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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既然老张走不了,剩下的只有朱海和为子,他们俩谁先走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可是这俩个小子却突然来了风格,互相谦让。“不是都会下棋吗?你们俩战一局,谁赢了谁走。”我怕老张有情绪,就把老张拉到外边:“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队长没跟我说。”老张低着头想了半天:“没什么,服从安排就是了。”我掏出一支烟递给他,我们俩就在楼后闲聊着。直到熄灯哨吹响,我俩才回到宿舍,这个时候灯已经熄灭了。黑暗中,一丝光亮从一个高高隆起的被窝里透出来,不睡觉搞什么鬼,我上前一把掀开被子……“你俩可真行!”为子跟朱海居然在被窝里拿着手电筒,还在继续着那盘没有下完的棋。“你们俩到底怎么个意思?”朱海指着棋盘说:“他走得可慢了,走一步想一年。”为子头一抬:“你还总悔棋呢。”“我看你们俩天亮之前是不可能抉出胜负了。这样吧,石头、剪子、布,就一下。整完了赶紧睡觉。”说着伸手毁了棋局。“啊,太随便了吧?”“别废话,赶紧的。”“小朱,你出什么?”为子在玩心理战。“我出‘剪子’!你呢?”“那我出‘石头’吧!”“我数123。”“1……2……3!”手电照着两只手,朱海果然是“剪子”,而为子的“石头”却换成了“布”。朱海赢了,美滋滋地睡觉了。为子躺在我身边遗憾地说:“你俩再晚回来一会儿,我就赢了。”“我看我们俩明儿早回来都早,赶紧死觉。”
邵年提前四天回到部队,朱海一分钟收拾好东西,二十秒消失在了营门口。本来队长说下午有车可以捎他进城,结果他却说:“咱是特种兵,这几十公里算什么。”实际上他的心里就是希望早点踏上回家的路,管它有多漫长。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我妈没事了。”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不回来下一个就走不了。我肯定就是最后一个了,我推算出自己探家的日子,将这个消息群发给周亭、王佳和家里。王佳的信随即多了起来。而周亭那边始终没有回信。
一天,我刚拿到本月王佳的第四封信,一边拆着一边往回走。通讯员突然在我身后大喊:“G4组长,到指挥部,1号找你。”我急忙将信塞进口袋……“报告!”“滚进来!”滚?我最近好象是没惹什么祸吧,脑子飞快扫描完毕。腰板一直:“1号,你找我?”我敬了一个礼。“自己看!”说着将一本杂志摔在我的面前。那是一本部队杂志:“就因为这个找我啊?”其实我的意思是一本杂志跟我咆哮什么,就是后爹打儿子也得找一个理由吧。“你给我好好看看。”我拿起杂志的瞬间觉得封面上的人眼熟:一名士兵靠在树上,脸上涂抹着油彩,身穿最新式的丛林迷彩,防弹多功能攻击背心,裤腿上一把匕首露出来,脚登冲锋战靴,旁边立着一支狙击步枪……没什么特别的啊,跟我有鸡毛关系啊,我一边看一边琢磨着,当看到手的时候,我愣住了。那名士兵手里是一封信,信笺下面掐着一张信封。我靠的,那不是本少爷吗?一不小心成了封面人物了。这事告诉家里,那可太有说服力了。他妈的有点激动,虽然看不出来是我。
别说那记者照得真好,我捧着杂志仔细地欣赏着。虎爹看我面带喜色,突然上前一把抓过杂志,扔到了地上:“你他妈没学过保密条令吗?我们是什么单位你不知道吗?你他妈是新兵吗……”“他妈的”三个字,跟点射一样,字字穿进我的耳朵。我觉得很委屈,终于我给大虎搂上保险:“1号,我有必要说明一点,第一是他偷拍的,不是我要求他给我照的。其二,这个记者是总参派下来的,我是不是没这个权利限制他。”“有理了是吧?你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吗?”有什么严重的?气得我眼泪在眼圈里巡逻。这个时候郎队走了进来,从地上捡起那本杂志。语重心长地教育我:“你还不明白吗?这张照片足以暴露我军目前的装备情况,这样明目张胆地登在杂志上,的确是一个严重失职。全军的特种部队都是严格禁止一切拍照采访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上面追究下来,你会受到很严重的处分。”“这不是我的错啊……”“回去吧!”我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听见大虎在训斥队长。
之后的日子,并没发现有谁追查这个问题,毕竟这本杂志也是总参办的。后来我一直想跟1号要回那本杂志,可是一看那张欠钱的脸,我就不敢开这个口。后来写信给周亭,让她帮我买一本,结果她告诉我,这是内部杂志,外面没有卖的。
朱海已经回来了,带了好多吃的东西,人白了,胖了许多。他趁无人注意,飞快地将一条“长白山”塞进我的被子里。板正的内务突然隆起一道山脊。为子晚上坐着拉装备的车走了,我回家的日子正式进入倒记时。这一要回家,心里就有点乱七八糟的,这个也想,那个也想。结果晚上睡觉前都想一遍就要花很长时间,最后剩下俩个最想的——周亭、王佳。我早早地收拾好东西放在铺下。
我突然觉得组里人少是好事,起码早回家,看着连野天天瞪着驴眼数日子,我心里就舒服。当组长的肯定不能先走,那就等着吧。而老张似乎最近心事重重,问他,他就是苦笑。
当我看到为子准时地出现在营门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战友之间的那份真情,因为他走这十几天,度日如年,我真是想死他了。看着一群战友在围歼为子带回来的东西,我就赶紧飞奔着去指挥部,找队长辞行。由于舌头过于激动,导致话说得很不完整:“队长,为子归队……我回家。”郎队呵呵一笑:“激动是吧?赶紧收拾收拾东西,一会有车去南州……”“是!”我转身就往外跑,身后是队长的嘱托:“路是注意安全,一定要遵守保密守则,一定要按时归队……这个臭小子!”
