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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行、太岳山区,rì军抢修白晋和临(汾)邯(郸)铁路,妄图将太行、太岳区分割开来;rì军依托平汉路向东扩张,相继修成石家庄至南宫、内邱至巨鹿、邢台至威县、邯郸至大名等公路干线和许多支线,把冀南根据地也分割成了很多小块;rì军在平汉线西侧积极增筑据点和公路。严密封锁我太行、冀南间的交通,缩小了八路军的活动范围。另外,陇海铁路在修。沧石铁路在修,济南经大名到邯郸的铁路也在修。
线在不断地沿伸,线周围的点也在不断地增加。不将这张网撕碎,八路军就没办法活动,就会最终成为网中之鱼。随着形势的不断恶化,也预示着华北交通斗争进入了一个新的高cháo。
…………
敌人没有进行扫荡,而是开始修路。嗯,不是开始,而是对现有的公路进行改造。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孟有田没有象大多数人那样松了口气,而是看着敌人改造的公路图样发了半天呆,紧锁眉头。
rì军的兵力要防守大半个中国的占领区。兵力配置自然稀疏。每次扫荡,只能割肉补疮似地相对集中兵力,进行一些局部进攻作战,争取在短时间内速战速决,没有能力也不可能将作战时间拖得很长。
所以。鬼子的扫荡虽然是进攻行动,但有迹可寻,颇类似于程咬金的三板斧,能招架得住,后面就好办了。有地雷,有地道。可狙杀,对付鬼子的扫荡,孟有田还是有信心的。
不怕你来,就怕你来了不走。鬼子修路,并将路改造成封锁墙,这对于孟有田来说,却感到压力重重。公路如同绞索,套住脖子慢慢收紧,再加上依托公路的据点,将使人动弹不得。
地不能好好种,天天提心吊胆,缴粮纳款,卑躬屈膝,忍辱受屈……孟有田难以想象如果鬼子的据点修在了村外,会是怎样一幅地狱般的场景。况且,孟有田连做良民的资格都没有了,鬼子不会让他活着,让他的家人活着,他的手上已经沾了太多侵略者的血,积累了太多鬼子的仇恨。
步步为营、有条不紊的前进,比雷霆般、却短暂的扫荡更加难以对付。鬼子改造现有公路,便能逐步稳定后方,将游击区变为确保区,便能抽调出更多的机动兵力,便能得到更多的钱粮,便能组织更多的伪军,便能继续逼进,将根据地分割……
公路竟有如此大的作用,孟有田虽有所预料,但还是觉得估计不足。但如何打破敌人的如意算盘,孟有田冥思苦想,依然不得要领。难道要提早进山当野人去了,还是全家都去当野人?
“……我们不象往常被鬼子赶到山里去过年。八路军和地方武装,把敌人打得不敢露头,象乌龟似地缩在据点里。根据地的老百姓,过了个太平年……chūn季大扫荡,是敌人每年都有的,但今年,鬼子害怕了……”
一阵热烈的掌声打断了孟有田的沉思,他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敷衍xìng地拍了几下巴掌。这种鼓舞民心、士气的宣传口吻,让他有些反感,但在艰苦的战争环境中,让人们保持自信,让信念之火继续燃烧,无疑是必要的。是啊,老百姓不需要知道太多,或者连上面极其乐观的做报告的人也不会知道形势在越来越严峻。
凡人有不知的快乐,智者有洞察的痛苦。如果自己没有后世的记忆,就不会担心太多,就会和这些听报告的民兵一样被鼓舞,充满乐观情绪。
终于听完了报告,孟有田走出了会场,在一片小树林边坐了下来。微闭着眼睛,听着树叶悉嗦作响,听着鸟叫虫鸣,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孟有田慢慢睁开了眼睛。
“孟大哥,好久不见了。”秦怜芳笑着打着招呼。
孟有田笑了笑表示回应,看着秦怜芳坐在旁边,开口问道:“这一次民兵大比武搞得挺好,明显看出你工作的努力。”
“小嫚拿了shè击第一,这不也是你的努力?”秦怜芳岔开了话题,将耳旁的头发甩到后面,说道:“上级越来越重视民兵工作了,我希望你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承担更多的责任。那个,你以前说过会帮我的,不是吗?”
“别,别把我套进去。”孟有田狡黠地一笑,说道:“你还是把话说清楚,要我怎么发挥作用,承担啥样的责任。我岁数大了,可别把我压垮了。”
秦怜芳眨着猫眼看了孟有田一会儿,笑了起来,孟大哥还是那样,时间并没有改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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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悲愤的谋划
民兵质量的好坏,决定了主力部队的战斗力!当主力部队发展到极致的时候,提高民兵的战斗素质,就成为工作中的重中之重!而且,重视民兵也是现实的形势所逼迫的,这就又得提起那句话“打仗打的就是后勤”。
八路军的兵力扩充虽然迅猛,但已经接近极限,这不是人数的问题,而是根据地的物资无法供养更多的脱产人员和军队。
现阶段,根据地zhèngfǔ至少有两个困难在现有条件下几乎难以克服,其一,枪支弹药匮乏,许多新扩编的部队无法保证枪枝充足,而子弹更是无以为继。如此则部队的人数虽增加了很多,战斗力却无法保证;其二,地方民众负担太重,如果进行准确计算,根据地脱产人员比例不能超过人口总数的3%,否则财政上将根本无法维持。
这也就是说,在现有的基础上,多数抗rì根据地继续扩军几乎是不可能的。想要解决这些困难,就必须与敌人争地盘,各部队必须向外推进,争取新区域,发展游击区,缩小敌占区,把部队集中在中心区域,只能是坐吃山空。
向外拓展生存空间,以取得更大的资源,来养活更多的军队,这当然是很容易想到的解决之道。但在敌人不断推进的“囚笼”政策,以及越来越严密的经济封锁下,这样的战略面临着的是重重困难。
而发展民兵则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这样的矛盾,民兵不拿饷。不发粮,既是生产者,又是有力的后备军。在战时又能将这些经过训练的合格人员补充进入游击队,甚至能直接就地扩充成为主力部队!
