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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是何等精明之人,知道自己在这里多有不便,于是跪地向皇上道:“臣先行告退了。”
关绪清笑道:“好吧,以后有时间,朕还要召你进宫来对弈。”
“说吧,出什么事了?”康有为走后,关绪清马上严肃的问道。
王商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小声说道:“赵大人此刻有生命危险。”
“哪个赵大人?把话说清楚。”
“安全局局长赵秉钧大人。”
“啊!”赵秉钧跟随皇上多年,早已经成了关绪清的左膀右臂,关绪清一向都对赵秉钧的能力和忠心欣赏有加,况且他还是帝国安全局局长,手下的军情人员遍及世界各地,早已经成为朝野上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到如今王商竟然说他有生命危险,这怎么可能呢?
“人现在在哪?”
“黄金大戏院!”
赵秉钧由于特殊的工作身份,一向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这并不等于他没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在这么一位精明的主子跟前办事,时时处处都要谨小慎微,稍稍有些懈怠或是想蒙混过关,都必然逃不过皇上的眼睛。因此多年来赵秉钧为官和做人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低调。尽管自己已经坐上了帝国炙手可热的军情部门的头把交椅,但是他认为低调是延续政治生命的最好的方法,因此他出门办事或是外出消遣,从来都不会带上一大批人,更不会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摆谱,他认为京城里要是有人那样做,那就是在作死。
为了保持低调,也为了时刻能使自己保持清醒,赵秉钧尽量做到清身寡欲,自从打坐上帝国安全局局长那一天起,他就给自己定下了几条规矩:第一,不喝酒。常喝酒没有不醉的,但是在官场之上最怕头脑不清醒,也许今天随便说出一句醉话,明天就可能惹来杀身大祸!
第二,不逛窑子。对于当官的来说,女人这种事是非常容易惹麻烦的。虽然帝国新政对于娼妓之风大力整肃,大大改善了百姓心目中笑贫不笑娼的印象,但是从古至今,世界各地,娼妓这个行当的生命力是最顽强的,今天刚把八大胡同整顿一番,明天可能又出了九大胡同,十大胡同的,越是整顿越是兴旺,甚至在很多地方,比如秦淮河流域,还形成了一定的产业规模。从拉皮条到进暗门子都有一套暗语,江湖人叫做切口,还有盯梢放哨的,官府一来,人肉欢场马上变成了赏月吟诗的场面。但古往今来栽在这窑姐儿身上的官员们真是多的不胜枚举,有多少机密大事都是通过窑姐儿口中传出去的,所以由于这一点,甚至经常有官员不惜重金到秦淮河去打探官场的消息。这一点赵秉钧非常清楚。这是一汪混水,无论如何是踩不得的!
第三,不赌博。赌博是最能上瘾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仅次于鸦片,许多人由小赌到大赌以至于后来倾家荡产,这个过程与鸦片的毒害过程也极其相似。喜欢赌博的人都是想要赢钱的,赌的越大求胜心就越是迫切,一旦上了瘾之后,就会被贪欲充斥了心脑,这个时候的人就会完全失去对事情的判断能力,只剩下一个目标就是赢。赵秉钧身在官场多年,自然清楚其中的厉害,因此宁愿敬而远之。
但赵秉钧也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他也有聊以怡情的爱好,那就是听戏。小小一方戏台,演出人生百态,锣鼓家伙一响,清脆的一声叫板,就能让人顿时忘了身后烦恼,随着一板一眼的唱和,进入到戏里的世界。
赵秉钧掌握着帝国最强大的消息网,对于他最为关注的京戏的消息自然更是熟络,这不,刚刚听说今天南城黄金大戏院要有好戏上演,京剧名家谭叫天,沪上名家杨月楼等一干大角齐聚那里,像什么经典剧目《文昭关》、《捉放曹》、《打金枝》、《群英会》、《长坂坡》等等将会悉数上演,赵秉钧听着就来精神了,赶忙处理完了手头的公事,只带着两个随从,随便叫了辆人力车就奔着南城而去。
和往常一样,他听戏一般都选择晚场,这样更便于自己出行,也不容易被别人认出来,否则多有不便。这次出来他依旧是一身很寻常的打扮,戴着一只墨镜,穿着一身蓝白长衫,怎么看怎么像个教书先生。但寻常人哪里知道,即使是跟在赵秉钧身边的这两个护卫都是帝国中校的军衔。
ps:今天三更,千万不要错过。另外需要说明的一点是,由于网文有相关规定,所以本书不会涉及老一辈党和国家领导人。
风云再起:第二次世界大战 第四百一十九章 黄金大戏院
在此之前,赵秉钧已经派人先预定好了前排的一个包厢,来到这里时,瓜子、糖块、手巾板儿、茶水、点心等物都已预备齐全。可见黄金大戏院能够做到今天的规模绝不是一两句话能吹出来的。
此时,戏还没有开场,台下不断有观众走进来,到处都是喊声、叫卖声、问候声此起彼伏,楼上楼下的手巾板儿上下翻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到了杂货场子,但戏园子都是这样的,越是这么嘈杂,人们就越喜欢来这儿,中国人都喜欢图个人气儿。
坐定之后,赵秉钧想着今天的戏折子,悠闲的品着茶水,时不时向台下看上两眼,心里甭提多舒坦了。
“局长,有人想见您。”随从凑到赵秉钧耳边说道。
“见我?”赵秉钧马上提高了警惕,自己来时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怎么会有人认出自己来了?“是谁?”
