院外的“胖姐”小吃部吃饭,陆梅芊再讲起这事的时候,李午果然懒得说这事,他心里好像烦得很。他粗言阻止着陆梅芊说,操!你吃你的饭行了。
陆梅芊讪笑着对雷米多说,他这人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操操操的吗?
雷米多替她解围:我们都喜欢说的!当兵的嘛!说起话来小心谨慎的不习惯,我们说“操”就等于现在少男少女说“哇塞”。
陆梅芊给李午的碗里夹了一筷菜,又给雷米多夹一筷,说,那怎么没听你说过“哇塞”?
雷米多说,我也经常说啊!哇塞哇塞!这不是?
梅芊说,你们这些人!
4
跟着发生的事情多少和雷米多对李午的判断吻合。星期一上午,李午正拿块抹布在擦他那台多日未用的电脑,“老大”的公务员小尚跑进来叫李午到“老大”办公室去一下。
“老大”是机关参谋干事们对这个旅级机关一号领导私下里的叫法。所有的代称都隐含着群众们的对一个人的基本好恶,标示着一个作为领导的人在群众中的威信。“老大”这种叫法显然好于“老头”之类的代称。不可否认,在有的地方,大家会私下里叫某个领导“老头”。而在这个旅级机关,大家叫陈凯旋“老大”。
李午在陈凯旋办公室外面喊了声报告。陈凯旋说进来!李午推开门,赫然看到营房科科长汪仔腊正站在陈凯旋办公桌旁,两手毫无章法地挥合着,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