“民兵大队经过这几个月的扩充和训练,不仅人数大为增加,也掌握了一定的军事技能,但还缺乏实战经验。”秦怜芳对孟有田讲述着自己的想法。经过这段时间的故意疏离,以及心智的成长,她变得从容自然。“我想是否可以向主力部队提出建议,将民兵分成小队,由他们带领。进入游击区进行锻炼。”
孟有田挠了挠头,正规军,游击队,民兵,这是三个不同的阶段,也是一步步提升能力的标志。按照正常的步骤,民兵应该先补充进游击队,游击队再向正规军发展。但秦怜芳的这个建议也不是瞎胡闹,她显然也担心游击队的战斗力,把民兵由他们带。有可能招致大的损失。
“嗯,主力部队战斗强,应该能照顾好民兵。”秦怜芳似乎猜到了孟有田的想法,又补充了一句。
孟有田有些惊讶地看着秦怜芳,然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想法很好,考虑得很周到。但这其中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主力部队通常在外线作战,是否会为了锻炼民兵而改在游击区活动呢?”
秦怜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确定,迟疑着说道:“孟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cāo之过急了。”
孟有田沉吟了一下,说道:“也不是。当然,主力部队更可靠一些,但游击队是不是更合适呢?我们不要只考虑装备和战斗力,还要考虑到他们之间作战所采取的不同战术。也就是说,主力部队和游击队也采取的都可以归之为游击战,可如果细细区分,两者还是有不同的。”
秦怜芳微微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区中队改为游击队后,似乎已经在游击区活动了两三个月,应该积累了不少的经验。”孟有田继续说道:“你想提高民兵的战斗力,或许分批派出少量民兵跟随游击队活动,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另外,你可以组织民兵进行针对xìng的演练,比如村落战、山林战、地道战、地雷战等等,毕竟以后民兵的战斗主要还是应该围绕着本乡本村进行的。”
秦怜芳轻轻点了点头,起身笑道:“谢谢你,孟大哥,你分析问题还是那么全面细致。我还以为你有了闺女,那个……呵呵。”
“有了闺女就变得跟小孩子似的幼稚?”孟有田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还想说些什么,远处几个人正急匆匆地赶过来,他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
残酷的战争,死人是平常的事情。尽管孟有田知道在这片不肯屈服的古老大地上,到处都有人在牺牲,随时都有人捐躯,他也曾亲眼目睹过土门村被屠的惨剧,但当自己的亲密朋友,有如手足一般的好哥们遭到不幸时,他才意识到那种悲痛和愤怒是无法言表的。
屋内的气氛极度压抑,遭到袭击的游击队不仅牺牲了十几个战士,游击队队长锁柱子也因为主动在外面掩护而壮烈牺牲,甚至他和几个战士的尸体都没有抢回。残忍的敌人砍下了他们的头颅,悬挂在据点外路口的大树上。
“……那是我们穿越封锁线的安全通路,来来回回已经走了几回,没想到这次却遭到了伏击,队长他为了掩护我们……”小全悲痛得说不下去了,双手抱住了脑袋,大颗大颗的泪水落在地上。
秦怜芳抽泣起来,想起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的战友,他的爽朗,他的勇敢,他的直率,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耳旁似乎还能听到他的笑声。
孟有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跳动的灯火,柔细的油烟,似乎越来越快地晃动着。恍惚间,他觉得这不是在屋子里,而是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他仿佛看到:锁柱子挥舞着那一条独臂,在血火中与鬼子厮杀;而在另一个地方,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在绝望地痛哭着。心里骤然袭来锥刺般的剧痛,孟有田眯起了眼睛,隐隐闪shè出一缕寒光,低沉地问道:“那是什么地方?归哪个据点把守?”
小全缓缓抬起头。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泪水,说道:“那是黄村,有一个小据点,归小张庄据点管。袭击我们是小张庄据点的大股敌人,为首的鬼子官叫加藤,是个不折不扣畜生。他最喜欢糟蹋妇女,他一出来。各村的妇女们就象大难临头似的哭叫着躲藏。他命令各村老百姓把房屋院落打通,他从炮楼下来以前,要到哪村。就先通知全村妇女把衣服脱光,然后才下来任意jiānyín。要是有敢反抗的,他就用刀砍掉人的四肢。再开膛破腹,取出心肝下酒……”
孟有田摆了摆手,眼中寒气更盛,站起身向屋外走去,似乎这悲惨耻辱的事情他不愿再听进去一个字。
手足弟兄的头颅还在树上挂着,尸身亦不知扔在何处,说什么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但临到自己头上,那些慷慨之辞还是收起为好。孟有田握紧了拳头。凉风也不能浇熄心中的怒火。
“孟大哥。”秦怜芳慢慢走过来,哽咽着叫了一声,便再也说不也话来。
孟有田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沉声问道:“召集民兵吧,我们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一定要把人头抢回来。游击队虽然遭到了打击,应该还有战斗力。明晚,咱们联合行动,你看怎么样?”
“好,民兵大比武还没结束,骨干力量都在。我再让各村民兵队长连夜传信,明天就能全部赶到。”秦怜芳使劲点了点头。
“嗯,我要冷静一下,我得好好想想。”孟有田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