我从铺下抽出早就收拾好的背包,为了回家,那套冬装洗完以后,我就一直没舍得穿。我双手颤抖在那里换衣服,邵年一旁笑道:“你慢点!时间还早呢。”“早什么早,我三年没回家了。”“呵呵,哈尔滨变化可大了,回去你都不见得认识了。”张振鹤一旁满脸愁云,默默地看着我。我穿好衣服,拎起包。四下一看,哎,野驴呢?这个小子哪去了。“野驴呢?”邵年也巡视了一圈:“估计去靶场了吧,你走吧,回来我跟他说一声……”“探家的,赶紧下来,车要走了。”楼下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张振鹤走过来,拿起我的包:“我送送你!”辞别那些队友,张振鹤一个人,拎着我的包送我到营门。我归家心切,而他的脚步就显得有些迟缓。到了门口,卡车停在那里。我将包裹交给警卫连检查,老张突然抱了我一下:“路上注意安全,给你爸妈带个好。”他突然的举动让我很意外。我跳上车,从他手里接过包,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眼里有泪。“回去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到了兰州第一件事就是去总医院看周亭,结果到那一问,才知道,周亭被借调到外地医院了。我说给她写了这么多的信她都没回呢,心里多少有些遗憾。火车是半夜的,需要在北京转车,十多个小时以后,我第一次踏上北京的土地,当时怎么也想不到,若干年后,这个城市改变了我的一生。
当我终于登是北上的列车时,心里无比激动。看着旁边的人都在昏昏酣睡,我却困意全无,瞪着眼睛,看着漆黑的车外。身旁是一美女,“活”着的时候,很端庄秀丽,可是睡熟了,模样就惨不忍睹,脑袋仰得很高,张着性感的嘴,在那儿接灰。随着列车一个一个地数着那些听说过的城市,天亮了,我也终于看见了这座我曾经为之逃脱而庆幸的城市——哈尔滨。我早早地站在车厢门口,盯着这座城市,邵年说的没错,三年了,这个家伙的确变化很大。疲惫的火车终于停靠站台,车门打开的瞬间,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哈尔滨,老子回来了!”
出租车很少,好不容易拦住一辆,车头指向了家,我也知道,与王佳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见到父母的情景,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原来经常惹是生非的赵博已经不在了,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中共预备党员、中国人民解放军403特种部队的一名特战小组上士组长。我准备当门打开的一个瞬间,给父母敬一个非常非常标准的军礼。
我站在陌生的门前,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新家,父母信里告诉我,在王兆新买了一处房子。我按了一下门铃,听见一阵脚步声渐渐靠近,门镜上闪了一下,门开了。母亲站在门口,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看了我半天,难怪老妈要看这么久,走了快三年了,一张照片多没给家邮过,不是我不想,是部队不让。“臭小子,怎么长这么高了。”母亲仰着头看着我。父亲这才从里边走出来:“都在门口站着干什么,让儿子进来啊!”母亲一边擦眼泪一边把我拉进屋。新家很大,只有几个家具我认识。“赶紧把东西放下,休息休息。”老妹走了过来:“解放军同志,变化很大嘛,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啊。”老妹从小学习好,跟我就是两个极端,从小到大,只有她求着我的时候,才会叫声“哥”。我推开自己的房门,眼前的一切,我顿时惊呆了。床上凳子上,男男女女的,横七竖八的地躺着二十几个人。本来看着还宽敞的房间,现在却觉得异常拥挤。父母在身后笑着:“你们同学听说你要回来了,昨天晚上就在这儿等,闹了一宿,早上才睡着。”我看着这些三年没见的同学,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班长杨光首先睁开眼睛:“啊,赵博回来了。”这一嗓子,二十几具“死尸”突然全部复活。屋里一片欢腾,几个原来很丑的女同学,现在也变得看得过去了,她们一起冲过来,把我抱住。几个女孩的胸顶住了我,我的脸一下红了。当兴奋过去之后,同学都坐在周围,跟观赏动物一样,围着我看。杨超说:“大家发现没有,这小子变得腼腆了。”我只是低着头笑。“腼腆没发现,帅了!”十几个女孩子哄堂大笑。他们坐了一会,就都知趣地走了。父母赶紧忙活着给我作饭,老妹拿着我帽子仔细地研究着:“大兵同志,没带点什么特殊的玩意回来?”“什么玩意特殊?”“枪啊,还有什么啊。”“部队怎么可能随便让人带枪呢。”“那你这兵就没什么意思了,连枪都没有。”
我像一个客人一样坐在那里,看着父母忙活的身影,看着这个新家,多少有点陌生。坐了两天的火车,上午本来是想好好睡一觉的,可是来参观的亲属、邻居络绎不绝。我发现原来总被我欺负得直哭的陆小梅,此时小鸟依人地坐在她妈身边,偷偷地用眼睛瞄我。原来记得挺黑的,天天穿这大一号的校服,整天脏兮兮的,怎么现在一下子变白了,长发飘飘,身材也性感了,这小妞已经出落得成美女了,这人变化也太大了吧,连野肯定喜欢这样的。我想到傻驴此时正对着那些傻老爷们,我就开心,情不自禁替连野多看了她几眼,她马上脸一红,把头低了下去。
所有接待一直到晚上才结束,父母以为我累了,也都早早的就休息了。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瞪着眼睛看着窗外,现在连野他们也应该睡觉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床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