“他只说自己是审案的夏都监,是您的晚生后辈。”
赵秉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请进来吧。”
功夫不大,门帘一挑,一个赤红面的身材高瘦的年轻人走来进来,对赵秉钧躬身施礼道:“学生拜见局长大人。请恕学生多有唐突了。”
赵秉钧起身笑道:“受之,原来是你,你这双眼可是炼成火眼金睛了,黄金大戏院乌乌泱泱上千号观众,你怎么偏偏就认出是我来了。来来来,坐下说话。”
要知道在赵秉钧面前能够自称学生的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这个年轻人叫做夏康寿,湖北武汉人,世家子弟,父子两代翰林,曾经中过举人,次年中了进士,入翰林院任编修。后来,由于品学兼优被帝国教育部派赴美国考察政治,接受西方政治思想。学成回国后正逢湖北成立谘议局,当选为副议长。后又出任湖北政事部副部长,后任都督府顾问。当年,帝国安全局正值初创时期,赵秉钧到湖北考察军情建设,夏康寿全权负责这位局长的接待考察事务。赵秉钧盘桓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这个夏寿康为人刚正清廉,工作能力又极强,而且平素不喜交游,最痛恨官场的不平之事。于是便对他非常赞赏,一纸信函,把夏康寿推荐到了北京政务厅,做了一名政务使,专门从事司法调查工作。其时正值关绪清大力推行新政时期,鉴于当时吏治松弛腐败,关绪清非常重视政务厅等司法部门,也曾经多次视察北京政务厅,对夏康寿也亲自接见过,并对其不畏权贵的作风提出过表扬,还属意夏康寿要继续大力整顿北京官场的不良风气。夏康寿由于受到赵秉钧的推荐到北京任职,认为赵秉钧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因此一直都对这位局长敬重有加,以师长相称。两人虽然为了避讳官场的闲言碎语,过从不是甚密,但心里一直都走得很近。
赵秉钧知道夏康寿的爱好比自己还少,今天在这里遇到他,赵秉钧自然觉得有些意外。
坐定之后,夏康寿笑道:“赵大人,别人认不出您,学生和您相识了五年,怎么能认不出来呢?再者说,您打扮成教书先生的样子,可身边还带着两个保镖,这其中缘故只要稍稍推想一下也就会有所领悟的。”
“受之啊,这个倒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你是搞司法调查的,我看这几年把你历练的,就是一只苍蝇飞过去,你都能看出公母来。”赵秉钧玩笑道。
两人随即大笑起来。
赵秉钧很快收敛了笑容问道:“受之,你一向不来这种地方的,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夏康寿面色一凛,放低了声音说道:“大人,实不相瞒,学生此来不是为了瞧戏,而是有公干。”
“哦?你这个肃政史也真算是勤勉,都公干到戏园子来了。呵呵……”
“赵大人有所不知,最近一段时间,学生风闻北京南城一带出了一个有名的公子哥,他对这一带的会馆、堂子强征地税,还霸占两家妇女,欺侮商贩,打死打伤人命不下十几条,人们对他又气又怕,背地里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京城南霸天!”
“在京城这天子脚下,竟然也有这样的事?真是反了。这个人是谁?”
“此人名叫王珂,提起他的名字自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提起他老子的名字,在皇城可是大大的有名啊。”
“他老子是谁?”
“就是北京警察厅总监兼北京市市长王治馨……”
赵秉钧面色凝重,倒吸了口气,在北京有谁不知道他王治馨的,他在北京境界混迹多年,现在统管警察厅,也就是皇城里几乎所有的社会治安力量都把持在他的手中。曾经听说这个人平日里就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但王治馨并不在帝国安全局治下,自己也就没必要过问他的事情,况且王治馨这个人在官场上一向很油滑,只要是官阶比自己大的,他总要找到机会和这个人套套近乎,因此,京城的王公大臣们很多人都收受过王治馨的礼物,或是与王治馨过从不浅。王治馨除了手腕灵活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为他是袁世凯的亲信。有人说,王治馨是袁世凯的妻弟,也有人说当年袁世凯在朝鲜做帮办的时候,王治馨就曾跟随在左右,形影不离的保护袁的安全,深得袁世凯信任和器重,后来袁世凯大力推荐,王治馨才官途坦荡,一路做到了如今显赫的位置。
原本单是一个王治馨,即使他官做得再大,赵秉钧也丝毫不放在眼里,但他不得不顾及袁世凯的面子。袁世凯是什么人?新加坡总督,掌管着亚洲的生命线,帝国的出海口,马六甲海峡,手中掌握着新加坡的军政大权,在皇上面前都说一不二,在北京遍布着他的党羽和亲信,论手腕论能力论地位论头脑都是当今官场上数一数二的人物,除了皇上能令他惧怕之外,还没有一个人能被他放在眼里的。袁世凯身在遥远的新加坡,自然要在北京城大力安排自己的亲信和耳目,随时掌握京城甚至皇上的动态,做官的要是不关注不了解皇上,这官儿是做不踏实的。
赵秉钧沉吟不语,似乎在想着心事。
夏康寿续道:“我早就接到许多百姓对于王珂的投诉,这个小子仗着自己老子的势力,在南城一带无恶不作,劣迹斑斑,因此,我明察暗访,已经收集了他的不少罪证。今天听说他要来黄金大戏院听戏,说不定还会搞出什么名堂来,因此我专程过来查看。没想到遇到了赵大人。”
“原来是这样……”赵秉钧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康寿,说道:“你可知道王治馨在北京警界一手遮天,有着很深的官脉,你打算动他儿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搞不好会死人的!”说到最后,赵秉钧的语气突然加重,脸色显得异常严肃。
夏康寿哼了一声,说道:“职责所在,即使上刀山下油锅,学生也在所不辞。我还记得想当年您推荐我到北京肃政厅工作时就曾对我说过,北京的水很深,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我处